人面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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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瑉走出去，看到本來起床的束昀又睡回去，覺得奇怪，喊他: “束昀，不出發嗎”
回應他的卻只有沈默。
祝瑉猛然一楞，發覺不對勁，立即走過去，卻看見束昀把原本塞進包裏的鼓拿出來，緊緊抱在懷裏，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
這模樣幾乎和昨天的祁芮一模一樣!
祝瑉驚了下，只覺得一陣雞皮疙瘩冒出來，他推了推束昀。
束昀一點反應沒有，只是死死的盯著那面鼓，幾乎要瞪出眼珠子。
祝瑉知道問題是在鼓上，只得用力抱住鼓往自己這邊拽，哪知道束昀和一座山似的發沈，自己使盡了力氣，卻絲毫拽不動。
而且，很微妙的。
祝瑉感覺到那鼓越來越重了···
“我來吧。”
祝瑉聽到卞岳的聲音，心臟撲通顫了下，也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下一秒，卞岳摸到那冰冷的鼓面，只覺得一時間有千萬只小蟲子從他雙手上爬過去，讓人忍不住的打顫。
他急忙松開雙手，深深吐出一口氣。
隨即，目光落在束昀纖細的手腕上。
還沒等祝瑉反應過來，就聽到束昀極度痛苦的叫喊聲，手上的鼓從他懷裏掉落下去，滾在地上，發出咚得沈重聲音。
好重。
卞岳撿起鼓，掂了掂。
這種感覺就好像鼓在吃什麽一樣。
束昀似乎是清醒過來了，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著，看了看自己折了的手腕，又看看站在床前的人。
總覺得背光著的那張熟悉的臉分為陌生，不同於昨天的圓滑和精明，有一種讓人害怕的冷硬感。
“你···我···我怎麽了”束昀醞釀了一下，忍住劇痛發問。
卞岳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眼神。
祝瑉輕輕吐出一口氣， “你發癲了，抱著鼓不撒手，我不打斷你的手腕，你可能就沒命了。”
束昀張張嘴，沈重的喘息聲和心臟劇烈的跳動聲在耳邊盤旋。
過了幾秒，他說: “能送我去醫院嗎”
“等等，我問你一個問題。”祝瑉蹲下來。
束昀很難頂， “我手折了，你···行行好吧。”
祝瑉不理， “我問你，你拿到鼓身邊出事的時候，有沒有感覺鼓越來越重。”
束昀咬著牙，覺得這個人變了許多，可是聽到這個問題時，楞了下， “好像···有這個···”
“你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
束昀下意識要回答，立馬又反應過來， “你不是說只問一個嗎”
祝瑉盯著他。
束昀被盯得發毛，總覺得今天他的脾氣很差，滿臉僵硬，像是在生什麽氣似的，只好服軟說: “我不記得了，我就記得你進去後，我好像有些困，不知不覺就躺到床上去了···”
說完，他搖搖頭， “我得去醫院，你要有問題就路上聊吧。”
他確實疼，一頭冷汗直冒。
卞岳可沒有留手。
祝瑉點點頭， “你自己去吧。”
束昀: “·······”
看束昀離開後，祝瑉捧起鼓來，伸出手仔細摸索著那鼓面。
初期覺得劣質的皮質感似乎消失了，有一種撫摸什麽動物皮膚的滑潤感。
而且是活物的潤澤皮膚。
祝瑉突然明白了。
為什麽祁芮出事後鼓重了，束昀出事後鼓也重了。
現在他才慢慢摸索出來這一切的意思，鼓在吃人。
他正專心想著，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聲音驚得他差一點沒拿住鼓。
沒等他動彈，敲門聲再度傳來，更急切。
“誰”祝瑉放下鼓，走到門後，聽見了施皓的聲音。
“是我，你開門!”
他來幹什麽
祝瑉狐疑的打開門，卻發現門口不止施皓，還有祁芮。
她臉色蒼白，眼神游移不定，整個人非常憔悴，看見祝瑉開門，眼神才有了焦距似的， “宋濂，我···我想找你說說昨晚的事，但是我···比較害怕，就喊施皓一起來了。”
“進來說吧。”祝瑉讓開。
施皓掃了他一眼，跟著祁芮走進去，然後往放著鼓的桌子邊一靠，張口就質問: “你到底怎麽欺負芮芮”
祁芮楞了下， “不是···不是···這個事，施皓你別管，是我和宋濂的事。”
施皓一幅要發怒的勁頭瞬間蔫了， “啊···”
祝瑉走到祁芮身邊。
祁芮好像覺得不安全似的，拉著他到窗戶前說: “我···我昨晚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噩夢，很害怕，但什麽也不記得了。”
“你覺得昨晚是夢嗎”
“不是夢嗎”祁芮幾乎用一種祈求的聲音問祝瑉。
祝瑉想否認，可還是嘆了口氣說: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祁芮臉色更白了， “我···我只記得···好害怕，好痛···好像···”
“好像什麽”
“有什麽東西在吃我的身體。”她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祝瑉還未說話，只聽見身後的施皓驚恐大叫起來。
“啊!!!!!!!”
兩個人嚇得急忙回頭去看，卻發現施皓僵硬的站在桌邊，擡起一只手做著打招呼的姿勢，而他的臉上竟然覆著那面鼓上的皮。
“施皓!”祁芮不由分說沖上去想拉他。
祝瑉一把拽住她， “等下!”
“他···”祁芮慌得不行，被拉住後才猛然清醒過來，現在的施皓無比詭異，根本不是平常的那樣。
而施皓聽到祁芮的呼喊後，那一只擡起打招呼的手晃了晃，好像聽見祁芮的聲音似的。
祝瑉把祁芮拉到自己身後，順手拿起桌上的背板夾伸手迅速的揭掉覆蓋在施皓臉上的鼓面皮。
可不知怎麽回事，那面皮就像是粘在他臉上，怎麽用力都弄不下去。
祝瑉不敢用力了，轉頭對祁芮說: “你多喊幾句他的名字，試著能不能叫醒他。”
祁芮哆嗦著，滿眼驚懼，覺得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認知，有一種拔腿就跑的沖動，但猶豫兩秒後還是點點頭，呼喊起施皓的名字。
喊了好幾聲後。
施皓終於動了動，他低下頭。
鼓面的皮掉落在地上，他發呆的看向祁芮，問: “芮芮，你喊我嗎我···我在這裏，我要回家···回家了。”
祝瑉冷靜很的，看他模樣好似沒回魂，趁機快速發問: “回哪裏···”
“家···在這裏。”
他恍惚的回話，但下一秒眼神閃了閃，開始揉眼睛，一邊揉一邊莫名其妙看著盯著自己的兩個人。
“你們···幹什麽···盯著我看幹嘛”
祁芮想說什麽。
祝瑉拉住她的手。
“沒什麽···”
——
那三人狀態都不行，一個進醫院，兩個在神游天外。
祝瑉便一個人出門，找到之前快遞面單，對著地址一路找過去。
那是一家非常狹窄的快遞驛站，裏面漆黑，兩邊架子上滿是貨物。
走進去一看。
只有一個勾著腰看手機的中年人在，明顯是個漢人。
祝瑉走過去就問: “這裏能寄快遞嗎”
“能啊寄什麽”
祝瑉從包裏拿出鼓來， “你看下這個可以嗎”
看到鼓的瞬間，那人嚇壞了，指著鼓大叫起來， “都說不寄了!你怎麽又來了”
祝瑉皺眉， “我第一次來，沒在你這裏寄過東西，別喊了。”
那人楞了下，擡頭仔細打量起來祝瑉， “你···你不是啊···就上個星期···”
說到一半，他不說了，眼中閃過恐懼， “不做你生意了，你走吧。”
“你好好和我說說，老板，我收到你這裏寄出的快遞，就是這個。”祝瑉拍拍鼓， “這東西看起來像文物，搞不好我一反應，你這店···”
“你亂說什麽!我根本沒給他寄!”店主噌得站起來。
“是誰來你這裏寄的還有監控嗎”
店主僵硬的臉色很難看， “你想怎麽樣”
祝瑉拿出面單的照片，在店主眼前晃了晃， “我確實從你這裏收到的，也不知道誰寄來的，你告訴我是誰要寄，我們就當做沒見過。”
猶豫了好久後，店主嘆口氣， “得得得，遇見你是我倒黴，你自己來看吧。”
說著他打開後面的電腦，調出了文件夾裏的監控視頻， “就上周三。”
祝瑉走過去，打開視頻，又問了具體時間，找了一小會就找到來寄東西的人了。
竟然是那個新聞裏被熊殺死的牧民。
祝瑉驚了下，連忙拍照。
然後打開手機去找那條新聞，仔細比對了一下發覺新聞是上周四發的，而事件正是上周三晚上發生。
看了一眼新聞圖片，新聞裏只提了大概區域，並沒有寫具體地址。
照片倒是有一張街道的圖片。
他保存下來後，轉頭看店主還在看著自己，大概是也發現了來寄東西的人就是被熊襲擊的死者。
“你···看好了”
祝瑉點點頭，拿著那張街道照片，問: “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裏嗎”
店主看見照片，縮了縮脖子， “你···你想去那裏啊也不遠···就隔了兩條街，往北走就是···”
“謝謝老板。”祝瑉揣好手機，往外面去。
走到門口，那店主喊住他，說: “餵，我給你提個醒啊···小夥子!你那個鼓邪乎，扔了吧!”
祝瑉發覺這個店主可能知道些什麽，轉過身來，直勾勾盯著他，問: “為什麽”
“我這是為你好!”店主搖搖頭。
“老板···”祝瑉從口袋裏掏出煙遞過去， “我知道你為我好，您可以具體說說嗎”
店主接過來煙，想了想， “之前···我聽過一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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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模樣幾乎和昨天的祁芮一模一樣!
祝瑉驚了下，只覺得一陣雞皮疙瘩冒出來，他推了推束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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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瑉知道問題是在鼓上，只得用力抱住鼓往自己這邊拽，哪知道束昀和一座山似的發沈，自己使盡了力氣，卻絲毫拽不動。
而且，很微妙的。
祝瑉感覺到那鼓越來越重了···
“我來吧。”
祝瑉聽到卞岳的聲音，心臟撲通顫了下，也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下一秒，卞岳摸到那冰冷的鼓面，只覺得一時間有千萬只小蟲子從他雙手上爬過去，讓人忍不住的打顫。
他急忙松開雙手，深深吐出一口氣。
隨即，目光落在束昀纖細的手腕上。
還沒等祝瑉反應過來，就聽到束昀極度痛苦的叫喊聲，手上的鼓從他懷裏掉落下去，滾在地上，發出咚得沈重聲音。
好重。
卞岳撿起鼓，掂了掂。
這種感覺就好像鼓在吃什麽一樣。
束昀似乎是清醒過來了，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著，看了看自己折了的手腕，又看看站在床前的人。
總覺得背光著的那張熟悉的臉分為陌生，不同於昨天的圓滑和精明，有一種讓人害怕的冷硬感。
“你···我···我怎麽了”束昀醞釀了一下，忍住劇痛發問。
卞岳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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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昀張張嘴，沈重的喘息聲和心臟劇烈的跳動聲在耳邊盤旋。
過了幾秒，他說: “能送我去醫院嗎”
“等等，我問你一個問題。”祝瑉蹲下來。
束昀很難頂， “我手折了，你···行行好吧。”
祝瑉不理， “我問你，你拿到鼓身邊出事的時候，有沒有感覺鼓越來越重。”
束昀咬著牙，覺得這個人變了許多，可是聽到這個問題時，楞了下， “好像···有這個···”
“你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
束昀下意識要回答，立馬又反應過來， “你不是說只問一個嗎”
祝瑉盯著他。
束昀被盯得發毛，總覺得今天他的脾氣很差，滿臉僵硬，像是在生什麽氣似的，只好服軟說: “我不記得了，我就記得你進去後，我好像有些困，不知不覺就躺到床上去了···”
說完，他搖搖頭， “我得去醫院，你要有問題就路上聊吧。”
他確實疼，一頭冷汗直冒。
卞岳可沒有留手。
祝瑉點點頭， “你自己去吧。”
束昀: “·······”
看束昀離開後，祝瑉捧起鼓來，伸出手仔細摸索著那鼓面。
初期覺得劣質的皮質感似乎消失了，有一種撫摸什麽動物皮膚的滑潤感。
而且是活物的潤澤皮膚。
祝瑉突然明白了。
為什麽祁芮出事後鼓重了，束昀出事後鼓也重了。
現在他才慢慢摸索出來這一切的意思，鼓在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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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驚得他差一點沒拿住鼓。
沒等他動彈，敲門聲再度傳來，更急切。
“誰”祝瑉放下鼓，走到門後，聽見了施皓的聲音。
“是我，你開門!”
他來幹什麽
祝瑉狐疑的打開門，卻發現門口不止施皓，還有祁芮。
她臉色蒼白，眼神游移不定，整個人非常憔悴，看見祝瑉開門，眼神才有了焦距似的， “宋濂，我···我想找你說說昨晚的事，但是我···比較害怕，就喊施皓一起來了。”
“進來說吧。”祝瑉讓開。
施皓掃了他一眼，跟著祁芮走進去，然後往放著鼓的桌子邊一靠，張口就質問: “你到底怎麽欺負芮芮”
祁芮楞了下， “不是···不是···這個事，施皓你別管，是我和宋濂的事。”
施皓一幅要發怒的勁頭瞬間蔫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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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芮好像覺得不安全似的，拉著他到窗戶前說: “我···我昨晚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噩夢，很害怕，但什麽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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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瑉把祁芮拉到自己身後，順手拿起桌上的背板夾伸手迅速的揭掉覆蓋在施皓臉上的鼓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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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瑉不敢用力了，轉頭對祁芮說: “你多喊幾句他的名字，試著能不能叫醒他。”
祁芮哆嗦著，滿眼驚懼，覺得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認知，有一種拔腿就跑的沖動，但猶豫兩秒後還是點點頭，呼喊起施皓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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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皓終於動了動，他低下頭。
鼓面的皮掉落在地上，他發呆的看向祁芮，問: “芮芮，你喊我嗎我···我在這裏，我要回家···回家了。”
祝瑉冷靜很的，看他模樣好似沒回魂，趁機快速發問: “回哪裏···”
“家···在這裏。”
他恍惚的回話，但下一秒眼神閃了閃，開始揉眼睛，一邊揉一邊莫名其妙看著盯著自己的兩個人。
“你們···幹什麽···盯著我看幹嘛”
祁芮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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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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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瑉便一個人出門，找到之前快遞面單，對著地址一路找過去。
那是一家非常狹窄的快遞驛站，裏面漆黑，兩邊架子上滿是貨物。
走進去一看。
只有一個勾著腰看手機的中年人在，明顯是個漢人。
祝瑉走過去就問: “這裏能寄快遞嗎”
“能啊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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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楞了下，擡頭仔細打量起來祝瑉， “你···你不是啊···就上個星期···”
說到一半，他不說了，眼中閃過恐懼， “不做你生意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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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亂說什麽!我根本沒給他寄!”店主噌得站起來。
“是誰來你這裏寄的還有監控嗎”
店主僵硬的臉色很難看， “你想怎麽樣”
祝瑉拿出面單的照片，在店主眼前晃了晃， “我確實從你這裏收到的，也不知道誰寄來的，你告訴我是誰要寄，我們就當做沒見過。”
猶豫了好久後，店主嘆口氣， “得得得，遇見你是我倒黴，你自己來看吧。”
說著他打開後面的電腦，調出了文件夾裏的監控視頻， “就上周三。”
祝瑉走過去，打開視頻，又問了具體時間，找了一小會就找到來寄東西的人了。
竟然是那個新聞裏被熊殺死的牧民。
祝瑉驚了下，連忙拍照。
然後打開手機去找那條新聞，仔細比對了一下發覺新聞是上周四發的，而事件正是上周三晚上發生。
看了一眼新聞圖片，新聞裏只提了大概區域，並沒有寫具體地址。
照片倒是有一張街道的圖片。
他保存下來後，轉頭看店主還在看著自己，大概是也發現了來寄東西的人就是被熊襲擊的死者。
“你···看好了”
祝瑉點點頭，拿著那張街道照片，問: “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裏嗎”
店主看見照片，縮了縮脖子， “你···你想去那裏啊也不遠···就隔了兩條街，往北走就是···”
“謝謝老板。”祝瑉揣好手機，往外面去。
走到門口，那店主喊住他，說: “餵，我給你提個醒啊···小夥子!你那個鼓邪乎，扔了吧!”
祝瑉發覺這個店主可能知道些什麽，轉過身來，直勾勾盯著他，問: “為什麽”
“我這是為你好!”店主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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