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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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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子

鞏舟也知道現在手裏東西的重要性。

可向明駿也不傻,鐵棍上的血是向從蕾的,真正的兇手留下來的只有指紋,他幹脆借力將包著的衣服全部撕爛,讓整個鐵棍暴露出來。

鞏舟看見,不由心急,他下意識的加大力氣。

可下一秒,他發現向明駿松手。

糟了!

鞏舟來不及反應,因為慣性,直接仰頭栽倒,鐵棍也脫手掉落在地上。

向明駿一把奪過鐵棍,往後直退。

祝瑉只好沖出去,喊他: “姐夫!”

向明駿聽到祝瑉的聲音,臉色一僵, “你···你怎麽在這裏”

鞏舟摔得夠嗆,腦袋都嗡嗡的,他爬起來甩甩頭上的泥土說: “柏長朗,那是殺人兇器,咱們得奪過來。”

向明駿一聽, “你和他一夥的”

祝瑉不理鞏舟,只是言真意切的勸說: “姐夫,你聽我說,事情已經這樣了,不能再錯下去,我們把東西交給警方吧。”

向明駿不聽,只是重覆著問題,聲音更大, “你是不是和他一夥的!”

“姐夫!”祝瑉大吼一聲, “向忻和孟楠還在家等你,你這麽做是汙染證物,你會被判刑的!”

聽到祝瑉這樣說。

向明駿有些慌了,他憤怒的眼神漸漸猶豫起來, “柏長朗···我···”

祝瑉見還有轉機,立即往前走了一步說: “姐夫···你仔細想想,向忻還小,只有幾歲,你要是這麽做的話···”

可是聽到這話。

向明駿臉色大變,盯著祝瑉的臉看了兩秒後,忽然抄起棍子沖著自己的腦袋上狠狠砸下去。

他用了死力氣,砸的滿頭血汙,整個鐵棍都流滿了他的鮮血。

祝瑉和鞏舟兩個人直接傻了。

鞏舟都無語了,看著那滿是鮮血的鐵棍,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最後一跺腳罵道: “你它嗎腦子有病!”

祝瑉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姐夫···你這樣到底為什麽”

向明駿搖搖頭,傷口還在冒著血,臉色也煞白一片,似乎是頂不住了,往地上一坐,什麽話也不肯說。

鞏舟看這樣子,恨恨的一腳踢在樹上,自己生了一會悶氣後, “我要報警。”

祝瑉也沒攔他,反正向明駿汙染證物和妨礙辦案的罪名跑不掉。

朱泰寧剛想歇會,又被一通電話喊過來。

看見他們三排排站,面前擺著那根糊的滿是血跡的鐵棍時,真想一人一腳踹死他們得了。

這一搞,一天都快過去了。

祝瑉累得夠嗆。

向明駿進去了,家裏只剩下兩個孩子,他得回去照看著。

走到院子門口,祝瑉發現楚凱的摩托車也在。

他緩緩走進屋子,往沙發上一躺。

祝瑉實在沒力氣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準備叫外賣。

向孟楠從樓上下來,看見祝瑉臉色疲倦,問: “沒事吧舅舅”

“我沒事,想吃什麽楚凱呢”祝瑉盡可能的放柔語氣。

“楚凱不在啊,舅舅···你點你想吃的。”向孟楠搖頭,好像很少聽見她提什麽要求。

祝瑉知道這家人關系覆雜,他也不過只有七天體驗看,沒有必要管這事,索性點了點頭繼續看手機。

向孟楠走過來,似乎想說什麽。

剛坐下,她手機響了。

她拿出來一看,是個未知號碼,便隨手接了問: “請問你哪位”

祝瑉看了她一眼,見她擰起眉頭,忍不住問: “怎麽了”

她拿開手機,低聲說: “我媽的律師。”

祝瑉點頭。

然後她指了指樓上,拿著手機就走了。

祝瑉坐回來,看著手機上外賣,腦子裏空空的。

他看了一會,只覺得哪裏不對勁。

想了想,他擡頭沖著樓梯口喊: “孟楠吃酸菜魚嗎”

樓上並沒有回應。

祝瑉立即坐起來, “向忻”

向忻也沒有回覆。

祝瑉意識到不好,立即跑上樓。

樓上靜悄悄的,祝瑉三兩步跑到向忻門口,推開門不見人影,又轉頭去找向孟楠的房間。

只見她屋門大開,裏面空蕩蕩。

不見了

為什麽突然不見了

祝瑉走到二樓窗前,低頭往下看,發現楚凱的摩托車不見了。

難道她們是主動離開的

祝瑉皺起眉頭,給向孟楠撥電話,對方一直沒有回應。

他放下電話,再度回到向忻的房間。

沒有書包。

向忻帶走了書包。

祝瑉立即拿出手機給朱泰寧打電話。

朱泰寧對他不勝其擾,開口就是: “我的大爺,你又幹什麽”

“朱隊長,我姐有見律師嗎”

“見了,來辦手續。”朱泰寧楞了一下, “怎麽了”

祝瑉試圖用一種無語的語氣說: “我外甥女···向孟楠接到了一個自成我姐律師的電話後,帶著向忻背著我跑了。”

朱泰寧聽完沈默了幾秒,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即轉頭大喊: “發布對向孟楠的通緝令。”

聲音透過話筒,遠遠的聲音卻好像很近。

祝瑉張張嘴,想說什麽,朱泰寧卻不等他說話,立即掛斷電話。

朱泰寧是反應過來了。

兩夫妻明顯在包庇真正殺死向從蕾的兇手。

而值得他們包庇的只有自己的孩子。

向孟楠,他們一直沒有關註的向家人。

如果是她殺了向從蕾,一切都說得通了。

祝瑉想到這裏,打開微信,給楚凱打電話。

楚凱似乎在忙,打第二個電話時。

他才接了電話,聲音也低低的,喊了一聲: “舅舅···”

“楚凱,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我。”

楚凱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麽, “是關於孟楠嗎”

“她讓你做什麽了”

“舅舅···”楚凱猶豫著, “我···”

祝瑉呼出一口氣,放緩語氣,慢慢勸說: “說出來吧,一直隱瞞沒有用,她這樣只會一錯再錯。”

“可是···我···我是她男朋友。”

見他還嘴硬,祝瑉幹脆說: “楚凱,首先你是這個國家的公民,才是她男朋友,兩個孩子無辜死去,你真的還想包庇嗎”

電話那邊的楚凱沈默下去。

過了將近兩分鐘後,他才低聲快速的說了一句, “她讓給我搞兩張假護照。”

“她想出境!”祝瑉意識到了問題。

楚凱嗯了一聲, “她想帶向忻出國。”

“你知道她現在去哪裏嗎”

“我家在郊區那邊有個別墅。”楚凱說完立即掛斷了電話。

祝瑉得到消息,二說不說打給朱泰寧,同步了消息。

眼看著天色已暗,祝瑉只能繼續拖著疲憊的身體開車去找向孟楠。

開到半路,鞏舟給他打電話。

第一句話就是問: “向孟楠是兇手”

祝瑉冷聲: “不知道。”

“那你到哪裏了”

“還有十分鐘。”

鞏舟哦了一聲, “警察局的人已經到了,他們圍住了房子,現在已經突破進去逮捕向孟楠。”

他的消息總是比自己快, “你有線人”

“合作對象,我不嫌多。”鞏舟笑起來,呵呵兩聲,說: “警局見吧,他們抓到人了。”

祝瑉握著方向盤的手顫了顫,他什麽也沒說,直接掛斷電話,在下一個路口掉頭回去。

這一切就結束了嗎

祝瑉看著倒車鏡裏柏長朗的臉。

這七天,讓他漸漸分不清自己是誰。

他是柏長朗還是柏長朗已經成為了他。

只不過幾天,他就因為扮演游戲的規則,開始逐漸迷失自己。

——

駕車來到警局。

鞏舟就在大廳內,他坐在凳子上玩手機,邊上坐著向忻,正垂著腦袋打瞌睡,身上披著鞏舟的外套,懷裏抱著他的書包。

聽到腳步聲,鞏舟擡起頭看見祝瑉來了,站起來說: “你外甥女在裏面,暫時沒還有確定起訴,正在調查中,你外甥的話···還沒人管,已經通知向家老夫妻了,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祝瑉走過去摟住向忻,順勢摟住他的書包。

察覺到有人碰自己,他猛地驚醒過來,等看清楚祝瑉的臉後,松了口氣,但仍舊把書包往裏面拽,似乎不想讓任何人碰。

朱泰寧走出來,晃著保溫杯,滿面愁容, “好,你來了。”

“我一會帶你回家。”祝瑉拍了拍向忻,轉身站起來問: “她什麽也不肯說,就要去見律師,我們在對比她的不在場證明和其他資料。”

祝瑉問: “情況如何”

朱泰寧垂眼喝了口熱水, “從動機上來看,是可能的。”

鞏舟湊上來,直接問: “等你們查到證據,就起訴她嗎”

祝瑉忍不住看他。

鞏舟看回去, “怎麽你不想問嗎她是真的兇手嗎”

朱泰寧擰起眉頭, “好了,我又不是專門來回答你們問題的。”

說著他看向祝瑉, “你是家屬,我只是來交代情況的,在這裏等也沒什麽用,不如帶你外甥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麽情況,我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祝瑉知道他說的在理。

自己在這裏除了幹瞪眼也沒有用,只能結果出來。

他轉過身,看見向忻已經放下了外套,正在往外面去。

祝瑉楞了下,連忙追上去, “向忻,你去哪”

向忻第一次請求他, “舅舅,我不想在這裏,我們能不能走遠一點”

祝瑉聽著他還有些稚嫩的腔調,趕緊裝出來鼻頭酸澀的模樣,握住他的手說: “好,我帶你回家。”

把向忻抱進副駕駛,祝瑉用力一拉安全帶,帶的向忻左邊胳膊一歪,手裏靜靜攥著的書包也掉落下去。

祝瑉趕緊探身去撿,但是書包不是拉練的封口,而是扣子,這一來一回拉開了封口,裏面一本書掉落出來。

是畫著三個小人的黑色封皮兒童繪本。

祝瑉楞了下,覺得有些眼熟。

是第一天去向星竹房間裏,向忻趕在自己搜查書架之前,拿走的那本兒童繪本。

他翻開封皮,扉頁上寫著‘三個孩子和爸爸’的繪本名字。

下面的作者名寫著李馳東。

“餵!柏長朗。”鞏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出來,他的車在一邊,看見他們還沒走,就湊上來聊天,說: “你知道之前向瑞鵬車裏的屍體嗎”

“嗯”祝瑉回頭, “那個屍體怎麽了”

“我以為和他們向家有關呢,剛剛特地打聽了下,好像一點關系也沒有。”鞏舟頗為失望的搖搖頭, “而且還是一個死了很久的無名屍體,據說至少死了有五六十年,警察他們查了好幾天,就查到了名字,好像叫什麽李馳東,你說奇怪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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