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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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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子

祝瑉揚眉,機會送上門了,不用白不用。

他一句話也沒回,直接掛斷電話,深呼吸一口氣,把臉憋得通紅,裝作急匆匆跑回來,把洪雪家的門敲得震天響。

一邊敲,他一邊喊: “嫂子!出事了!出事了!”

洪雪似乎被他嚇到,很快打開門,看祝瑉這個模樣,戰戰兢兢的文: “怎麽回事你···你怎麽來了”

祝瑉一副焦急如焚的模樣, “嫂子,你老公被逮捕了。”

洪雪聽完,臉色唰的一下沈下去,她忍不住捂住嘴巴,像是害怕又像是震驚,等到她緩過來,聽到了身後的聲音。

她轉過身去,看見向從蕾背著書包,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蕾蕾···”她連忙走過去抱住她。

向從蕾卻說: “媽,我想見爸爸。”

洪雪連連點頭,哭得更厲害了, “好,我帶你去見爸爸。”

祝瑉一聽,側身讓開,看著兩個人走出去,他還好心的上去問: “要不要我送你們”

“不用。”洪雪很忌憚作為柏向薇弟弟的柏長朗,下意識反駁了。

看著洪雪驅車離開很遠以後。

祝瑉左右查看了一會,從後邊繞過去,摸到後面窗戶,找到一扇沒有鎖的窗戶,躡手躡腳的翻進去。

他花了三天時間追逐他們向家內部覆雜的關系,到頭來還是要回到向星竹身上。

祝瑉來到剛剛的客廳,仔仔細細翻找了一遍,沒看見日記本,轉頭上了二樓找到了洪雪的臥房。

衣櫃梳妝櫃裏都沒有日記本的蹤影。

剛剛的對話透露出日記就在她們手裏。

洪雪一直在撇清日記裏的記錄的事,很大概率她收起來了日記本。

思索了片刻,祝瑉打開向從蕾的房間。

她的房間和向星竹非常相似,柔軟的床鋪和粉色卡通地毯,就連書桌書櫃都是粉色。

櫃子上擺著很多兒童故事繪本,桌上放著課本。

祝瑉翻了翻,沒找到日記本,卻發現她也一本繪畫本。

打開繪畫本,裏面是同樣的兒童畫,用五顏六色的蠟筆畫著大樹和花朵。

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祝瑉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竟然又是那座紅房子!

就是一模一樣的視角下,那座紅房子就靜靜地佇立在黑色的大樹之間。

夏猶看得驚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吐槽: “這三小孩怎麽和中邪了似的,畫一個東西畫多少次啊”

卞岳問: “祝瑉,你覺得呢”

祝瑉摸著畫上蠟筆的筆觸,頓了頓說: “不如說,他們三個人去過同一個地方。”

“好像也可以這麽理解。”夏猶沈吟, “那你現在怎麽辦找不到日記本,她們收到別的地方去了”

祝瑉合上本子,看著桌上一本本課本,猛地想起來, “向從蕾走之前是不是背了書包”

“對。”卞岳說。

夏猶啊的一聲反應過來, “在她書包裏!”

祝瑉轉身就往外面去, “走,去找他們!”

從後面窗戶翻出去,祝瑉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他時間不多,雖然暴露系數沒有變化,但已經是第三天下午,還在死了兩個人的情況下。

剛剛坐上車系好安全帶,手機又響起來。

密閉的空間裏,格外刺耳,似乎還有回音,一下下撞擊著祝瑉的耳膜。

祝瑉捏眉,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是鞏舟的來電。

“柏長朗,你在哪裏”

“正要出門去警局。”

鞏舟沈聲說: “來酒店。”

“你找到了什麽”

鞏舟並沒回答,語氣急促緊張的催他: “快來。”

祝瑉只好調轉方向,朝著酒店去。

酒店已經停業很久,住客也被清退完,只剩下幾個幫工和徐智明,田俊友,以及向家老夫子在內。

把車停到大門側邊,祝瑉下了車就看見鞏舟給自己發了幾個微信消息。

鞏舟:和徐智明拿電梯卡來五樓。

鞏舟: 503,出了電梯往左走,最裏面。

鞏舟:不要和徐智明說。

看完消息,祝瑉露出不安的神情,他走進晦暗的大廳內,前臺只有徐智明一個人在。

徐智明對祝瑉的來意並未多問,連日來的事故讓他疲於思考,只是登記了祝瑉拿的電梯卡後就讓他上樓了。

五樓到了,祝瑉找到503.

鞏舟就在門前,臉色凝重等著他。

看見祝瑉,他就側頭示意祝瑉進去。

“這是誰的房間”

“田俊友的宿舍。”

祝瑉楞了一下,急忙走進去。

房間是十幾坪的單人房,背陰,開著燈都顯得陰涼。

裏面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和電視櫃,進門處有一個非常小的衣櫃。

走到書桌前,祝瑉發現抽屜被打開了,裏面竟然有很多本子和故事書,還有幾張畫和一盒蠟筆。

鞏舟打開了一本故事書,讓祝瑉去看。

看見向星竹三個字的時候,祝瑉瞳孔一縮,腦子快速思考起來。

鞏舟卻並未結束動作,他放下本子後,蹲在床邊,從床下掏出了一個鞋盒子,裏面是一件沾血的襯衣。

田俊友是兇手

這個念頭浮現的一瞬間。

卞岳立即提醒他: “你是柏長朗。”

祝瑉的臉色瞬間變得憤怒,他渾身顫抖著,臉色通紅。

房間太小,不好施展。

祝瑉好像是在盛怒之中,狠狠的對著墻壁砸了好幾拳。

鞏舟連忙去拉他,雖然知道柏長朗一定會情緒激動,但看見他這樣痛苦悲憤,忍不住感觸。

祝瑉卻似乎沒有註意到他拉自己,依舊發洩似的狠狠用拳頭垂著堅硬的墻壁。

然後,貓頭鷹先生忽然出現,開始播報。

【暴露系數降低至19%,處於安全區間。】

鞏舟差點被他大力甩出去,連忙高喊: “好了,你別這麽沖動!柏長朗!”

祝瑉仿佛在痛苦中看見了什麽希望,讓他稍微回過神。

然後他擡起被自己捶出血跡的手捂住雙眼,嗚咽起來。

鞏舟知道柏長朗和向星竹的關系十分親昵,預料到他反應一定很強烈。

但看見他哭出聲,忍不住可憐起來這個看似堅強的男人。

鞏舟低聲問: “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



要引導自己再次幹出執法過度的事來。

這鞏舟可真不是好東西。

祝瑉露出哭紅的雙眼,在聽見鞏舟的話時,好像有了一絲悲憤,他咬牙切齒的說: “不要報警。”

鞏舟聳肩, “沒問題,你姐夫是我的雇主,要不要告訴他”

“喊他過來吧。”

過了十幾分鐘,向明駿急匆匆地趕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還帶來了向老夫妻。

看見沾血的襯衫和滿是向星竹物品的抽屜時,向明駿的反應比祝瑉還要激烈。

他眼神裏滿是仇恨和憤怒,一字一句的問: “你們報警了嗎”

鞏舟搖頭, “你是雇主,我當然優先通知您。”

向明駿聽完後,一拳頭捶在書桌上,那盒蠟筆被打翻在地上,裏面紅色的蠟筆滾出來,滾到向家老夫妻的面前。

“我把他當朋友!他竟然綁架殺了我女兒!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說著,他掉頭就沖出房間。

祝瑉也跟上去,走到那老夫妻邊上的時候,發現那夫妻倆的眼神內更多的是震驚和不可思議,而不是憤怒仇恨。

他們就像是不敢相信兇手是田俊友。

真煩。

要不是自己現在扮演柏長朗。

肯定會回去好好問問老夫妻倆一而再再而三的古怪行為,到底是隱瞞了什麽

可自己在鞏舟面前上演了一出大戲,甚至故意被鞏舟引導,再一次打算去處私刑。

要是不跟上向明駿去找田俊友,肯定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祝瑉這時候有些煩柏長朗這該死的前刑警非要執法過度。

跟著向明駿下了樓。

發現他怒氣沖沖的跑出酒店,甚至喊上了徐智明。

祝瑉也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堅定的跟著他上了車。

田俊友的行蹤很好找,他們很快就在警察局附近發現田俊友的身影。

人在暴怒下,是沒有太多理智行為。

所以當向明駿直接一拳頭招呼上田俊友的時候,祝瑉趕緊勸他: “這裏人太多,離警察局很近!”

他才堪堪反應過來似的,和徐智明一邊一個禁錮住田俊友的胳膊,將他拖拽上車。

田俊友在受了一拳頭後也反應過來了,他不敢還手,想要跑也跑不掉,只是嘴裏不停的解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我真的沒有,你聽我解釋,她自己跑出來的,突然就在馬路上,我···我沒來得及剎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向明駿一個字都聽不下去,對著田俊友的臉一拳拳打下去,打的田俊友鼻青臉腫,嘴巴也破了,止不住的流血。

“我怎麽對你的!田俊友!你殺我女兒!老子要殺了你!”

他如同瘋了的公牛,目眥欲裂,最後只是重覆要殺了田俊友。

祝瑉坐到駕駛座上,表情中帶著憤怒和痛苦,又帶著一絲發洩的痛快,駕著車急速朝紅山駛去。

這裏離紅山不算太遠,祝瑉把車開進山。

田俊友已經被向明駿打得滿腦袋血汙。

到最後,只會神志不清的呢喃著不是他不是他的話語。

徐智明不敢作聲,看兩個人臉色鐵青,又見向明駿發瘋似的毆打田俊友,不住的顫抖著。

他忍不住一直看向窗外,身體往外面靠,他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

幫老板出氣發洩完全沒問題,可是牽扯到命案,他沒那個膽子。

等向明駿把田俊友拖下車後,徐智明不肯動了,就停在原地不願意一同上山。

向明駿瞪了他一眼。

徐智明趕緊擺手, “向總,人命關天,我們報警吧。”

“你敢!”向明駿吼聲震天響。

徐智明嚇得一哆嗦,低聲說: “我還有老婆孩子要照顧,向總您放過我吧。”

向明駿臉色陰晴不定,盯著徐智明好一會, “你在這裏等著。”

說著,向明駿轉身扯住田俊友領子,在地上拖行往山中小路裏走。

祝瑉跟上去,他扭頭看了一眼等在原地的徐智明,發現他把手機拿出來了,看見祝瑉回頭,嚇得甩丟手機。

糟了,他要報警。

這裏離紅山警察局非常近,車程二十分鐘,要是徐智明報警,他們絕對不能殺了田俊友。

可是怎麽去勸向明駿冷靜呢。

現在送上去,肯定暴露自己。

而且有太多古怪了。

老夫妻的異常,星星的日記本,還有殺死星星的田俊友······

從田俊友胡言亂語的解釋中,他沒有主動有預謀的殺死星星,而是開車撞到了誤入馬路的星星。

綁架星星的人極有可能另有其人。

那麽,星星是從哪裏走到馬路上的

為什麽忽然出現了

這時候,按照柏長朗人設,是會和憤怒到失去理智的向明駿一起殺了田俊友洩私憤。

但是,祝瑉也很猶豫。

徐智明要是報警,半個小時之內,他們一定要離開,根本來不及殺人處理屍體。

而且自己想知道田俊友是什麽時候撞到星星

又是在哪裏撞到的

他總覺得一切好像和那座紅房子有關聯。

真正綁架星星的人,依舊沒有露出水面。

祝瑉猶豫起來。

過了一會後。

祝瑉出聲了。

他喊: “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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