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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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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子

就在祝瑉想要繼續提問的時候,屋子內竄出一個身影,沖到祝瑉身前,一把推開他。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祝瑉的註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沒註意到來人,被他推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來人氣勢洶洶,指著祝瑉的鼻子怒罵道:“你是哪裏跑進來的?不知道這裏是私人住宅小區嗎?快滾。”

祝瑉緩緩坐起來,轉頭看向推到他的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穿了時下很流行的寬大潮服,還染著淡金色的頭發,面目漲得通紅,他一只手攬過向忻,把他護在懷裏,一邊惡狠狠的盯著祝瑉。

這個年輕人大概就是向孟楠男友。

看樣子,是他沒有見過柏長朗。

另一方面,向孟楠的男友很關心她的弟弟妹妹,或者說很緊張。

“你幹什麽啊?”向孟楠從裏面跟著跑出來,看見祝瑉被推在地上,滿臉歉疚的上前扶起來祝瑉。

小男友不敢相信,瞪大眼睛忍不住問:“孟楠,你幹什麽啊?這人不懷好意竟然想從小孩嘴裏套話!你還扶他幹什麽啊?”

向孟楠沒好氣的說:“楚凱,說你笨你還不信,這是我舅舅啊!”

護著向忻的楚凱:“·······”

祝瑉拍了拍身上的灰,沖著楚凱笑笑。

楚凱臉色漲得通紅,撓撓頭說:“對不起舅舅。”

向孟楠臉騰地紅了,“是我舅舅,又不是你舅舅,你亂喊什麽?!”

“哦,不喊舅舅,不喊舅舅。”楚凱立即說。

向孟楠當聽不到,對祝瑉解釋:“不好意思啊舅舅,楚凱沒見過你,前兩年你回來他沒見著,不是故意推你的,自從星星失蹤後,天天有人混進來打聽事情,昨天還有一個人溜進來拍視頻,把兩個小孩都嚇到了,所以楚凱以為···”

祝瑉懂了,“沒關系,警惕性高很好。”

他說著,走上去拍了拍楚凱的肩膀,“挺好的小夥子。”

楚凱頭都快撓破了,“對不起舅舅。”

向孟楠:“·······”

向家的別墅很豪華,老大向明駿管理酒店和大多數產業,所以經濟最好,房子也是最奢華的。

不過屋子裏並不算整潔幹凈,兩夫妻估計一心撲在了孩子身上,沒有心思打掃衛生。

就連剛剛的沖突,柏向薇也沒有註意到,只是坐在了門邊撐著腦袋暗自神傷。

向孟楠也沒說什麽,帶著祝瑉上二樓,找了個客房讓他先放下東西,解釋說:“我媽這兩天精神不太好。”

“出了這事,也難免她這樣,辛苦你了。”

向孟楠點點頭。

“我能去星星的房間看下嗎?”

“可以啊。”向孟楠看起來對柏長朗非常信任,二話不說帶他去了二樓靠西邊的房間。

祝瑉站在向星竹的房間門前,看了一眼其他房間,感覺有些怪異。

這個房間靠西邊,采光不好,冬冷夏熱,面積也不大。

兩夫妻對向星竹的失蹤那麽緊張,柏向薇又那麽崩潰。

可實際上對向星竹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好。

不過房間內擺設溫馨可愛,所有家具一應都是昂貴的名牌,靠著窗的桌子上還擺著課本和作業簿,書架上放著很多兒童畫本。

祝瑉走到桌前,掀開作業本,雖然向星竹年紀很小,但字跡清秀整潔,甚至比多數成年人的字都要好看些。

翻了幾頁,祝瑉發現兩天前周五晚上的作業,她一個字也沒寫,可是空白的紙面上印出來密密麻麻的漢字印記。

祝瑉立即捧起來作業簿,對著光仔細辨認那些字印記,勉強只看出來幾個日期的字跡。

大概率是日記本之類的。

放下筆記本,祝瑉準備拍個照片回去好好研究。

結果卻發現他拿起來的本子下面的桌面上刻著幾個“正”字。

他數了數,四個正加上一橫。

是21.

這個數字有什麽意義?

她在記錄什麽東西?

和她的失蹤有關嗎?

祝瑉的腦袋裏一時充斥著各種疑問。

楚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前,他小心翼翼的喊:“嗨,你在這裏啊?舅舅···”

祝瑉:“······怎麽了?”

楚凱站直了身體,“下午,警察和咱們組織了公司和一些認識的親戚朋友準備去紅山搜救,就是想問問舅舅你去不去?”

祝瑉皺眉,問:“紅山?警察確定了她在紅山附近失蹤嗎?”

楚凱點頭,“他們說那個紅水晶的王冠在進山的路上,所以推測可能在紅山裏面···”

他話還沒說完,外面傳來了蹬蹬蹬的腳步聲。

祝瑉立即走過去,原來是向忻從樓梯上跑上來,抱著素描本往向星竹房間這邊跑來。

看見祝瑉,他也沒說話,埋頭跑進來,把本子塞在書架上,又挑了一本黑色封皮的兒童畫本跑出去。

楚凱看著他出去後,輕輕嘆口氣,“星竹失蹤後,他就不肯講話了,估計心裏難受得很。”

向家姐弟關系都很好,四個孩子的關系很親密,所以向星竹失蹤後,那兩個孩子也受到了影響。

向孟楠雖然也才剛成年卻代替了崩潰的柏向薇祝,照顧著年幼的孩子們。

這一家的關系實在奇怪。

祝瑉嘆口氣,“我知道,下午什麽時候出發,我也去。”

楚凱回答說:“兩點集合,到時候我載舅舅你一起去。”

祝瑉點點頭,走到書架龐,隨便翻了翻,都是些昂貴精致的國外經典繪本。

夫妻倆確實很舍得花錢。

紅山面積廣闊,深山老林,樹木繁茂,草木旺盛,又有許多未開發的區域,加上山下還有一個面積不小的深湖,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都不算安全的地方,更別說一個小孩子。

向家在本地影響力很大,所以參加搜救的人非常多。

雖然是警察主導的搜救,但基本上所有人都是聽向明駿的指示。

他讓一部分人在湖邊搜索,其他人順著山路往上找。

其實,警方已經周密規劃了搜救路線,基本覆蓋了全部山林,徒步十幾公裏翻閱整座山,正常情況大概是六個小時,但是等到天色漸暗後就會拉長救援時間。

但向明駿根本聽不進去,認為向星竹要是自己走失,不會離開大路到危險的地方去,應該集中搜救進山路線和危險的湖泊龐。

警方的搜救隊只有三十多人,沒辦法支撐整座山林的搜救,和向明駿幾番商談後,最後以向明駿的指示為主,集中快速搜救主路線。

其實這個決定,倒不是向明駿獨斷。

而是時間就是生命,孩子失蹤太久了,再浪費時間下去,向明駿怕自己最後找到的只有孩子的屍體,所以想要盡快搜查主路線。

不過有些人聽說要到晚上才結束,幾個年紀大的都不願意,說山上不幹凈。

警察勸了兩句,他們打死也不願意大晚上的在山上晃。

向明駿也不客氣,“都這個時候,你們有什麽好怕的,都是迷信!要走你們走吧!”

這話都說出來了,他們也不多留,轉頭就下山。

搜索過程比想象得還要艱難。

祝瑉現在也沒有太多線索,只能默默觀察,只感覺這山裏好像過冬似的,格外陰冷潮濕,才走了一段路,就渾身發潮發冷,格外古怪。

畢竟這裏不是背陰的一面,而且還是陽光正好的下午。

祝瑉發誓,他沒見過這種山林裏是這麽的潮濕陰冷,讓他難受得夠嗆。

主隊伍是向明駿和向瑞鵬一起帶隊,祝瑉也在其中。

兩個人似乎關系不佳,進山後一句話都沒說過。

天色漸漸暗下來,時間已到六點。

但主路線上什麽痕跡也沒有,只有驢友徒步留下的各種垃圾。

天色越暗,也越來越冷,搜救隊的人似乎也越加煩躁。

終於,在為是不是要分開隊伍去搜索整座山的時候,向明駿和向瑞鵬爆發了沖突。

“你到底搞清楚沒有?你女兒是失蹤!不是走失了!繼續這麽找沒有用?你自己不清楚啊?”

“我不清楚你清楚嗎?我自己女兒我不擔心嗎?”

向瑞鵬冷笑起來,“你真擔心?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向明駿聽到這話,臉色大變,“你什麽意思?”

向瑞鵬臉色也很差,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我看你最清楚我什麽意思?在這裏裝得和什麽一樣?之前警察問你話的時候,你怎麽不敢說實話呢?現在要做好爸爸,是不是晚了?”

向明駿終於忍不住了,怒吼道:“你閉嘴!”

祝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色。

主隊伍都是親近的人,包括當日生日會在場的所有男性,和那個偵探。

向瑞鵬的話明顯意有所指,質問向明駿當日警察問話的時候說謊,是故意搗亂搜救計劃。

在場的只有偵探和當日在場的酒店副總和西餐主廚臉色都有些微妙,似乎知道了什麽。

向明駿的口供,他們是知道的。

那麽當日向明駿沒有如實回答到底是在隱瞞什麽?

而向瑞鵬也沒有挑明,他雖然暴躁沖動和向明駿起了沖突,可是每一句話都在沖著向明駿,似乎在隱瞞什麽。

想要知道兩個人隱瞞的東西,看來只能去看當日他們一家的口供了。

自己作為受害者家人,大概率是不會被允許去查看口供的。

現場有能力又知道所有人口供的只有那個偵探。

祝瑉轉過頭,看向偵探,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移開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還沒等祝瑉有動作,他朝著祝瑉走來,從懷裏掏出煙盒,“抽煙嗎?”

祝瑉接過他的煙,“你看我幹什麽?”

偵探楞了楞,“你···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為之前的事道歉。”

說著他拿出打火機,湊到祝瑉身前,笑吟吟的要為祝瑉點煙。

祝瑉也不客氣,輕輕含住香煙,擡起下巴,示意他可以點煙了。

偵探顯然很震驚祝瑉的態度,頓了一下後才想起為他點燃香煙。

一邊點煙,他一遍自我介紹:“鞏舟。”

“柏長朗。”

鞏舟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那我很榮幸被你記住名字。”

“雖然不是什麽好事,但你作為刑警的能力非常強,之前我很抱歉說那樣的話。”鞏舟笑笑,“所以,現在你懷疑誰?”

祝瑉不接茬,反問:“你想套我話嗎?”

“你也可以這麽理解,你是他們的親人,你應該很了解他們,所以你更有可能知道誰是犯人。”

祝瑉緩緩吐出一個煙圈,擡眼看向笑瞇瞇的鞏舟,“你是在向我表明,你是在懷疑犯人是向家的人嗎?”

鞏舟笑意加深,“如果說我懷疑是向明駿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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