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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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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第11章

可當蝸牛出現在床前時,林弱就知道,那些雇傭兵估計全軍覆沒了。

果然,呼叫按下,卻沒有一個人來。

整座房屋,空蕩安靜地像是沒有一個活人。

這麽強嗎?

也是,從導彈中活過來的人,變態的可不只是性格。

蝸牛:“游戲該結束了。”

林弱挑眉:“蝸牛先生,我這樣的對手死掉,不覺得寂寞嗎?”

“應該已經沒有雇傭你的東家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從你的手裏把我的命買回來?”

蝸牛:“我們已經在游戲中了。”

“我可以不殺你,但你能放棄殺我嗎?”

林弱一臉無所謂:“當然可以。”

蝸牛冷哼一聲:“女人真是花言巧語的生物,為了勝利,什麽樣的謊言都可以說。”

“那你可真是高看了女人的忍耐力了呢。”林弱毫不猶豫地跟他擡杠:“比如在像問你帥不帥,長得好不好看這件事上,我就沒辦法閉著眼撒謊說帥。”

“叮——”

砍刀頃刻出鞘,劃破勁風而來。

寒光伴隨著碰撞之聲,林弱握緊小錘,抵住蝸牛的砍刀。

刀鋒近在咫尺,她的瞳孔中幾乎印出刀鋒的模樣,若是再近上一些,只怕眨眼之間,連眉毛都能被殺氣寒光所切斷。

他身上有食物的熱氣和香氣,看來是吃飽飯來的。

做個飽死鬼上路,很有風格。

林弱目光重新放回刀上,判斷著,這是一把不錯的刀,但沒有什麽超出認知之外的特別。

她的小錘也經過了加固重煉,連接的繩線花了大價錢,據說是一種珍稀和特別的蠶絲,輕柔卻堅韌,有一定的拉長和回縮功效,完美地代替了毛巾。

林弱心中有更趁手的武器模型,但每每詢問,總是沒有能滿足她需求的材料,除了這個用於替換的蠶絲。

好像那些材料並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改造的小錘,便是她目前為止能獲得的最完美的武器了。

打蝸牛,當然要用最完美的武器。

林弱變守為攻,飛起一腳,踢向蝸牛。

蝸牛以手肘相迎擊,砰砰砰幾聲,兩人有攻有守,已過了幾招,但誰都沒有破開對方的防禦。

刀鋒相抵,蝸牛大力一錘,身下床碎裂不穩。

林弱身型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身體跟著自然下沈,左手從睡衣兜中又抽出一個小錘一甩。

小錘蕩起月牙般的弧度,絲線在空中如死神的鐮刀,割向蝸牛的脖子。

錘頭上也隨著向心力冒出片狀的刀片,向著蝸牛的後腦砸去。

雙手小錘,林弱用得順手。

蝸牛矮身後轉,避開了左錘的攻勢,砍刀劃過,與錘頭相碰,刀鞘拉高,撞開緊密襲來的右錘。

林弱歪了歪頭。

如她所料,是場硬仗。

但警察竟然一如既往的缺席,哪怕她已經按下信號還沒有要來的動靜,真的叫人失望。

就算信號壞了,但他們不是說要一直檢測她家的熱量變化以隨時策應嗎?

人呢?

人呢?

他們總不會又在策劃著申請一場導彈攻擊吧?

不,上次導彈沒成功,也許這次該申請核彈攻擊了。

果然,這樣的世界裏,只有溫警官會不顧生死地跑來,做她唯一的後援和同伴。

“我們再約定一次吧。”林弱開口。

月光映在她臉上,曾經不合時宜的蒼白已褪。去,臉上有著屬於健康的紅潤,唯獨她的嘴唇蒼白,像是帶不起血色似的。

可這樣,不像是一個被變態殺人狂追殺的脆弱女人,倒像是毅然不屈的女戰士。

她的長發已剪短,眼神中沒有懼怕和柔弱,只有單純的戰意。

蝸牛:“你想約定什麽?”

他雖回話,手上動作卻沒停,抓住林弱的肩膀,似乎想故技重施,將她甩飛出去撞墻。

但林弱腳尖勾住床板借力,手中小錘一繞,瞬息間絲線便旋轉纏繞著蝸牛的手臂,若是他不避開,收緊後只怕連骨頭都能生生切斷!

“今天就算了,三個月後,我們再來決鬥好不好?”

“我保證,那時的世界,一定比現在更有意思。而且,以溫警官的身份回來,占據他的一切,再虐殺了我,這樣的結局才完美不是嗎?”

蝸牛砍刀刺入,轉腕猛地一別,將絲線震開,但在小錘回旋著去砸手時也不得不收力撤回。

他退回到窗前。

指尖抹過脖頸,是帶有濕意的粘稠。

痛意微刺,最終落在手上,是一抹尖銳的紅。

林弱輕笑:“真可惜,差點就把你的頭割下來了呢。”

“頭掉下來的話,是不是就能看清你的模樣了?”

她手腕揮動,一錘子襲來。

絲線在空間拉緊,繃到極致。

“怎麽樣?三個月後見?”

“我這麽厲害的人,當同伴最好呢。”

蝸牛沒有動,在錘子攻來時,近頭向後躲了下,避開了攻擊。

林弱眼睛微瞇,手腕輕晃,腳步向前。

剛躲過去的錘子重新蕩回來,向前延展著襲來。

蝸牛退了一步。

“好啊。”他終開了口:“三個月後見。”

是嗎?

林弱攻擊動作未停,蝸牛後退動作也未停。

“三個月後,我給你上墳。”

此時,他已退到窗邊,再退一翻身便從窗戶翻了出去。

錘子打碎玻璃,嘩啦一片,銀色月光下如波光粼粼的湖面,反襯出林弱青紫的臉色。

不好!

他竟然下毒!

林弱手腕微晃,右錘輕搖勾住窗框,左錘被猛地甩出,在她回撤中勾住另一邊的窗框,施力將她拽過去。

窗外安靜,蝸牛並沒有阻止。

但不阻止,就代表著他有後招,不需要他再出手的後招。

窗戶近在眼前,絲線莫名震動,風聲越來越大。

明明是黑夜,卻看到了朝陽般的光亮。

轟鳴聲傳來。

透過破碎的窗戶,林弱看到了一枚導彈。

草!

火光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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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觸感涼滑,林弱睜開眼睛。

耳邊還殘留著導彈的嗡鳴,身體猶感疼痛,但她仍舊清晰地捕捉到了蝸牛放下電話前的最後一句。

“就這些。”

“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

話筒下放,林弱右手用力,割斷了手中的電話線。

她靠墻歇了一會兒。

警察們的選擇還是有長進的,雖然再次發射了一枚導彈過來,但比上一次的三十分鐘申請要更快,而且導彈也升級了。

不再是純的熱兵器,而是內裏含了很多鐵片水銀硫酸的導彈,在炸開的一瞬間冷熱毒酸齊發,講究得是一個殺得連根毛都不剩。

若是用來對付蝸牛,沒準真能成功。

可問題是殺得毛都不剩的人是林弱。

蝸牛和警察這招,都過於不講武德了。

腐蝕與尖銳的痛意遠比之前震撼,而溫警官每一次都是遍體傷痕的炸彈死亡。

她微微探身,挑準一個蝸牛背向的時機,上樓再次回到了她的初始房間。

林弱決定不講武德,換個套路。

這樣的蝸牛,被毒死也沒有什麽奇怪。

她拿起話筒撥號,撥的是記憶中溫警官的手機號。

按照約定,他從循環覆生起的那一刻,就該開著車過來了。

林弱估算了下時間。

這一次的循環,比上一次晚了十一分鐘。

似乎是因為她活得太久了,多出了三個月,便多出了三分鐘。

時間顯得更緊湊了些。

溫警官應該知道超速的吧?

電話接通,首先傳來的是警笛嗡鳴聲與呼呼風聲,以及“道路封鎖,緊急避讓”的疏通大喇叭聲。

“這一次,我找了幫手。”溫警官解釋道:“等我五分鐘。”

“我們一起殺死蝸牛。”

“好。”林弱握緊了話筒,很信任和依賴似的。

但她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溫警官,來之前,你能不能買一份外賣?”

對面微楞:“啊?”

計劃半晌後,林弱將話筒放回睡衣兜中。

她計算著時間。

最初清醒時大概十分鐘後得知導彈要在三十分鐘後襲來爆炸,他們總共有四十分鐘的時間。

現在已經過去了8+11=19分鐘,溫警官五分鐘後可以到,那麽他們還有40-19-5=16分鐘的時間殺死蝸牛。

這一次,溫警官動員了一部分警員幫忙開道,他仍在繼續申請導彈的延遲,根據上次的情況變幻了策略。

如果導彈可以延遲,他們就擁有了更多的時間。

力量仍在她的身上,雖然之前的記憶中,溫警官都是打不過蝸牛的,但是林弱確信,擁有溫警官體質和力量的她,和蝸牛有一戰之力。

拼死搏鬥的情況下,她可以殺死蝸牛。

但林弱還是想要活著的。

所以她也要玩點不講武德的套路。

六分鐘後,樓下傳來門鈴響聲。

窗外,鐵網門被拍得砰砰響。

“鮮記菜館,暖心服務,先生,您點的餐到了。”

“椰子雞、清蒸小龍蝦,還有兩瓶二鍋頭。”

“請開門簽收一下。”

六分鐘。

到的真快啊。

溫警官的演戲天賦也不錯,連送餐店員學得都惟妙惟俏。

林弱靠坐在門邊,她的身體貼著墻,感受著樓下的一切動靜。

風鈴聲響。

如她所料,蝸牛去拿外賣了。

上一次循環拼刀時,林弱聞到了蝸牛身上的煙火氣。

味道是熟悉的。

是那三個月中她曾吃過的菜。

她記住了每一道她吃過的椰子雞和清蒸小龍蝦。

除此之外,蝸牛的身上,還有透著辣意的涼涼酒味。

來之前,他吃了飯。

聞上去,像是他那道永遠無法到達的外賣的同款——濃稠的、不放牛奶的椰子雞,不放辣椒的清蒸小龍蝦,因不會讓他麻木代替啤酒被選擇的二鍋頭。

林弱輕易就判斷出,這菜來自鮮記菜館。

她也知道,三個月前,導彈爆炸發生前,這個菜館就在她家所住小區的不遠處,據店家說,當天他們接到不少外賣訂單,還提到有個客人點了二鍋頭的客人,開了個“啤酒會讓人麻木”的玩笑。

而且這位客人還強調,不要在椰子雞裏面放牛奶。

“但椰子雞裏本來就沒有牛奶。”被林弱致謝美味的大廚心情很好,話也多了些:“可能他吃過加了牛奶的椰子□□。”

當時,這份外賣並沒有送出。

因為小區周圍都被警察緊急疏散了。

自然而然地,店家認為位處中心的點餐客人也被疏散了,這道外賣便不了了之了。

林弱清楚地知道鮮記菜館現在的位置。

她讓溫警官買的外賣,便是蝸牛的這一道外賣。

無論是詭異的儀式感,還是單純的喜好,外賣送來時,蝸牛不會拒絕的。

而這一次,菜裏下毒了。

沒一會,蝸牛就來到了房門前。

他不是一個人,店員打扮的溫警官拎著外賣,也跟了過來。

林弱通過話筒,聽著他們的腳步聲以及對話。

似是覺得這位客人有些冰冷似的,溫警官解釋道:“不好意思,小店剛剛漲價,剛電話裏沒跟您講,要不您看我現在問問店主,看能不能免掉多餘的費用?”

“我是新來的,不敢做主免掉。”

很好的借口。

蝸牛有可能對這家店很熟悉,而一個殺人狂也許對人有特別的觀察和記憶,以漲價為由進來拿錢,又以新來的為由說不敢免錢,既能圓臉生,也能圓進來的理由。

他手搭在門把手上,卻沒有推門進入房內,而是向上一提一轉。

清晰的落鎖聲中,蝸牛笑笑:“可你看起來很臉熟。”

“溫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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