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節節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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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節節敗退】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無言一隊春。
大抵有時候人開始選擇以後，總以為是以為的那樣子，但結果總是在皆大歡喜後，迎來的是痛，是悟。
長沙的五月，在靜謐之中來的如此匆匆，卻又讓人覺得好似每都這樣，月中的時候前線的消息來得如同暴風雨，廈門淪陷，合肥淪陷，徐州淪陷，前線守了那麽久，還是在一片議論和傷心中全線潰敗。
可傷兵還是那麽多，甚至多到每一的醫院裏，都是人流聲，那樣歡脫的跟擠面條似的，卻又那樣的可憐可嘆，就像如同人間煉獄般，你不能離去，只能留下繼續。
這些歲月一過，待我再拿起筆記錄的時候，生疏與內心的死寂一般無法。以前那樣平靜的敘事，平靜的記錄。這期間斷斷續續的事情很多，而我還是那樣，沒日沒夜的換藥，擡傷員，去手術的時候，輔助的每一個手術，還是忍不住控制自己想吐，直到現在，我仍舊無法正視那些鮮血，我每一次看見，都能想起我妹妹。
記得很久之前，倩倩同我，人若活著沒有希望，沒有念想，大概就如同一個殘廢的人一般，恍恍惚惚的，跟著腦子的記憶，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
晌午過後，醫院終於算是歇下了一部分，莫茹走進休息室，挨著我坐下來，一臉女兒家的笑意，我看了看她，停下筆，合上本子道“怎麽了？”
“沒怎麽啊，哈哈。”莫茹打著哈哈，不透露一個字。
“恩，好好瞇一會吧。”我轉過來，拿起筆，想要繼續寫下什麽。
“阿笙”莫茹心翼翼的叫著我。
“恩？”我不解。
“今送過來的傷員裏，有一個長的可好看了，本來一開始黑了吧唧的，看不清。”莫茹一臉神秘的眨眨眼繼續道“可是啊，護士長給擦了臉後，那模樣長的可真俊啊。”
莫茹仰起臉一臉開心道。
“有多好看啊？”我偏著頭 ，看著她的臉，那樣的有生氣，如果是以前的我，也許有那樣的崇拜似的看著某個人，看著他心裏大抵也會暗暗的想著，如果這是我的良人，我會什麽樣子的心情，如果此後的一生要與這樣的他度過，是一種什麽的感覺呢？
是我滿懷著欣喜，還是鹿亂撞呢？
“哎呦，真是好看，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俊的人呢。”莫茹繼續感慨著，繼續著“吶吶吶，感覺就比我們不了幾歲的樣子，白白凈凈的，真是不像當兵的，像弟弟似的，可是又不像，真不知道像什麽。”
“想什麽呢？”莫茹繼續聲嘀咕著，我卻不再繼續沈思，我又想到了榮圍國，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因為戰事的吃緊而不眠不休。
“莫茹，那個齊致遠醒啦！”不知是誰推開休息室的門道。
“你誰醒來了啊，是我這邊的區的嗎？”莫茹滿臉疑問回道。
“哎呦，就是那個長得俊的傷員啊”那護士回道，並關了門，下一刻，莫茹突然站了起來，忙著要往出走。
“怎麽了？”我急忙問道。
“哎，就是我剛跟你那個長得好看的傷員，醒啦，我得去看看呢。”莫茹道。
“哦。”我是懂非懂的點點頭。
“哎呦，你還坐著幹嘛啊，跟我一起去看看，真的不錯！”莫茹著話，特別急吼吼的走過來拉我。
“我我我，我去看啥啊？”她不由分的架著我往外走去。
“看看就知道啊，你整悶著臉，早就不知道什麽叫笑了！”莫茹架著我一邊走一邊道。
我用另外一只手不經意的去捏捏臉，高興與笑，好像很久沒有那樣了。
“來來來，在哪呢？”莫茹的前腳剛拉著我進三區，後面就緊跟著來了一群護士，一個個臉上嬌羞和欣喜的模樣，與我的表情截然相反，我想動動嘴角，試著去咧開，又那麽突兀的樣子。
“阿笙，想什麽呢，快瞧瞧啊。”直到莫茹使勁的碰我胳膊，我才扭過身子去那病床上的人那看一眼，一眼看過去，床上的人，還是很虛弱，一會輕閉著眼睛，一會慢慢的睜開，毫無血色的樣子，莫名的讓旁人覺得楚楚可憐的樣子，這是我對齊致遠的第一印象，是挺清秀的模樣，若是生為女兒家，應該會有大把的追求者。
“是很好。”我點點頭，聲的對莫茹道。
“哈哈哈，我就過，絕對不錯，是多少世修來的福分啊，老給了這副樣貌。”莫茹看著看著，便拉著我退出了護士們的包圍之鄭
“這世道，還能有福分嗎？”我下意識的開口，話一出來，連我自己都楞住了，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真的像極了倩倩口裏的殘廢人兒。
“阿笙，你這麽，怪嚇饒啊。”莫茹著話，使勁的抖抖自己。
“你這樣年輕，咋會這麽想呢，這人啊，時間還有呢，活脫脫像個要瀕臨死絕的人的話，喪氣話不要，萬一老真的應了咋辦！”莫茹突然認真道。
我勾了勾自己的僵硬很久的嘴角，“你 的對。”
“真的！”莫茹看著我道。
“你的對，人不該這樣毫無希望的活著，人活著，不光是口氣，也要做有價值的事情。”我喃喃道。
“我阿媽過，人從生下來，就是個家裏帶來希望，就是一份希望。”莫茹想了想道。
“阿笙，你別閑我嘴直，你的事情，大家其實都知道，可是誰也沒有來安慰你，因為這個世道，每一個人都有傷心事，每一個人都有痛苦，人活著，要向前看，我雖然不曉得你具體經歷了什麽，但是，但是我希望你能跟那個長官有好姻緣，好的結果。”
“你怎麽知道？”我擡眼去詢問著道。
“嘿嘿，咱醫院，每都是生生死死的，大家都覺得好像沒有希望的生活，都在找一個能讓自己舒服的事情，你上回跟那個長官站在那眉目傳情的樣子，大家可都看見了。”莫茹抿著嘴染著笑意道。
“知道她們背後怎麽你呢嗎，都你本事大，喜歡你的人長的就不錯，還是軍官，你以後肯定要做軍官太太的。”莫茹學著話，仔細的去觀察我的反應。
“哈哈，”我沒有忍住，隨著她的話，噗呲的笑出聲來。
“看看看，這就對了嘛，阿笙，你笑的挺好看，笑的好看，就要多笑笑。”莫茹繼續道。
“莫茹，想不到，你年紀不大，想法倒是很樂觀，的很有道理。”
“嘿嘿嘿，跟你在身邊，我沒有成為悶葫蘆就不錯啦！”莫茹笑著道。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那，但是莫茹，有句話你看的很對。”我慢慢的道，神色染上了回憶的模樣。
“哪句啊？嘿嘿我這麽會道理，自己都不信呢。”
“我心裏一直都有他。”我緩了緩情緒，無聲的輕笑著。
“在我不懂事的時候，那個人就像光一樣，很神奇的。”我低著頭道。
“怎麽神奇啦？”莫茹不斷的眨著眼睛，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就，就，怎麽呢？”我試著斟酌著話，想想如何。
“一見鐘情是不是！”莫茹忽然揚聲道，順帶拉著我面對著她。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就很神奇，我第一次看見一個人，一瞬間就有一種很想依靠的感覺，就是一瞬間。”我補充道。
“一瞬間？你莫不是，第一次見那位長官，就已經想到後來了？”莫茹直接道。
“沒，沒有，我怎麽敢，當時那樣，我都驚呆在原地了。”我喃喃道，想著第一次是什麽樣的。
“我看啊，你還是不準，你還是不夠表明自己的心思。”莫茹繼續眨著眼睛道。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立即斬釘截鐵道。
“那你再。”莫茹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的我越發覺得奇怪。
“就是，我站在陰影裏，他就在我背後，對我來，背後是陽光。”我慢慢的道。
“好，阿笙，那你看看，你背後有誰。”莫茹突然換上了一臉憋笑的樣子，眼睛不斷的往我身後看去。
恍若一瞬的感覺，直擊心底，我很想很想，迫不及待的轉身過去，迎面站在那的卻讓我看清人，滿臉通紅。
“陽光來了。”他開口道，依舊沈穩，可是聽著聲音，卻是低啞著。
“榮……榮圍國。”我大驚著，也忘記糾結著開口，恍入腦海裏的是有一種時候偷吃糖，被阿叔抓到後的樣子，又驚又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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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無言一隊春。
大抵有時候人開始選擇以後，總以為是以為的那樣子，但結果總是在皆大歡喜後，迎來的是痛，是悟。
長沙的五月，在靜謐之中來的如此匆匆，卻又讓人覺得好似每都這樣，月中的時候前線的消息來得如同暴風雨，廈門淪陷，合肥淪陷，徐州淪陷，前線守了那麽久，還是在一片議論和傷心中全線潰敗。
可傷兵還是那麽多，甚至多到每一的醫院裏，都是人流聲，那樣歡脫的跟擠面條似的，卻又那樣的可憐可嘆，就像如同人間煉獄般，你不能離去，只能留下繼續。
這些歲月一過，待我再拿起筆記錄的時候，生疏與內心的死寂一般無法。以前那樣平靜的敘事，平靜的記錄。這期間斷斷續續的事情很多，而我還是那樣，沒日沒夜的換藥，擡傷員，去手術的時候，輔助的每一個手術，還是忍不住控制自己想吐，直到現在，我仍舊無法正視那些鮮血，我每一次看見，都能想起我妹妹。
記得很久之前，倩倩同我，人若活著沒有希望，沒有念想，大概就如同一個殘廢的人一般，恍恍惚惚的，跟著腦子的記憶，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
晌午過後，醫院終於算是歇下了一部分，莫茹走進休息室，挨著我坐下來，一臉女兒家的笑意，我看了看她，停下筆，合上本子道“怎麽了？”
“沒怎麽啊，哈哈。”莫茹打著哈哈，不透露一個字。
“恩，好好瞇一會吧。”我轉過來，拿起筆，想要繼續寫下什麽。
“阿笙”莫茹心翼翼的叫著我。
“恩？”我不解。
“今送過來的傷員裏，有一個長的可好看了，本來一開始黑了吧唧的，看不清。”莫茹一臉神秘的眨眨眼繼續道“可是啊，護士長給擦了臉後，那模樣長的可真俊啊。”
莫茹仰起臉一臉開心道。
“有多好看啊？”我偏著頭 ，看著她的臉，那樣的有生氣，如果是以前的我，也許有那樣的崇拜似的看著某個人，看著他心裏大抵也會暗暗的想著，如果這是我的良人，我會什麽樣子的心情，如果此後的一生要與這樣的他度過，是一種什麽的感覺呢？
是我滿懷著欣喜，還是鹿亂撞呢？
“哎呦，真是好看，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俊的人呢。”莫茹繼續感慨著，繼續著“吶吶吶，感覺就比我們不了幾歲的樣子，白白凈凈的，真是不像當兵的，像弟弟似的，可是又不像，真不知道像什麽。”
“想什麽呢？”莫茹繼續聲嘀咕著，我卻不再繼續沈思，我又想到了榮圍國，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因為戰事的吃緊而不眠不休。
“莫茹，那個齊致遠醒啦！”不知是誰推開休息室的門道。
“你誰醒來了啊，是我這邊的區的嗎？”莫茹滿臉疑問回道。
“哎呦，就是那個長得俊的傷員啊”那護士回道，並關了門，下一刻，莫茹突然站了起來，忙著要往出走。
“怎麽了？”我急忙問道。
“哎，就是我剛跟你那個長得好看的傷員，醒啦，我得去看看呢。”莫茹道。
“哦。”我是懂非懂的點點頭。
“哎呦，你還坐著幹嘛啊，跟我一起去看看，真的不錯！”莫茹著話，特別急吼吼的走過來拉我。
“我我我，我去看啥啊？”她不由分的架著我往外走去。
“看看就知道啊，你整悶著臉，早就不知道什麽叫笑了！”莫茹架著我一邊走一邊道。
我用另外一只手不經意的去捏捏臉，高興與笑，好像很久沒有那樣了。
“來來來，在哪呢？”莫茹的前腳剛拉著我進三區，後面就緊跟著來了一群護士，一個個臉上嬌羞和欣喜的模樣，與我的表情截然相反，我想動動嘴角，試著去咧開，又那麽突兀的樣子。
“阿笙，想什麽呢，快瞧瞧啊。”直到莫茹使勁的碰我胳膊，我才扭過身子去那病床上的人那看一眼，一眼看過去，床上的人，還是很虛弱，一會輕閉著眼睛，一會慢慢的睜開，毫無血色的樣子，莫名的讓旁人覺得楚楚可憐的樣子，這是我對齊致遠的第一印象，是挺清秀的模樣，若是生為女兒家，應該會有大把的追求者。
“是很好。”我點點頭，聲的對莫茹道。
“哈哈哈，我就過，絕對不錯，是多少世修來的福分啊，老給了這副樣貌。”莫茹看著看著，便拉著我退出了護士們的包圍之鄭
“這世道，還能有福分嗎？”我下意識的開口，話一出來，連我自己都楞住了，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真的像極了倩倩口裏的殘廢人兒。
“阿笙，你這麽，怪嚇饒啊。”莫茹著話，使勁的抖抖自己。
“你這樣年輕，咋會這麽想呢，這人啊，時間還有呢，活脫脫像個要瀕臨死絕的人的話，喪氣話不要，萬一老真的應了咋辦！”莫茹突然認真道。
我勾了勾自己的僵硬很久的嘴角，“你 的對。”
“真的！”莫茹看著我道。
“你的對，人不該這樣毫無希望的活著，人活著，不光是口氣，也要做有價值的事情。”我喃喃道。
“我阿媽過，人從生下來，就是個家裏帶來希望，就是一份希望。”莫茹想了想道。
“阿笙，你別閑我嘴直，你的事情，大家其實都知道，可是誰也沒有來安慰你，因為這個世道，每一個人都有傷心事，每一個人都有痛苦，人活著，要向前看，我雖然不曉得你具體經歷了什麽，但是，但是我希望你能跟那個長官有好姻緣，好的結果。”
“你怎麽知道？”我擡眼去詢問著道。
“嘿嘿，咱醫院，每都是生生死死的，大家都覺得好像沒有希望的生活，都在找一個能讓自己舒服的事情，你上回跟那個長官站在那眉目傳情的樣子，大家可都看見了。”莫茹抿著嘴染著笑意道。
“知道她們背後怎麽你呢嗎，都你本事大，喜歡你的人長的就不錯，還是軍官，你以後肯定要做軍官太太的。”莫茹學著話，仔細的去觀察我的反應。
“哈哈，”我沒有忍住，隨著她的話，噗呲的笑出聲來。
“看看看，這就對了嘛，阿笙，你笑的挺好看，笑的好看，就要多笑笑。”莫茹繼續道。
“莫茹，想不到，你年紀不大，想法倒是很樂觀，的很有道理。”
“嘿嘿嘿，跟你在身邊，我沒有成為悶葫蘆就不錯啦！”莫茹笑著道。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那，但是莫茹，有句話你看的很對。”我慢慢的道，神色染上了回憶的模樣。
“哪句啊？嘿嘿我這麽會道理，自己都不信呢。”
“我心裏一直都有他。”我緩了緩情緒，無聲的輕笑著。
“在我不懂事的時候，那個人就像光一樣，很神奇的。”我低著頭道。
“怎麽神奇啦？”莫茹不斷的眨著眼睛，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就，就，怎麽呢？”我試著斟酌著話，想想如何。
“一見鐘情是不是！”莫茹忽然揚聲道，順帶拉著我面對著她。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就很神奇，我第一次看見一個人，一瞬間就有一種很想依靠的感覺，就是一瞬間。”我補充道。
“一瞬間？你莫不是，第一次見那位長官，就已經想到後來了？”莫茹直接道。
“沒，沒有，我怎麽敢，當時那樣，我都驚呆在原地了。”我喃喃道，想著第一次是什麽樣的。
“我看啊，你還是不準，你還是不夠表明自己的心思。”莫茹繼續眨著眼睛道。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立即斬釘截鐵道。
“那你再。”莫茹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的我越發覺得奇怪。
“就是，我站在陰影裏，他就在我背後，對我來，背後是陽光。”我慢慢的道。
“好，阿笙，那你看看，你背後有誰。”莫茹突然換上了一臉憋笑的樣子，眼睛不斷的往我身後看去。
恍若一瞬的感覺，直擊心底，我很想很想，迫不及待的轉身過去，迎面站在那的卻讓我看清人，滿臉通紅。
“陽光來了。”他開口道，依舊沈穩，可是聽著聲音，卻是低啞著。
“榮……榮圍國。”我大驚著，也忘記糾結著開口，恍入腦海裏的是有一種時候偷吃糖，被阿叔抓到後的樣子，又驚又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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