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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大醫精誠的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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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醫精誠的真男人

小姑娘順著抓著自己手腕的大手側頭看去,待看清楚手的主人,一張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肚子被摸了,後面……後面被看了……這…這以後該怎麽辦啊。

小姑娘羞的欲哭無淚,但隨即又想到了躺在房裏時,聽到的那個慷慨激昂的聲音……

一視同仁貴義賤利,一心赴救視病猶親。

廉潔淳良不為名利,寬厚仁和傾城無忌。

“這應該就是,孫神醫書中所說的大醫精誠吧。”小姑娘在心裏暗讚了一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武卓的臉。

這一看之下,心在胸腔裏嘭嘭嘭的亂跳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隱隱的滋生出來。

有些羞,有些惱,有些感激,但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眼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子,怎麽就學了一身那麽厲害的醫術,怎麽就敢兇自己的老娘。

還有,怎麽對自己能那麽兇……嗯,雖然兇,不過板著臉皺著眉頭的模樣……還挺好看的。

連睡著了都還緊皺著眉頭,想來……想來,是在擔心我的病情吧。

小姑娘小臉紅撲撲的瞎琢磨,暫時忘記了身體的“急迫”。而椅子上的武卓,睡的卻並不踏實。

倒不是牽掛小姑娘的病情,而是他的人生經歷和原本這具身體的經歷片段,不斷在他的腦子裏交疊重覆。

同樣是七八歲的模樣,一會帶著紅領巾背著書包上學。一會兒穿著小號道袍,跟著老頭在山間采藥。

一會兒身穿白大衣,在解剖室和小組同學一起,麻醉一條大黃狗剃毛開腹。

一會兒用藥湯麻翻了一條小黑狗,眼巴巴的瞅著便宜師父在狗肚子上劃了一道口子。

兩個人在兩個時空的不同經歷,不斷交疊出現,讓武卓陷入了巨大的淩亂與混亂當中。

忽然間,一道寒光射穿了便宜師父的脖頸,熱血噴濺而出……

椅子上的武卓,打了個激靈瞬間驚醒。

“啊~”

一聲嬌弱的痛呼,讓武卓徹底回魂。尋聲一看,是自己握著小姑娘手腕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把人給抓疼了。

武卓趕忙松開手,小姑娘已經害羞的把頭轉到另一側。

“小姐,你怎麽了!”焦急的詢問伴著腳步聲迅速靠近。

是門口兩個打瞌睡的丫鬟,被剛剛的痛呼聲驚動了。

“沒事兒,我不小心抻到了。”小姑娘心虛的撒了個謊,擺手讓丫鬟退下。

“是~”

倆丫鬟暗舒一口氣,雙雙行禮轉身準備回門口繼續守著。

可倆人剛一轉身,小姑娘趕緊喊她們:“哎,小梅、小月,你…你們等一下。”

把人喊住了,但小姑娘後面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眼睛雖然瞅著倆丫鬟,但不住的偷瞄武卓。

“什麽事?”武卓聲音沙啞的詢問。

別看小姑娘在武卓睡著時,敢胡亂打量還瞎琢磨。但她正經面對時,著實是有些害怕。

不說別的,就沖敢硬頂她那個強大的娘親,在小姑娘眼裏,武卓就是個真男人。

嗯,大義於胸,醫術精湛,還頗有才華的真男人!

面對武卓的發問,小丫頭不敢不回答。

紅著臉也不敢看人,吭嘰著小聲說:“我……我,我內,內急。”

“大的小的?”武卓毫無感情的追問。

“什麽大的……哦,哦。”小姑娘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大的小的指的是什麽。

小臉漲的更紅,蚊子似得擠出倆字:“小的。”

“記得我怎麽教你們的嗎?”武卓轉頭問倆丫鬟。

“記得,記得,可不敢忘。”

“您放心,一個字都不帶差的。”

兩個丫鬟忙不得的點頭,武卓不再言語,起身往外走。

小丫頭看了眼武卓離去的背影,一雙大眼睛奇怪的看向倆丫鬟。

武卓在門外站了幾秒,聽裏面隱約響起小丫頭急到不行的聲音:“哎呀……不行!不行,羞死了。”

“想好就按要求做!”武卓站在門口語氣生硬的說了一句。

而後,屋內就再也沒有聲響了。

過了足足有十五分鐘,叫小月的丫鬟掀開門簾,緊接著後面叫小梅的丫鬟端著一個銅盆走出來。

兩個丫鬟看到武卓,臉都是紅紅的。不敢說話,草草行了個禮快步離開。

武卓回屋坐回椅子上,瞅著把臉埋在褥子裏的小丫頭問:“排幹凈了?”

“嗯~”小丫頭沒擡頭,悶聲應了一下。

“小解的地方有沒有刺痛感?”武卓又問。

“嗚~~~~……”小丫頭不答話,臉埋在褥子哼唧起來。

“我要知道你尿路有沒有炎癥,回答問題。”武卓依然板著臉聲音冷淡。

小丫頭不知道“炎癥”是什麽東西,不過聽明白了,武卓的問題是為了診病。

埋在褥子裏的小臉羞的皺皺成一團,勉強應了一聲:“沒有。”

武卓聞言不再說話了。

正常流程,小丫頭眼下的情況是要插尿管的。

不然即使用便桶,縫合處也有撕裂的風險。另外女性因為生理結構的問題,排尿容易淋漓。

蹲姿和坐姿尿液都可能汙染傷口。

武卓沒有導尿管,只能用笨辦法,讓小姑娘趴在床上解決。

兩個丫鬟負責用大塊吸水的棉布接住,然後用淡鹽水做清潔。

不過這也僅僅解決了小解的問題。

沒有營養液支持,小姑娘想恢覆身體必須要吃東西。

可吃東西,大解就成了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武卓沒辦法,只能試著畫了一個婦科診療床。沒學過美術,也就勉強畫出了個意思。

貴婦已經連夜安排木工完善趕制了,具體造成什麽模樣,效果怎麽樣都還不好說。

時間慢慢流逝,不知不覺間挨到了半上午。

小姑娘的體溫稍稍有一點升高,人變得不太有精神。不過照前兩天來說,已經見強太多了。

武卓估算了一下時間,讓小姑娘吃下了第二頓口服消炎藥。

為了避免尷尬,在她迷迷糊糊睡著之後,掀開敷料看了一眼創口。

引流條處稍微有點結塊,說明滲出物不算多。縫合處黃白色的藥粉糊著,無法看到有無紅腫或其它異常。

用指背在縫合處旁邊試了一下,溫度稍稍有一點高,問題應該不大。

心裏放松了一些,疲勞感猶如潮水般湧起,正好女道士濟坤來了,武卓便交代了幾句回客房休息。

可能是太累了,這一覺睡的很踏實,直到家丁點起了燈籠才猛然驚醒。

有炎癥的病人,通常越到晚上發熱越厲害,武卓擔心之下快步走到後院。

走進堂屋,看到角落裏擺著的帶兩個分開的腿托,和婦科診療床非常接近的木椅。用手推了推試試強度,便走進了臥房。

房間裏小月正在伺候小丫頭喝粥,濟坤見武卓進屋,起身低聲說:“一切安好,小解了兩次,處理的很幹凈。”

武卓擔心退去,對濟坤點了下頭,走到床邊用手背試了下小丫頭的額頭。

體溫依然稍高,大概有三十八度左右。

原本病情明顯緩解,武卓的心情挺好。可斜眼看了下小月手裏的瓷碗,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他之前交代過,便椅做好後,改吃加了雞胸或雞腿肉和菜葉的面條,外加一個煮熟的雞蛋清。

現在便椅就在堂屋擺著,居然還給小丫頭喝只有幾粒米的米湯。

惱火之下,面色不善的問小月:“怎麽回事?”

小月嚇的臉色發白,端著瓷碗硬是不敢說話。

一旁的濟困看不下去,幫忙解釋:“下午時便椅就送來了,可廚房的面剛做好,正趕上盧醫士來了。

見到肉絲面怒斥了一通,交代近幾日只能一天五頓米湯。”

“什麽狗屁盧醫士,聽他的聽我的!”武卓一下就火了。

小丫頭之前就已經連喝幾天米湯,眼下的情況,必須有足夠的維生素和蛋白質攝入。

再繼續喝米湯,影響傷口愈合不說,自身免疫力肯定跟不上。

消炎藥不靠譜,自身免疫力再不行,傷口拖拖拉拉的總不好,感染的幾率就會無限提高。

就武卓這兩天的表現,別說小丫頭了,年過三十的濟坤都有些怕他。

見武卓發火,小月在那遲疑著不知道該聽誰都,濟坤趕忙說:“好,我這就去稟報長公主。”

“直接去廚房,她昨天已經承諾過了,治病這件事我一言而決。”

“好,我這就去。”濟坤不敢再說,應聲後急匆匆的出去了。

她雖然嘴上答應直接去廚房,但哪敢做主啊,肯定得先請示長公主。

長公主此時正在中院小廳宴請盧醫士,孫長仙就是昨晚的那個老頭作陪。

濟坤到了中院小廳,小聲把武卓的話轉告給長公主。

不成想盧醫士年歲不小,耳朵卻異常好使。不等長公主表態,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簡直是胡鬧,外邪內侵,脾虛腸弱,怎能進生發肉食。”

一句話吼完,見濟坤杵在那面上表情糾結,撅著山羊胡子怒道:“帶我去,老朽與他分說。

也不知和那王祿恩都學了些什麽,行醫解厄怎可如此乖張兒戲,簡直是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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