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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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慧心大師卻搖頭，“說完了，都說完嘍。”
不遠處，有孩子不信邪，要試一試齊君赫手裏的紙鳶，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手腳，但是齊君赫不給碰，折回蘇琬琬身邊，將線軸塞進蘇琬琬手裏。
“飛起來了。”
蘇琬琬感受著線上傳來的拉力，輕輕應了一聲，“嗯。”
眼看著紙鳶到了溫柔的姐姐手裏，孩子的膽子又大了一些，一個小女娃脆生生地看著她，“姐姐，給我玩一下好不好？我把我這個好看兔子紙鳶給你。”
蘇琬琬想著方才慧心大師說的話，“我再放一會，再給你好不好？”
紙鳶在空中高高地飄著，明明是新做的，看起來卻殘破不堪，像是下一秒就會散架破碎。
女娃點頭，聲音軟糯，“好。”
過了一會，蘇琬琬將半蹲下身，將線軸交給女娃，女娃笑嘻嘻地接過，把自己的給了蘇琬琬。
蘇琬琬瞧她生得膚色雪白，身著粉裙，可愛得如同瓷娃娃，不由得多看兩眼。
到她手裏的線軸，被轉手交給了齊君赫，蘇琬琬蹲在女娃身邊，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今年幾歲？”
女娃道：“六歲了。”
那雙圓圓的眼裏都是那個紙鳶，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那個紙鳶一點都不好放，剛到她手裏就要掉下來了。
她急忙要把紙鳶交到蘇琬琬手裏，“姐姐放，姐姐放！”
蘇琬琬有些楞神，她恍然記起，曾有人說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之時，好像也才六歲。
齊君赫先一步把紙鳶接了過去，順手把女娃的兔子紙鳶還回去。
那紙鳶到了他手裏，又重新飛了起來。
孩子們驗證了這紙鳶確實不好放，又害怕這冷臉的哥哥，都跑走了。
蘇琬琬看著這群孩子的背影，待他們都跑得不見人影了，才收回神。
齊君赫的聲音從身邊響起，“你喜歡孩子？”
蘇琬琬道：“他們瞧著年輕有生氣。”
慧心大師走近，笑道：“用內力去放紙鳶，老衲倒是頭一次瞧見。”
蘇琬琬有些愕然地看向齊君赫，他卻無所謂地笑道：“慧心大師還是見得少了。”
這話沒有不敬的意思，慧心大師哈哈笑了起來，留了兩人一塊用午膳。
飯後，蘇琬琬用筆墨，在紙鳶的紙封上勾了一只鷹，展開的翅膀分別對應紙鳶的兩翼。
她舉起紙鳶對著陽光，陽光讓上面的線條更加清晰，像是真正的藍天翺翔的雄鷹。
無論是她，還是齊君赫，都有窮盡一生都想要逃離的囚籠。
身子被人環住，後頸貼上男子溫涼的下巴，齊君赫擡眼去看那陽光下的紙鳶。
“謝謝。”
謝她補齊了最後一道刻痕。
*
陽光透過紗窗，又被攪入滿室的水汽之中。
水聲在房內回響了一會，繼而是出水的聲音、滴滴答答的水滴掉落聲。
蘇琬琬擦幹身子，穿上素白裏衣，又將外袍穿上。
穿戴整齊後拉開凈室的門，露水就站在門口，臉上是焦慮之色。
在水中泡了一會，蘇琬琬的膚色更加透亮，被霧氣熏出淡淡的紅，卻仍可見眉眼間淡淡的憂郁之色。
“怎麽了，露水？”
露水張口欲言，又吞了回去，如此幾次，還是低著頭，“我，我沒拿到避子湯。”
長眉蹙起，蘇琬琬問道：“如何拿不到？”
露水擰著手指，“小廚房的人說，今日沒有避子湯。”
乾清宮的吃食都不從禦膳房出，而是由宮內的小廚房負責，避子湯也不例外。
若是沒有避子湯，屆時若是懷了孕，又是一場麻煩事。
蘇琬琬親自去了小廚房問，那主事人知道她夜夜都是歇在皇上寢殿的，哪裏敢隱瞞，很快交代，“今早皇上親口說了，日後避子湯要停了。”
這對於尋常姑娘可是天大的喜事，這意味著皇上有意誕下第一個龍嗣，說不準就是未來的天子。
蘇琬琬只覺得腦袋一懵，幾次重重的呼吸仿佛都能聞見些血腥氣，眼前陣陣發黑。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沖到了書房。
齊君赫也是剛剛沐浴，夏日炎熱，只穿了一件裏衣，外披一件長袍，坐在書桌後面。
桌上的折子已經堆了一堆，他難得有興致來這裏，挑挑揀揀地看著。
瞧見蘇琬琬進門，平展的長眉上挑，眼底盛了一絲笑意。
從寒山寺回來後，兩人的關系緩和了不少，雖然對他的接觸仍然抵觸，但是言語間的刺少了很多。
蘇琬琬並不是尋常脆弱的女子，她知道不好的情緒消耗著她的身體，便時常與露水一塊做些有趣味的事情，乾清宮後面的那一塊空地，都被開鑿成了菜地，用飯也盡量多吃些，如此下來，勉強長了些肉。
就像是開在山澗的玉蘭，總是清清冷冷的，開得越來越漂亮。
齊君赫揚手想讓蘇琬琬靠近些，正要說話，就見蘇琬琬快步走到自己跟前，臉色鐵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是抑制不住的怒氣，“齊君赫，不給避子湯，你又想做什麽？”
蘇琬琬鮮少有這般發脾氣的時候，若是當真有了孩子，她這輩子都將與齊君赫糾纏不清，這讓她承受不起，也不願意承受。
眼底的笑意散去，齊君赫身子後靠，聲線柔和：“琬琬，你不是喜歡孩子嗎？”
日後她入了宮，這後宮枯燥乏味，有個孩子陪著豈不是更好？
蘇琬琬腦中閃過兩人在寒山寺的對話。
“你喜歡孩子？”
“他們瞧著年輕有生氣。”
早知道他會抱了這樣的心思，她又如何會說上這一句話？
之前對她做了種種事情還不夠，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
悔恨沖擊著她的思緒，心情起伏太大甚至站不穩，踉蹌了一瞬，抓住桌子才穩住。
當初的話無法收回，蘇琬琬只能道：“這是兩碼事情，況且齊君赫，無論如何，我也不願懷上你的孩子！”
齊君赫去了避子湯，還有另一個原因，無論他是否完成約定，現在的蘇琬琬怕是都不會選擇留在他身邊。
可若是多了孩子，興許會多幾分念想。
齊君赫並不喜歡孩子，但若是眉眼與蘇琬琬相似，心底便莫名對這個還沒影的孩子多了絲憐愛。
蘇琬琬踉蹌的時候，齊君赫已經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拉住她手腕防止她不慎摔倒。
蘇琬琬的話一字不落地入了齊君赫的耳，眼尾下壓，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你想懷上誰的孩子？”
像是漫不經心地問著，引導著蘇琬琬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蘇琬琬楞了一瞬，恍然過來後，甩開齊君赫的手，“誰都沒有！”
這件事情她絕不可能退步，“給我避子湯！”
齊君赫沒能套出什麽，垂眸掩下情緒，再次擡眼時眼裏已經是一片溫和，“琬琬，別鬧脾氣。”
事已至此，齊君赫竟然認為自己是在鬧脾氣。
蘇琬琬難以置信地後退兩步，隨手撿了桌上的奏折扔在他身上，“簡直過分！”
齊君赫抓過她的手，“別氣壞了。”
他把奏折放進她掙紮著的手，“扔，多扔幾卷。”
蘇琬琬將奏折扔到一邊，“齊君赫，你別發瘋了。”
她看見齊君赫眼裏漸漸冒出的血絲，臉色卻依舊一片蒼白，五官卻又深邃立體活活像是被濃筆勾畫一般。
這副模樣，活像惡魔附體。
無論他有何等難處，被冠上暴君兩字怕都是應得的！
這般爭執下去又有何用處，尋日裏，齊君赫看似順著他，碰到重要的事情，他何時順從過蘇琬琬的想法。
蘇琬琬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書房。
齊君赫在她身後走到書房門口，吩咐身邊的小太監，“照看好蘇姑娘，別傷了。”
小太監應聲下去了。
齊君赫的身軀晃了一瞬，單手揉著眉心。
他的額間已經隱隱滲出汗珠，腦子裏是來勢洶洶的陣痛。
*
按照皇上的吩咐，乾清宮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蘇琬琬。
好在這位蘇姑娘書房出來後沒多久，就恢覆了平靜，變得和往日一樣親和。
反倒是書房內傳來各種東西摔碎的聲音，周指揮使拖著病軀坐在書房前，任何人不得進去。
這事基本每個月都發生一次，下人們都習慣了，只需在這個期間距離皇上越遠越好。
只是他們這顆心剛落下來不到半日，就因為一件事情的發生高高懸起。
露水慌忙地找過來，“小姐，小姐不見了。”
太監宮女瞬間亂作一團，在宮殿裏四處尋找。
他們的動作小心，卻還是驚動了周南行，周南行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書房內的聲音也安靜了一瞬，像是在聽門外的人說話，小太監幾乎是兩股戰戰了，卻又不敢不說。
“蘇小姐，不見了。”
門被劇烈地拍了一下，“去找！”
周南行回首看了一眼，“是。”
周南行離開沒多久，門就被打開了，裏面已經是一片狼藉。
走出門的男子衣衫淩亂，長發散落，一雙眼睛紅得厲害。
劇痛讓他無法直立行走，撐在門上的手背上，青筋虬起，他只停了一瞬，快步向著乾清宮院門走去。
乾清宮裏找不到，那就是出去了。
齊君赫剛走到院門，擡眼看著門外的甬道，那紅墻之間，灰石之上，蘇琬琬正向著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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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心大師卻搖頭，“說完了，都說完嘍。”
不遠處，有孩子不信邪，要試一試齊君赫手裏的紙鳶，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手腳，但是齊君赫不給碰，折回蘇琬琬身邊，將線軸塞進蘇琬琬手裏。
“飛起來了。”
蘇琬琬感受著線上傳來的拉力，輕輕應了一聲，“嗯。”
眼看著紙鳶到了溫柔的姐姐手裏，孩子的膽子又大了一些，一個小女娃脆生生地看著她，“姐姐，給我玩一下好不好？我把我這個好看兔子紙鳶給你。”
蘇琬琬想著方才慧心大師說的話，“我再放一會，再給你好不好？”
紙鳶在空中高高地飄著，明明是新做的，看起來卻殘破不堪，像是下一秒就會散架破碎。
女娃點頭，聲音軟糯，“好。”
過了一會，蘇琬琬將半蹲下身，將線軸交給女娃，女娃笑嘻嘻地接過，把自己的給了蘇琬琬。
蘇琬琬瞧她生得膚色雪白，身著粉裙，可愛得如同瓷娃娃，不由得多看兩眼。
到她手裏的線軸，被轉手交給了齊君赫，蘇琬琬蹲在女娃身邊，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今年幾歲？”
女娃道：“六歲了。”
那雙圓圓的眼裏都是那個紙鳶，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那個紙鳶一點都不好放，剛到她手裏就要掉下來了。
她急忙要把紙鳶交到蘇琬琬手裏，“姐姐放，姐姐放！”
蘇琬琬有些楞神，她恍然記起，曾有人說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之時，好像也才六歲。
齊君赫先一步把紙鳶接了過去，順手把女娃的兔子紙鳶還回去。
那紙鳶到了他手裏，又重新飛了起來。
孩子們驗證了這紙鳶確實不好放，又害怕這冷臉的哥哥，都跑走了。
蘇琬琬看著這群孩子的背影，待他們都跑得不見人影了，才收回神。
齊君赫的聲音從身邊響起，“你喜歡孩子？”
蘇琬琬道：“他們瞧著年輕有生氣。”
慧心大師走近，笑道：“用內力去放紙鳶，老衲倒是頭一次瞧見。”
蘇琬琬有些愕然地看向齊君赫，他卻無所謂地笑道：“慧心大師還是見得少了。”
這話沒有不敬的意思，慧心大師哈哈笑了起來，留了兩人一塊用午膳。
飯後，蘇琬琬用筆墨，在紙鳶的紙封上勾了一只鷹，展開的翅膀分別對應紙鳶的兩翼。
她舉起紙鳶對著陽光，陽光讓上面的線條更加清晰，像是真正的藍天翺翔的雄鷹。
無論是她，還是齊君赫，都有窮盡一生都想要逃離的囚籠。
身子被人環住，後頸貼上男子溫涼的下巴，齊君赫擡眼去看那陽光下的紙鳶。
“謝謝。”
謝她補齊了最後一道刻痕。
*
陽光透過紗窗，又被攪入滿室的水汽之中。
水聲在房內回響了一會，繼而是出水的聲音、滴滴答答的水滴掉落聲。
蘇琬琬擦幹身子，穿上素白裏衣，又將外袍穿上。
穿戴整齊後拉開凈室的門，露水就站在門口，臉上是焦慮之色。
在水中泡了一會，蘇琬琬的膚色更加透亮，被霧氣熏出淡淡的紅，卻仍可見眉眼間淡淡的憂郁之色。
“怎麽了，露水？”
露水張口欲言，又吞了回去，如此幾次，還是低著頭，“我，我沒拿到避子湯。”
長眉蹙起，蘇琬琬問道：“如何拿不到？”
露水擰著手指，“小廚房的人說，今日沒有避子湯。”
乾清宮的吃食都不從禦膳房出，而是由宮內的小廚房負責，避子湯也不例外。
若是沒有避子湯，屆時若是懷了孕，又是一場麻煩事。
蘇琬琬親自去了小廚房問，那主事人知道她夜夜都是歇在皇上寢殿的，哪裏敢隱瞞，很快交代，“今早皇上親口說了，日後避子湯要停了。”
這對於尋常姑娘可是天大的喜事，這意味著皇上有意誕下第一個龍嗣，說不準就是未來的天子。
蘇琬琬只覺得腦袋一懵，幾次重重的呼吸仿佛都能聞見些血腥氣，眼前陣陣發黑。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沖到了書房。
齊君赫也是剛剛沐浴，夏日炎熱，只穿了一件裏衣，外披一件長袍，坐在書桌後面。
桌上的折子已經堆了一堆，他難得有興致來這裏，挑挑揀揀地看著。
瞧見蘇琬琬進門，平展的長眉上挑，眼底盛了一絲笑意。
從寒山寺回來後，兩人的關系緩和了不少，雖然對他的接觸仍然抵觸，但是言語間的刺少了很多。
蘇琬琬並不是尋常脆弱的女子，她知道不好的情緒消耗著她的身體，便時常與露水一塊做些有趣味的事情，乾清宮後面的那一塊空地，都被開鑿成了菜地，用飯也盡量多吃些，如此下來，勉強長了些肉。
就像是開在山澗的玉蘭，總是清清冷冷的，開得越來越漂亮。
齊君赫揚手想讓蘇琬琬靠近些，正要說話，就見蘇琬琬快步走到自己跟前，臉色鐵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是抑制不住的怒氣，“齊君赫，不給避子湯，你又想做什麽？”
蘇琬琬鮮少有這般發脾氣的時候，若是當真有了孩子，她這輩子都將與齊君赫糾纏不清，這讓她承受不起，也不願意承受。
眼底的笑意散去，齊君赫身子後靠，聲線柔和：“琬琬，你不是喜歡孩子嗎？”
日後她入了宮，這後宮枯燥乏味，有個孩子陪著豈不是更好？
蘇琬琬腦中閃過兩人在寒山寺的對話。
“你喜歡孩子？”
“他們瞧著年輕有生氣。”
早知道他會抱了這樣的心思，她又如何會說上這一句話？
之前對她做了種種事情還不夠，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
悔恨沖擊著她的思緒，心情起伏太大甚至站不穩，踉蹌了一瞬，抓住桌子才穩住。
當初的話無法收回，蘇琬琬只能道：“這是兩碼事情，況且齊君赫，無論如何，我也不願懷上你的孩子！”
齊君赫去了避子湯，還有另一個原因，無論他是否完成約定，現在的蘇琬琬怕是都不會選擇留在他身邊。
可若是多了孩子，興許會多幾分念想。
齊君赫並不喜歡孩子，但若是眉眼與蘇琬琬相似，心底便莫名對這個還沒影的孩子多了絲憐愛。
蘇琬琬踉蹌的時候，齊君赫已經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拉住她手腕防止她不慎摔倒。
蘇琬琬的話一字不落地入了齊君赫的耳，眼尾下壓，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你想懷上誰的孩子？”
像是漫不經心地問著，引導著蘇琬琬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蘇琬琬楞了一瞬，恍然過來後，甩開齊君赫的手，“誰都沒有！”
這件事情她絕不可能退步，“給我避子湯！”
齊君赫沒能套出什麽，垂眸掩下情緒，再次擡眼時眼裏已經是一片溫和，“琬琬，別鬧脾氣。”
事已至此，齊君赫竟然認為自己是在鬧脾氣。
蘇琬琬難以置信地後退兩步，隨手撿了桌上的奏折扔在他身上，“簡直過分！”
齊君赫抓過她的手，“別氣壞了。”
他把奏折放進她掙紮著的手，“扔，多扔幾卷。”
蘇琬琬將奏折扔到一邊，“齊君赫，你別發瘋了。”
她看見齊君赫眼裏漸漸冒出的血絲，臉色卻依舊一片蒼白，五官卻又深邃立體活活像是被濃筆勾畫一般。
這副模樣，活像惡魔附體。
無論他有何等難處，被冠上暴君兩字怕都是應得的！
這般爭執下去又有何用處，尋日裏，齊君赫看似順著他，碰到重要的事情，他何時順從過蘇琬琬的想法。
蘇琬琬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書房。
齊君赫在她身後走到書房門口，吩咐身邊的小太監，“照看好蘇姑娘，別傷了。”
小太監應聲下去了。
齊君赫的身軀晃了一瞬，單手揉著眉心。
他的額間已經隱隱滲出汗珠，腦子裏是來勢洶洶的陣痛。
*
按照皇上的吩咐，乾清宮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蘇琬琬。
好在這位蘇姑娘書房出來後沒多久，就恢覆了平靜，變得和往日一樣親和。
反倒是書房內傳來各種東西摔碎的聲音，周指揮使拖著病軀坐在書房前，任何人不得進去。
這事基本每個月都發生一次，下人們都習慣了，只需在這個期間距離皇上越遠越好。
只是他們這顆心剛落下來不到半日，就因為一件事情的發生高高懸起。
露水慌忙地找過來，“小姐，小姐不見了。”
太監宮女瞬間亂作一團，在宮殿裏四處尋找。
他們的動作小心，卻還是驚動了周南行，周南行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書房內的聲音也安靜了一瞬，像是在聽門外的人說話，小太監幾乎是兩股戰戰了，卻又不敢不說。
“蘇小姐，不見了。”
門被劇烈地拍了一下，“去找！”
周南行回首看了一眼，“是。”
周南行離開沒多久，門就被打開了，裏面已經是一片狼藉。
走出門的男子衣衫淩亂，長發散落，一雙眼睛紅得厲害。
劇痛讓他無法直立行走，撐在門上的手背上，青筋虬起，他只停了一瞬，快步向著乾清宮院門走去。
乾清宮裏找不到，那就是出去了。
齊君赫剛走到院門，擡眼看著門外的甬道，那紅墻之間，灰石之上，蘇琬琬正向著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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