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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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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言想以後惹誰都不能再惹蘇姍姍了, 第二天她到了工作室,一進辦公室她覺得整間屋子裏都彌漫著一股哀怨又憤怒的氣息。

她推開玻璃門進來,眼角也沒敢往她那個方向瞥,脫了外套和包包掛在衣架上之後, 她就眼觀鼻鼻觀心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從手稿架上拿了前天畫好的手稿比對著。

但眼睛不看, 耳朵卻不能不聽。

她聽見椅子滑輪滑動的聲音, 然後是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時衣服和椅座上的摩擦聲,接著是人站起來後椅子慣性向後滑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人走動的聲音,一步兩步...然後, 柳惜言面前稿子的顏色一暗。

她忍不住吞咽一口,但也沒敢擡頭。

做著精美顏色指甲的食指微屈, 咚咚咚,在她面前的紅木桌上敲了三下。

“一整天沒見人,也沒點解釋嗎?”

柳惜言抿抿唇,擡眼覷了蘇姍姍一眼, “就是...小雅回國了,我們一塊吃了頓飯,喝的有點多,就睡死過去了...”

“柳惜言,”蘇姍姍輕輕嗤了一聲, “我第一天認識你?你葡萄酒一杯倒的酒量你能喝多少?”

柳惜言:“......”

不然讓她怎麽說?

蘇姍姍看著像是在反思的柳惜言,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恩愛到不行, 我深深的知道,真的!但是你們也差不多點行不行?晚上的時間還不夠?連帶著白天的時間也得給占了?”

柳惜言:“......”

被一個未婚「少女」這麽斥責,她真的覺得無地自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柳惜言擡眼看她弱弱的想解釋,卻被蘇姍姍擡手打斷。

“是不是還用你說?”蘇姍姍一臉我又不傻的表情看著她。

柳惜言:“......”

這一刻她真的討厭蘇姍姍,也真的討厭江墨。

“不過...”蘇姍姍畫風一轉,對著她挑了挑眉,“你昨天沒來也挺好,李煒在樓下堵了你一天,我給他說你沒上班他不信,說你昨天不來也不信。”

他硬是在車裏坐了一整天,從白天到晚上蘇姍姍鎖了工作室門才開車回去。

“你註意著點吧,估計這兩天還會來。”

柳惜言:“......”

真是討厭死每次來上班的時候聽到這種消息,她擡頭看著蘇姍姍開口:

“姍姍,我能不能以後在家工作?”

蘇姍姍哼笑一聲,睨著她:“...可以啊,你要把你家當成展覽館嗎?”

...不能。

蘇姍姍說的沒錯,李煒果然來了。

當天下午柳惜言和蘇姍姍一起去附近的一家小的展覽館實地考察,她們從那回來,剛走到門口,就見李煒從停在路邊的車子上走下來,柳惜言看見,不由得收了臉上的笑。

李煒的眼睛緊緊盯著她,一步步跨過來,走到她們兩個人面前之後視線從蘇姍姍的臉上掃了一圈然後定格在柳惜言的臉上。

眼裏有著難以置信和絲絲的驚喜。

他的眼神讓柳惜言心裏驀地咯噔一下,下一秒,李煒突然用力抓住她肩膀兩側俯身平視著她的眼睛,喉嚨吞咽一下才啞著嗓子開口道:“惜惜,你...能說話?”

他剛剛在車裏沒有看錯,蘇姍姍剛才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麽,她笑著給她回了一句話,可是,她的嗓子不是受傷了,不能說話了嗎?

難道,這麽多年來她都是在騙他?

因為激動,李煒沒有控制力量,抓著柳惜言肩膀的雙手用力很大,蘇姍姍看見,皺著眉抓住李煒的胳膊剛想讓他松開,就聽見柳惜言開了口。

“李煒,你抓痛我了。”

柳惜言話說的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咬的很清晰,卻也半點情緒不帶,就好像只是說了一句話,或是陳述了一件事一樣。

李煒聞言緊盯著她的眼底深處像是有火光在跳動,手力不由自己的松了開。

柳惜言在他松手的下一秒,往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然後扭頭看向蘇姍姍開口:“姍姍你先上去。”

蘇姍姍聞言眼睛看了看李煒,然後視線又移到她臉上沖她挑挑眉,像是在問她一個人可以嗎?

柳惜言對著她點點頭,蘇姍姍說了句「有事打我電話」就進了工作室。

跟她工作室隔了兩個小街的那條路上有間咖啡廳,柳惜言擡頭看他一眼,轉身往身後走,輕著聲音說了句:“跟我來吧。”

李煒抓著她手肘叫著她停下,“惜惜,”看她回頭,他指了指他車子的方向,笑的一臉溫柔,“我們去「solos」吧?”

他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她畫圖找靈感總喜歡去那間咖啡廳。

柳惜言眼睛從他車上移到他臉上,看著他笑的一臉溫柔的樣子,恍惚間像是又回到十七歲之前,那段美好,單純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是她的好兄長好朋友,那時候的她也還沒經歷世間友情親情之間翻天覆地的變化,心裏驀地有些感慨,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

柳惜言垂下眼,掩去眼底一瞬間流淌的光,抿了抿唇開口道:

“我一會兒還要回來加班,「solos」太遠了,就去附近的吧。”

說完不等李煒再開口,率先往前走去。

李煒看著她的背影,瞳仁裏閃過令人心碎的悲傷,他何嘗聽不出來她的意思,她只是連多一小會兒的時間都吝嗇分給他罷了。

——

“兩杯美式,謝謝。”李煒對著走過來的服務生開口,即使這麽長時間不見面,他仍記得她最喜歡的咖啡是美式。

其實他不喜歡喝咖啡,尤其是美式的,總覺得喝起來有一種酸澀感,可是以前他每次找她找到咖啡廳的時候,他就跟著她喝美式,喝著喝著就習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他甚至都不覺得這咖啡有那種酸澀感了。

服務生收到訊息應了聲就轉身準備走,卻被柳惜言開口叫住。

“抱歉,等一下,”她看見服務生回身,開口道:“一杯美式,一杯葡萄煎茶,謝謝。”

看著服務員離開,李煒用著受傷的眼神看著她,“惜惜,你是故意的嗎?”

柳惜言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個問句問的有點懵,“什麽?”

她故意什麽?

“美式咖啡一直都是你最愛的,你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你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嗎?”

柳惜言聽見,不由的失笑。

她現在在備孕,含咖啡因的東西她只是都不想沾罷了,而這個,她並不覺得有必要和他說。

柳惜言擡眼看著李煒,一臉的認真。

“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本來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她頓了頓,嘆口氣,“我們都和以前不一樣了,李煒。”

“可是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我還是跟以前那樣的喜歡你。”他有些激動的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

“李煒,”她蹙眉看他,“放手。”

李煒沒放,柳惜言也沒往回抽,只是面情驀地有些冷硬的淡淡開口道:“今天我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過來想把話給你講清楚,你不要讓我後悔這樣做。”

李煒聞言抓著柳惜言的手一顫,不由自主的松了力道,柳惜言這才抽回手,垂到桌沿下的大腿上,幾不可察的用兩手手心在手背上各抹了兩下。

飲品上來,柳惜言端起茶喝了一口,思忖著從哪個話題來入口,還沒想好,李煒先開了口:“惜惜,你的聲音...變了。”

語氣裏滿是惋惜。

他猶記得她以前說話,聲音雖然不高,甚至有時候聽著有點呢喃軟語,但是那不急不緩,婉轉悠揚的音色卻總像股夏日裏的清泉一樣,冰涼清透,讓人聽的心曠神怡,涼爽舒適。

可是現在...差別太大了!本來那麽悅耳動聽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沙啞如斯。

柳惜言聽見,沒忍住笑了出來,嗓子受了傷,聲音...“能不變嗎?”

“可是,你明明可以說話,為什麽這麽多年你都不開口?”李煒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六年多不開口跟人說話,一個人對自己得有多大的狠勁才能做到像她這樣?

“這些都跟你沒關系,你沒必要知道,”柳惜言指腹輕蹭著白瓷杯耳,語氣淡淡,“我今天跟你過來,只是想要跟你說明白,我已經結婚了,不管你出於什麽理由什麽目的,我都不希望再看到你出現在我身邊,我們沒可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李煒怎麽樣都沒想到柳惜言能把話說的如此決絕,他伏在桌邊的手收緊,有些難以承受的開口叫她:“惜惜,你...一定要把話說的如此的絕?難道這麽多年來你對我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我上次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我對你從來就沒有過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我也沒有給你做過任何這樣的暗示不是嗎?我現在已經結婚,有家庭了,你再這樣來找我實在是不合適,李煒,找一個愛你的人,好好生活吧。”

“你是在說惜柔嗎?”

柳惜言:“......”

她什麽時候提柳惜柔這三個字了?明知道他們婚禮取消的事,她可能會給自己找麻煩嗎?

“我知道當年是惜柔害的你嗓子受傷,我知道是她給你下的藥。”他面無表情的開口,“我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我怎麽可能還會和她結婚?”

柳惜言蹙眉,沒想到他真的是因為這個才和柳惜柔取消婚禮的。

“你忘了柳惜柔的第一次是給了你了嗎?”她皺眉提醒他。

李煒神情稍頓,隨即又開口:“我沒忘,但是我沒辦法原諒她曾經這樣傷害你,明知道她對你做了這種事,我怎麽還能跟她生活在一起?”

柳惜言:“......”

她算是聽出來了,他本身就不想和柳惜柔結婚,現在只不過是拿她這件事當個幌子罷了。

“李煒,”她眼含譏笑,“我以前只認為你人稍優柔寡斷了點,但到底還算是個男人,甚至剛剛在工作室門口,我想起我們以前小時候,那一瞬間,我心裏對你是有一點愧疚的,可是這會兒,”她垂眸看著白瓷杯裏那靜止不動的茶水,抿唇笑了笑,“你真的挺混蛋的。”

至少柳惜柔還能敢作敢當,而你連該付的責任都沒想過要付。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再說最後一遍,我不喜歡你李煒,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我已經結婚,而且我和我先生之間的感情很好,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就算來了,我也不會見你。”

說完,她俐落的站起身轉身往外走。

她說話起身的動作連接的既果斷又決然,李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她出了咖啡廳的大門他才低咒一聲跑著出去攔住了正在下臺階的她。

“等一下!”他拉住她小臂,語帶嘲諷的看著她開口:“你說你跟你先生感情很好?誰?江墨?那個脾氣暴躁從不敢在外人面前出現過的金融大鱷?你們的婚姻就只是一場交易而已,你以為我會信你這些?”

柳惜言聞言用力的把手臂從他手裏抽出來,語氣冷然:“信不信是你的事,是不是是我的事,而你只需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柳惜言跟你是沒有關系的!”她警告的瞪他一眼:“別再跟著我!”

“惜惜!”

柳惜言沒再應聲,攔了一輛的士坐上揚長而去。

柳惜言回到工作室已經快六點了,其他人都已經走了,只有蘇姍姍還在辦公室等她。

見她進來蘇姍姍直接開口問:“還好嗎?”

“嗯。”柳惜言揉了揉後頸,“以後他再來就直接上掃把吧!”

“都說清楚了?”

“該說的都說了,他清不清楚我就真沒法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得再多再清楚,只要對方不想聽拒絕聽那就沒辦法,最直接的做法,就是不再給他見面的機會。

“那你要不要給江墨回個電話?我剛才回來的時候,你電話響了好幾次,我就幫你接了,他說過來接你,我估計應該快到了。”

“接我?”她拿起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劃開一看,11個未接電話,點開,全都是江墨打過來的。

她咬了咬下唇,指尖剛要點他名字回電話時,停住。

柳惜言扭頭看向蘇姍姍,一臉懷疑的看著她:“你在電話裏給他說什麽了嗎?”

好端端的他怎麽會突然來接她?他明知道她今天早晨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要是他要帶她去見誰的話,他肯定會提前跟她說,鑒於上次去參加靳國豪生日宴的事情,這個他們之前已經商量過了。

“嗯...”蘇姍姍看著柳惜言眨眨眼,“我就是...不小心說了回來的路上碰見李煒,然後你跟他去談判了...”

柳惜言:“......”

不小心?鬼才信你的不小心!

“你是打算害死我好繼承我的衣缽是嗎?蘇姍姍?”柳惜言有點無言以對的看著她。

蘇姍姍沖著她呵呵笑兩聲,“明天周末,我給你放假,這個星期我讓你休息了三天還不行?”她一臉你還想怎樣的表情看著柳惜言。

柳惜言:“......”

“明天沒有約客戶嗎?”這會兒就敢說放她的假?

“我話既然說出口了,後續問題我就給你解決了,放心。”蘇姍姍沖她瀟灑的擺擺手。

但是此刻柳惜言卻寧願今天晚上都在工作室加班。

她視線重新移回手機上,剛準備回電話時,江墨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她喟嘆口氣,點了接聽鍵「餵」了一聲。

沈默。

“江墨?”

沈默。

“江墨?”

沈默。

“我掛電話了!”

話筒那頭終於有了聲音,特別輕,特別小的一個輕哼聲。

柳惜言:“......”

“老婆,和你的青梅竹馬...敘完舊了?”

柳惜言聞言用力抿著唇扭頭瞪了一眼蘇姍姍,謊報軍情也該有個度吧?!

“你現在在哪兒?”她轉身從衣架上拿下來包包背上,回頭看了一眼笑瞇瞇沖著她擺手的蘇姍姍,打開門下了樓梯。

“在你樓下,”他又哼了一聲,“你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騷墨會怎麽「懲罰」他老婆呢?哈哈!

日常催評,日常催預收(戳我專欄收藏新文^3^),月底了,有多餘的營養液給灌溉一撥唄...虎摸~

我是一個善變得作者菌,昨天熬到兩點發文,然後一夜沒睡...今天一整天頭都是暈得,還睡不著,崩潰。

我放棄爬榜,我打算放飛自我,我只有你們這幾只小可愛來繼續支撐著我碼下去了...

謝謝嘰裏咕嚕喵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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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談戀愛略略略╮(╯扔了1個地雷

謝謝“Sabrina??”,灌溉營養液+1

虎摸你們的小臉蛋~

☆、第 62 章

柳惜言到樓下的時候, 一眼就看見停在工作室門口路燈下那輛鋥黑發亮的邁巴赫,江墨看見她出來,啟動了車子。

車子紅色的尾燈一閃,柳惜言才註意到在江墨車子後面那輛白色轎車也依然停在原地, 她側目望過去, 車裏的李煒被前面的車燈晃的瞇了下眼, 他微微趴伏在方向盤上擡頭看著她,接著視線往前面的車子掃了一眼。

柳惜言在一瞬間收了視線,走了兩步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她一上車,江墨順手接了她手裏的包放到後面的座位上, 只是連眼角都沒瞥她一眼。

柳惜言咬了咬下唇,雙手交握著垂放在大腿上, 眼觀鼻鼻觀心的端坐著。

江墨指尖在方向盤上點了點,側眸睨她,“安全帶。”

柳惜言眨眨眼「噢」了一聲,身子微趔, 右手擡起,往後觸到安全帶的金屬扣往身前拉,帶子從卷收器裏出來了約莫十公分卡住,她左手抓著金屬扣,右手扽了扽帶子, 再扽了扽,還是沒反應。

她側眸覷了眼江墨,然後整個身子向右趔著試圖把帶子從卷帶器裏抽出來。

結果還是沒成功, 她餘光又往江墨身上瞄了一眼,微不可察的輕輕咳了一聲。

聽見安全帶扣解開的聲音,安全帶被送回卷帶器的聲音,熄火的聲音,緊接著柳惜言感覺到江墨微微往她這邊趔著身子,右手扶在她副駕駛的靠背上,左手握住了她抓著安全帶的右手。

柳惜言在他握住自己右手的下一秒鐘側頭吻上了他的唇,唇與唇想貼的一瞬,江墨垂眸看她,柳惜言眨眨眼,眼裏笑意深濃,江墨從喉嚨裏緩了個氣音出來,在她伸舌想舔他的唇瓣時,張口喊住,用了用力,把她的小腦袋抵在她後面的靠背上。

江墨右手順著椅座靠背和頭枕間的縫隙撫上她後頸,拇指在她耳廓後方那層薄薄的皮膚上有節奏的輕輕摩擦。

柳惜言因為這動作帶來的酥麻感,身子有瞬間的僵硬,下意識的嘴唇微啟呻·吟了一聲,他的舌在她齒關剛啟的瞬間探了進去,不給她絲毫反應的時間直接攻城略地,柳惜言就像是曝露在夏日陽光下的冰激淋一樣,瞬間化成一灘。

她眼裏的笑意驀地變成了委屈,眸裏氤氳著水汽擡眼瞅著他,不管往前往後她都退無可退。

明明是想撩他一下的,卻怎麽反而被他困住,讓她毫無反擊之力。

李煒驅車離開時,從後視鏡裏看到的就剛好是這個場面,路燈泛著暖橘色的燈光下,昏暗的車裏男人背對著外面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吻的難舍難分的畫面。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握的死緊,後槽牙咬的緊緊的,眼裏滿是不甘心,惜惜她,明明是先認識的他,她愛上的應該是他李煒而不是這個憑空出現的男人!

柳惜言被他吻的渾身發麻,好不容易擡起已經無力握著安全帶上金屬扣的左手抵了抵他胸口,軟綿綿的,倒像是撫摸一樣。

但好歹江墨終於放過了她。

他低眉看她,咬著她下唇的齒用了用力,才模模糊糊的哼聲開口:“真以為你能騙得過我?”

他車子按時保養,大到發動機引擎,小到遮光板哪點他能不清楚?安全帶這麽重要的零件有沒有問題他能不知道?

柳惜言:“......”

江墨左手稍一用力,帶子便從卷帶器裏順利的出來,接著他右手握住安全帶上的金屬扣,準確無誤地送進了柳惜言身側的帶扣裏面。

柳惜言:“......”

柳惜言眼睛從江墨弧線完美的下巴上移,越過他性感誘人的唇和高聳的鼻梁,落在他半垂著的長眼睫上,剛想開口,江墨又打斷了她 。

“不過你這個小心思很合我意。”他唇角微挑,看著她大方的予以讚揚。

柳惜言:“......”

他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坐直身子重新啟動車子,柳惜言看著他打了燈,右手手指握擋,腿稍動,左手掌心鋪在方向盤一側逆時針畫個半圓,車子穩穩上路。

剛行了一米,車子卻陡然停下,柳惜言視線從他伏在方向盤上那修長有力的左手上移到他的臉上,疑惑的看著他。

卻見他似笑非笑的對著她揚揚下巴,指向面前的擋風玻璃外。

柳惜言順著他的視線側眸,看見蘇姍姍抄著手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她看,模樣怕是把剛才的事看了個七七八八,表情就好像是在說「工作室門口你都敢這樣,被我逮個正著,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柳惜言:“......”

眼下這情況,給她一百張嘴她也解釋不清楚。

蘇姍姍視線移向江墨,車燈映著江墨的一張臉清晰明見,看著車內男人看著她深刻冷峻的面容,蘇姍姍嘴角微擡,她猶記得他剛剛看惜惜時那溫柔繾綣的樣子。

世間弱水三千,但他只取惜惜這一瓢飲。

她滿意的輕嘆口氣,為朋友能找到今生歸宿而感到開心。

她對著江墨略一頷首,走到柳惜言這邊的副駕駛位置擡手敲了敲窗,柳惜言按下多半個車窗,微微俯首擡眼看她,眼裏還存著一絲窘迫,“嗯?”

蘇姍姍對著她笑的一臉燦爛,“沒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周一記得按時來上班。”

乍一聽這就只是句再平淡無奇不過的關心話罷了,但是再一思忖今天早晨她們的談話,就不難聯想到她這話裏有的什麽話了。

柳惜言:“......”

總是這麽被一個「未婚少女」這麽調戲,柳惜言就算不說出去也覺得面子上抹不開的啊 !

可惜沒等柳惜言張口反擊,蘇姍姍已經滿臉愉悅的往她車子停著的方向飄了過去。

柳惜言:“......”

嗎的,好氣。

江墨沒聽出來蘇姍姍的話裏有話,看著自他開車後就滿臉羞窘的鼓著臉的柳惜言開口問了句:“怎麽了?”

柳惜言抿了抿唇,頭撇向窗外,悶聲說了句「沒事」。

這種事讓她怎麽開口說?就算這件事都是她跟他之間的事,她也不好意思說。

兩人在路上拐去超市買了些瓜果蔬菜才回去,江墨拎著東西去廚房,走了兩步回頭示意正在換鞋的柳惜言:“先去洗澡吧,一會兒下來就能吃了。”

柳惜言聞言,眼睛看了看他手裏提著的那一大袋東西,想著上次她在廚房幫他時...她抿抿唇,硬是吞下那句「是不是需要幫忙」的話,沖他點點頭,逃也似的上了樓。

江墨看著趿拉著拖鞋逃跑似的往樓上走的柳惜言,嘴角忍不住上揚,直到她閃到了樓梯彎看不見,才轉身往廚房走。

柳惜言洗完澡吹完頭發下樓走到廚房的時候,江墨正在攪拌砂鍋裏的番茄濃湯,她眼睛瞥了一眼流離臺上那兩個黃澄澄金燦燦的芒果,把已經裝好的兩盤菜自發的給端到了餐桌上,回來又從電飯煲裏盛了兩碗飯端了出去。

再進來時,眼睛不由得又看向那兩個...芒果,嗯?怎麽變一個了?

剛想著,一小盤被切好的芒果就推到了她面前,白色的小瓷盤鑲著淡金色的邊,連帶上面插著的小叉子都是淡金色的,被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芒果堆疊在這瓷盤中間,看著更誘人了些。

她擡眼看江墨,後者看著她似笑非笑,柳惜言有點尷尬的垂下眼,沒想到他做著東西還能註意到她那「色·迷·迷」的小眼神,看見她拿起叉子,江墨又叮囑:“少吃點。”

飯前不宜吃太多芒果。

柳惜言點點頭,端起那一小盤芒果插了一塊放進嘴裏,芒果濃郁的清香瞬間在口裏的味蕾間碰撞,她滿足的瞇了瞇眼睛。

柳惜言又插了一塊往前走了一小步,伸手到江墨面前餵了他吃,江墨眼睛沒離開面前的鍋子,只左手往旁邊探了探,攬著她的腰把她摟在身側。

濃湯的酸甜香味兒早已經在屋子裏蔓延開,柳惜言視線往砂鍋裏瞟了瞟有些饞嘴的開口問:“還要多久?”

江墨有點好笑的低頭看了她一眼:“馬上,”頓了頓,拍拍她圓臀下巴沖著她旁邊的湯碗微微擡了擡:“拿過來。”

柳惜言把手裏的白瓷盤放下,拿了湯碗遞給他,江墨把火關掉,將濃湯盛進碗裏,一手端著碗一手牽著柳惜言出了廚房。

盛了一碗湯給她的時候順便把她剛從廚房順出來的芒果盤給收到了一邊。

柳惜言:“......”

江墨拿起碗筷示意她吃飯,看見柳惜言開始吃,才開口問她今天發生的事。

“李煒知道你可以說話的事了?”

柳惜言:“...嗯。”

柳惜言筷子抵著嘴角有些不滿的看著他開口:“我覺得這個都怪你!”

江墨吃飯的手稍頓,挑挑眉:“我?”

他怎麽了?

“自從開始跟你說話後,我在外面都不怎麽註意了。”

以前她只要出門就基本不開口說話,除非是和姍姍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可是現在她越來越不在意這些了,不在意別人會不會聽見自己難聽沙啞的聲音,甚至今天李煒知道她可以開口說話,她也不擔心這個會不會被柳家的人知道。

江墨聞言揚揚唇,聰明的不置可否,輕易的開口轉移了話題。

“李煒今天去找你是因為他跟柳惜柔婚禮取消的事?”

柳惜言夾菜的手頓了頓,才擡眼看他眨眨眼:“你知道他們婚禮取消的事?”

她都還沒來得及給他說呢。

江墨聞言沖她挑挑眉,“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嗎?”

柳惜言:“......”

也是。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因為他知道了你被柳惜柔下藥的事?”

柳惜言:“...嗯。”

“你怎麽跟他說的?”

柳惜言把兩人的對話差不多覆述了一遍,江墨垂著眸邊吃邊聽,在聽到她說的那句「我跟我先生感情很好」的時候眉微微蹙了蹙,終於掀起來眼皮看她。

柳惜言看見,卡了一下,有點不解的問:“怎麽了嗎?”

這不滿意的眼神是為哪般?

“你跟你先生的關系就只是「很好」而已嗎?”他皺著眉問的一臉不滿意,「很好」兩個字他咬的格外重。

柳惜言:“......啊?”

“你應該告訴他你非常愛你的先生,甚至沒有他你都活不下去這樣才行,知道嗎?”江墨筷子在已經見底的碗裏點了點,凝眉「指點」。

柳惜言:“......”

誰會平時說話的時候這樣說?

江墨沒理會她郁結的眼神,開口:“繼續。”

柳惜言繼續說,說到李煒在她下臺階時拉住她說的那番話,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然後,“沒了。”

江墨把吃空的碗放下,又掀了掀眼皮看她,“沒了?”

柳惜言點點頭。

江墨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才又開口:“這問題算解決了嗎?”

“難道沒有嗎?”柳惜言頓了頓,“我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以後不見他不就可以了嗎?”

“他要是想見你,你以為你能躲得過嗎?”江墨輕輕嗤她一聲,“除非你從明天開始天天待在家裏不出去。”

明明知道她不可能的。

柳惜言聞言眉間蹙起,擡眼看他:“那怎麽辦?”

江墨手肘搭在桌沿撐著下巴看著她勾了勾唇,眼裏流光驟閃而過,像是等待著獵物自動上門的狩獵人,“需要你愛的死去活來的先生幫忙嗎?”

柳惜言:“...你能不能正經點說話?”

明明說著這麽嚴肅的問題,怎麽還能說的這麽吊兒郎當的?

江墨聞言眼裏的笑意更濃,連帶著嘴角的弧度都更彎了些,眼角微挑多了抹痞氣,“嗯...說誰不正經呢?”

柳惜言:“...我。”

江墨眼睛瞥一下她還剩了小半碗的濃湯,“把湯喝了。”

柳惜言抿抿唇,乖巧的端起碗兩三口喝下了肚。

放下碗,接過江墨遞過來的餐巾紙擦了擦嘴,咽下一個小嗝,張口問他:“你有什麽好辦法?”

“所以你需要你愛的死去活來的老公來幫你解決是嗎?”江墨指尖在頰邊蹭了蹭,擡眼睨著她又問了一遍。

柳惜言忍住嘆氣的沖動,對著他點了點頭,末了還重重的「嗯」了一聲,滿足他因為剛剛那一句話莫名其妙一直堅持的儀式感。

江墨聞言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沖著她招招手,“老婆,你過來。”

柳惜言:“...我在這能聽到,你說吧。”

江墨挑挑眉:“可你離我太遠,我說不出來。”

柳惜言:“......”

想飆臟話的時候怎麽辦?

等了半天沒動靜,江墨坐直身子作勢起來,“那我過去也行,不過...”

“我我我過去,我過去,你別動!別動!”柳惜言迅速站起身繞著桌沿過來站在離江墨一步之遙的地方。

誰知道他過去會作什麽妖。

江墨坐在椅子上抄著手擡眼看她笑的一臉痞氣:“老婆,不覺得你最近功課有點落下,該補補習了?”

柳惜言聽的一臉懵:“......?”

她都幾年沒上過課了,補哪門子習?

柳惜言有聽沒懂,皺了皺眉開口問:“什麽意......”思字還沒出來,就又像上次一樣,被江墨勾著腿彎攬著腰一下子跌倒在他懷裏。

柳惜言扶著他肩膀穩住身子,在他懷裏擡眼覷他,一臉「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表情看著他。

江墨看見,埋頭在她頸窩裏啃了啃,也沒抑住那聲低沈的笑。

他擡頭在她唇上啄了啄才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道:“我可沒有免費幫人的習慣,你總得交點補習費吧?”

柳惜言眉間輕皺,雙手推著他胸口往後仰了仰擡頭看他:“什麽補習?你到底在說什麽?”

是他話題跳的太快?還是她智商有問題?

江墨看著她那一臉懵圈的萌樣子,忍不住笑了兩聲,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樓上走,“上去你就知道了。”

到了樓上臥室,江墨先把她放到床邊,接著往她裏側跨了一步順勢抱著她翻身,不過兩秒鐘的時間,她就從躺在床上變成了趴在他身上。

如果這會兒柳惜言還不明白他要她覆習什麽,或是她該交什麽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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