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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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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

林夜橋跟著其他四個姑娘,一起進了管理局局長的辦公室。

局長是個看起來很和藹的中年男人,林夜橋見過他,男人業務能力不錯,所以林夜橋才同意任命他,結果釀成大禍。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感嘆人不可貌相。

“你們每個人都有單人寢室,配備淋浴室和衛生間。”局長露出他的職業微笑,“你們的任務是打掃三樓研究室。每人四小時,輪流進入,具體順序會定時貼在寢室門外,記得查看。”

局長說完,揮揮手,示意保鏢帶她們下去,叮囑道:“一定要準時,不能遲到。”

幾個姑娘感激不盡,立刻答應下來,跟著保鏢往外走,林夜橋也笑笑,走了出去。

她們的寢室都在四樓,連在一起,林夜橋接過自己的房卡,在手裏轉了個圈,刷卡進去了。

第二天,林夜橋打開門,門外正貼著她每日去研究室灑掃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到八點。

旁邊寢室的門開關三次,林夜橋開門,往樓下走去。

這裏的研究室很大,至少比林夜橋在基地建的大,分成了五個單間,前面三個人負責的地方已經清理幹凈,林夜橋拎著拖布和抹布,掀開簾子走進去。

不同於外面的光鮮亮麗,裏面白凈的瓷磚滿是汙漬,林夜橋嗅了嗅,敏感的察覺到血腥味,時刻開啟的探測器同時發出警報,在這個房間的右側衣櫃把手上,安裝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有人在監視這裏。

林夜橋瞬間反應過來,作出什麽都沒察覺的樣子,拿出抹布沾了水,開始擦拭滿墻的血汙。

兩個小時過後,林夜橋沒感覺到有多累,但她現在的人設只是普通流民,體力不可能太好,只能時不時停下歇口氣,斷斷續續的,擦幹凈了半面墻。

監控微不足道的紅光閃了兩下,對面的人似乎是放下心來,關掉了監控。

林夜橋面上還是一副累的要死的樣子,心裏卻沈了沈。

看這墻上的血跡,不過幾天的樣子,足以說明這個研究室之前就有人來打掃,可是現在變成了她們,那之前的人哪裏去了,這些血跡又是哪裏來的。

謎團太多了,但足夠讓林夜橋確定,管理局不幹凈。

四小時過去,林夜橋拎著自己的東西,和下一個來的女生換班,二人對視一眼,林夜橋沒在意,回寢室了。

她們基本沒有機會聚在一起,除了一日三餐,這樣的日子過了七天,林夜橋照常去餐廳吃飯,以往只有她們四個人的餐廳卻多了幾個男人。

林夜橋一眼看去,挪走的目光一頓,又看了一眼。

相隔七天未見的熟悉身影,赫然出現在了那幾個男人當中,夏暮時!

或許是林夜橋的目光太過明顯,夏暮時擡頭,和她對視。

註意到林夜橋的不止他一個,站在他旁邊,比較話癆的一個男人用胳膊肘撞他,調侃道:“那個妞兒看你呢,是不是相中你了?”

夏暮時垂下頭去,否認道:“不可能。你當誰都和你一樣不正經。”

剛觸碰到林夜橋的眼神,他便看出來林夜橋並沒有和他相認的打算,滿肚子詢問近況的話堵在嗓子眼裏,憋的他渾身難受。

林夜橋走後三天,翟組長就又帶著人來了大通鋪,可這次是來挑選男人的。

除去年老年幼的,還有成年且身高不夠的,他們選了共計十個年輕力壯相貌端正的男人,夏暮時就在當中,幾人留在大通鋪裏又做了四天的活,昨天晚上才被人接走。

夏暮時直覺他會在這裏和林夜橋遇到,沒想到會這麽快。而林夜橋壓根沒想認他。

越想越來氣,夏暮時去局長辦公室的路上還在氣林夜橋把好心當做驢肝肺。

局長看著面善,分配完他們的寢室後就讓他們走了。和那五個女生不同,他們的寢室兩人一組,在五樓。

一路上一直和夏暮時念叨不停的男人剛好和他分在一個寢室。

往出走的時候,男人問了保鏢一句女生的寢室在哪裏。從來沒有理過他們的保鏢出乎意料的回答了。

“在四樓,單人寢。”

“我靠,憑什麽。”趙瀾不忿道,“都末世了還搞什麽男女差異。”

保鏢只說了一句話就不再說了,把他們送到地方轉身就走。

夏暮時簡單洗洗就睡了,第二天還要去訓練室。

他和林夜橋唯一的交集只有吃飯的那幾分鐘,兩人通常只對視一眼就走了。

訓練室都是不知道什麽人留下的汗漬,每天擦起來十分費力,夏暮時回到寢室都是沾枕頭就能睡著,翌日再腰酸背痛的去幹活,這樣磨煉鋼鐵意志的日子持續了兩個月,日覆一日的機械工作,幾乎要讓他忘了他來這裏的初衷。

連續工作的第六十天,夏暮時吃完了晚飯,感覺腦子驟然發昏,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強烈的眩暈感使他快要失去意識,曾經被科研院關押,日夜昏睡的日子浮現在腦海裏。

夏暮時連忙搖頭,試圖起身離開,可雙腿如踩在棉花般用不上力氣,視線模糊間,他看見餐廳其他人也依次倒下。

是飯菜的問題。夏暮時想。

林夜橋怎麽辦。

他徹底失去意識,和其他人一樣,倒在了餐桌上。

整個餐廳唯一還有意識的,應該就是林夜橋了,她吃了兩口就察覺到飯菜不對勁,眼看著別人全都倒下,更是確認了她的推測。

機器人不會對藥物產生反應,為了不被發現異常,林夜橋像模像樣的跟著趴下,臉朝著夏暮時的方向。過了十分鐘,保鏢們走過來,一人架著一個,拖著他們往從未踏步過的六樓走。

林夜橋時刻監測著周圍人的心率,發現還有一個人並未陷入昏迷,而是和她一樣裝睡。

她判別著位置,鎖定在左邊一個短發的女生身上。

林夜橋記得她,每次研究室換班的時候,她都和這個女生擦肩而過,沒記錯的話,她記得女生的名牌上寫著陶錦詩三個字。

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沒來的及想太多,電梯門打開,女生和她被關在不同的房間,不過,和她一起被關進來的,還有夏暮時和那個一直在他身邊的男人。

保鏢把她放到一個鐵架子上,冰冷的鐐銬扣在林夜橋的手腕和腳腕,轉身走了。

林夜橋感受到了屋子內的監控,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垂著腦子,來回掃描著房間的擺設。

這裏的墻面黑漆漆的,在林夜橋身邊的桌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類似於行刑的工具,而她所在的鐵臺也並不幹凈,已經把她的灰色褲子染上了一些褐色印記。

林夜橋覺得,她應該猜到劉若民想做什麽了,只是隨之而來的還有失望。

她在任命劉若民為管理局局長的時候,他才二十出頭,長相不算英俊,但足夠老實,授銜那天,劉若民信誓旦旦的對她起誓,會用自己的性命保護昌雲百姓,會用自己的終生為成江建設做貢獻。

時光荏苒,到底是幾十年的蹉跎把當年一腔抱負的青年變成如今骯臟的樣子,還是她林夜橋,從一開始就看錯了人。

昌雲區交給劉若民管理了這麽些年,自己疲於戰鬥和研究沒怎麽深入調查過,如果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林夜橋甚至不敢想象昌雲的百姓在這水深火熱之中過了多久。

幾個小時過去,倒在地上的夏暮時先睜開眼睛,迷茫的觀察著周圍。

暗黃的燈光給這間屋子填了幾分陰森,這份陰森在夏暮時看到林夜橋四肢被拷在鐵架子上時達到頂峰。

他不住地想到林夜橋救他從科研院逃跑的時候,手指輕輕一捏就掰斷了綁在他手上的手銬,開始懷疑面前的是不是林夜橋本人。

感受到夏暮時清醒,林夜橋也從裝睡狀態中調整過來,對著夏暮時笑了笑。

夏暮時看著林夜橋的眼神,明白她是叫他不要說話,於是把目光落在林夜橋已經泛紅的手腕上。

趙瀾晚了幾秒,醒來時看到林夜橋的反應比夏暮時激烈的多。

他大吼大叫的跑到門口錘門:“來人啊!關錯了!怎麽還有個女的呢!來人啊?”

夏暮時忍無可忍的把他從門口拖了回來,冷聲道:“別喊了,他們就是這麽分配的。”

趙瀾不信:“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關在一起,他們瘋了嗎?”

夏暮時轉頭,看了林夜橋一眼,又轉回來,肯定道:“瘋了。”

趙瀾:……

他無力的垂下胳膊,後背靠在墻上,不敢置信:“我為他們當牛做馬兩個月,怎麽能這樣對我,竟然給我的飯菜下毒。”

他憤懣道:“太歹毒了!”

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沒人理他,他才慢吞吞的問:“他們把我們全都關在這裏……是為了什麽?”

與此同時,房間一角那不引人註意的監控發出“沙沙”響聲,從中傳來了經過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

“歡迎大家來到昌雲管理局,為了感謝諸位對大家的貢獻,我們給大家準備了一個驚喜,保證讓大家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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