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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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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動

等她下樓買回來飯的時候,夏暮時已經餓的肚子咕咕響了。

林夜橋自覺理虧,從家裏出門到基地的路上都沒怎麽說話,進了王熙的辦公室後,她熟門熟路的坐在了辦公桌對面。

王熙擡頭,見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男孩,訝異道:“這男孩是你帶回來的?”

“嗯。我今天來就是和你說他的事兒。”林夜橋說。

王熙聞言,正色道:“你說。”

林夜橋道:“他是夏元帝,光止二年來,昨天那一道雷劈下來之後我就看見他了,他說的,我查了覆刻畫像,長的挺像。”

王熙有生之年沒想到自己能聽到這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驚訝的表情都懶得藏起來:“那萬一覆刻畫像錯了呢?”

林夜橋盯著王熙看了一會兒,把圖片投在了身後墻上。

覆刻畫像上的人,和面前站著的人,可以說是爹和兒子的相像。

林夜橋把投屏關了,道:“你是想告訴我,這是他老子嗎?”

王熙大笑兩聲,道:“那這男孩就留在這吧,我找人想想辦法。”

“找誰?”林夜橋道,“科研院?”

“嗯,行了,別皺眉,不找科研院找你呀?”

王熙打開終端,給科研院的發了條信息,林夜橋沒心思看,不耐的說:“我也不比他們差。”

王熙敷衍的“嗯”了兩聲,把視線從終端上移下來,說:“你是留下來,還是等科研院來人?”

林夜橋才不想聽那幫主任嘮叨自己,站起身麻溜的走了。連看都沒看夏暮時一眼。

科研院的人不到一小時就來了,帶走夏暮時後,他被安排進一個很奇怪的房間。

不同於龍榻,也不同於昨晚住的的沙發。這裏有一個很硬很窄的臺子,周圍盡是金屬做的類似於管子的東西,帶他來的人沒解釋一句話,就把他塞進這裏,燈光晃眼,照的他非常不舒服。

夏暮時下意識摸了摸後頸。空的。

他的劍還在昨天那人的家裏。

在很像屠宰的臺子上躺下後,他睡著了。接下來的幾天,斷斷續續的醒過幾次,那些金屬管子插在他身體的各個地方,穿戴白色大袍的人們會拿針紮他,然後把他的血抽出去。

夏暮時很生氣,他想勒令他們不許再動!憤怒的想用自己的劍把他們全砍死。可他動不了,用盡全力也無法擡起一根手指。

有一次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可以動,奇怪的人又想拿針紮他,夏暮時立刻掙紮起來,試圖翻下屠宰臺。

他從小習武,力氣不是一般大,幾個人都沒能按住他,於是他把這間屋子的所有人都打趴下去,不知道誰按了什麽。屋子裏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門口又有幾個穿黑衣服的人進來。

夏暮時盯著開啟的門,瘋魔般往外沖,卻被對方扯回來,針刺進脖頸,意識再次模糊,即將暈過去的時候,他聽見有人說話。

“把他手腳拷上。”

聲音嘶啞難聽,夏暮時想,他真討厭 。

*

林夜橋是在五天後發現夏暮時留在車裏的劍的。整把劍通體漆黑,劍柄和劍鞘上纏繞著金色紋路,看著便價值不菲。林夜橋想著,得把它還給夏暮時。

想起來家裏還有夏暮時的發冠,她上樓取了,便開車來到科研院大樓下。

基地和科研院經常有往來,林夜橋身為基地裏最年輕的中將,自然是有進入科研院的資本的。可現如今的科研院和往日有些不一樣。

林夜橋握著劍,在車裏坐了一會兒。

科研院看守增多了,大門不覆往日一樣敞開,像是在嚴防死守些什麽。林夜橋走上前,保安早已熟悉她的臉,打了聲招呼,道:“抱歉啊林中將,最近我們院不接客的,您還是請回吧。”

林夜橋笑了笑:“我來送東西,送完就走。”

保安面露難色:“可……”

話音戛然而止,保安眸中滿是震驚,“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林夜橋把保安扛起來,放在小床上,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從保安室的小門進了科研院。

她不知道科研院的人把夏暮時關在哪裏了。只能在大樓一層層的找。她開啟信號屏蔽器,所到之處的監控都會暫時失靈,除了需要躲人以外,林夜橋沒什麽顧忌。

大樓一共四層,林夜橋從一樓找起,終於在第三層的一個屋子外面辨別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偏頭看著白色大門上的黑色牌子:研究室。

白熾燈照耀下,林夜橋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她在研究室門前站了許久,等心裏那股無名怒火平息一點,便轉身,一步步朝主任辦公室走去。

科研院的門防偷窺防偷聽,也只能防得住普通人,林夜橋作為靠芯片運作的ai,分析門內聲波就可以了。一路上她見一個打暈一個,所以至今無人給主任報信,林夜橋剛到門外,沒等有任何動作,裏面的人就不打自招了。

“按這個速度下去,那夏暮時容易被抽成人幹啊,我們的血清還不夠嗎?”

說話這人姓楊,主攻人體構造,與林夜橋常年不對付。用他的話說,林夜橋能有如今成就,說到底不過是靠著自己的四肢可以無限銜接罷了。

為此,林夜橋一怒之下把他的胳膊給卸了,王熙賠了科研院七百萬才把這事兒壓下去,沒讓那幫老學究把林夜橋送進去吃牢飯。

但林夜橋聽到楊承旭的聲音還是生理不適。

她蹙了蹙眉,另一道聲音緊接著響起:“要想開啟那道裂縫,這點遠遠不夠。”

這人的聲音,林夜橋從未聽過,聲線滄桑沙啞,像個活了幾百歲的老鬼。

楊承旭:“可是老師,時空裂縫這種東西,想要打開幾乎就是不可能的,我們已經失敗過一次了……”

他話未說完,便被蒼老的聲音惡狠狠的打斷:“失敗是他這狗皇帝的問題的,不是我們的問題,我今天叫你,不是讓你質疑我的決定,你只需要無條件服從,聽懂了嗎。”

老人的威壓鋪天蓋地的落下,楊承旭顫了顫,點頭道:“懂。”

剩下的話林夜橋沒有再聽了。她拖著夏暮時那分量不輕的佩劍,步履匆忙的往研究室趕,一路上遇到不少被她打暈過,又剛剛蘇醒的人,林夜橋毫不留情的挨個兒偷襲,人又倒了一片。

楊承旭他們的對話很短,信息量卻足夠大,林夜橋不知道他們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開啟時空裂縫,但夏暮時在這裏一定占據重要角色。

林夜橋有一種直覺——她要帶著夏暮時走,他留在這裏會出事,而這種事絕不是危及幾個人的生命那樣簡單。

站在研究室門前,林夜橋隨手掏出一張卡,朝門口感應器一刷。

“吱呀——”

門被打開,林夜橋把剛從不知名暈倒員工身上抽出來的卡隨手扔在地上,擡起眼,正對上夏暮時如臨大敵的視線。

不過一秒,夏暮時眼裏的警戒便卸下一些,他的四肢全被拷著,動彈不得,只道:“你怎麽來了?”

林夜橋晃了晃右手拿著的劍:“物歸原主。”她頓了頓,“順道做個好事。”

“什麽?”

只聽四聲金屬碎裂的聲音,困住夏暮時數日的手銬腳銬便全部斷裂,夏暮時楞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夜橋耐心告罄,扯住夏暮時的胳膊就想走,卻被一道抗拒的力度拉住了。

她轉頭,看向夏暮時。

夏暮時頂著對方“你拉住我最好有事”的目光,指了指自己赤條條的身體:“我還沒衣服。”

林夜橋:“……”

她一哂:“多大點事兒。”

於是反手把研究室掛著的,裝飾性的窗簾扯了下來。

窗簾上方的環扣掉在地上,嘩啦啦一陣響,夏暮時滿臉菜色的拿窗簾把自己裹了個嚴實,緊跟在林夜橋身後跑。

一直到二人上車,一路上順利的不像話,夏暮時喘著粗氣,剛剛坐上副駕,臉就被林夜橋扔過來的衣服褲子蓋住了。

“把窗簾扯下來扔後面去,衣衫不整的像什麽話。”

夏暮時下意識想反駁,餘光註意到自己赤著的大腿,話在嗓子眼滾了一圈,咽下去了。

忙活一分鐘,夏暮時把衣服褲子穿好,一把接住了林夜橋甩過來的佩劍,開口問:“你怎麽來了?”

林夜橋笑道:“你現在應該問我要把你帶到哪兒。”

夏暮時:“那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打仗。”林夜橋啟動汽車,一手拿著終端,三下五除二的黑進科研院門外監控,把自己來的這段刪掉了。

關掉終端,她接著道:“從今以後你不叫夏暮時,給自己取個新名字。”

夏暮時問:“為什麽。”

“因為你接著待在這裏小命不保,你只要信我不會害你就對了。”林夜橋明顯不想再說話了。

夏暮時知趣的沈默一會兒,道:“叫我淩徹吧。”他多嘴解釋了一句,“淩是我母親的姓,徹是我哥哥的名。”

“行。”

反正夏朝的歷史資料只停留在夏暮時的覆刻畫像和名字。林夜橋驀然想起:“我是不是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

沒等夏暮時說話,她就自顧自的答起來:“我叫林夜橋,是這個地方的中將。”

“中將是什麽?”

林夜橋抿唇,認真思考了一下:“相當於你們古代的鎮國將軍吧,能奪權的那種。”

夏暮時點頭,不說話了。

身為基地為數不多的戰鬥力,林夜橋的任務基本上是不間斷的,成江是她的鎮地,她不能離開太久,王熙這次給她的任務,便是要她回成江,準備好面對丘利特的火力。

丘利特是她們基地的老對頭了,自從二十年前諾林博士死亡後,丘利特就開始源源不斷的找他們的麻煩,此次突襲,他們必然有所準備。

林夜橋此時並不覺得無聊。

她看著望向窗外發呆的夏暮時,本就正愁沒地方藏他呢,這個任務簡直是天助我也。

等他們到了成江省,科研院那邊哪怕把天王老子找過來,也別想能動她一分一毫。

和那群老頑固對著幹的感覺,不得不說,有點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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