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我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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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想你們
下午一點，林羽和胡雯艷姐弟來到了滬市郵電局下的一家網點。
此處網點距離胡家最近，胡雯艷和胡文軒每個月都在這裏和父母通一次電話。
林羽打量著郵電局，發現大廳內有一排長長的電話亭排列著，每一座電話亭裏都放著一個電話。
櫃臺處排滿了辦理通話業務的人，櫃臺外的空地上也站著不少人，手裏攥著開好的單據，等待著輪到自己接電話。
在92年的這個時候，絕大多數的家庭都沒有安裝固定電話，就連街頭的公用電話亭也十分稀少，想要打國際長途更是異想天開。
普通人想要撥打國際長途或者國內長途，只能到郵電局。
通常撥打這類電話，需要先交費，櫃臺會給你安排接聽線路，指引你去某個電話亭通話。
如果是想在約定好的特定時間通話，也要在櫃臺辦理手續，之後會有接線員負責接聽來電，接著把線路轉接到某個空著的電話亭，再讓你過去通話。
胡雯艷走到櫃臺排隊辦理手續，好一會兒才拿著單據回來。
胡家打得就是約定時間的電話，等時間到了，國外那邊的電話才會打過來。
三人站在大廳裏等著，時間到了一點半，櫃臺裏傳來一陣聲音：“胡雯艷，6號線，接電話了。”
胡雯艷連忙拉起胡文軒，朝著6號電話亭走去，林羽則是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見姐弟倆進入電話亭，林羽便守在外頭。
人家一家子團聚，交流感情，林羽沒有去聽的打算，也不方便，幹脆就在外面等著。
…
胡雯艷和父母聊了一會兒，便把聽筒遞給胡文軒，姐弟倆輪流和父母對話。
最後聽筒又回到胡雯艷手裏，胡雯艷問道：“爸，你們現在公司有沒有一個叫林海軍的，他是杭城分公司來的。”
電話那頭的胡景明點點頭：“老林啊，他和我是同一個駐地的，怎麽了，你認識他嗎？”
胡雯艷回道：“不是，我認識他兒子，他兒子來滬市辦點事兒，就住在我們家裏。”
接著，胡雯艷把林羽見義勇為的英勇事跡講了一遍。
“他現在就在我邊上，林海軍叔叔在你那兒嗎？”胡雯艷問道。
“沒有，林海軍不在我邊上，現在來不及去找他，你讓林海軍兒子接電話。”胡景明說。
胡雯艷放下聽筒，對著胡文軒道：“快出去，叫你羽哥來聽電話。”待胡文軒走出電話亭，胡雯艷探出頭招呼林羽，“阿羽，過來，我爸要和你說話。”
接過聽筒，林羽自我介紹：“胡叔叔你好，我是林羽，是林海軍和李俊芬的兒子。”
胡景明說道：“好孩子，我是胡雯艷和胡文軒的爸爸，我和你爸爸在同一個駐地工作。不過他現在不在電話亭邊上，你在郵電局裏等著，我馬上去找你爸爸，記住，半個小時後我讓他們打電話回來。”
“好的，謝謝胡叔叔。”林羽連忙道。
等胡景明掛斷電話，林羽把通話內容告訴了胡雯艷，胡雯艷轉身便去櫃臺再開了一張國際長途的單據。
…
以往的半個小時，在林羽看來只不過是彈指之間，稍縱即逝。
此刻的半個小時，卻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林羽站在電話亭的外邊，眼睛緊緊盯住大廳墻壁上的時鐘，跟隨著指針一下又一下的走動。這種煎熬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林羽能做的只有等待。
身旁的胡雯艷把林羽焦急、期待的神情看在眼裏，她單純的認為林羽是長久沒有見到父母，思念父母所致。
終於，在不知多久的等待下，一道令林羽激動萬分的聲音響起。
“胡雯艷，6號線聽電話！”
林羽瞬間沖向6號線的電話亭，抓起聽筒放在耳朵旁，急切地說道：“爸，媽！我是林羽啊！”
電話另一頭傳來林羽媽媽李俊芬的聲音：“兒子，我是媽媽！”
“媽！”林羽聲音有些哽咽。
多年的郁結終於在這一刻化開，對父母的思念也如潮水般湧來。那種悲喜之意堵在林羽的胸口，一時之間，林羽只能通過眼淚以及胸腔的起伏來舒緩情緒。
“兒子，別哭啊！發生什麽事了？和爸爸媽媽說啊，大聲點，你爸在邊上，他也能聽見。”李俊芬有些焦急。
以往和兒子通話，林羽的情緒都十分穩定，甚至還有些厭煩自己的啰嗦，這次怎麽會如此失態。
“我想你們，我很想你們啊！”林羽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說出了多年藏在心底無法表達的感情。
“我們也想你，好孩子，不哭了哈，這才一個月沒聽到我們的聲音呢。”李俊芬說著說著，也流下了眼淚。
就在昨天，李俊芬和林海軍按照約定時間打電話到了趙叔叔的辦公室，卻得知林羽獨自一人來到滬市當輔導老師實習，還向老趙借了幾百塊。
這讓李俊芬擔心了好久，晚上睡覺都不安穩。
自己兒子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這一出去就是到滬市這種大城市，怎麽讓她放心的下來，況且還是去實習。
反倒是林海軍不以為然，說男孩子遲早要出去闖蕩，他年輕的時候早就混跡大江南北了。
倆夫妻昨晚因為這件事沒少拌嘴，林海軍嫌李俊芬婆婆媽媽，瞎操心，李俊芬則怪林海軍不關心兒子。
“別哭哭啼啼的了，把電話給我。”林海軍說著，要過了李俊芬手裏的電話，“兒子啊，我是爸爸！”
“爸，我也想你了。”林羽說道。
林海軍爽朗的笑聲從聽筒傳來：“瞧你這德性！以前還不樂意聽我們電話。”
“我這不是長大了嘛。”林羽道。
“你趙叔叔已經把事情告訴我們了，你在滬市實習，我是支持的，年輕人就是需要漲漲見識，鍛煉自己。”林海軍教育道。
“嗯，我知道的。”
“還有，我聽你胡叔叔說你住在他家裏，他們家有兩個孩子，你得好好照顧他們，聽見沒有？”林海軍說。
“聽見了，我會的。”林羽保證道。
林海軍繼續問：“你準備什麽時候回杭城？”
“過完年再回去吧。”林羽說。
“嗯，也行。反正咱們家裏也沒有人，你在滬市陪胡家姐弟一起過年也可以。”林海軍同意了林羽在滬市過年。
“好了沒，我還沒和兒子說幾句話呢。”李俊芬說著搶過林海軍手裏的聽筒，“兒子，我是媽媽，我再交待你幾件事。”
林羽笑著道：“我聽著呢。”
“嗯，你的自理能力我還是放心的，不過你住在別人家要勤快一點，多幹點活，別給人家添麻煩。”李俊芬囑咐道。
“你胡叔叔家有一個兒子和女兒，年齡和你差不多，你要照顧好他們倆，等我們回來會去滬市看他們的。”
“好的，你放心吧。”林羽道。
林羽正要掛電話，聽筒裏又傳來李俊芬的聲音。
“等一下，兒子。”
“怎麽了，媽。”林羽哭笑不得。
“馬上就過年了，祝你新年快樂，下個月咱們通電話的時間不變。”李俊芬說。
“好的，知道了。也祝你們新年快樂，還有祝胡叔叔一家新年快樂。”林羽道。
“嗯，我會和你胡叔叔他們說的。行了，我掛電話了，兒子再見。”李俊芬道。
“媽媽再見。”
這通電話對於林海軍和李俊芬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月一次的交流，但對林羽來講，卻是隔了二十年的對話。
恍惚的走出電話亭，林羽仍沈浸在與父母通話的感覺中，那種闊別已久的溫暖親情，令林羽重生過來的靈魂顫動不止。
林羽更加堅定了拯救父母的決心，這一世，他不想再後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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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林羽和胡雯艷姐弟來到了滬市郵電局下的一家網點。
此處網點距離胡家最近，胡雯艷和胡文軒每個月都在這裏和父母通一次電話。
林羽打量著郵電局，發現大廳內有一排長長的電話亭排列著，每一座電話亭裏都放著一個電話。
櫃臺處排滿了辦理通話業務的人，櫃臺外的空地上也站著不少人，手裏攥著開好的單據，等待著輪到自己接電話。
在92年的這個時候，絕大多數的家庭都沒有安裝固定電話，就連街頭的公用電話亭也十分稀少，想要打國際長途更是異想天開。
普通人想要撥打國際長途或者國內長途，只能到郵電局。
通常撥打這類電話，需要先交費，櫃臺會給你安排接聽線路，指引你去某個電話亭通話。
如果是想在約定好的特定時間通話，也要在櫃臺辦理手續，之後會有接線員負責接聽來電，接著把線路轉接到某個空著的電話亭，再讓你過去通話。
胡雯艷走到櫃臺排隊辦理手續，好一會兒才拿著單據回來。
胡家打得就是約定時間的電話，等時間到了，國外那邊的電話才會打過來。
三人站在大廳裏等著，時間到了一點半，櫃臺裏傳來一陣聲音：“胡雯艷，6號線，接電話了。”
胡雯艷連忙拉起胡文軒，朝著6號電話亭走去，林羽則是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見姐弟倆進入電話亭，林羽便守在外頭。
人家一家子團聚，交流感情，林羽沒有去聽的打算，也不方便，幹脆就在外面等著。
…
胡雯艷和父母聊了一會兒，便把聽筒遞給胡文軒，姐弟倆輪流和父母對話。
最後聽筒又回到胡雯艷手裏，胡雯艷問道：“爸，你們現在公司有沒有一個叫林海軍的，他是杭城分公司來的。”
電話那頭的胡景明點點頭：“老林啊，他和我是同一個駐地的，怎麽了，你認識他嗎？”
胡雯艷回道：“不是，我認識他兒子，他兒子來滬市辦點事兒，就住在我們家裏。”
接著，胡雯艷把林羽見義勇為的英勇事跡講了一遍。
“他現在就在我邊上，林海軍叔叔在你那兒嗎？”胡雯艷問道。
“沒有，林海軍不在我邊上，現在來不及去找他，你讓林海軍兒子接電話。”胡景明說。
胡雯艷放下聽筒，對著胡文軒道：“快出去，叫你羽哥來聽電話。”待胡文軒走出電話亭，胡雯艷探出頭招呼林羽，“阿羽，過來，我爸要和你說話。”
接過聽筒，林羽自我介紹：“胡叔叔你好，我是林羽，是林海軍和李俊芬的兒子。”
胡景明說道：“好孩子，我是胡雯艷和胡文軒的爸爸，我和你爸爸在同一個駐地工作。不過他現在不在電話亭邊上，你在郵電局裏等著，我馬上去找你爸爸，記住，半個小時後我讓他們打電話回來。”
“好的，謝謝胡叔叔。”林羽連忙道。
等胡景明掛斷電話，林羽把通話內容告訴了胡雯艷，胡雯艷轉身便去櫃臺再開了一張國際長途的單據。
…
以往的半個小時，在林羽看來只不過是彈指之間，稍縱即逝。
此刻的半個小時，卻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林羽站在電話亭的外邊，眼睛緊緊盯住大廳墻壁上的時鐘，跟隨著指針一下又一下的走動。這種煎熬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林羽能做的只有等待。
身旁的胡雯艷把林羽焦急、期待的神情看在眼裏，她單純的認為林羽是長久沒有見到父母，思念父母所致。
終於，在不知多久的等待下，一道令林羽激動萬分的聲音響起。
“胡雯艷，6號線聽電話！”
林羽瞬間沖向6號線的電話亭，抓起聽筒放在耳朵旁，急切地說道：“爸，媽！我是林羽啊！”
電話另一頭傳來林羽媽媽李俊芬的聲音：“兒子，我是媽媽！”
“媽！”林羽聲音有些哽咽。
多年的郁結終於在這一刻化開，對父母的思念也如潮水般湧來。那種悲喜之意堵在林羽的胸口，一時之間，林羽只能通過眼淚以及胸腔的起伏來舒緩情緒。
“兒子，別哭啊！發生什麽事了？和爸爸媽媽說啊，大聲點，你爸在邊上，他也能聽見。”李俊芬有些焦急。
以往和兒子通話，林羽的情緒都十分穩定，甚至還有些厭煩自己的啰嗦，這次怎麽會如此失態。
“我想你們，我很想你們啊！”林羽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說出了多年藏在心底無法表達的感情。
“我們也想你，好孩子，不哭了哈，這才一個月沒聽到我們的聲音呢。”李俊芬說著說著，也流下了眼淚。
就在昨天，李俊芬和林海軍按照約定時間打電話到了趙叔叔的辦公室，卻得知林羽獨自一人來到滬市當輔導老師實習，還向老趙借了幾百塊。
這讓李俊芬擔心了好久，晚上睡覺都不安穩。
自己兒子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這一出去就是到滬市這種大城市，怎麽讓她放心的下來，況且還是去實習。
反倒是林海軍不以為然，說男孩子遲早要出去闖蕩，他年輕的時候早就混跡大江南北了。
倆夫妻昨晚因為這件事沒少拌嘴，林海軍嫌李俊芬婆婆媽媽，瞎操心，李俊芬則怪林海軍不關心兒子。
“別哭哭啼啼的了，把電話給我。”林海軍說著，要過了李俊芬手裏的電話，“兒子啊，我是爸爸！”
“爸，我也想你了。”林羽說道。
林海軍爽朗的笑聲從聽筒傳來：“瞧你這德性！以前還不樂意聽我們電話。”
“我這不是長大了嘛。”林羽道。
“你趙叔叔已經把事情告訴我們了，你在滬市實習，我是支持的，年輕人就是需要漲漲見識，鍛煉自己。”林海軍教育道。
“嗯，我知道的。”
“還有，我聽你胡叔叔說你住在他家裏，他們家有兩個孩子，你得好好照顧他們，聽見沒有？”林海軍說。
“聽見了，我會的。”林羽保證道。
林海軍繼續問：“你準備什麽時候回杭城？”
“過完年再回去吧。”林羽說。
“嗯，也行。反正咱們家裏也沒有人，你在滬市陪胡家姐弟一起過年也可以。”林海軍同意了林羽在滬市過年。
“好了沒，我還沒和兒子說幾句話呢。”李俊芬說著搶過林海軍手裏的聽筒，“兒子，我是媽媽，我再交待你幾件事。”
林羽笑著道：“我聽著呢。”
“嗯，你的自理能力我還是放心的，不過你住在別人家要勤快一點，多幹點活，別給人家添麻煩。”李俊芬囑咐道。
“你胡叔叔家有一個兒子和女兒，年齡和你差不多，你要照顧好他們倆，等我們回來會去滬市看他們的。”
“好的，你放心吧。”林羽道。
林羽正要掛電話，聽筒裏又傳來李俊芬的聲音。
“等一下，兒子。”
“怎麽了，媽。”林羽哭笑不得。
“馬上就過年了，祝你新年快樂，下個月咱們通電話的時間不變。”李俊芬說。
“好的，知道了。也祝你們新年快樂，還有祝胡叔叔一家新年快樂。”林羽道。
“嗯，我會和你胡叔叔他們說的。行了，我掛電話了，兒子再見。”李俊芬道。
“媽媽再見。”
這通電話對於林海軍和李俊芬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月一次的交流，但對林羽來講，卻是隔了二十年的對話。
恍惚的走出電話亭，林羽仍沈浸在與父母通話的感覺中，那種闊別已久的溫暖親情，令林羽重生過來的靈魂顫動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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