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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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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理所當然

接下來隊伍的目標首先不再是抵達突厥王庭,而是活下去!

茫茫無際的荒原,一眼望去,無盡荒涼,灰暗是這裏唯一的顏色,那令人振奮的草綠色,令將士們孜孜以求,可卻始終求而不得。

三日後,所有人攜帶的清水都已所剩無幾,實在口渴的難受,便小心翼翼的往嘴裏倒上一滴,生怕喝多了,接下來無以為繼。

可人體需要水分,那微乎其微的清水攝入人體,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終於有兵士開始倒下,倒在這片荒涼貧瘠的土地,屍骨被黃沙所掩蓋,再也回不到富饒廣闊的家鄉。

人都沒水喝,馬就更別說了,兼之幹糧用絕,時不時還要殺幾匹充饑,一千二百餘匹,走到這裏,已然不剩半數!

綠洲沒有找到,而突厥王庭,仿佛依然遠在天邊,將士們日以繼夜的在這片荒原上艱難的前行著,若非意念支撐著他們,恐怕倒下的只會更多。

狂風呼嘯,卷起漫天的黃土,猶如驚濤駭浪,沖擊著每一個膽敢踏入這片土地的外來人。

所有人都彎腰趴在馬背上,忍受著狂風的侵襲,艱難的行進著。

虞箐一介弱女子,陸沈篤定她決計翻不起什麽風浪,便早就將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解開了,突然見她拿出一個水囊,毫不吝惜的往嘴裏灌了幾口,頓時慍怒道:“你喝的倒是心安理得!”

“不然呢?”虞箐語氣淡然。

陸沈冷冷道:“這本是屬於霍林紮馬的!”

虞箐面無顏色道:“不管原本屬於誰,既然給了我,就是我的。”

陸沈看向遠處瘦的已然快成皮包骨的霍林紮馬,不由怒從心起,猛的狠狠勒住虞箐的蠻腰,腦袋往前一湊,幾乎快要與虞箐絕美的臉頰貼在一塊,狠厲道:“他視你為神女,方才將水糧近乎全都給了你,你憑什麽如此理所當然!你這個神女,不是什麽狗屁天神派來拯救這片荒原生靈的嗎?就這般對待你的信徒?”

背對著陸沈,虞箐面容突然泛起一絲冷笑,不過語氣卻裝作惶恐道:“我又沒求他將水糧都分給我,是他自作主張!我很感激他……”

“你感激個屁,不愧是和突厥蠻子一條心的女人,簡直就是他娘的白眼狼!”陸沈氣的不行,隨即寒聲道:“還有多久能到突厥王庭,給我個準話,休要語焉不詳,含糊其辭,否則我對你的耐心,怕是就要耗盡了。”

虞箐慌張道:“這才不過一半的路程,你就算現在就殺了我,也於事無補。”

一半的路程……

陸沈深吸口氣,按眼下這形勢來看,如果再找不到水源的話,怕是根本就沒命找到突厥王庭了。

轉眼再次瞥向在馬上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的霍林紮馬,陸沈面色難看的緊,突然一把將虞箐身上的水囊奪過。

“你做什麽!”

虞箐驚呼道。

陸沈喝道:“我替你這神女做件好事,去救救你可憐的信徒。”說罷翻身下馬,走到霍林紮馬馬前,將水囊遞給他。

霍林紮馬渾渾噩噩的低頭行進著,突然見陸沈竟要給自己水囊,頓時不由一楞,抿抿幹破的嘴唇,有氣無力的感激道:“陸參軍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實在是不能接受,我還能挺得住。”

陸沈道:“拿著吧,這是你那神女的一片心意。”

原來是神女的水囊!

霍林紮馬一驚,連忙擺手道:“快拿回給神女,神女比我更需要水,我還可以堅持!”

這小子委實迂腐到了極點,陸沈大怒,粗暴的將他拉下馬,怒道:“到現在你還認為她是神女?你真是豬油蒙了心了!如果她真的是神女,怎麽沒見她變出一片綠洲,來拯救你這虔誠的信徒?如果她真是神女,又怎麽會那般心安理得的去喝你這信徒的水?為了什麽虛無縹緲的信仰,你竟連命都不要了,真是愚蠢之極!”

一邊說著,一邊將霍林紮馬的嘴巴狠狠掰開,把水硬往裏灌。

邊上的兵士們瞧得無不是暗暗羨慕,真想被粗暴往嘴裏灌水的那個人是自己啊……

直將水囊裏的水往霍林紮馬的嘴裏灌了一半,陸沈才善罷甘休,隨即將剩下的半袋水囊硬塞在霍林紮馬的懷裏,警告道:“你不能死,隊伍還需要你來做向導,不要讓我再看見這只水囊出現在那女人的手裏!”

霍林紮馬被嗆到了,緩和好久,才委屈巴巴的看向那邊在馬上安之若素的虞箐。

陸沈隨即返回,翻身上馬。

虞箐忽然淡淡說道:“如果我死了,你們或許不會迷失在這片荒原之中,但絕對找不到王庭所在。”

陸沈面色一沈,冷笑道:“你在威脅我?”

虞箐這次沒有再惶恐慌張,依舊鎮定自若,說道:“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

陸沈默然許久,哼道:“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若渴死了,未免也死的太輕松了。我對你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如果你再做出什麽讓我不滿意的事來,我曾經對你所說的那些,立刻就會變為現實。”

虞箐笑了一笑,神色竟有些狡黠,不過陸沈坐在他身後,卻是無法看到。

隨著愈發往荒原深處走,晝夜溫差便愈發明顯。

日光如同毒辣的火舌,肆意的燎烤著每一個人。

沒了虔誠的信徒貢獻水糧,虞箐終於挺不住了,仰頭暈倒在了陸沈的懷裏。

無奈地看著這女人完美無瑕的臉龐,陸沈猶豫再三,最終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水囊拿了出來,拔出塞子,撥開虞箐的嘴,往裏灌了兩口。

有清水滋潤,虞箐悠悠醒轉,陡然發現自己暧昧的倒在陸沈懷裏,即使這段時間一直與陸沈同乘一騎,身軀相貼,臉頰亦不由飄起兩抹紅暈,眼中閃過羞怒之色,連忙掙紮直起。

鎮定下來後,她突然嬌笑道:“你居然願意將水分給我,怎麽,突然學會憐香惜玉了?”

陸沈面無顏色道:“我只是不想讓你這麽容易的死,你只有一種死法,就是我曾經所說的那種。”

虞箐面色頓時陰沈下來,隱隱有幾分乖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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