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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美女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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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似火,揮汗如雨。

岳望舒打了一個多小時的籃球,熱得不行,把位置讓給別人,自己回寢室沖涼。

開鎖,推門進屋,冷不防見到靠窗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他嚇得一哆嗦,鑰匙掉在地上。

鬧賊了!這是岳望舒的第一反應。

鬧鬼了!這是岳望舒的第二反應。

本應該空無一人的419寢室裏多了一個人!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裸露著上本身,靜靜地跟站在門口的自己對視!

女孩看上去大約十七八歲模樣,穿著牛仔長褲,小腿筆直修長,腳上穿著白色高幫帆布鞋。她的頭發長及披肩,劉海倒梳上去跟頂心的頭發挽在一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秀氣的眉毛。

她側歪在椅子上,右手扶著電腦桌的邊沿,左手抓著一團衣服遮掩上半身,眉頭緊皺,嘴唇緊抿,看過來的眼神閃爍著要不要行動的猶豫。

岳望舒彎腰從地上撿起鑰匙:“你是誰啊?怎麽進到我們寢室裏來的?”

“我叫蕭玢,天龍八部裏蕭峰的蕭,玉字旁加個分的那個玢。”女孩的聲音幹凈清脆,又透露著一股臨危不亂的氣質,“我受傷了,看到你們陽臺上養著朱果樹,就進來取些葉子療傷。”

朱果樹?岳望舒納悶,我們家有這種東西嗎?貌似只在小說裏看到過……他的目光落在陽臺上大青花瓷盆裏的小樹,不敢置信:“你說的朱果樹不會就是它吧?小說裏寫的那種仙果?”

這株小樹是他大一那年來報到的時候,路過學校旁邊的花鳥市場撿的。它的葉子很特別,分成五瓣,像嬰兒的小手一樣蜷縮著。岳望舒以為是花就撿回來了,弄個花盆栽在裏面,他奶奶喜歡飼弄花草,如果它將來開出與眾不同又好看的花,就把它給奶奶帶回去。

最初這樹只有鉛筆大,後來越長越高,換了四次盆,現在這個青花瓷的有半米多高。它每年都有結果,紅彤彤的果實有李子那麽大,吃起來像水蜜桃,裏面卻又像山竹一樣分瓣,味道極甜極香,果子成熟的那幾天,連走廊上都浮動著沁人心脾的果香,吃在嘴裏那味道就更不用說了。

這是一種未知的水果,大家都沒見過,更沒吃過,在書上和網上也查不到,有農學院的教授分析,像是柿子跟桃類的雜交品種,但一個是柿科一個是薔薇科根本無法雜交到一起,老教授曾折了枝條拿回去研究,但不管怎麽精心都養不活。

最初沒人敢吃它的果子,有一天寢室裏的吃貨老幺實在忍不住那一聞就流口水的香氣,抱著叫救護車的決心偷偷吃了一個,然後又吃一個,緊跟著再吃一個……第一年只結了五個果子,全被他吃完,然後上床躺著,等看有什麽不良反應。

然而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沒出現預想中的眩暈嘔吐拉肚子等癥狀,反而活蹦亂跳,精神百倍。

據他自己說,連困擾他一個多月的痔瘡和前列腺炎都被治好了。

於是第二年再結果的時候,大家就搶著吃。

難道傳說中神仙吃的朱果真實存在,還恰巧好運地被自己撿回來養在寢室裏?對於這個猜想,岳望舒自己都覺得好笑,世界上哪有神仙呢?要是真有神仙,當年中國能讓RB人欺負蹂躪了十四年?難不成玉皇大帝幹不過天照大神?

“你這個是朱果跟野桃雜交的後代。”蕭玢解釋說,“真正的朱果三十年開花,三十年結果,六十年才能成熟一茬呢,葉子和枝條也有很大不同。我被軟紅沙打傷,用朱果搗漿來止痛祛毒最好,但我們昆侖派沒有朱果,我正要去跟峨嵋派的朋友討要一些,路過這裏正好看到這株。你這個雖然經過雜交,但也還有些靈氣,葉子勉強能用。”

六十年成熟一茬?被軟紅沙打傷?昆侖派?峨嵋派?說的跟真的一樣!岳望舒從櫃裏子拿出一件自己的運動服扔過去:“你還是先說說,你是怎麽進到這個房間裏來的吧。”

蕭玢接住衣服,從前面把手臂伸進袖口裏反穿:“就算我現在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所以你也不必問,待會我走的時候你自然能夠見到。”

你不露一手我怎麽知道你是女飛賊還是女神仙?岳望舒查看室內的陳設,並沒有被翻亂的痕跡,蕭玢面前的桌子上放著老幺吃餃子時用來蘸醋的碟子,裏面盛有被搗爛的樹葉,而自己青花瓷盆裏的小樹,果然少了許多葉子。

岳望舒拉過老大的椅子上跟蕭玢面對面坐下:“你剛才說你是昆侖派的?你是神仙嗎?神仙不是都會煉丹嗎,你為啥不吃自己練的仙丹呢?或者上醫院也好啊,神仙不會沒有錢吧?”

蕭玢深吸了口氣,一副強忍劇痛的神情:“我是地仙,不是神仙。我中的是魔教的五毒追魂紅雲砂,不止有劇毒,還有陰煞戾氣附著,侵蝕骨肉,傷人魂魄,凡間的醫藥治不好我。”她說到這裏閉上眼睛,面色慘白,臉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這不像是裝出來的,是真的很疼,岳望舒趕緊問:“我能為你做些什麽嗎?”

蕭玢沒有立即回話,緩了一會,吐出一口濁氣:“我被毒砂打在背上,你如果願意的話,請幫我把這些搗爛的樹葉塗在傷口上。”說著微微轉身,把脊背給岳望舒看。

蕭玢的膚色很白,又很細嫩,目測質地真的跟牛奶一樣。在如此白嫩無暇的肌膚上面,有一大塊的傷痕,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生生燙出來的,從右肩膀開始蔓延過整塊肩胛,細碎的傷痕連綴到後腰,中心地方焦黑得像炭,邊緣處凸起密密麻麻裹著紅色膿血的水泡,讓人觸目驚心。

看著這樣可怕的傷口,岳望舒到了一口涼氣,就憑碟子裏的這些搗爛的樹葉真的能治療如此嚴重的燙傷嗎?這簡直比過去農村塗抹大醬治療燙傷更不靠譜!

“你能不能快一點?”蕭玢閉著眼睛輕聲催促,鼻尖上沁滿汗水。

“你燙傷得很嚴重,要不我打120吧?”

“你到底願不願意幫忙?”蕭玢被劇痛折磨,每過一秒鐘都是煎熬,她滿臉汗水瞪著岳望舒,“你要是再磨蹭就把藥放下然後給我滾出去!”

這是我的寢室好不好!岳望舒有心反駁,但看著這樣一個可愛的妹子疼成這樣,就什麽怨氣都發作不起來了。他一咬牙,去老幺櫃子裏找出藥箱,翻出醫用棉簽,回來蘸上搗爛的樹葉,他又看了一眼蕭玢,蕭玢看過來的目光裏滿是催促和鄙視。

這個簡直不能忍!既然你自己非要用這土法子治傷,哥就成全你!

他把棉簽塗上傷口,綠色的汁水進入黑如焦炭的肉上,像是河水流進久旱龜裂的土地,又像是硫酸在灼燒皮肉,“嘶嘶”聲中,蒸騰起一股帶著惡臭的黑煙。

蕭玢不再看他,緊閉雙眼,微微轉頭,帶著顫音咬牙說:“你還磨蹭什麽?痛快點!”

“哦哦。”岳望舒答應著,他上初中的時候,曾經讓同學用煙頭在胳膊上燙了三個煙花,當時也是夏天,每次出汗傷口就像被小刀一下一下快速地割著,又不能抓不能揉,只能咬著牙硬挺,那種痛苦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如今蕭玢傷得比他那時候更嚴重千百倍,痛苦可想而知,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他把碟子傾斜過來,用棉簽把裏面的葉糊糊撥到傷口上,再將它們均勻地攤開。

等把傷痕的每一處都塗上葉糊,兩人都出了滿身透汗。

“你怎麽樣?”岳望舒從老大抽屜裏翻出一條新的竹綠色毛巾遞過去,蕭玢渾身都被汗水濕透,豆大的汗珠順著下巴滴淌,這妹子真的很堅強,在剛才的上藥過程中竟然一聲不吭。

蕭玢沒有接,坐在那裏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岳望舒有心親手替她擦汗,抓著毛巾的手探近蕭玢水洗一樣的臉前又止住。

這樣的妹子讓人心疼,也讓人敬重,岳望舒猶豫了下,還是縮回手,把毛巾放倒桌上,起身把電扇挪進陽臺,讓它對著外面吹。房間裏已經被皮肉燒焦的臭氣淹沒了,剛才全部精神都放在塗藥上面,現在一放松就覺得胃裏不斷抽搐,陣陣作嘔,得盡快把臭氣排光,不然就要被熏死了!

回過身時蕭玢已經睜眼了,正在用一條藍色毛巾擦拭汗水。

“你還好吧?”岳望舒看見電腦桌邊沿出有一個新鮮出爐的指痕,暗自咋舌,這妹子的手勁實在太大了!老大的這張桌子可是他自己單獨買回來的水曲柳實木桌,竟然被那樣幾根纖細瘦弱的手指硬生生捏出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相信!

“好多了,謝謝你。”蕭玢擦幹汗水,面上泛起些許病態的潮紅,她收起毛巾,仰起頭問,“你願意做我們昆侖派的靈藥客卿嗎?”

“靈藥客卿是什麽?”現在可以確認,這個突然出現的妹子決不是普通人,但她在桌沿上捏出指痕更像是武俠小說裏描寫的武功而不是仙術,不過不管是武功還是仙術都有夠夢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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