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消耗，以及消耗，還有消耗

就是這樣，雙方的總指揮官都很有耐心的整備著這場戰爭，等待著機會。同一時間，人類世界最強大，也最可怕的兩臺戰爭機器開足馬力，向著對方沖擊了過去。

在第一線，擔任赫裏福德家族第三軍團指揮官的仍然是弗萊婭。在前一段時間的戰役中，弗萊婭獲得了不少的實戰經驗。可以說，赫裏福德家族的戰爭天賦都相當高，這一會兒弗萊婭指揮作戰，看起來已經像模像樣的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弗萊婭還是被對方的火炮的轟擊嚇了一跳——畢竟對方的火炮數量比起自己更多一些。嗯，是的，的確更多一些。雖然在質量上，這些七拼八湊出來的火炮完全不是赫裏福德家族優良的拿破侖炮的對手，但是量變引起質變。在數量上足夠的情況下，對方的炮群還是一度壓制了赫裏福德家族炮群。

當然，這只是一時間而已，赫裏福德家族的炮群雖然數量不足，但是質量卻足夠甩出對手幾條街。弗萊婭在稍稍驚訝了一下之後，也重新鎮定下來，隨後下達了一連串命令，要求己方炮兵陣地反擊敵人炮兵。雙方炮兵就這樣打得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的部隊開始推進，第一條陣線，超過二十個連隊，超過三千名士兵就像是一條不斷蠕動向前的蠕蟲的頭部一樣，又好像是翻湧著的海浪線一樣，既保持著相對的陣線的平整，又有條不紊的迅速向前。

說起來，這些家夥原本可以完全保證陣線的平整的。但是，與弗萊婭所想的不同。這些士兵正在小步快跑。多半是在之前的幾次戰鬥中找出了的經驗。

赫裏福德家族的軍隊遠程殺傷力絕對優於帝國軍。在這種情況下，不怎麽註意隊形，小步快跑，以期望在最短時間內接近，進入肉搏戰階段是最為正確的戰術。

弗萊婭思考著，或許，如果今後敵人的部隊不改變武器裝備的話，那麽小步快跑，快速接近赫裏福德家族軍隊，就應該是對陣赫裏福德家族軍隊時候的最正確也最標準戰術了。

眼看著這些浪翻滾滾，貌似消耗了不少體力的士兵，弗萊婭就有種向他們沖鋒，然後將他們完全沖垮的沖動。不過當然了，這種沖動來得快去得也快。已經有了足夠經驗，也吃過不少虧的弗萊婭壓制住了沖動，繼續維持著赫裏福德軍的防線。當然了，可能更加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弗萊婭的手上並沒有多少騎兵部隊。

槍騎兵團只剩下了四個連隊，都被威廉拿走了。她麾下只有一個不滿員的輕騎兵團。這是在阻攔敵軍部隊不能的時候，後退使用的，絕不能輕易的使用。

與之相對的，弗朗茨麾下的騎兵數量同樣不是太多。三個團的輕騎兵，怎麽用怎麽覺得不夠。所以他幹脆沒有用出來，而是作為己方的一張底牌使用。

就是這樣，雙方互有默契的沒有使用騎兵，於是，這場戰役就成了純粹的步兵與炮兵的戰鬥。

雙方的炮群在相互轟擊了一陣子之後，到底是有著開花彈的拿破侖炮的殺傷力更高一點，於是赫裏福德家族的炮兵轟垮了對面的幾十門火炮，讓這些火炮連同他們的炮兵一起炸上了天。

在這之後，帝國炮兵感覺到炮兵對陣炮兵不是什麽好辦法，便將火炮對準了赫裏福德家族的步兵陣列，而赫裏福德家族的炮兵也如法炮制，開始向帝國軍第一陣列的步兵集群發射炮彈。

雙方的火炮相互射擊。每一發開花彈轟中，都能將十幾名，乃至是更多的步兵掀起來，飛到半空中，然後肢解成零件狀態，劈裏啪啦的落下來。而每一發實心彈射入陣列之中，就能將所經過的所有血肉骨骼消散一空，在密集的步兵陣列中開出一條血肉胡同。

雖然雙方火炮效果同樣駭人聽聞，但如果說到殺傷力的話，還是拿破侖炮與開花彈的組合更勝一籌……但是擁有超過三百門各式火炮的弗朗茨，也不算太差。

這樣炮兵互相轟擊的，互相兌子。唯一的成果便是雙方布置在第一線的步兵陣列，全都變得坑坑窪窪的了。

進攻赫裏福德家族軍的二十二個連隊，最終只有兩個連隊勉強保持一百三十名士兵。另外的二十個連隊平均兵力只剩下了一百一十到一百二十。火炮在戰爭中爆發出了驚人的威力……盡管距離威廉所期望的那樣，如果不挖掘戰壕就會愉快的將敵人像是渣滓一樣碾碎還差不少。但是比照二十年前，乃至是五年前，炮兵更多地只是起到威懾與輔助作用，現如今的炮兵卻真正成為了能夠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決定性力量。

只是很可惜，雙方的決定性力量數量相對基本一致。這一點非常令人遺憾。

同樣讓人遺憾的是，赫裏福德家族布置的拒馬，以及布置的胸墻，在這樣的火炮齊射中遭到了嚴重損失。這或許也是對方炮兵改變戰術的原因之一……

總而言之，很快，對方便推進到了距離赫裏福德家族七十步的距離內——原本在這個距離內，應該是霰彈發威的最好距離。只是非常遺憾，為了追求開花彈的效果，赫裏福德家族將火炮集中起來使用。這種戰術雖然能夠在遠距離開外給予敵人步兵巨大殺傷。但卻失去了在近距離，使用霰彈好好來一發的愉快。讓不少赫裏福德家族的老兵覺得很遺憾。

他們已經習慣了在這個距離，用大片的扇子面一樣的霰彈，像是割麥子一樣的將敵人割倒的愉快場面了。

不過不用擔心，他們還有別的令人愉快的武器——

作為威廉的改革與創舉之一，赫裏福德軍團秉承了使用線膛槍獵兵的優良傳統，在這個基礎上，每個軍團的獵兵連隊被擴充到了五個。

在一百米開外的距離內，這些火槍將會與連級支援武器，三磅的輕型臼炮，以及十二管風琴炮一齊，形成密集的如同暴風雨一樣的金屬洪流，將對方轟成篩子。

“對方的火力，真是難以想象。”

眼看著在一瞬間，被臼炮，風琴炮與獵兵燧發槍一輪攻擊，直接被打懵了，打崩潰了的十幾個連隊，弗朗茨咬緊了牙齒——幸好，他這一回投入的是二十二個連隊，而不是像通常標準那樣的十幾個連隊。否則的話，經過這兩輪的火力洗禮，他的第一批進攻部隊就可以愉快的宣告失敗了——

而這一回則不同，這一回，仍舊有九個連隊，近一千名士兵進入了他們的射程內——在火槍的掩護下，組成了更小的集團的超長槍兵們開始了沖鋒——同樣算是一個創舉，帝國軍並沒有將火槍兵放在超長槍兵前面獨立列陣，而是“覆古的”將他們集中在了各個超長槍兵的邊緣，獨立成隊列。

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在超長槍兵沖鋒時，以三列齊射，給予超長槍兵們火力支援。

也……不用承受接下來的一輪手榴彈轟擊——是的，盡管對方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了，但是還是不夠，當看到那些遠遠地鐵疙瘩被丟進了他們的陣營之後，超長槍兵們的面色瞬間改變了——盡管絕少有人真的面對過這種武器——因為絕大多數面對他的人已經死了——但是，通過無數被扭曲，乃至妖魔化了的傳說，這些超長槍兵們還是能弄明白，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麽的。

雖然很小，但是爆炸物就是爆炸物，在一輪手榴彈投擲後，仍舊能站在原地的士兵數量寥寥無幾，而緊接著，那些站在原地的火槍手們，也被獵兵的射擊解決掉了不少……再然後，幸免於難的家夥，就毫不猶豫的轉過身，狼狽逃竄了。

盡管有了不少的創新，乃至是自鳴得意的創舉。但是帝國軍仍舊沒有擺脫傳統軍隊的窠臼。所以，在面對用“現代武器”全副武裝起來的赫裏福德軍隊，他們的下場，仍舊慘不忍睹。

近三千名士兵的損失，成為了帝國軍在這場戰爭中，單批次部隊數量損失最大的一次。然而……他們的犧牲，也並不是白費——甚至那些轉身逃跑，還是沒有幸免於難的士兵也一樣——他們被他們身後驟然出現的帝國輕騎兵踩死，踩上，成了馬蹄鐵下的一坨坨肉泥——

不過他們還是成功了。

準確的說，是弗朗茨將軍成功了。

通過獻祭了接近三千名士兵，他終於獲得了一個近戰的機會。騎兵，炮兵，步兵。帝國軍在他的指揮下，各兵種攻擊銜接接近天衣無縫。就在步兵軍隊臨近崩潰的同時，一個團的輕騎兵呼嘯而至，他們極少有因為火炮，火槍，或者任何一種“新式武器”而陣亡。

他們基本保持全建制的沖入了赫裏福德家族的陣列中……雖然因為戰壕，因為拒馬與胸墻的殘骸，這些騎兵沒能發揮沖鋒的優勢。但是他們仍舊不可小覷。是的，就是這樣。至少目前為止，他們是唯一一批給予赫裏福德家族部隊足夠的，有效殺傷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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