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不願意，但是不得不向前

就是這樣，赫裏福德家族的軍隊維持原狀。威廉在他的父親退休後，在最快時間內頒布的土地法令穩定了略有動搖的士兵們的心。同一時間，五支軍團已經全部整裝待發。超過六萬名赫裏福德家族士兵躍躍欲試，將要與帝國皇帝的十萬大軍進行殊死較量。

正如同威廉所說的一樣：我們在創造歷史。並不像之前的第二次大邊境戰爭一樣。這一次，我們並不是站在弱者的角度上，沒有所謂的力挽狂瀾，沒有千鈞一發，也沒有百萬分之一的期望，在絕境中爆發的最後的吶喊。沒有那些激動人心的東西，完全沒有，之所以這麽說只有一個原因——我們變強了。

“這一次，我們並不是以處於弱勢地位的弱者的身份參與這場戰爭的。我們以強者的身份入場，以強者的行為作戰。我們最終所獲得的一切榮譽，戰利品與戰爭的結果，也理所當然是強者應得的！”

在弗羅茨瓦夫的郊外，面對聚集在這裏的六萬大軍，威廉竭盡全力，用他的鬥氣加持了聲音，以確保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並不慷慨激昂，也沒有帶著什麽悲憤或者憤怒的情緒。只是很平靜很平淡，像是在敘述事實一樣。而事實上，威廉也的確是在敘述事實。這種事實也並不能讓人變得興奮，他只會讓人覺得內心安定，平靜，有底氣。

就是這樣。

赫裏福德家族的六萬大軍，其中包括上萬騎兵，以及數以百計的火炮，就這樣向著他的敵人殺了過去。

愉快。

既然對方毫不猶豫的殺了過來，那就毫不猶豫的戰回去好了。

對方將幾乎全部的主力部隊都集中在一起，那麽自己也將全部的主力部隊集中在一起好了。

威廉就這樣以攻對攻。在卡爾曼四世全軍向東，進攻赫裏福德家族的同時，赫裏福德家族也毫不猶豫的殺向了卡爾曼四世的十萬大軍……然後毫不猶豫的車翻了勃蘭登堡、呂納堡與馬格德堡。

這三個東北小邦似乎在事先得到了帝國皇帝的訊息。同時他們也明白赫裏福德家族與布立吞人之間的扯皮。按照他們的感覺，赫裏福德家族會在這段時間進行防守。或者他們幹脆因為帝國皇帝的突襲，而驚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些在赫裏福德家族輕松的占領了希隆斯克之後，就惶惶不可度日的帝國小邦，覺得自己總算可以放松一下心情，過一段好日子了。

赫裏福德家族的兵力較少，他們將處於守備姿態。他們不會再進攻自己了。而在皇帝帶著他的大軍趕到之後，自己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當然，這種說法也並不完全正確。一些小邦貴族也表示出了一定程度的擔憂。

在現如今這個後勤補給基本呵呵的時代，大軍所需要的物資除了就地獲取之外，就是就地獲取。在這三個小邦成了前線之後，理所當然會承擔部分，乃至大部分的帝國軍後勤補給任務。

之前說過，這三個帝國小邦人不算多，地也不算廣闊。十萬大軍所需要的後勤壓力沈甸甸的壓在他們胸口，讓他們幾乎透不過氣。

不過，就算是再怎麽困難也要努力下去——現在的帝國兼並越來越嚴重，他們這樣的小國，弱國的騰挪空間也越來越小。

盡管皇帝陛下打著正統，維護帝國傳統秩序這樣的旗號。但是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絕不會猶豫將這些小邦連皮帶骨吞到肚子裏去。

就是這樣，他們現在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了。多少也是很愉快的一件事。威廉出其不意的一場進攻，以兩個獨立騎兵旅的快速機動，將幾個完全沒想到，沒準備的小邦覆滅了。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已經被預定為“暴發戶”以及“粗俗的侵略者”了。所以威廉這一回沒怎麽在乎吃相——反正情況已經成了這樣了。好處什麽的，先吞下去，其他的以後再說——

就是這樣，這三個邦國被吞並之後，被威廉合並，而後組成了一個帝國中北大區，這個名稱有些不知所謂的稱呼。

不少不懂行的人，對於威廉的這個稱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懂行的人卻對這個稱呼非常驚恐，乃至是不知所措。

這並不是公爵領，大公領，或者任何一個封建領主的領土署名。而是“大區”。這種代表了中央集權的名稱。以中央集權，郡縣，行省制度代替分封與封建。

皇帝陛下所說的“他破壞了帝國傳統”還真的不是隨便說一說的……

“這樣真的沒問題麽？”在其他人驚嘆威廉的手筆狠毒的同時，威廉身邊的將軍臣僚們，也對於威廉的作為感到擔憂——甚至說，如果威廉扶持一些傀儡，讓他們擔任小邦國君也好。甚至再進一步，威廉將他們吞並，合並成一個公爵領然後自命公爵也好……但是這樣一口氣抹掉幾個貴族頭銜，將整塊領地，幾十萬人組成一個中央直轄的行政區。這個動作的確有點……

“沒有關系，反正，是的沒有關系。”威廉很愉快的笑著：“反正在這之後，所有的——我是說赫裏福德家族領內所有的領土都會像是這樣，更改為大區，行省，以便於統治的——我想要的是一個能夠直接統禦，管理的國家。我不想要任何人阻礙我的前進。”

“那麽，那些貴族們……”一名軍官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們可以做官啊。”威廉愉快的說：“那些伯爵以下的小貴族們，我也沒有剝奪他們的領地，也沒有剝奪他們的頭銜。他們可以繼續經營自己的土地，也可以投資實業。可以培養人才，加入到赫裏福德帝國的行政體系中。他們的機會還是比一般人更多。他們還有什麽不滿的嗎？”

不管他們是不是不滿，總之，威廉現在感到了不滿。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赫裏福德家族境內的大貴族幾乎沒有。而小貴族們控制的領地，幾乎都是“伯爵領”以下等級的。他們沒資格，也沒有理由要求繼續維持封建。赫裏福德家族未來理所當然將會建立起近代化的政府體系。重新劃歸行政區域，並且派遣專業的事務官員來管理這些地區。

盡管貴族們仍舊有數不清的機會，他們出人頭地的概率仍舊比平民高得多。就好像是威廉說的一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些家夥會更加的不爽，他們的不爽，不愉快，不接受幾乎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威廉雖然許諾了他們一個看起來很美妙的將來，卻將他們賴以為生的根本破碎了。

封建制度。

他們千百年世襲的領地，千百年維持的封建關系與義務都會被廢除。沒有了這些東西，空有名號的貴族真的還算是貴族麽？

不過威廉不在乎。

封建制度涉及兩方面，一個是權力，另一個是義務。封臣們的義務一個是為領主提供金錢，另一個則是兵員。

問題是在這個時代，威廉一不需要他們那一點可憐巴巴的貢賦，二不需要他們嚴重落後於時代的部隊……

除非這些家庭能夠抽調出一到兩名槍騎兵——這種騎兵，目前除了還保留有貴族傳統的貴族家庭之外，威廉目前也不知道還能從別的什麽地方招募。所以，這些能夠抽調騎兵的家庭，多少都得到了優待。

但這個優待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貴族身份，而是因為他們服兵役。其中的含義是國王與軍隊士兵之間的關系，而並不是封建領主之間的附庸關系……盡管目前，有不少槍騎兵們並不能理解其中的分別。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這些家夥不能旅行作為封臣的義務，威廉也沒心情繼續照顧這些家夥的權力。這套令人愉快的，迷醉的貴族體系，制度，威廉卻像是垃圾一樣毫不吝惜。就好像是不少的貴族批評的那樣，底層騎士出身的威廉，從沒有過一顆高貴的心。

面對的看起來非常愉快，就好像是得到了什麽，又或者舒展了什麽願望的威廉。他身邊的軍官臣僚們一時間相顧無語，同時更加擔心。

作為最熟悉威廉的一群人，他們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威廉的變化。

在真正控制了赫裏福德家族的全部權利後，威廉顯得有些……怎麽說呢，有些興奮地過了頭。

不過想一想，這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年輕。他地位極高。他控制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最強大的戰爭機器之一。如果威廉還像是之前一樣，波瀾不驚，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話。那才叫奇怪。

但是……這樣真的沒問題麽？他們很快就要面對這個世界上最兇殘，最龐大的軍隊與他的指揮官。在這樣的心態下，威廉真的沒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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