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暗中許諾

“說實話，這是一個誤會。”弗朗茨嘆了口氣然後這樣說道。

“嗯，我在聽。”威廉微笑著看著他，一副“看你能胡說八道出什麽來”的表情，讓弗朗茨有氣使不出。

剛剛看那家夥瞄著自己，似乎是要攻擊的樣子還讓威廉有點緊張——倒不是說威廉怕了他，或者覺得自己打不過他——雖然他不像是奧托那樣，將所有技能點都點在劍術天賦上。但是威廉仍舊不覺得自己會打不過一個過了五十歲的老頭子。

但是說是這麽說，不害怕他，不覺得打不過，不代表威廉就想打。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威廉覺得自己動手欺負這麽一個老頭子，實在是有點跌份。

而且這家夥也不像是當年那麽有名氣了。就算是單挑把他擊敗，也不會給自己撈到什麽好處。相反，如果輸掉了的話，事情反而會變得很糟糕……總而言之就是自己一個王子，跟一個老不死的老頭子拼命什麽的實在是太跌份，犯不上。

就是這樣。

“是的，誤會。”在有了開頭之後，弗朗茨說：“我的皇帝完全沒有動搖您的繼承權的意思。事實上，與施瓦本家族聯姻，對於赫裏福德家族也很有好處，這是兩個家族進行聯盟的開始——”

“——但是。我的意思是說，但是。這和我關系不大。”威廉一字一句的說：“我的利益，赫裏福德家族的利益。您覺得我寧願損耗我自己的利益，讓赫裏福德家族得益？很不幸。我還沒有那個覺悟——我的，赫裏福德家族首先應該是‘我的’只有在‘我的’手中的時候，家族獲得利益才是我想要見到的。否則的話，家族再怎麽得利，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所以說——”

“所以說，我並不反對家族與施瓦本家族聯姻。”

威廉說的話，讓對方楞住了。

“如果他真的想要玩一些游戲的話，我會陪著他一起玩的。”威廉瞇著眼，一字一句的說道：“對方認為一場聯姻，是滲透赫裏福德家族，最終掌握俄羅斯的錦囊妙計。但是誰知道呢。或許某一天，你們會聰明反被聰明誤……要知道，那位我未來的後母，也擁有施瓦本家族的繼承權的。而且，相當靠前。”

“陛下有三個兒子。”對方沈聲說：“施瓦本家族的後續繼承沒有任何問題。”

“是啊，嘛。誰知道呢。”威廉繼續微笑著說：“總而言之不外如是。陰謀詭計，利益的交換，然後就各憑手段了。這種話聽上去可真難聽啊……不過，算了。我們就這樣吧。”

“那麽，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同意家族與施瓦本的聯姻。我也可以同意在接下來的風暴中，與那位皇帝陛下站在同一陣營中。我甚至可以同意暫時忘記那位皇帝對我施展的那些陰謀詭計——不過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威廉說到這裏，變得鄭重其事：

“如果你們可以接受我的條件，那麽一切都好說，如果不行的話，那麽就等著在戰場上，與赫裏福德的十萬大軍兵戎相見吧！”

“殿下，你是在威脅我們嗎？”對方雖然被威廉的話駭住了，但還是不甘心的質問。而威廉的回答出人預料，也理所當然。

“別忘了，現在是你們在求我。”威廉一字一句的說道：“是的，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你有意見麽？”

理所當然的，弗朗茨完全沒有。於是雙方非常愉快的簽訂了一份秘密協議。威廉不會阻止赫裏福德家族與施瓦本家族的聯姻。同時，威廉還會保證在接下來的戰爭中，赫裏福德家族會“不偏不倚的對待每一個人”。

這個含糊不清的說辭，讓弗朗茨覺得非常不滿意，但卻無可奈何。雙方簽訂的是密約，心照不宣。不會流註筆端給人口實。所以最多只能算是一個合作意向而已。接下來威廉是否要遵守承諾，是否真的會改變戰略，仍舊是一個未知數。

就是這樣，在威廉連諷刺帶威脅，連挖苦帶嘲諷的一系列的攻勢下，可憐的老騎士弗朗茨最終還是非常無奈的答應了下來，答應了與赫裏福德家族的一系列屈辱條款。

就像是威廉所說的一樣，他們的選擇餘地並不大。在他們將威廉推向了他們的對立面之後，他們的道路就變得很窄了。

根據雙方的秘密條款規定。在接下來的第二輪帝國內戰中，赫裏福德家族將會處於友善中立的位置上，為施瓦本家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當然，這實際上是一句廢話，真正要怎麽做，做什麽，全都要讓威廉自己決定。到最後鬧個雞飛蛋打，什麽都撈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另外威廉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讚同與施瓦本家族的聯姻——說實話，對於某些人所想的繼承權的問題，實際上威廉並不是很擔心——開玩笑，如果他會覺得自己競爭不過一個小孩子什麽的，那才叫怪事。甚至威廉相信，就算是他的父親奧托發了神經想要廢長立幼也完全沒問題。

因為，說句不太妥當的話。現在的俄羅斯就算是沒有了奧托國王也沒有問題，但是沒有了威廉·馮·赫裏福德。俄羅斯這個拼湊起來的國家是否還能繼續存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所以說，無論未來他多了一個弟弟還是妹妹或者別的什麽都無所謂。威廉不相信俄羅斯的任何一點權力會從他的指縫溜走。

而對於施瓦本家族，對於老皇帝卡爾曼四世來說，他們要付出的……實際上也並不多。威廉要求的只有兩件事，一件事是要卡爾曼四世公開表明，對自己繼承赫裏福德家族的支持。第二件事則是要求他們默認自己吞並整個文德王國——

是的，吞並文德王國。

如果說施瓦本家族與赫裏福德家族之間有什麽利害沖突的話，那麽就只能是這一點了。

與布立吞人，還有法蘭克尼亞人事不關己的態度不同。作為全哥特的皇帝，卡爾曼四世理論上對於哥特帝國內的所有領主都擁有管轄權力。

防止俄羅斯變得過於強大是一回事，作為皇帝，眼睜睜的看著一路諸侯，選帝侯被另一路諸侯吞並則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在之前的一系列接觸中，文德問題成為了赫裏福德家族與施瓦本家族爭執的焦點。

如果不是這一回，情況萬分緊急，那麽卡爾曼四世多半仍舊會咬緊牙關——只要他不松口，威廉就算將文德吞並也是個麻煩。作為黃碟卡爾曼四世隨時都可以用這個理由來打擊赫裏福德家族。在那個時候，赫裏福德家族就會處於被動。

不過，現在不同了。得到了卡爾曼四世承諾與默許，威廉終於松了口氣——最後一個障礙，赫裏福德家族的強大帝國的基礎，最後的一塊拼圖——文德，希隆斯克……他終於可以獲得這一切了。

一想到這裏，威廉就忍不住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等待這一天實在是太久了。而這一天的到來也實在是太巧了。如果不是大量的偶然因素匯聚在一起，那麽恐怕時光倒流，再來一次，他都不會這麽簡單的獲得這一切。

他與布立吞人約定，與法蘭克尼亞人約定，與摩拉維亞人約定。他與這個世界上所有有能力，有影響力的人定下約定。現如今，想要獲得希隆斯克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出兵，去進攻，將那個可悲的國王趕下臺。

對於威廉來說，這反倒是最簡單的一件事。

“終於，俄羅斯，赫裏福德家族，威廉·馮·赫裏福德。”想到這裏，威廉終於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然後啊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文德國王。啊，文德國王。這個稱號聽上去真是美妙。

坐在前往裏加港的船上，威廉的心情要多愉快就有多愉快……就是這樣，赫裏福德家族與其他三家勢力做出了協議，希隆斯克恐成最大輸家。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有所謂的是弗朗茨，帶著威廉的條件與協議回到施瓦本之後……在聽到了他最忠誠的走狗拿回來的這份協議之後，年老，脾氣也越來越大的卡爾曼四世當即發作。破口大罵威廉是帝國的叛徒，人渣，沒有騎士精神雲雲。弗朗茨對此無可奈何。同時心裏多少有些不以為然。

按照卡爾曼四世的想法。自己身為帝國皇帝，做錯了就做錯了，有什麽大不了的。現在作為帝國皇帝，給他一個小王子道歉一下，對方不感恩戴德的趕緊收下，反而要和自己討價還價，這完全是不忠誠的表現！

“果然，那個卑鄙小人不值得信任。”在發作過後，卡爾曼四世陰沈著臉，這樣說道。然後，他察覺到了他最好的走狗弗朗茨臉上的緊張不安。

雖然對於這家夥帶回這麽一份條約顯得不以為然。但是卡爾曼四世最終還是決定要安慰這家夥一下……順便，雖然無奈的恨不得現在就殺掉威廉。但是迫於形勢，卡爾曼四世還是決定要遷就這家夥。

對於威廉的一系列提議，他決定接受。然後在心裏重重的記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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