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大屠殺

“可憐的人，可悲的人……已經放棄了火槍齊射，只想著要發動沖鋒了啊……不過……這種體力，真的沒問題嗎？”威廉心裏面這麽想著。看著那些面容興奮地，一路小跑過來，稍稍有些疲倦了的西哥特遠征軍士兵。不由得搖了搖頭。

“地獄的歡迎儀式，可不單單只有火炮一種啊。”

是的，投擲手榴彈——盡管在赫裏福德家族崛起的過程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也吸引了一部分軍事學家的註意力。但是僅僅只是這樣而已。外界對赫裏福德家族的軍備狀況並不是太清楚。同時，經驗主義也讓他們對赫裏福德家族，這個後起家族的軍隊有些不屑一顧。

絕大多數頭腦頑固的人，仍舊將赫裏福德家族屢戰屢勝的原因，籠統的歸結為赫裏福德家族的兩位名將，奧托與威廉的指揮才能。而無論是大規模裝備燧發槍，投擲手榴彈，驃騎兵驃騎兵以及新式火炮，都沒有引起這些人的註意力。

被威廉部署在防線第一線的，白色軍團最為精銳的三個獵兵連。配備有前裝線膛槍的他們的殺傷力，比起一般的白色軍團士兵更強——所以，在西哥特遠征軍的士兵們，進入白色軍團防禦陣地一百米範圍時，他們遇到的不單單是火炮發射的最後一波霰彈轟擊，還有三個精銳獵兵連不太起眼，但是更加精準，更加致命的精準射擊！

經過如此“歡迎”的，第一個被羅尚博伯爵派出，進行“試探”的步兵團，在經歷了火炮打擊，霰彈打擊以及獵兵連的射擊後，已經戰損了超過百分之五十。在這種情況下，遠征軍的士氣幾乎喪失殆盡。因為該步兵團團長陣亡。所以由副團長下達了命令。該步兵團殘餘部隊分散開來，脫離戰鬥。

這些垂頭喪氣的士兵分散開來，一小股一小股的沿著後續各部隊方陣的縫隙，脫離了戰場。

至此，第一個“退出”了這場戰爭的遠征軍建制出現了。

西哥特遠征軍的後續部隊，無視了這些垂頭喪氣的殘兵敗將，踩著他們的屍體繼續向前進。他們的數量更多，兵力更充裕，所以死在炮火之下的人數更少——這讓他們可以再撐過一輪霰彈射擊，以及一輪線膛槍的精準射擊。

事實上，有些過於緊張，或者裝填能力不足的炮兵們，根本沒能射出這一輪的霰彈。這更給了遠征軍部隊一種錯覺。

即將進入近戰，肉搏階段。

然而並不是的。

在七十米的範圍內，白色軍團，部署在第一陣列的一個步兵團，一千五百支燧發槍開火了——早已裝填完畢的燧發槍兵們扣動扳機，射出鉛彈。按照步兵操典的標準，使用三段式射擊，在七十米的距離內形成了火力打擊——再然後，在五十米的範圍內形成了新一輪的火力打擊。

這些火力與對面，某些遠征軍連隊的滑膛槍兵的火力一起，在半空中交織出了一片秘籍的火雨。隨著清脆的槍彈聲——一千五百名燧發槍兵，與不足五百名火繩槍兵的射擊之後。遠征軍的方陣再次出現了新的，更加猙獰的缺口。

而與之相對的，在部分胸墻的掩護下，對方一路小跑，沖過來，然後慌慌張張的射出的一輪攻擊，並沒有產生什麽作用。

二比一。白色軍團齊射兩輪，而對方只射出了一輪。同時白色軍團的火槍數目是對方的三倍還要多。在第二輪射擊的時候，獵兵連的三百支線膛槍也加入其中。

這一輪對射的結果可想而知。赫裏福德家族的白色軍團防線前，又多處了數百具新鮮的，還冒著熱氣的屍體，以及躺在血泊中大聲呻吟的傷兵。

“該死，早知道就不停下來了！”

這是幾乎所有西哥特遠征軍軍團與士兵的心聲。他們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錯誤的感覺，那就是進入近戰後，他們就能獲得勝利——當然，某種意義上說，他們也沒有弄錯，超長槍擁有攻擊距離的優勢，在近戰中的確比刺刀槍更占優勢……

只是很可惜，這裏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如果他們能夠走進近戰距離的話。

三十米，赫裏福德家族招牌的，克敵制勝的攻擊武器，木柄手榴彈在空中形成了全新的彈幕。已經改進引信，使用拉線，而不是明火引燃的手榴彈，無論是儲存還是使用，其安全性都得到了增強。

當然，殺傷力也沒有變化。

三十米的範圍內，手榴彈破片撕裂了無數可悲的人類軀殼。遠征軍第二波次投入戰鬥的步兵團，陣亡率超過了百分之六十五。在這之後，迎接他們的，是赫裏福德第一陣線，一千八百名士兵的刺刀沖鋒——

輕而易舉，輕而易舉。火炮、子彈與手榴彈撕碎的，不單單是對方的身體，也有更重要的陣型，以及更加重要的，對勝利的渴望與希望。

士氣，求戰欲……傷亡慘重的遠征軍部隊幾乎無法站穩腳步。

他們的周圍是被赫裏福德家族的密集火力，撕成碎片的袍澤的屍體，或者說殘缺不全的屍塊。他們的前方，則是端著刺刀，怒吼著發起沖鋒的白色軍團步兵。

在這種情況下，逃跑或者比戰鬥更加適合。

於是，遠征軍兩個步兵團的殘兵敗將哀嚎著，丟下了手中的超長槍或是火槍，轉過身去，連滾帶爬的逃跑了。

一些軍官徒勞的呼喊著，想要讓他們穩定下來，一些勇敢……或者說瘋狂的人，則留在原地，想要繼續戰鬥下去。

不過最終，這些軍官和戰士寡不敵眾，被白色軍團輕而易舉的消滅掉了。而那些丟下他們，逃跑了的士兵們則非常幸運的大部分幸存了下來。

白色軍團之所以要這麽做。不單單是希望用這些殘兵敗將，去瓦解遠征軍的士氣，散布失敗主義以及讓他們變得“聰明”一點兒。更重要的是，對方第三波次的攻擊再一次到來了。

“手榴彈！”這一次，白色軍團的士兵們，沒有再退回胸墻後面，受到軍校教育的步兵團長，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最合適現在情況的戰術——在又一波的手榴彈轟擊之後，步兵團與獵兵連，近一千八百名士兵，沖入了第三波次的敵人陣列之中。

——這一波次的兩個團步兵沒有承受太多的火炮轟擊，而且也沒有承受火槍齊射，霰彈與線膛槍的精準射擊。陣亡率不足兩成的他們，仍舊保留著幾乎全部的戰鬥力。在這種情況下，一輪手榴彈，是無法將他們擊垮的。

“但是，將他們的陣型破壞，這也就足夠了。”威廉放下了望遠鏡，然後這樣說道——

陣型被破壞之後，手持四點八米，乃至六米長的超長槍的遠征軍步兵，根本無法與白色軍團手持二點三米刺刀槍的步兵相媲美——在亂戰之中，過長的武器是他們失敗的終極原因。破壞陣型後，雙方步兵可以面對面的戰鬥，他們之間的距離通常只有一米左右。在這種情況下，超長槍除了礙事，還是礙事——

“該死的！混蛋！”

羅尚博伯爵氣急敗壞的大喊起來。完全沒有了之前，舊大陸老牌貴族的所謂矜持——他的超長槍兵在結成陣列時候所向無敵，但是在亂戰中卻無比脆弱。在雙方剛剛接觸的第一階段，不少的超長槍兵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白色軍團的步兵槍刺挑翻在地。

而在接下來的對戰中，這些使用超長槍，礙手礙腳的家夥也往往不是白色軍團步兵的對手，被刺穿，被刺穿，被刺穿——雙方都配備有胸甲，護住了軀幹。在這種情況下更加靈活的刺刀槍“得分”的可能更高。

不少聰明一點的超長槍兵，或者直接握住了槍桿的前段——但是那樣一來，超長槍就無法保持平衡——因為後面的配重球的總量，讓長槍頭輕腳重。

也有一些超長槍兵幹脆丟下了超長槍，拔出了腰間的佩劍。他們的成果稍稍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裏去——因為劍作為單手兵器，攻擊距離較短，非常不適合與刺刀槍進行搏鬥。

在這種情況下，第三波次的西哥特遠征軍，很快又敗下陣來……盡管他們比他們前邊的三個步兵團的表現稍稍好一點，他們抵抗的時間更長，而且也多少殺死了一些白色軍團士兵……但是，說實話，這真的沒有什麽用。

第三波次的西哥特遠征軍敗退下來了。到目前為止，赫裏福德家族的第一道防線損失不到兩百，卻已經擊退了五個團，七千五百餘名西哥特軍隊的攻擊。

在大聲歡呼後，這些士兵們迅速退回到了胸墻之後。然後又迅速在威廉的命令下，轉移到了第二道防線後方，與一個全新的白色軍團的步兵團進行了交班。所有的火炮，重型武器全部轉移完畢，沒有任何損失。

就這樣，西哥特遠征軍在付出了慘重代價後，只得到了一道空無一物的防線。在他們面前的，則是一百五十米外，一道全新的，規格基本相同的防線。

望著這道防線，自羅尚博伯爵以下，所有西哥特遠征軍官兵只覺得一陣陣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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