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諾夫哥羅德郊外

如果說誰對威廉進軍諾夫哥羅德最為吃驚，那肯定是諾夫哥羅德人自己了——因為他們完全不知道十字軍泡沫的事情……好吧，說是完全不知情與完全無辜稍稍有點兒過頭了。事實上，諾夫哥羅德在十字軍泡沫的中後期，的確獲利頗豐——這些諾夫哥羅德的斯拉維商人們，的確在這起事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效果。

契卡搜集到的一些信件，就是在真實基礎上稍作修剪，甚至原封不動的拿出來用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諾夫哥羅德人仍舊覺得很冤枉——他們並不是主使者，更沒有腦子想出這麽好的計策。除此之外，靠著這次經濟危機謀取利益，推波助瀾的也不單單是他們一家。就算波洛茨克人想要報覆，也不應該找他們。

就是這樣，諾夫哥羅德的城市議會在商量了一下之後，便向波洛茨克的城市議會送去了公函，表明自己的無辜與冤枉，並且希望波洛茨克能夠冷靜，理智的處理這件事情。他們甚至願意出於人道主義，向波洛茨克提供一些無償援助——

很明顯。剛剛經歷了第二次大邊境戰爭，並且在戰爭中受創頗重的諾夫哥羅德，不想要再經歷一場新的戰爭了。

波洛茨克的城市議會，在收到諾夫哥羅德的公函之後苦笑無語。

“他們找錯人了。”一名議員說出了這樣一語雙關的話。

“不過他們不在乎。”另一名議員這樣回應——是的，現在整個事件都超出了他們的控制。決定這場戰爭是否要繼續進行的，並不是波洛茨克的城市議會，而是邁斯提亞公國的繼承人，威廉·馮·赫裏福德。

就是這樣，在傳訊未果後，諾夫哥羅德又派遣使者，向正前往諾夫哥羅德與波洛茨克邊境地區的白色軍團，十字軍部隊傳訊。表示自己的無辜與冤枉。理所當然的，威廉砍掉了那個使者的腦袋。軍隊繼續向前——不過當然，諾夫哥羅德也沒有指望過，靠著一個使者就能讓威廉回心轉意。在派遣使者的同時，他們也發動了征集命令。

諾夫哥羅德的城市衛隊，與諾夫哥羅德的商人們關系深厚的幾支傭兵部隊，全都在最短時間內征集了起來。除此之外，諾夫哥羅德還向依附共和國的幾個可薩，塔爾塔與欽察部落派遣了使者。再之後，是向更東方，諾夫哥羅德的傳統盟友霍爾姆嘉德王國派遣使者，要求援軍。

整個諾夫哥羅德的戰爭機器在最短時間內開動起來。數量龐大的軍隊被動員起來，而後向著西方的邊境地區前進。準備給予那個“狂妄自大的瘋子”迎頭痛擊。

“對方的兵力，大概有三萬左右。不過一萬左右的部落兵，以及霍爾姆嘉德的援軍大概趕不上第一場戰役了。我們目前要對付的，是兩萬左右的諾夫哥羅德軍隊。包括一萬兩千以上的諾夫哥羅德傭兵。五千以上的城市衛隊。還有超過四千游牧輕騎兵。”

在諾夫哥羅德全面動員的同時，早已潛入其境內的契卡成員，也在不斷將對方的兵力調配，兵種組成，武裝程度等等情報傳遞過來。這讓威廉在最短時間內，將敵人的情況完全摸清——

就這樣，在臨時搭建的軍營裏，威廉身旁的參謀官，為其他軍官們介紹著情況：

“五千人左右的城市衛隊。絕大多數都是諾夫哥羅德的富商與貴族子弟。除此之外則是他們的隨從還有幫傭。這些人衣著華麗，身份高貴，戰鬥力底下。基本上不成威脅。

一萬兩千左右的傭兵部隊，稍具戰鬥力。不過也不是很高。因為他們的裝備比較差。仍舊停留在火繩槍，加上超長槍的程度。火炮數量也不足夠。

再之後，是部落騎兵——那些游牧騎兵的騎術不錯，或許還有部分騎射技術不錯的人。但也僅僅只是這樣罷了。他們的武器裝備非常陳舊落後，諾夫哥羅德從沒有把它們當成是自己人。沒有軍餉，也沒有分發武器裝備。他們對諾夫哥羅德的忠誠度也不是很高。戰鬥意志值得商榷。”

“這麽說的話，對方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啊。”聽完之後，一名軍官忍不住這樣說道。

“烏合之眾？這個評價恰如其分。”威廉微笑：“他們打不過波洛茨克人，打不過塔爾塔裏亞可汗的半人馬大軍。打不過十字軍，甚至連之前已經日薄西山了的魯塞尼亞都打不過。諾夫哥羅德人並不善戰。”

聽威廉這麽說，營帳裏充滿了歡聲笑語，軍官們的情緒馬上放松了下來。有些樂觀的人已經開始幻想，在這場戰役之後，可以直接拿下諾夫哥羅德了——這座城市距離波洛茨克邊境並不是太遠。只有幾天的路程而已。騎兵只要一個沖鋒，就能沖到諾夫哥羅德城下。

“除此之外，諾夫哥羅德西側國土地形平坦。有利於大兵團展開。也不必要擔心對方會耍什麽花樣……這應該是最簡單的戰爭模式了。先生們。”威廉最後下了總結——“他們就在我們一天的路程之外。我們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行軍半天，然後建立營地。後天的時候，就能與他們迎面趕上。戰爭進行到第四天，我就可以要求諾夫哥羅德人打開他們的城市，向我投降了。整場戰爭至此結束。我們可以歡慶勝利了。”

隨著威廉的聲音降下，人們終於難以抑制的換笑起來——是的，簡單，實在是太簡單了。比起之前，他們經歷過的地獄一樣的第二次大邊境戰爭，與諾夫哥羅德的戰鬥與武裝游行大概沒有多少區別。

理所當然，威廉看輕諾夫哥羅德人，諾夫哥羅德人卻並不這麽看自己。斯拉維人的指揮官盤算了一下，發現他們麾下的軍隊足有兩萬以上。更有四千游牧騎兵。除此之外，諾夫哥羅德城市衛隊還擁有一支具裝甲騎的騎兵團，兩支配備胸板甲的輕槍騎兵。自己加起來足有七千騎。

同時，諾夫哥羅德是個富庶的商業國家，斯拉維人軍隊還擁有八十門各式火炮，充足的炮彈。議會對此次戰爭也非常重視，從預算中撥出了大量的軍費和糧草。足夠餵飽所有的士兵——

就是這樣。這支軍隊拿著高額軍餉，用重騎兵和大炮，將自己武裝到了牙齒。他們士氣高昂——至少相對高昂——至少，在與威廉交鋒之前相對高昂。只因為絕大多數的軍官和士兵，將威廉看成了是軟柿子，好對付的情況下，他們的士氣是相對高昂的。

而他們之所以會將威廉看做是好對付的人，其原因仍舊是因為威廉的身份——奧托公爵之子的身份實在是太耀眼了，讓人不自覺的就會將威廉與富二代，官二代的身份重疊。再之後就會得出“他是靠著他父親的名聲撐起來的，實際上沒有真本事”的主觀印象。

在諾夫哥羅德弱將弱兵，自身實力不足的情況下，詆毀敵人，擡高自己，增強自身信心，自然就成了理所當然的行為……事實上也不單單是諾夫哥羅德人這麽想。幾乎全世界絕大多數，沒見識過威廉的能力的人都會這麽想。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沒辦法看清威廉的真正實力。

“不過，這種事情很快就能過去了。”威廉心裏面這麽想：“諾夫哥羅德只是個開始。很快，這個世界就會明白我的能力。”

想到這裏，威廉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在想什麽，威廉？”也就是威廉在思考這件事的同時，他身邊傳來了熟悉的，不愉快的聲音。威廉轉過頭，就看到了他的姑姑弗萊婭不愉快的臉。

——是的，她，與她麾下的一小批哥特騎士，也將參與對諾夫哥羅德的戰爭——在之前的十字軍中損失慘重的不單單是羅馬教廷，還有哥特騎士團以及與騎士團相關的大量貴族，商人與教士……

盡管在十字軍戰爭初期，出戰的哥特騎士大多是有野心孤註一擲的重建騎士團國派。但是在十字軍戰爭進行到中期，也就是十字軍在魯塞尼亞，皮爾姆地區吞並了大量領地的時候，哥特騎士團的保守派也開始躍躍欲試。隨著十字軍熱潮不斷高漲，他們終於按耐不住，爭先恐後的向十字軍投入兵力，錢糧……乃至是親自出戰。

再然後，這些兵力，財富，物資全都打了水漂。出戰的騎士和貴族們，絕大多數也死在了魯塞尼亞的荒野中。

哥特騎士團元氣大傷。

不知情的哥特騎士，除了感嘆世事無常，恐懼塔爾塔裏亞的半人馬之外，就沒有別的動作了。但是作為赫裏福德家族的成員之一，弗萊婭知道的事情卻更多——盡管威廉與奧托公爵，都沒有將最核心的事情告訴她。但是弗萊婭又不是白癡。看威廉的所作所為，稍稍推斷一下，就能明白威廉究竟做了什麽。

弗萊婭當時幾乎沒忍住，殺了她的侄子——是的，她是赫裏福德家族成員。但同時她也是哥特騎士團的騎士。她為騎士團效力了十幾年時間。在那裏有她的同僚袍澤，朋友與戰友們——他們有不少人，都因為威廉的計策，死在了魯塞尼亞。以至於弗萊婭對於威廉的觀感大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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