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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夙敵相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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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夙敵相見3

“師父說方雲訊心冷隱忍,陳爺爺暴躁虐戾,而您溫文儒雅,乃是大家風範。-- --”樂正林轉述五乘的話:“他說我們見了面後一定躲得遠遠。問盈盈是否願意跟我走,如果不願意便即刻遠遁,務必與你們保持十米以上的距離。”

牛哥說:“那你怎麽不按照他的話做呢?”

樂正林嘆息道:“我以為幾位老爺子的心總該有一分柔軟,不會欺淩一個孤苦的小輩。”

“柔軟?你說我們的心裏有柔軟的地方?”牛哥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拄著青銅劍笑的前仰後合,仿佛沒有支撐物便會笑的摔倒在地:“樂正林啊,五乘念在兄弟之情不願意在你這小輩面前揭我們老底,可看在你這一番話上貧道也可以對你說幾句,你聽他說我溫文爾雅乃是真正的君子,前段時間我又跟在他身邊廝混,恐怕這破解之計是落在我頭上吧?”

樂正林眨著大眼睛看去,這裝無辜的樣子很有我的神韻嘛。

牛哥嗤笑道:“罷了,來時在車上聽小方航說了一句話我覺得挺有道理便轉送給你:別瞎猜,你的猜測超不出自己的認知,而需要猜測的往往是你毫不理解的。你無非在墳地裏過了一夜就覺得自己很可憐?知道當年我們四個過的什麽日子?五乘滿肚子蟲卵,竹簽一挑便是一只肉蟲子。陳春峰抱著敵人跌落山崖將雙腿摔斷,你知道在我們尋到他之前靠什麽度日?吃屍體,喝自己的尿。”共縱夾號。

“你祖宗,老子什麽時候喝自己的尿了?”陳春峰暴怒。

牛哥不屑道:“別裝,你那水壺裏一股子騷味不是尿是啥?你要敢說自己喝其他生物的尿,我立刻跪下給你磕頭。”陳春峰無力辯解,牛哥又對樂正林說:“你覺得他二人的經歷比你如何?這種情況之下,心還會軟麽?他們連自己都不心疼還會心疼你?”

樂正林悲痛道:“二位老人受苦了。”

“過去的事,給你閑聊幾句。”牛哥不在意道:“你覺得我很溫和忠厚?沒錯,大家都這麽認為,挑一件事給你說吧,當年我在窯子與人爭風吃醋得罪了當地軍閥的兒子,為了擺脫他。我親手用草人趁他赴宴時咒死一家商戶二十一口,有八十的老人,有繈褓嬰兒,有七八歲的羊角辮小丫頭,而這事過後,那軍閥將商戶老家親友全部坑殺。我就在旁邊看著,沒有絲毫內疚,只是想看看他們是否死徹底,你說,我忠厚老實麽?”

樂正林動容,我也陣陣膽寒,早知道四人小組裏沒有好人,可始終無法將牛哥與傷天害理聯系起來,卻沒想到他比爺爺也差不到哪去。

“我的脾氣犯了連女人都殺,而陳春峰最是火爆好殺,看上去毫無人性,卻因為五乘烤了他養的狗子而哭天喊地半個月。為什麽迅哥敢將我留在家裏卻將陳春峰遠遠趕去城隍廟?就是擔心他半夜發神經跑到山上燒了五乘的墳,僅僅一條狗子就讓他掛心兩輩子,你還說他虐戾?確實挺虐,瘋起來連五乘都怕。”牛哥戳著自己的心口說:“你說的也沒錯,我們的心確實有一絲柔軟,可惜,這點地方裝不下太多的人,何況你的演技也太差了。”

“年輕人嘛,能演到他這個份上不錯了。”陳春峰撇撇嘴,獰笑道:“可惜你選錯了蒙騙的對象,圍著你的四個人中老瞎子年紀最小卻也百多歲,你能騙的了誰?”

樂正林說:“我騙你們什麽?”

“哎,你說沒騙就沒騙吧,但我告你一個不同情的理由。我們不喜歡你。”陳春峰指著我說:“小方航當我們面時恭恭敬敬,這是禮貌。轉過身卻稱我為猹,對牛精忠沒大沒小,時常調侃這老瞎子,飯桌上也嘻嘻哈哈灌那老陰差酒,這是率性,哪個小家夥不在背後嘲笑長輩?而在我們這些老頭子眼裏他很頑皮卻不做作,小孩子該有的毛病他都有,這就是真,而你與他一般年紀卻在要在長輩面前扮作成熟,這便是虛,老人有舔犢之情倒是不錯,但我們只舔好孩子,別覺得自己有多可憐,真比苦難,你還能比方航多?承你叫一聲爺爺,老頭子托大問你一句,九死一生的經歷你有幾次?再看看方航有幾次?”

哎呀,怎麽能這樣說呢,忽然間發現自己有這麽多的優點,好讓人家不好意思呀。

說真的我從未想過陳春峰幾人的立場,即便他們真的被樂正林感動了,最多也是兩不相幫,哪怕他身後有五乘會殺死我也無所謂,如今我在意的只有山女,只要她在我身邊,雖千萬人吾往矣。

“話說了這麽多,你也該死心了吧?”牛哥淡漠的拔出了青銅劍:“挑個人吧,我們沒時間與你浪費口舌。”

這一次,樂正林一反剛才的恭敬,只是對山女說:“考慮了這麽久是否給我個答覆?”

牛哥腳步一錯,持劍而立:“這麽說你有後手?”

我說:“應該有吧,五乘讓他隔著十米距離問話,有了結果即刻遠遁,這十米距離只夠他喊一句話,估計有萬全的把握能讓咱們不會一見面就殺死他。”

“正林,你自己走吧,我留在方航身邊。”這是山女的回答。

樂正林很激動:“為什麽?難道方盈盈的記憶消失了麽?我哪裏比不上他,雖然沒和你同生共死過,可你知道的,如果有同樣的遭遇,我會做出與他一樣的選擇,盈盈,還記得那個夏天我教你畫畫的事麽?看著塑像,卻情不自禁的畫出了我的模樣,這些事你都忘記了?”

“但是你和方航長的一樣呀,我只是畫心底裏揮之不去的容貌,當時以為是你,現在我知道是他。”山女摟緊我的胳膊,她與人類女子最大的差別就是天生一副小心肝,裝下了一個人之後對其餘人不假顏色,絕不會有一絲的憐憫:“正林,感情是從經歷中滋生的,就如你剛才說的那樣,咱倆經歷過的不如我與方航的多,所以我更喜歡他說更也不確切,我一直拿你當他,而這不是我的錯,你也知道那時候我失憶了。”

樂正林說:“可是我對你的感情不比他對你少。”

“少很多,你說女人盼些什麽?還不就是盼著喜歡的男人能將整個心裝著她麽?在浙江,方航只是無意間瞥了我一眼,不顧車在疾馳,下意識的想要走到我身邊,可你剛才見我牽著他只是微微一怔就繼續心裏的計劃,想要說服陳爺爺他們不再插手,這還不能說明麽?”

樂正林要解釋可山女擺手阻止:“說這些只是念在浙江我對你承諾卻無法做到,你不需要解釋,我睜眼看到的人是他,以後也就只屬於他了,方航哥哥從未搶過你的方盈盈,從始至終,山女只是他一個人的,就連那個名字也是他選的,我不知道同樣的方盈盈為什麽會在二十年前就存在,但只要與我有關的,早已打上了方航的烙印,就像他從出生時便註定會來到我的面前。”

樂正林面如金紙,踉蹌著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他昏沈的搖晃著腦袋好像快昏過去,撐著地的手的五指埋進了地裏,一根小木棍戳破他的手掌,在手背上露出了染血的尖銳。

樂正林爬起來,瞇起眼盯著山女,右手撕開了上衣露出心臟處繪著的朱砂紅符,他沙啞地說:“把她交給我,換杜妞妞母子平安。”

我像老烏龜似的盯著他的胸前看:“這是啥?”

“索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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