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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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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同心

冷適頭一回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卑鄙地聽墻角,卻又慶幸自己知道了她的心結所在。

而後幾日,樂於時再沒有在哪兒遇見過冷適,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無影無蹤。

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吧,他就應該自在如風,不受任何拘束的。

那日休息,柯念昔難得到府上來,非要熱情地拉著樂於時去綢緞莊做新衣裳。

她內心想拒絕,但還是敵不過她的熱情似火,再配合上於遙的煽風點火。

她總覺得這兩人的關系非同一般,卻還沒找到蛛絲馬跡證明自己的想法,總之就那麽稀裏糊塗地跟著去了。

柯氏的綢緞莊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等兩人撥開人群才得以擠進鋪面時,卻看到了那張久違的面孔。

樂於時沒想到他會在這兒,縱然還是一身紈絝公子的打扮,言語姿態上卻是在招呼客人,甚至沒註意到角落裏的她。

柯念昔帶她去一邊清凈些的地兒,掏出些壓箱底的珍貴布料,一一展示給她看,一邊佯裝輕松地同她閑話:“你看我哥,這幾日不知怎麽的突然想學做生意了。我爹擔憂他是心血來潮,做一半又撂挑子不幹了,要我好生盯著他。誰知這幾日,他日日比我早來,又夜夜比我晚走。我們都不知道他是著了什麽魔?”

“你們家裏人都不知道,我一個外人又如何曉得了?”

“恐怕在他心裏,你比我們都要親多了。”

樂於時失笑:“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看你和我三哥才是更親的吧?”

柯念昔一凡往日精明的姿態,倒有些姑娘家的嬌羞起來:“在說我哥呢,怎麽說起你哥來了?”

“你哥的事情,我可不了解。”

“他這回學做生意,恐怕就是打算紮下根來,不飛在空中了。我實在是想不出這世上還有誰能有如此能耐,讓他心甘情願地留下。”

後來柯念昔要她選料子款式,她都是心不在焉的,最後也不知自己選了個什麽出來。

人潮散去後,冷適才發現坐在角落他朝思暮想的那張面孔。縱然一身倦意,內心卻是明媚的。

“來做衣裳?”

“嗯。”

“都選好了?”

“選好了。”

“那……”對著她竟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你……看起來做得很上手了?”

“還是一知半解吧,做生意門道太多,不是三兩天能學完的。”

“你膽識過人,誠心想學定不是什麽難事。”樂於時頓了頓,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眸子:“打算以後一直做下去了?”

“以後嘛……以後再說。”

他果然還是猶豫的。

“生意經先學起來,至於到底開什麽鋪子,還得容我花時間考慮考慮。”

“你要自己另起門戶?”

“我們家的生意有柯念昔足夠了。我麽,當然是得做點兒自己喜歡的東西。”

她心裏忽然酸酸的,“那還挺好的,能有自己喜歡做的事兒,總是件好事兒。”

“要是有喜歡的人陪在身邊,是不是就更圓滿了?”

兩人對視良久,默契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年夏至,將軍府比往常熱鬧了不少,一大家子人照例張羅這一日的晚宴。

樂於時被於遙明令禁止進入廚房,只能眼巴巴坐在院子裏餵貓。

柯念昔倒是能進廚房裏打下手,只不過於遙心疼她,還是讓她搬了張椅子在一旁坐著看,順便替他試試味道。樂於時不明白,這麽好的差事怎麽有一天就淪落到別人手裏了。

於庭一如既往悶悶地布置院子,管家進來傳話,說是六公主來了,他便立馬打起了精神。

朱恬邁著輕盈的步子而來,“小四,我來看你了。”

“六公主,你怕不是來看本小姐的吧?”

“怎麽跟公主說話呢?”於庭嚴肅地咳了咳,低聲提醒道。

“不礙事兒,她不這麽跟我說話,我反而覺得不自在了。”她一把挽住於庭的胳膊,“不過她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是來瞧她的。”

朱恬拽拽他的領子,他心領神會彎下腰來,將耳朵湊過去,“我是來看你的。”

樂於時只看見自家大哥的臉“唰”的一下,紅成熟透的蘋果了。

聽聞公主駕到,於章和樂其雨立馬出來親自迎接。

“公主來了,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好去門口接您。”

“將軍夫人,您就別跟我客氣了,我就是來找小四玩兒的,沒那麽多講究。”

幾人敘著閑話,於鏡自始至終坐在一邊嗑著瓜子,目睹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

好像在所有人眼裏,他都跟不存在似的。

樂於時瞧他可憐的勁兒,“二哥,你說你孤家寡人一個,怪叫我心疼的。不然我替你留心哪家的好姑娘,賜你一段良緣吶。”

“得了吧你,我還缺姑娘稀罕我?”

“喲,那你倒是帶一個回來啊?”

“我的姑娘,豈是能隨便帶給你看的。”

“沒有就沒有唄,你嘴硬什麽?”

“你別跟我扯有的沒的,冷適呢?”只有他們之間還會稱呼他的原名,大概是不想替他記得些什麽吧。

“他去找陳杭訂貨了,估計還得有一會兒呢。”

“他那酒樓生意倒是不錯,今日歇業恐怕得損失不少錢吧?”

“本來也不是為了賺錢的。”

於鏡彈了下樂於時的腦門兒,“不為了賺錢為什麽?你可給我有點兒出息,別拿你的錢養著他。”

“他們家那麽多錢,輪得到我養他嗎?”

“說得也是。”於鏡安下心來覆又塞了粒瓜子進嘴裏,“他這平淡日子過得還挺有滋有味的,也不見他委屈。”

“都有我陪著他了,他還委屈什麽?再說了,”樂於時搶過他手裏的瓜子,“說不定哪天我不想做捕快了,那就陪他去雲游四海咯。”

“你們倆又說我什麽壞話呢?”冷適不知何時站在樂於時背後,於鏡分明看到了也不提醒她。

“你怎麽來得這麽晚?”

“喏,”他從身後拿出兩串糖葫蘆,“給你買東西去了。”

“行吧,看在糖葫蘆的面上,還是繞過你了。”

“那我還得感謝樂捕快大人有大量才是。”

“……”

於鏡無奈搖頭,這不明白,這愛情怎麽能讓人變得如此幼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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