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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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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窗寒

“你的清白?我怎知此事與你無關?”

冷適肯定地看著他,“你當然知道。”

於鏡環抱雙手背靠墻上,“說來聽聽?”

“東西不是我偷的。”

“你說你一個慣犯,說出這句話來有沒有人相信?”

“之前偷的東西可都是為了幫你。”烏雲遮住了皎月,黑夜吞沒了冷適的輪廓。

“就算我姑且相信你的清白,我要如何證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道理,想必你不會不懂。”

“你會有辦法的。”

“你就這麽相信我?”

冷適帶了點挑釁的意味,“你若是不幫我,我就只能去找你妹妹了。畢竟她一直很想抓到我來著。”

於鏡這才認真起來,收斂住嬉笑的表情:“你最好離她遠點兒。”他不清楚冷適接近樂於時的目的何在,只是不管出於什麽目的,要是有損她一絲一毫,他都絕對不會容許。

“查清此案是我的責任,與幫不幫你沒有任何關系。”

冷適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那就謝過了。若是有什麽需要幫手之處,記得隨時聯系我。”

“怎麽聯系你?”

“找你父親就可以。”

知曉了冷適的身份,加上他之前送過來的那些物件兒,其實打從最開始於鏡就幾乎已將他排除在此事之外了。只是這麽一來,他更加確定了。

於鏡回府時,夜色已深,樂於時卻還未睡下,著急地等在他的房門口。

看見他回來了,立馬沖上去,將憋了半肚子的話傾瀉而出:“二哥,女真的人肯定是故意將屎盆子扣在了冷適頭上。其實他們是想拉攏六公主和她背後的勢力,所以抓冷適不重要,我們只要找出他們所謂丟失的王冠就可以了。”

“喲,這回還真是開了竅了。是哪位高人指點你的?”都能猜出個七八成來,確實是有所進步。

“是公主,六公主。”

於鏡拿手指戳了戳樂於時的腦門,“六公主?你怎麽認識的她,我可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這事說來話長,等日後我再說給你聽。總之明日天一亮,我們就去驛館搜查搜查再說。”

“可以。”

於鏡難得沒有反駁她,反而是讚成她的觀點,樂於時這回更來勁兒,天不亮就拖著她哥和六扇門的大隊人馬去驛館行動了。

兩路人馬分頭行動,盧令帶著樂於時和楊舟先進了驛館。

楊舟依然睡眼惺忪,“我說大小姐,你這回怎麽這麽上心啊?這公主是你什麽人啊?”

“什麽叫公主是我的什麽人?公主難道不是大家的公主嗎?”樂於時揪了揪他的耳朵,“再說了,不管公主是我什麽人,總之查明此案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明白嗎?你要打起精神來。”

“疼疼疼。”他揉了揉耳朵,樂於時這才松手。

“精神都被你揪完了。”

“你可拉倒吧。”

女真的人倒是十分配合,見他們這隊人馬到來,也並未阻攔。興許是怕口頭上答應了皇上的期限約定,又多加阻攔,面子上有些說不過去。

“不知大王子最後一次看見那頂王冠是在什麽時間?”盧令坐到他們對面開始詢問細節。

“前天早晨,我曾佩戴這頂王冠去覲見聖上。他留我等一同用膳,直到夕陽西下我才出宮。”

“出宮之後你可曾去過什麽地方?”

大王子搖搖頭,“出宮之後我就直接回了驛館。等我沐浴更衣完,想要整理明日的衣裳時,才發現王冠不見了。”

“沒有人替你收拾整理嗎?”

使者站出來替他解釋:“大王子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所以這些事情都是他親自做的,不用別人代勞。”

“也就是說,最後見到王冠的,只有大王子本人了?”

“大人這是什麽意思?”大王子顯然有些憤怒,“你是在懷疑我故意弄丟了東西?你可知道這頂王冠寓意著什麽?”

“在下不是懷疑,只是再確認一次,以免遺漏了什麽重要的細節。關於王冠,我們自然是有所耳聞的。”

在女真,得到了這頂王冠就意味著坐實了未來的王座。這也就是為什麽,皇上會如此重視這件事,甚至能許諾給他們一個聯姻的可能性。

“也就是說,王冠是在大王子沐浴時丟的?”樂於時摸著下巴故作深沈。

對上她的視線,大王子的眼神有些閃爍,“應該是這樣沒錯。”

“除了王冠之外,可有其他財物損失?”

“我們已經仔細檢查過了,並沒有丟什麽其他東西。看樣子這賊就是沖著這王冠來的。”

“那你們覺得,他是圖什麽呢?畢竟這王冠太顯眼,若是要銷贓,想必也沒什麽出路。”樂於時別有用心地看了看他脖子上的項鏈。

“若是我們知道,豈會被他偷了東西?這賊神出鬼沒,想必是有通天的本領,銷贓自然也不在話下了。”樂於時這一番話似乎有些惹怒了對方。

“哦?使者原來聽說過這賊的故事?”

“那可不嘛,他的故事恐怕江湖上無人不知曉。”話音還未落下,他意識到自己言辭有些草率,急忙止住了話頭。

使者和王子一行人並不清楚今日衙門的人來到底是想查些什麽線索,只能任由他們翻箱倒櫃。但看這模樣十分自信,恐怕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

於鏡帶著周行等人在外仔細勘察了一圈,並未進屋。他們穿著飛魚服太顯眼,雖然皇上指派他帶人跟進此事,但除了六扇門之外也並沒有人知曉。

盧令出來時,他們立馬上前接應。看見他無奈地搖搖頭,於鏡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跟自己來。

“看看那是什麽?”

驛館後院圍墻的角落裏,有一堆看似普通的木屑。盧令蹲下,拿右手的食指沾了一些好湊近仔細看。

他又用大拇指輕輕碾過手上的木屑,雖說這木屑已十分微小,卻還是能依稀看出些顏色。再加之殘留在手指的塗料……

“那頂王冠是假的。”

“假的?”楊舟喊得大聲了些,連忙被樂於時往肚子上錘了一拳。

盧令拍了拍手上的灰,“恐怕他們口中的王冠,就是拿這木頭做的。”

“不錯,”於鏡點點頭,“那日女真到達驛館時,皇上派我前來暗中查看過。因此那頂王冠我親眼見過。”

他對上樂於時好奇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分析:“據說這女真祖傳的王冠是由純金打造的,四周鑲嵌了五顏六色的寶石,絢麗無比。可那日我所見的王冠光芒有些異樣,倒不似是金銀之光……而是被鍍了一層漆。”

“那上面的寶石呢?寶石也是假的嗎?”楊舟像是個局外人被吊起了胃口。

樂於時反而長舒一口氣,“寶石應該不是假的。剛才我見那大王子脖子上所戴寶石項鏈,排列有些可疑。女真人十分迷信,照理來說,項鏈上的寶石數不可能成單。而我剛才粗略數了數,上面只有十五顆寶石。”

盧令肯定地看向她,“不錯。想必那寶石就是從項鏈上取下來裝到這假王冠上去的。”

“他們既然已經毀屍滅跡,那我們該怎麽辦?”

“楊舟,你到底是來查案的還是來問問題的?”

“我這不是毫無頭緒嗎?”

於鏡踢開腳邊的小石子兒,“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真的王冠。”

“如果他們壓根就沒把真的王冠帶來怎麽辦?”

“那就得看我們的運氣了。”

那日出宮之後,朱恬便被困在寢殿內,不得自由。她本是想任命的,可她知道有那麽多人在為了幫她而努力,她決不能就這麽輕易地向命運低頭。

當晚六公主就病了。

靜妃得知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卻被太醫攔下。

說是公主得了風寒,加上不久之前就病過一場,這次的病來勢洶洶。除了太醫和貼身宮女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內,以免將這病傳得滿皇宮都是。

就這樣,誰也見不上六公主的面了。

這病毫無疑問是她裝的。

太醫替她把脈時必定會露餡,她本想找太醫通融一番,誰知太醫比她還會演戲。把那病情說得嚇人,想來是得到皇上的默許才會如此。

朱恬明白了父皇的心意,放寬心了不少。但她心中還是著急,臉色確實憔悴了不少。

眼見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宮外也沒傳來勝利的消息。

樂於時三番五次往驛館跑,卻依舊沒抓到任何蛛絲馬跡。她又不好強行動武,去搜大王子和使者的身,免得冒犯了他們,落下話柄。可她心裏著實著急,越是著急,越是容易亂了陣腳。

距離約定的日子只剩下兩日,樂於時始終沒放棄去驛館報道。也就是那日,事情終於迎來了轉機。

進入驛館,最先迎接她的並不是大王子一行人,而是一陣貓叫聲。要說這貓叫聲聽起來大同小異,可偏偏樂於時覺得這叫聲熟悉無比。

進了院子這才發覺,竟然是一只獅子貓。

大王子追著貓跑了出來,正巧看見樂於時,“樂捕快來啦。”

“嗯。這貓是?”

“這貓是相國大人養的,今日他贈予我,說是想聊表歉意。我看這貓和我投緣,我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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