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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喜歡,並且還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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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喜歡,並且還很愛

唯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

---《聖經》

莊清河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商瑉弦坐在那一副等著跟他促膝長談的樣子,很想知道他剛才沖進廁所到底是想說什麽重要的事,於是在他對面坐下:“想跟我說什麽?”

商瑉弦欲言又止地看著他:“莊清河,你喜歡神經病嗎?

“......”

莊清河張了張嘴:“......什麽?”

每當他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商瑉弦異於常人的腦回路時,就會發現自己還是跟不上他的節奏。

“你知道我有病的吧?”商瑉弦看著他,觀察著他的反應。

莊清河不知道該給出什麽樣的反應,怕自己不合適的反應會傷害到商瑉弦,所以沒有做出任何表情。

於是商瑉弦繼續說:“其實我從十二歲開始就病了,病了很多年。”接著又補充道:“但是我控制得很好,我不是那種......”

他想了想,說:“我不是那種有攻擊性的病人,我也不會傷害別人,我就病我自己的。”

“嗯,我知道。”莊清河柔柔地看著他,問:“你想跟我說什麽呢?”

商瑉弦思忖片刻,問:“你希望我把病治好嗎?”

莊清河眼睛亮了亮:“可以治好?”

他眼中那一絲亮光被商瑉弦捕捉到了,心裏有點難過,莊清河是希望他治病的。

他不喜歡神經病。

商瑉弦沈默了片刻:“醫生說如果我按他說的方法接受治療,我就能好起來。”

“那你......”莊清河試探地問:“到時候也能想起小時候的事嗎?”

“你希望我想起來嗎?”

莊清河張了張嘴,沈默片刻問:“你自己呢?你自己希望想起來嗎?”

商瑉弦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很怕,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

“覺得什麽?”莊清河很有耐心地問他。

商瑉弦擡起頭,認真地看著他:“我總覺得一旦回憶起來,就會出大事。”

莊清河心裏一震,看著他默然不語,靜默了一會兒後,他問:“什麽大事?會怎麽樣?”

“我不知道,但我很害怕。我的潛意識一直在告訴我,不要去管十二歲之前的事。”

莊清河心越來越沈,蹙眉看著商瑉弦,心裏突然生出一股怒火。

商辰當年究竟對他做了什麽?

為什麽高燒?為什麽失憶?

為什麽現在他這麽害怕?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中斷了兩人的談話,是晚餐到了。

莊清河看出商瑉弦眼底的不安,擡手揉了揉他的肩安慰道:“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說,現在先吃飯。”

吃晚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商瑉弦在想什麽莊清河不得而知。

他在心裏想的是,或許,應該換個更緩和的方式讓商瑉弦記起以前的事。

第二天商瑉弦照常去公司,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莊清河給他打電話,說想和他在外面吃飯。

“就在你公司附近,我發地址給你,先過去等你。”

商瑉弦看到莊清河發來的地址,是一家叫“主子在上”的店。他覺得這個名字怪裏怪氣的,蹙眉研究了一會兒。

商瑉弦忙完按照地址到了那家店,一進門就看到莊清河的背對自己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還沒走近,就聽見他的聲音。

“我是客人,花了錢的,我摸你一下怎麽了?”

“……”商瑉弦腳步頓住。

莊清河那邊又說:“摸一下你又不會少塊肉。”

商瑉弦抿唇走過去,然後看到莊清河是在對旁邊一只布偶貓說話。那貓一臉矜傲地坐著,端莊得三貞九烈。

商瑉弦四下看了看,才意識到這是一間貓咖。這家貓咖老板顯然在通風系統上花了大價錢,居然沒什麽味道,所以他直到這會兒才發現。

他在莊清河對面坐下,蹙眉問:“怎麽來這兒?”

莊清河擡頭,問:“你不喜歡這裏嗎?”

商瑉弦見莊清河抱著那只布偶擼得起勁,也不好說什麽掃興的話,說:“沒有。”

“你要不要摸摸它?”莊清河突然把布偶貓舉起來,隔著桌子遞到他面前。

誰料商瑉弦躲著似的往後退,直接撞上了沙發靠背。

莊清河頓在那裏,把手收回來:“你怕貓?”

商瑉弦坐好,臉上沒有恐懼:“不是怕,它掉毛。”

接著他看了看四周,說:“什麽天才想到的把動物和餐飲搞在一起。貓這麽愛掉毛的動物,怎麽能這麽密集地存在用餐環境裏?”

他看了看面前的咖啡,端起來給莊清河看:“你看,這個咖啡上已經有貓毛了。”

莊清河看著他沒說話,商公主很講究,這點莊清河一直都知道。他以前甚至懷疑過,商瑉弦在辦公室用的回形針是不是都要鑲鉆。

“而且,貓和人不一樣,它們有的管不住自己的大小便。”商瑉弦還在繼續說,讓莊清河看吧臺:“他們家的貓可以在吧臺處隨意活動,那可是制作飲品的地方。”

被莊清河抱在懷裏的布偶似乎被商瑉弦說得羞愧了,從莊清河懷裏跳了出去。走了。莊清河回神:“那我們換個地方吧。”

“嗯。”商瑉弦連忙起身。

商瑉弦去買單,莊清河在門口等他,然後迎面撞見一個人。

“小莊。”那人看到莊清河很驚喜。

“曲歌。”莊清河記性好,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然後笑道:“好巧啊。”

“巧什麽。”曲歌還是很爽朗的樣子:“這是我的店,你過來玩?”

“嗯,是啊,準備走了。”

商瑉弦買完單走過來,就看到莊清河跟一個清秀溫和的青年有說有笑,蹙眉上前問:“他是誰?”

莊清河只好介紹:“曲歌。”

商瑉弦看了看曲歌,又看向莊清河,等他繼續說。

曲歌在一旁似乎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便主動說:“我和小莊是在靜山墓園認識的,說起來也有意思......”

靜山墓園......

商瑉弦怔楞了一下,視線望向曲歌,問:“哪一天?”

“11月23。”曲歌答的很快,沒有回憶的過程,因為那天是他父親的忌日。

商瑉弦沈默了,就是莊清河生日的第二天。他看向莊清河,發現這人眼睛正心虛地往外瞟。

兩人告別曲歌從貓咖出來,往停車地方走的時候,商瑉弦問:“你那天為什麽要去靜山墓園?”

“瞎逛啊,就逛到那裏了。”

鬼話,誰家好人瞎逛能逛到墓地啊?

“莊清河,你還要騙我嗎?”

莊清河停下腳步。

謊言就像他們曾經都給彼此捅了一把刀。現在刀還紮在那裏,誰也沒有再往前一寸,可也沒有拔出來,有時候也會潺潺地往外流血。

莊清河眼睛看向一旁,坦白道:“我那天有點難過。”

“是我讓你難過的嗎?我做了什麽?”

“你在床上叫我安安。”

空氣中靜了一會兒。

“......我不是故意的。”商瑉弦表情有些慌亂:“我當時剛聽到你和鄧昆說的話,我有點......混亂。”

“安安是莊清河的一部分,我是先喜歡上了你的一部分,又喜歡上了你的全部。”商瑉弦解釋:“我可能喜歡人有點慢,我不是一下子喜歡的,我是一部分一部分喜歡的。”

莊清河看著他,不可避免地被他笨拙卻真誠的表白打動,心也隨之柔軟,終於有勇氣問出那個一直在意的問題:“那你喜歡現在的莊清河嗎?”

“喜歡。”商瑉弦在夕陽中俯身,親了親他的嘴角:“而且我還很愛現在的莊清河。”

回去的路上,莊清河開著車,一直在想剛才在貓咖裏商瑉弦對貓的反應。

商瑉弦明顯是不怕貓的,說明那件事並沒有給他造成心理陰影。如果他的失憶不是被這件事刺激的,還說明還有別的更嚴重的事,會是什麽呢?

“你不高興了嗎?”商瑉弦在副駕駛突然問他。

“嗯?”莊清河回神快速瞟了他一眼,視線又轉向前方道路:“沒有啊,你為什麽這麽想?”

“你要是喜歡貓,我們可以養一只。”商瑉弦認真地思考著:“無毛貓你覺得怎麽樣?”

“......”

莊清河頓了兩秒後還是忍不住失笑:“別想貓的事了,想想去哪吃飯吧。”

正說著,前面堵車了。莊清河隨手打開導航,想看一下堵車情況,要不要換條道。

“死鬼,前面堵車了~”導航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讓人一聽就起雞皮疙瘩的那種做作得過了頭的嗲。

“......”商瑉弦轉頭看向莊清河。

莊清河也被這個聲音弄得頭皮一麻,說:“什麽玩意兒?這肯定又是......”

喜歡惡作劇的鄧昆搞的鬼。

莊清河心裏一暗,說了一半就停下了,隨手換了個語音包,換的這個是一個童聲。

商瑉弦:“......你就沒有一個正常的語音包嗎?”

莊清河笑了笑:“那你給我錄一個唄。”

“好。”商瑉弦一口答應了。

兩人在外面吃完晚飯,沒去3608,而是直接回了商瑉弦那裏。商瑉弦希望莊清河能住到他這裏來,兩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莊清河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正式住進來的第二天,早餐讓莊清河意外,居然有一大碗水果酸乳酪。濃稠的酸奶裏浸泡了各式各樣的水果粒,有草莓、奇異果,還有他最愛的桃子。

清晨微涼的空氣讓這樣的早餐更顯得清新,莊清河舀了一勺吃,爽口。

華夫餅也烤得剛剛好,他很滿意。

商瑉弦一邊看早報,一邊擡眼看他,問:“好吃嗎?”

他特意交代林姨準備的,感覺會符合莊清河的口味。

“嗯。”莊清河嘴裏含著東西,說話含糊不清:“一大早就有甜東西吃,真好。”

他吃完水果粒,捧起碗喝了一口酸奶,再一擡頭,鼻尖上沾到了一點白白的酸奶。

商瑉弦看了一眼,說:“你臉上有東西。”

莊清河反應很快,頭也不擡地問:“美貌嗎?”

“……”

商瑉弦心想,倒也不能算他錯。

這時,莊清河笑著把臉湊向他,說:“幫我弄下來。”

商瑉弦頓了一下放下報紙,沒有去抽紙巾,而是起身俯了過去。

莊清河睜著眼睛看他,微微張著嘴,像一只待哺的乳燕。

鬼使神差,商瑉弦就親上了他的鼻尖,舔掉了那一點酸奶,接著越親越下,直接含住了他的唇瓣。

直到莊清河的嘴唇被蹂躪得嫣紅,這頓早餐才結束。

吃完早飯,兩人就各自出門了。

莊清河驅車到了莊氏總部,進電梯後發現自己的卡失效了,於是轉乘普通電梯上樓,發現自己的辦公室也被鎖起來了。

他被莊杉剔除了。

莊清河白忙活一場,心機用盡,到頭來只不過是給莊杉做嫁衣。替莊杉解決了金玉枝和外戚的難題,最後一滴剩餘價值也被榨幹,然後他就成了一枚棄子。

莊清河雙手插兜站在那,看著被鎖上的門若有所思,四周全是探究的目光。

施光匆匆趕來:“小莊總,你過來怎麽不提前打招呼?”

莊清河聽到他對自己稱呼時隔幾年再次變回小莊總,並沒有生氣。只是轉頭看著他,嘴角噙笑:“是啊,我怎麽就忘了提前打招呼了?”

施光有點心虛,在莊清河的註視下眼神閃避起來,似乎是怕莊清河突然發難。

可是莊清河什麽都沒說,依舊雙手插著兜,直接轉身離開了。

身邊向他投註的眼神覆雜又微妙,一如他當初進駐董事會時,其中不乏一些惡意的譏諷和嘲笑。

而莊清河行走在這些目光中毫不在意,就像在淋一場無需打傘的零星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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