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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是我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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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是我前男友

趙言卿透過辦公室的窗戶往外看,孟書燈正在外面和一個女職員說話。

那女職員是公關部的,性子開朗,見人三分笑,嘴巴甜長得美。她手上不知道拿了個什麽文件給孟書燈看,嘴上還不停說著什麽。

孟書燈低頭很認真地看著,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了兩句,女職員臉上笑得更燦爛了,還帶著感激之情。

孟書燈臉上的笑很淡,是對普通同事來說只能算客氣的笑,但是落到了趙言卿眼裏卻覺得刺眼。

趙言卿看了一會兒,就撇開了臉。

其實孟書燈除了是他的特助、床伴,還有另一個身份,他的前男友。

勉強算得上前男友吧,那時高三,父母堅持要送他出國留學。因為不用高考,所以最後那段時間,他整天跟幾個同樣準備出國的哥們兒瞎胡混。

那個年齡的男生要多無聊有多無聊,有一天不知怎麽的,趙言卿跟他們打了個賭,去追年級第一。

他們這幫人不學無術的,連年級第一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到成績榜前一看,才發生年級第一居然是個男生。

這個男生就是孟書燈。

趙言卿放出去的話也不好收回,硬著頭皮就上了,追了孟書燈一個月,還真給他追上了。

孟書燈這個人性格很淡,話也不多,就連當時得知自己很快就要出國時也沒什麽反應,就說了句沒關系,一點不在意的樣子。

因此趙言卿當時一度懷疑,孟書燈之所以答應他,純粹就是覺得他煩。

兩人的相處也不像戀愛,就是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一起去圖書館看書。

他出國後的頭一年,偶爾還會收到孟書燈發的消息。消息內容很冷淡,十分客套且官方。

兩人的關系結束得稀裏糊塗,甚至於沒有明確的說分手,因為趙言卿壓根就沒有戀愛的感覺,覺得這算不上戀愛。

既然不算,那平白說什麽分手呢?

而孟書燈的消息也在一年以後的某一天戛然而止,這個人在他的世界裏安安靜靜得消失,仿佛沒來過。

一直到兩年前,他回來接手公司,正好遇見來應聘的孟書燈。青蔥歲月的記憶隨著那張文秀的臉席卷而來,那些埋藏的情緒又翻湧而出。

孟書燈本來應聘的是營銷部,在他的授意下當了他的助理。兩年過去,又從助理成了特助。

孟書燈當了他的助理,對兩人的過往只字不提。仿佛兩人那些過往沒有在他的生命中留下過一絲痕跡,淡漠得讓人生恨。

趙言卿的回憶隨著孟書燈進來的腳步聲而告一段落,孟書燈進來後,就在旁邊的桌上整理資料。孟書燈投入工作狀態的時候,身上有一種很迷人的認真和從容。

低頭看資料的樣子,和趙言卿記憶中的在圖書館看書的他重合。那時候他們去圖書館也不交談,孟書燈看書,趙言卿看孟書燈。

趙言卿其實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這樣的性子,當年是怎麽在圖書館一坐一下午的。怎麽熬得住?

少年不懂自己的心事,其實他的耐心都是為了從圖書館出來後,在黃昏裏的那個吻。

雖然是因為跟人打賭,但他那個時候其實是喜歡孟書燈的。他覺得孟書燈是有點可愛的,固執、有點笨,很好騙。

只是因為一件事,導致他出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混亂狀態,什麽都顧不上。

不過孟書燈顯然更不在意,比他還不當回事。這就顯得當年那場短暫的戀愛更像是胡鬧了。

趙言卿回憶了一會兒,坐在椅子上無聊地轉了兩圈,突然問:“她跟你說什麽?”

孟書燈擡起頭,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據實相告道:“她說上次報銷的時候漏了一張發票,現在超出了報銷時限,讓我幫她寫個條跟財務部說明一下。”

他說話有點鼻音,像是感冒了。

“確認了嗎?確實是公關費嗎?”趙言卿有點沒事找事的意思,以孟書燈的嚴謹程度,這句話其實很多餘問。

“確認了。”

“嗯。”趙言卿頓了一會兒,又問:“她打算怎麽謝你呢?請你吃飯?”

孟書燈擡頭,心裏想的都寫在臉上,是詫異為什麽趙言卿猜得這麽準。

趙言卿嘴角帶笑,心裏卻在冷哼,果不其然。

他剛才就覺得那個女的看孟書燈的眼神有內容,絕對是對孟書燈有意思。

他知道孟書燈對這種事很遲鈍,但是趙言卿自己對這種事隨時通著電,這種時候的眼神、笑容、神態,沒人比他更熟了。

“你們約了什麽時候吃飯?”趙言卿語氣有些酸,用筆敲著桌子,說:“提前跟我說,我好安排自己的時間。”

“沒約。”孟書燈低頭把文件整理好,隨口道:“我沒時間。”

趙言卿聞言心裏松泛了一些,但還是不依不饒道:“哦,你這話的意思,是覺得我壓榨你壓榨得太厲害了?害得你交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孟書燈到了這會兒已經能聽出他有點找事的意思了,微微蹙眉看著他,語氣平靜且認真地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趙言卿:“要不我給你放一天假,讓你跟她約會去?哦不,我幹脆給你們倆都放一天假好了。”

孟書燈依然蹙眉,看著他不說話,仿佛在看一道自己解不開的難題。

他當然聽出了趙言卿的冷嘲熱諷,卻不知道為什麽。趙言卿時常這樣,好像故意為難他似的,說些陰陽怪氣的話,發些莫名其妙的脾氣。

其實趙言卿這會兒像個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就是想讓人來哄哄他。

可這偏偏又是孟書燈的短板,他在這種情況下總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趙言卿等了一會兒,越等越燥,站起來轉了兩圈,突然一腳把椅子踢飛,說:“你啞巴了嗎?”

孟書燈沒忍住抖了一下,嘴唇緊抿,眼神晃動著,還是一言不發。

“操!真是笨死了!”

孟書燈撇開臉沒說話。

“把褲子脫了。”

孟書燈一楞,看了眼窗外。百葉窗已經合上了,從外面什麽都看不到,門也關上了,沒有人敢直接進趙言卿的辦公室。可同事就在一面玻璃之外,偶爾還能聽到有人經過的腳步聲。

他開口已經有了一絲哀求的意味,難堪地低聲說:“去休息室。”

“不去,就在這。”

孟書燈沈默了一會兒,才伸出手解皮帶。

一個小時後。

孟書燈攤在椅子上喘著,視線一片模糊,他茫然地擡起頭,看見趙言卿衣衫完整地站在那,完全看不出剛才都幹了什麽。

趙言卿甚至連褲子都沒解,只是褲鏈一開一拉就完事了。

孟書燈閉上眼,心想,真就跟撒了個尿一樣。

他撐著身子站起來拉好褲子,又整理上衣,他今天本來就感冒,這會兒鼻子塞得更厲害,時不時就要吸兩下鼻子。

趙言卿聽見他吸鼻子的聲音,看了他好幾眼,問他:“哪裏不舒服嗎?”

這要是別人肯定就勢撒嬌賣乖,比如“腰酸啊。”“腿軟啊。”“你太厲害了。”之類的,說點暧昧調情的話,合理示弱,巧妙讚美。

總之,這樣一句詢問有太多可發揮的餘地了。

然而孟書燈是個不會來事的,只是搖搖頭,說:“沒有。”自己整理完身上就出去了。

趙言卿看著他出去身影,原本已經熄滅的怒火又騰地一下起來了。

孟書燈這種明明心裏不怎麽願意,但是為了錢不得不屈服的樣子,有時候讓他覺得惱火,有時候又讓他產生一種扭曲的快感,因此他在孟書燈面前總顯得陰晴不定。

就像現在,他就很惱火。

“孟助。”趙言卿喊他。

孟書燈剛出去又進來,問:“趙總,什麽事?”

瞧瞧,這人多快就恢覆了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趙言卿看著他,說:“今晚幫我把齊月約出來。”

孟書燈驟然一聽這個名字,楞了一個很短暫的瞬間,然後就說:“好的。”

趙言卿說完話也沒有讓他離開,而是看了他一會兒。

孟書燈臉上絲毫不見事後的春情和脆弱,只剩一臉的沈默和空白。

“趙總,還有事嗎?”孟書燈等了一會兒,然後問他。

趙言卿的惡劣因子活潑起來,說:“你每次都跟第一次似的,這也算天賦異稟了吧?”

孟書燈聞言,臉色刷得一下就白了。但是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垂眸不語。

趙言卿滿意了,說:“你去忙吧。”

孟書燈一言不發,轉身回到隔間自己的辦公室。

趙言卿看著他的背影在門後消失,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孟書燈身上裝了個一鍵消除的按鍵,只要摁下按鍵,所有痕跡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言卿覺得自己這兩年病得更厲害了,越來越喜怒無常。有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簡直莫名其妙。

就像這會兒,他讓孟書燈幫他把齊月約出來是想達到什麽目的呢?難不成還指望孟書燈吃醋嗎?

趙言卿有自知之明,知道孟書燈有多不在意自己這些破事。

趙言卿覺得自己有時候就是犯賤,一犯病就想挑戰孟書燈的底線。

而且說來很怪,孟書燈狀態狼狽或者哭著的時候,就是比他平時一臉平靜,整整齊齊的樣子要好看。

他是那種很適合帶著點戰損的人,殘破無助的時候更加迷人,這一點趙言卿早就發現了,因此他時常惡劣地逗弄他,說些過分的話,然後欣賞他手足無措的樣子。

趙言卿覺得這應該和自己的病有關系,他痛苦的時候,就看不得孟書燈一臉平靜。他痛苦的時候,孟書燈也得痛苦,仿佛孟書燈的痛苦能安慰到他。

好像只有孟書燈也痛苦的時候,他才會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才會覺得自己並不孤獨。

趙言卿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為什麽這樣。

就因為他有病嗎?因為他有一種別扭、善妒、渴愛、卑劣的病嗎?

當年和孟書燈那段關系結束得荒唐,現在這段關系又開始得骯臟。

兩年前那個雨夜,孟書燈淋著大雨找到他,當時他渾身濕透,給人一種很脆弱又很欲的感覺。

孟書燈開口就是要借錢,說什麽都可以答應。

趙言卿逗他,問:“要你跟我上床也答應嗎?”

孟書燈當時楞了一下,呼吸都變急促了。但他幾乎沒怎麽考慮,就答應了,同時有一滴水從他的發梢滴了下去。

他答應的速度太快,快到趙言卿這樣的人都有點鄙夷了。

趙言卿回憶起那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從他發梢滴落的那一滴雨水,那晚的雨果然是太大了。

那天他們完事之後,孟書燈穿回被雨淋濕的衣服看著他,只說了一個字。

“錢。”

趙言卿的滿腹柔情被這一個字打得粉碎,當即就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面給他轉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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