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 93.末尾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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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93.末尾詩
◎“我是來愛你的。”◎
水色蔥蘢的夏季。
姜蝶珍籌備婚禮, 賦閑回家。
在某個下雨的傍晚。
家裏陽臺的藍白繡球一簇簇盛開。
姜蝶珍整理著少女時代的住過的房間。
聽媽媽說起了一些稀松平常，又溫熱的小事。
樊玲給姜蝶珍端來糖水。
她像高中陪她學習一樣，坐在姜蝶珍的床頭。
媽媽一如既往地溫柔。
她幫她在散落在地上的書撿起來：“小寶, 陪我聊一會兒天吧。”
姜蝶珍在書桌拐角處, 找到了那年景煾予給她的“水木清華”紫色傘。
她看著眼前有些積灰的傘柄。
高中挑燈夜戰背書學習的畫面歷歷在目。
姜蝶珍的眼睛微微的濕潤。
她把傘放在書桌上，仔細擦拭掉灰塵，調整好角度，拍照給景煾予看。
姜蝶珍想告訴他。
這些年, 她一直保存著他送給她的傘。
她從來沒有忘記他。
等待男人回消息的時候。
姜蝶珍坐回樊玲身邊。
她喝完了糖水, 擡頭道：“媽媽，你說。”
雨聲減弱，房間明亮的光線下。
窗外有小飛蛾撞在紗窗上，發出輕微地“噗噗”聲。
樊泠調暗了夜燈, 終於柔聲開口：“寧寧，你還記得嗎，你和景先生結婚的第一年。”
“我老是睡不好覺......晚上給你打電話, 說很憂慮我的小寶過得不好。”
“當時你姐姐婚姻也遇到危機。我兩個孩子都不快樂, 我心裏總是沒有著落。”
姜蝶珍抱著靠枕, 把頭搭在媽媽的腿上。
她想起很久之前的事，鼻尖有些酸澀。
她悶悶地“嗯”了一聲：“我都記得，媽媽很操心，經常來看我。”
樊泠用手指幫她把垂落的頭發理順。
媽媽回憶道：“那一年雪下得最大的午後, 我陪央民樂團的朋友們訓練完古琴和琵琶。只感覺疲憊乏力，捧著熱水看話劇本的時候。”
“忽然聽見有人在後臺遞話，說有個打扮不俗的女人來找我。”
樊泠：“我以為是舊朋友, 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出來。”
“對方穿得很素凈.....我有點記不起來打扮了, 只記得她請了劇團所有人喝下午茶。”
來探望她的, 是景煾予的母親仲時錦。
樊泠無意識地笑了笑：“劇團的人都停下來休息，她和我找到機會，在舞臺的角落裏靜坐。”
“這個陌生的女人，說看我眼睛很紅，她問我，在憂慮什麽。”
“我把她當成久未謀面的老朋友。”
“我說，很怕自己的小孩，在婚姻裏遇到壞人。”
“家裏的孩子，都是姑娘，一個接一個嫁的不好......我這個做母親的啊，寢食難安吶。”
當時，景煾予的母親仲時錦，牽著樊泠的手，陪她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窗外的雪幾乎要停了。
久到吃完下午茶的同事，又開始繼續排練。
樊泠的情緒緩和過來，拉著女人的手指，不好意思地笑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仲時錦垂眼，輕聲安撫她：“......來之前，我也為了他的婚姻不安。”
望向身邊作為母親的同齡人的眼神。
仲時錦拍著樊泠的手背。
兩位母親坐在一起，安靜地陪伴了很久。
仲時錦嘆了口氣：“我能感知到，你的忐忑和掙紮。我們擔憂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啊。”
仲時錦沒有展現高高在上的一面。
反而因為一路走來的艱澀。
她更能感知家庭團圓的重要性。
她嘗試了解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
僅僅是因為，同樣都是母親。
-
姜蝶珍穿行在陌生的城市和街道。
在她不舍晝夜，忘情追逐理想的同時。
景煾予對她的愛，維系起了兩個家庭的紐帶。
兩個人的父母。
其實私下裏見了很多次面。
他們都是忙碌的長輩，並不是約出來一起遠游。
兒女遠在異國他鄉的時候。
他們偶爾會一起靜下來，吃著家常菜，坐著聊天，喝一壺酒。
父母們說年輕時文工團表演的理想。
說為了愛情一腔孤勇，當掉渾身的奢侈品，在山溝裏和人談判，把被挾持的愛人換出來。
也說起自己的孩子們。
說起彼此都有些匱乏的教育。
但不得不承認，他們教出來的孩子，個個都很優秀。
姜蝶珍回過神。
她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碰撞聲。
父親站立在門外，有些欲言欲止。
樊泠望著站在門口的姜教授。
她低頭對姜蝶珍說：“最初啊，你爸爸還很古板，不支持你做設計。”
“後來幾個長輩坐下來聊起你們。聊起景先生陪你去世界各地，看你如饑似渴地學習。”
“你爸爸心底很愧疚的...老是覺得之前他太倔了，沒有認真傾聽你的想法。”
門外傳來沈重的呼吸聲，像是避諱一樣，被人掩上了。
姜蝶珍從媽媽的腿上起身，追過去打開門。
她的父親步履緩慢地轉身往客廳走。
姜蝶珍借著房間的暗光。
她看到一向嚴肅持重的父親。
現在走路有點踉蹌，鬢角的頭發也斑白了許多。
姜蝶珍站在門口，語氣有點顫地叫了一聲：“爸爸。”
好奇怪。
明明很久都沒看見父母了。
明明從很早之前，她就獨立倔強地從這個家裏搬出來，開創屬於自己的天地了。
現在，她卻後知後覺的，感知到他們潤物細無聲的愛。
媽媽會為了自己身上發生的每一件小事擔心。
媽媽會為了自己每一個電話，喜不自勝或者輾轉反側。
爸爸教書育人了很多年，認定傳統行業能保障自己家愛哭的小姑娘衣食無憂。
這些年裏，他旁觀她的變化，時時刻刻都在反思，自己當年並沒有支持小女兒做設計，學美術。
他一直心懷愧疚，催促妻子和女兒視頻，想辦法給女兒寄生活用品，時刻關心她。
姜教授聽到姜蝶珍的呼喚。
他轉過身來。
眼前是即將要舉行婚禮的女兒，男人稍微有點局促。
“寧寧。”
年長的父親走到房門口來。
他把手掌搭在姜蝶珍肩膀上，柔聲說：“你媽媽總是以為我很懊悔沒有支持你......”
男人的眼睛紅了。
姜教授把臉別到黑暗裏去，繼續道：“...我早說就不應該讓你學設計，一年回不到兩次家...人影都見不到，平白無故地想念。”
姜蝶珍嘴唇顫抖起來。
她知道爸爸很掛念她。
姜教授比誰都渴望她有出息，長大成材，好俗套地光耀門楣。
但是此刻，他們更希冀她還是想很多年前一樣。
天真又乖巧，是家裏最受寵的小女孩。
她總是撲棱著眼睫，好乖地吃老冰棍兒，抱怨著小細腿兒被蚊子咬得很癢，往身上抹花露水。
樊泠看著女兒揉了揉眼睛，有些動容。
她走過來，把姜蝶珍摟進懷裏：“...多大人了啊，怎麽還這麽嗲呀。”
父母並肩站在一起。
母親摸了一下姜蝶珍的頭發：“小寶啊，堅強點。家裏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無論你怎麽選擇，會不會成功，作為誰的妻子和父母。”
樊泠柔聲道：“我和你父親，會永遠在你身後，扶持你，做你的後盾。”
姜教授在一旁，讚許地點了下腦袋。
樊泠接著說：“媽媽不會催促你，要變成什麽樣的人生才算完整......你可以選擇是否生育，是否繼續婚姻。”
“很早之前，你姐姐還沒有離婚，我和你爸總為無聊的人情和體面煩惱。”
“芷蘭被家暴，離婚糾紛鬧得滿城風雨......後來連累你遭遇了火災。”
回憶起往事。
樊泠攬住姜蝶珍更緊了一點：“那天趕來醫院的路上，我的心好痛。”
“所以啊，媽媽對你沒有其他要求....”
“什麽都不重要，只要你身體健康就夠了。”
“小寶，沒必要做一個完美無瑕的妻子或者母親，這些角色也許占據你人生重要位置。”
樊泠道：“但如果沒有這些附加的社會關系，我和你爸爸，也會永遠站在你背後。”
姜蝶珍咬住下唇，良久才感激地點點頭：“媽媽，我知道的，你們付出了好多，幫我和他經營著這個家。”
姜教授耐心聽完她們說的每一句話。
父愛如山靜謐。
男人並沒有說多餘的話。
窗臺上有幾株他養了四五年的月光曇花。
花苞含苞待放。
花期似乎就在這兩天。
姜教授總是心神不寧地往陽臺瞟，又轉頭語氣淡淡，叮囑姜蝶珍要早睡。
父愛表達形式總是別扭又靜默。
他想要在姜蝶珍臨走之前，讓她看到滿陽臺的曇花。
樊泠笑了笑。
她悄聲告訴姜蝶珍：“你爸爸總是一個小時看看曇花是否會開。”
“我突然想到很多年前，你和你姐姐在嬰兒房裏睡覺，他也是隔一個小時看一次你們是否睡好。”
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
姜蝶珍拍攝的“水木清華”傘的照片，得到了戀人甜蜜地回覆。
他說：【就放在家裏吧，以後你在爸媽家裏住的時候，能想起我。】
回家這段時間。
景煾予一直操持著婚禮的細節。
讓渺小不安的她，安心在家享受親情的溫暖。
姜蝶珍可以在落雨的夜晚，和媽媽聊心事。
她不會為了未來身份轉換，而感到心慌。
想到這裏。
姜蝶珍把之前放亂的書整理到書架上：“媽媽，我喜歡的人也特別好。”
她收拾好昨日地回憶：“他像你們愛我一樣，時時刻刻守護著我，觀察著我的情緒起伏。”
媽媽也笑了，催促她洗漱睡覺：“你呀，人還在這裏陪我，心早就飛到景先生那裏去了吧。”
姜蝶珍盯著手機屏幕裏，兩人定情的紫色雨傘。
她不禁甜蜜地哼起了歌。
很久以前。
十年前落雨的夏日午後。
景煾予遞給她一把傘。
男人的頭發微濕，光線把他的側臉打得英俊又柔和。
她遠遠望過去，情潮悸動。
心早就在他身上了。
-
景家的背景使然。
他們並沒有在北京大肆操辦訂婚禮。
但是姜蝶珍永遠難忘這段時間的夜晚。
喜帖是她坐在景煾予懷裏。
他陪她寫完的。
他的手掌骨節頎長，覆蓋她纖細的手指。
男人陪她在喜帖上，寫下了在他們生命中留下痕跡的人。
這些是四年來。
他陪她留住的人，她的伯樂，設計部的朋友，父輩的戰友。
姜蝶珍沒什麽耐心，寫到後面尤其困。
後來她直接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心跳的聲音睡著了。
她連男人漏掉周漾和封希禮，都沒有在意。
她眼睫卷著，像漂亮的蝶翼，安穩地棲眠在他的懷中。
景煾予想要叫她，後來看到了她鎖骨那兒留下的草莓印。
他寵溺地笑笑，摟緊她的腰，吻了下她的發旋：“睡吧。”
姜蝶珍醒過來。
她發現男人正在一筆一畫，遒勁流利地寫新郎和新娘名字。
她的眼前有一摞小小的紙山。
全是他認真寫好的喜帖，等著用絲帶，一封封捆起來。
姜蝶珍蜷在他懷裏。
她依戀地親了他下顎，把脊背挺直：
“辛苦啦，我這幾天回家陪爸媽，半夜偷偷打電話說想你，像游擊戰一樣，白天就好困。”
景煾予笑了，沈聲道：“如果在我懷裏能睡著，那就再睡會。”
“可我更想晚上和你一起睡。”
姜蝶珍好乖地表明了她並不偷懶的立場。
她翻開離自己最近的一冊金箔：“我陪你寫，再也不瞌睡了！”
他薄唇揚了揚，嗯了一聲。
男人似乎天生對和她有關的事情，格外耐心。
景煾予把那些陌生人的名字，寫得好漂亮。
姜蝶珍有一點薄薄的嫉妒，把請帖搶過來據為己有：“你只可以寫我的名字！我來寫剩下的客人...我不管，你是我的。”
她軟糯的手指動得飛快，一行又一行。
姜蝶珍的邀請很誠懇，筆鋒用力。
不一會兒，女生細白的小手就酸了。
他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拇指繞著圈摩挲。
景煾予舍不得看她太辛苦。
姜蝶珍和他講條件。
寫滿十個名字，兩個人就要親一次。
景煾予看了她一會兒，溫柔笑了：“好啊。”
男人在燈下專註太久，眨眼時有微薄的水光浮在眼睫上。
他的眼睛漆黑又明亮：“都聽你的。”
-
籌謝父母的晚宴舉辦得簡潔溫馨。
他們只邀請了最熟悉的親友和家人。
姜蝶珍坐在仲時錦和媽媽樊泠中間。
她有兩位特別好的母親。
她們在她經營婚姻的這幾年裏，一直陪伴她，點撥她。
讓她和愛人牽手走得更穩。
姜蝶珍敬完酒，坐回桌邊。
媽媽去給她倒醒酒茶，仲時錦照顧客人。
醉意讓她覺得軟綿綿的，宛如踩在雲上。
下一刻，她的脊背就被一雙手撐住了。
這雙手指骨微凸，冷白如玉。
景煾予穿了件白襯衣。
男人袖口往上，連褶皺都平整妥帖，露出了手腕上深藍的青筋脈絡。
姜蝶珍轉頭一看見他，眼瞳裏全是溢滿的甜蜜。
她炫耀剛才被他的叔父們表揚的經歷。
姜蝶珍說話語氣柔柔的：“我去給你爸戰友敬酒的時候，他們都誇他多了一個貼心小棉襖。”
景煾予當然知道她今天好得意，也好滿足。
她這麽乖，又甜又可愛。
能把那群不近人情，冰冷肅穆的上位者，迷得理智喪失。
他們恨不得多給幾次紅包，想看她感激他們，真摯的笑。
景煾予彎起唇角，坐在角落裏給他的小朋友夾菜。
他今天穿得正式，領帶一絲不茍，棱角分明，有種淩冽，冰白的英俊。
在長輩們觥籌交錯的一旁。
他溫柔地側頭和她講話，鋒芒畢露的臉龐在光暈下格外柔和。
景煾予不怎麽吃，只在姜蝶珍眼神落在菜上的時候，和她講條件不要挑食。
她對他撒嬌，又好乖地夾白灼秋葵放在嘴裏嚼。
恍若只要看著他的臉，她就能吃好多超營養的食物。
景煾予心裏很軟，碰了碰她的頭發，照顧她喝醒酒茶。
沒有人知道他們黏在一起說了什麽。
可是誰都註意到了。
他們彼此長久陪伴，好愛對方，靜默綿長的愛在眼底流動。
-
在澳洲遍地盛開藍花楹的十一月，姜蝶珍的生日月。
他陪她去了她婚前財產的櫻花莊園，舉辦結婚典禮。
這裏藍花楹燦然盛開，就像遮天蔽日的雨霧和浪潮。
天空好像刮起淡紫色的颶風，紛紛揚揚的紫色花瓣，如大雪從天而降。
悉尼的每一條道路，鋪滿浪漫到讓人屏住呼吸的花毯。
在一個溫暖如春煦的午後。
上千名親友蒞臨他們的莊園，為他們的結合而慶祝。
光影戀戀止步，日光纏綿繾綣。
就像數以萬計的丘比特停駐在雲上，用愛把他們彼此的心臟串連在一起。
姜蝶珍穿著一件白又閃光的婚紗，拖尾長達四十多米。
這件婚紗是她的設計師們共同完成的。
每一位員工都參與了設計，裙擺上繡著情詩一樣的光焰點綴。
他們都是隸屬於她的造物主，為她奉上熾熱又虔誠的愛。
姜蝶珍很白，透明如瓷。
黑發上披著薄薄的白紗。
她抹著眼淚望向來賓們笑，說謝謝他們到場。
她曾經羞澀又膽怯。
如今身邊卻簇擁了很多朋友，讓她不再孤獨。
姜蝶珍的眼睛下面盈盈有露，就像融化的雪。
婚禮舉辦到日暮時分，黃昏的光影澹澹。
景煾予盯著她看，目光炙熱又專註。
他的小乖實在太漂亮，善良純真。
她在酒精蒸發的甜味中走入他的生命，帶著一種狄奧尼索斯的永恒。
他只要看一眼，就會心跳失常，陷入過目難忘的狂熱妄想中，再也註意不到其他的景致。
不想看她哭，想要對她好。
珍重她每一個決定，看她一路閃閃發亮。
無論平淡還是庸常，疾病還是坎坷，順逆或者毀譽。
他永遠愛她，照顧她，接納她。
忠貞不逾直到生命的盡頭。
姜蝶珍被他吻掉眼睫的淚水。
她堅定地望著所有人，對他講願意。
她回應那些無人知曉的晚風和日落。
姜蝶珍：“從十年前，落雨的山寺黃昏開始，我就好願意。”
周圍喧囂全是祝福和溫柔的掌聲，人們總是用聲量表達著慶賀。
而他的愛闃然安寧，讓她在被愛織成的繭中，安心休憩。
景煾予伸出手，在漫天的紫色細雪中碰到了姜蝶珍的指尖。
他們愛了好多年，身體的接觸還是恍若觸電一樣，悸動又繾綣。
他碰到她，然後吻到，然後彼此感知。
她眼底的潮水，靜謐而洶湧：“我叫姜蝶珍。並不是偶然出現在你的生命裏，我是來愛你的。”
男人慢慢地笑起來。
他望向眼前哭到泣不成聲的人，溫熱地吻在她的額頭上。
“我叫景煾予。”
“我會手把手，教會你愛與被愛。”
【作者有話說】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像匯入茫茫大海的一條魚。
茫然，不知道游到哪裏，也不知道湧入那個魚群。
研究生的寢室樓，是需要用卡刷開的。
我的卡消磁了，和同學只是臉熟的關系。
於是，我在北京零下十度的夜風中等待了很久，無人開門，手機沒電。
一時興起，想到了一場思慕的大雪。
姜蝶珍和景煾予初遇的華爾道夫酒店。
三年裏我經過了很多次。
22年初的春天，我找上托福班的師姐問小組課題。
遇到開著千萬跑車的男生在金魚胡同那邊，陪女朋友吃飯。
他們長得都特別好看，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小孩。
那些人和我同齡，閑散聊著什麽，仿佛天生的主角，卻離我好遙遠。
那一刻我哭了。
我只記得我哭了。
喘不上氣的那種掉眼淚。
該從哪個片段切下，說起這段故事的開頭呢。
那就從第七章吧。
寫第七章的那個下午，我和我實習的大廠仲裁。
他們隨便就開除了我。後來我仲裁失敗了。
我好難過哈哈哈。
時過境遷。
拿著漂亮的履歷，滿意的論文，適合自己的工作，還有耐心看我文的你們。
我已經很幸福了。
優秀的人太多了，北京遍地是金子。
所以我在冬天寫了一個好甜的愛情故事，被扶持夢想的溫柔甜妹和她的朋友們。
所有的小姑娘都不會遇到苦難，她們能愛和被愛。
我不願意讓任何一個女生過得不好。
可能你們可能也發現了，這本小說裏，實現夢想比愛情還要重要。
我想要大家都能幸福，無條件的被人欣賞。
安得廣廈千萬間。
我好希望真的有能力開一個大公司，像書裏一樣。
庇護好多女孩子們，讓她們甜甜的笑。
也希望看故事的你們，被深切的愛著，理想長存，找到喜歡的消遣，溫暖甜蜜地仰頭笑。
至少有我為你們祝福。
-
故事的結尾，有呼應第一章彼此自我介紹，嘿嘿。
福利番外結算後七天才能貼出來。
寶寶們端午節前後記得來看看。
可以的話，點一下預收和作收的收藏吧。
預收和作收對我好重要的，謝謝你們。
你們也對我很重要。
每一次被鼓勵的時候，本內耗敏感人，眼睛都裊裊了。
好多熟悉的ID，不管以後能不能再看到。
不管你們會成為誰的小天使，你們都要好好的。
真的很感激大家，在我畢業最後這段時間，陪我走過半年的人生。
祝你們理想長存。
樹.24.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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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愛你的。”◎
水色蔥蘢的夏季。
姜蝶珍籌備婚禮, 賦閑回家。
在某個下雨的傍晚。
家裏陽臺的藍白繡球一簇簇盛開。
姜蝶珍整理著少女時代的住過的房間。
聽媽媽說起了一些稀松平常，又溫熱的小事。
樊玲給姜蝶珍端來糖水。
她像高中陪她學習一樣，坐在姜蝶珍的床頭。
媽媽一如既往地溫柔。
她幫她在散落在地上的書撿起來：“小寶, 陪我聊一會兒天吧。”
姜蝶珍在書桌拐角處, 找到了那年景煾予給她的“水木清華”紫色傘。
她看著眼前有些積灰的傘柄。
高中挑燈夜戰背書學習的畫面歷歷在目。
姜蝶珍的眼睛微微的濕潤。
她把傘放在書桌上，仔細擦拭掉灰塵，調整好角度，拍照給景煾予看。
姜蝶珍想告訴他。
這些年, 她一直保存著他送給她的傘。
她從來沒有忘記他。
等待男人回消息的時候。
姜蝶珍坐回樊玲身邊。
她喝完了糖水, 擡頭道：“媽媽，你說。”
雨聲減弱，房間明亮的光線下。
窗外有小飛蛾撞在紗窗上，發出輕微地“噗噗”聲。
樊泠調暗了夜燈, 終於柔聲開口：“寧寧，你還記得嗎，你和景先生結婚的第一年。”
“我老是睡不好覺......晚上給你打電話, 說很憂慮我的小寶過得不好。”
“當時你姐姐婚姻也遇到危機。我兩個孩子都不快樂, 我心裏總是沒有著落。”
姜蝶珍抱著靠枕, 把頭搭在媽媽的腿上。
她想起很久之前的事，鼻尖有些酸澀。
她悶悶地“嗯”了一聲：“我都記得，媽媽很操心，經常來看我。”
樊泠用手指幫她把垂落的頭發理順。
媽媽回憶道：“那一年雪下得最大的午後, 我陪央民樂團的朋友們訓練完古琴和琵琶。只感覺疲憊乏力，捧著熱水看話劇本的時候。”
“忽然聽見有人在後臺遞話，說有個打扮不俗的女人來找我。”
樊泠：“我以為是舊朋友, 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出來。”
“對方穿得很素凈.....我有點記不起來打扮了, 只記得她請了劇團所有人喝下午茶。”
來探望她的, 是景煾予的母親仲時錦。
樊泠無意識地笑了笑：“劇團的人都停下來休息，她和我找到機會，在舞臺的角落裏靜坐。”
“這個陌生的女人，說看我眼睛很紅，她問我，在憂慮什麽。”
“我把她當成久未謀面的老朋友。”
“我說，很怕自己的小孩，在婚姻裏遇到壞人。”
“家裏的孩子，都是姑娘，一個接一個嫁的不好......我這個做母親的啊，寢食難安吶。”
當時，景煾予的母親仲時錦，牽著樊泠的手，陪她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窗外的雪幾乎要停了。
久到吃完下午茶的同事，又開始繼續排練。
樊泠的情緒緩和過來，拉著女人的手指，不好意思地笑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仲時錦垂眼，輕聲安撫她：“......來之前，我也為了他的婚姻不安。”
望向身邊作為母親的同齡人的眼神。
仲時錦拍著樊泠的手背。
兩位母親坐在一起，安靜地陪伴了很久。
仲時錦嘆了口氣：“我能感知到，你的忐忑和掙紮。我們擔憂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啊。”
仲時錦沒有展現高高在上的一面。
反而因為一路走來的艱澀。
她更能感知家庭團圓的重要性。
她嘗試了解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
僅僅是因為，同樣都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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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蝶珍穿行在陌生的城市和街道。
在她不舍晝夜，忘情追逐理想的同時。
景煾予對她的愛，維系起了兩個家庭的紐帶。
兩個人的父母。
其實私下裏見了很多次面。
他們都是忙碌的長輩，並不是約出來一起遠游。
兒女遠在異國他鄉的時候。
他們偶爾會一起靜下來，吃著家常菜，坐著聊天，喝一壺酒。
父母們說年輕時文工團表演的理想。
說為了愛情一腔孤勇，當掉渾身的奢侈品，在山溝裏和人談判，把被挾持的愛人換出來。
也說起自己的孩子們。
說起彼此都有些匱乏的教育。
但不得不承認，他們教出來的孩子，個個都很優秀。
姜蝶珍回過神。
她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碰撞聲。
父親站立在門外，有些欲言欲止。
樊泠望著站在門口的姜教授。
她低頭對姜蝶珍說：“最初啊，你爸爸還很古板，不支持你做設計。”
“後來幾個長輩坐下來聊起你們。聊起景先生陪你去世界各地，看你如饑似渴地學習。”
“你爸爸心底很愧疚的...老是覺得之前他太倔了，沒有認真傾聽你的想法。”
門外傳來沈重的呼吸聲，像是避諱一樣，被人掩上了。
姜蝶珍從媽媽的腿上起身，追過去打開門。
她的父親步履緩慢地轉身往客廳走。
姜蝶珍借著房間的暗光。
她看到一向嚴肅持重的父親。
現在走路有點踉蹌，鬢角的頭發也斑白了許多。
姜蝶珍站在門口，語氣有點顫地叫了一聲：“爸爸。”
好奇怪。
明明很久都沒看見父母了。
明明從很早之前，她就獨立倔強地從這個家裏搬出來，開創屬於自己的天地了。
現在，她卻後知後覺的，感知到他們潤物細無聲的愛。
媽媽會為了自己身上發生的每一件小事擔心。
媽媽會為了自己每一個電話，喜不自勝或者輾轉反側。
爸爸教書育人了很多年，認定傳統行業能保障自己家愛哭的小姑娘衣食無憂。
這些年裏，他旁觀她的變化，時時刻刻都在反思，自己當年並沒有支持小女兒做設計，學美術。
他一直心懷愧疚，催促妻子和女兒視頻，想辦法給女兒寄生活用品，時刻關心她。
姜教授聽到姜蝶珍的呼喚。
他轉過身來。
眼前是即將要舉行婚禮的女兒，男人稍微有點局促。
“寧寧。”
年長的父親走到房門口來。
他把手掌搭在姜蝶珍肩膀上，柔聲說：“你媽媽總是以為我很懊悔沒有支持你......”
男人的眼睛紅了。
姜教授把臉別到黑暗裏去，繼續道：“...我早說就不應該讓你學設計，一年回不到兩次家...人影都見不到，平白無故地想念。”
姜蝶珍嘴唇顫抖起來。
她知道爸爸很掛念她。
姜教授比誰都渴望她有出息，長大成材，好俗套地光耀門楣。
但是此刻，他們更希冀她還是想很多年前一樣。
天真又乖巧，是家裏最受寵的小女孩。
她總是撲棱著眼睫，好乖地吃老冰棍兒，抱怨著小細腿兒被蚊子咬得很癢，往身上抹花露水。
樊泠看著女兒揉了揉眼睛，有些動容。
她走過來，把姜蝶珍摟進懷裏：“...多大人了啊，怎麽還這麽嗲呀。”
父母並肩站在一起。
母親摸了一下姜蝶珍的頭發：“小寶啊，堅強點。家裏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無論你怎麽選擇，會不會成功，作為誰的妻子和父母。”
樊泠柔聲道：“我和你父親，會永遠在你身後，扶持你，做你的後盾。”
姜教授在一旁，讚許地點了下腦袋。
樊泠接著說：“媽媽不會催促你，要變成什麽樣的人生才算完整......你可以選擇是否生育，是否繼續婚姻。”
“很早之前，你姐姐還沒有離婚，我和你爸總為無聊的人情和體面煩惱。”
“芷蘭被家暴，離婚糾紛鬧得滿城風雨......後來連累你遭遇了火災。”
回憶起往事。
樊泠攬住姜蝶珍更緊了一點：“那天趕來醫院的路上，我的心好痛。”
“所以啊，媽媽對你沒有其他要求....”
“什麽都不重要，只要你身體健康就夠了。”
“小寶，沒必要做一個完美無瑕的妻子或者母親，這些角色也許占據你人生重要位置。”
樊泠道：“但如果沒有這些附加的社會關系，我和你爸爸，也會永遠站在你背後。”
姜蝶珍咬住下唇，良久才感激地點點頭：“媽媽，我知道的，你們付出了好多，幫我和他經營著這個家。”
姜教授耐心聽完她們說的每一句話。
父愛如山靜謐。
男人並沒有說多餘的話。
窗臺上有幾株他養了四五年的月光曇花。
花苞含苞待放。
花期似乎就在這兩天。
姜教授總是心神不寧地往陽臺瞟，又轉頭語氣淡淡，叮囑姜蝶珍要早睡。
父愛表達形式總是別扭又靜默。
他想要在姜蝶珍臨走之前，讓她看到滿陽臺的曇花。
樊泠笑了笑。
她悄聲告訴姜蝶珍：“你爸爸總是一個小時看看曇花是否會開。”
“我突然想到很多年前，你和你姐姐在嬰兒房裏睡覺，他也是隔一個小時看一次你們是否睡好。”
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
姜蝶珍拍攝的“水木清華”傘的照片，得到了戀人甜蜜地回覆。
他說：【就放在家裏吧，以後你在爸媽家裏住的時候，能想起我。】
回家這段時間。
景煾予一直操持著婚禮的細節。
讓渺小不安的她，安心在家享受親情的溫暖。
姜蝶珍可以在落雨的夜晚，和媽媽聊心事。
她不會為了未來身份轉換，而感到心慌。
想到這裏。
姜蝶珍把之前放亂的書整理到書架上：“媽媽，我喜歡的人也特別好。”
她收拾好昨日地回憶：“他像你們愛我一樣，時時刻刻守護著我，觀察著我的情緒起伏。”
媽媽也笑了，催促她洗漱睡覺：“你呀，人還在這裏陪我，心早就飛到景先生那裏去了吧。”
姜蝶珍盯著手機屏幕裏，兩人定情的紫色雨傘。
她不禁甜蜜地哼起了歌。
很久以前。
十年前落雨的夏日午後。
景煾予遞給她一把傘。
男人的頭發微濕，光線把他的側臉打得英俊又柔和。
她遠遠望過去，情潮悸動。
心早就在他身上了。
-
景家的背景使然。
他們並沒有在北京大肆操辦訂婚禮。
但是姜蝶珍永遠難忘這段時間的夜晚。
喜帖是她坐在景煾予懷裏。
他陪她寫完的。
他的手掌骨節頎長，覆蓋她纖細的手指。
男人陪她在喜帖上，寫下了在他們生命中留下痕跡的人。
這些是四年來。
他陪她留住的人，她的伯樂，設計部的朋友，父輩的戰友。
姜蝶珍沒什麽耐心，寫到後面尤其困。
後來她直接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心跳的聲音睡著了。
她連男人漏掉周漾和封希禮，都沒有在意。
她眼睫卷著，像漂亮的蝶翼，安穩地棲眠在他的懷中。
景煾予想要叫她，後來看到了她鎖骨那兒留下的草莓印。
他寵溺地笑笑，摟緊她的腰，吻了下她的發旋：“睡吧。”
姜蝶珍醒過來。
她發現男人正在一筆一畫，遒勁流利地寫新郎和新娘名字。
她的眼前有一摞小小的紙山。
全是他認真寫好的喜帖，等著用絲帶，一封封捆起來。
姜蝶珍蜷在他懷裏。
她依戀地親了他下顎，把脊背挺直：
“辛苦啦，我這幾天回家陪爸媽，半夜偷偷打電話說想你，像游擊戰一樣，白天就好困。”
景煾予笑了，沈聲道：“如果在我懷裏能睡著，那就再睡會。”
“可我更想晚上和你一起睡。”
姜蝶珍好乖地表明了她並不偷懶的立場。
她翻開離自己最近的一冊金箔：“我陪你寫，再也不瞌睡了！”
他薄唇揚了揚，嗯了一聲。
男人似乎天生對和她有關的事情，格外耐心。
景煾予把那些陌生人的名字，寫得好漂亮。
姜蝶珍有一點薄薄的嫉妒，把請帖搶過來據為己有：“你只可以寫我的名字！我來寫剩下的客人...我不管，你是我的。”
她軟糯的手指動得飛快，一行又一行。
姜蝶珍的邀請很誠懇，筆鋒用力。
不一會兒，女生細白的小手就酸了。
他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拇指繞著圈摩挲。
景煾予舍不得看她太辛苦。
姜蝶珍和他講條件。
寫滿十個名字，兩個人就要親一次。
景煾予看了她一會兒，溫柔笑了：“好啊。”
男人在燈下專註太久，眨眼時有微薄的水光浮在眼睫上。
他的眼睛漆黑又明亮：“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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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謝父母的晚宴舉辦得簡潔溫馨。
他們只邀請了最熟悉的親友和家人。
姜蝶珍坐在仲時錦和媽媽樊泠中間。
她有兩位特別好的母親。
她們在她經營婚姻的這幾年裏，一直陪伴她，點撥她。
讓她和愛人牽手走得更穩。
姜蝶珍敬完酒，坐回桌邊。
媽媽去給她倒醒酒茶，仲時錦照顧客人。
醉意讓她覺得軟綿綿的，宛如踩在雲上。
下一刻，她的脊背就被一雙手撐住了。
這雙手指骨微凸，冷白如玉。
景煾予穿了件白襯衣。
男人袖口往上，連褶皺都平整妥帖，露出了手腕上深藍的青筋脈絡。
姜蝶珍轉頭一看見他，眼瞳裏全是溢滿的甜蜜。
她炫耀剛才被他的叔父們表揚的經歷。
姜蝶珍說話語氣柔柔的：“我去給你爸戰友敬酒的時候，他們都誇他多了一個貼心小棉襖。”
景煾予當然知道她今天好得意，也好滿足。
她這麽乖，又甜又可愛。
能把那群不近人情，冰冷肅穆的上位者，迷得理智喪失。
他們恨不得多給幾次紅包，想看她感激他們，真摯的笑。
景煾予彎起唇角，坐在角落裏給他的小朋友夾菜。
他今天穿得正式，領帶一絲不茍，棱角分明，有種淩冽，冰白的英俊。
在長輩們觥籌交錯的一旁。
他溫柔地側頭和她講話，鋒芒畢露的臉龐在光暈下格外柔和。
景煾予不怎麽吃，只在姜蝶珍眼神落在菜上的時候，和她講條件不要挑食。
她對他撒嬌，又好乖地夾白灼秋葵放在嘴裏嚼。
恍若只要看著他的臉，她就能吃好多超營養的食物。
景煾予心裏很軟，碰了碰她的頭發，照顧她喝醒酒茶。
沒有人知道他們黏在一起說了什麽。
可是誰都註意到了。
他們彼此長久陪伴，好愛對方，靜默綿長的愛在眼底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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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洲遍地盛開藍花楹的十一月，姜蝶珍的生日月。
他陪她去了她婚前財產的櫻花莊園，舉辦結婚典禮。
這裏藍花楹燦然盛開，就像遮天蔽日的雨霧和浪潮。
天空好像刮起淡紫色的颶風，紛紛揚揚的紫色花瓣，如大雪從天而降。
悉尼的每一條道路，鋪滿浪漫到讓人屏住呼吸的花毯。
在一個溫暖如春煦的午後。
上千名親友蒞臨他們的莊園，為他們的結合而慶祝。
光影戀戀止步，日光纏綿繾綣。
就像數以萬計的丘比特停駐在雲上，用愛把他們彼此的心臟串連在一起。
姜蝶珍穿著一件白又閃光的婚紗，拖尾長達四十多米。
這件婚紗是她的設計師們共同完成的。
每一位員工都參與了設計，裙擺上繡著情詩一樣的光焰點綴。
他們都是隸屬於她的造物主，為她奉上熾熱又虔誠的愛。
姜蝶珍很白，透明如瓷。
黑發上披著薄薄的白紗。
她抹著眼淚望向來賓們笑，說謝謝他們到場。
她曾經羞澀又膽怯。
如今身邊卻簇擁了很多朋友，讓她不再孤獨。
姜蝶珍的眼睛下面盈盈有露，就像融化的雪。
婚禮舉辦到日暮時分，黃昏的光影澹澹。
景煾予盯著她看，目光炙熱又專註。
他的小乖實在太漂亮，善良純真。
她在酒精蒸發的甜味中走入他的生命，帶著一種狄奧尼索斯的永恒。
他只要看一眼，就會心跳失常，陷入過目難忘的狂熱妄想中，再也註意不到其他的景致。
不想看她哭，想要對她好。
珍重她每一個決定，看她一路閃閃發亮。
無論平淡還是庸常，疾病還是坎坷，順逆或者毀譽。
他永遠愛她，照顧她，接納她。
忠貞不逾直到生命的盡頭。
姜蝶珍被他吻掉眼睫的淚水。
她堅定地望著所有人，對他講願意。
她回應那些無人知曉的晚風和日落。
姜蝶珍：“從十年前，落雨的山寺黃昏開始，我就好願意。”
周圍喧囂全是祝福和溫柔的掌聲，人們總是用聲量表達著慶賀。
而他的愛闃然安寧，讓她在被愛織成的繭中，安心休憩。
景煾予伸出手，在漫天的紫色細雪中碰到了姜蝶珍的指尖。
他們愛了好多年，身體的接觸還是恍若觸電一樣，悸動又繾綣。
他碰到她，然後吻到，然後彼此感知。
她眼底的潮水，靜謐而洶湧：“我叫姜蝶珍。並不是偶然出現在你的生命裏，我是來愛你的。”
男人慢慢地笑起來。
他望向眼前哭到泣不成聲的人，溫熱地吻在她的額頭上。
“我叫景煾予。”
“我會手把手，教會你愛與被愛。”
【作者有話說】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像匯入茫茫大海的一條魚。
茫然，不知道游到哪裏，也不知道湧入那個魚群。
研究生的寢室樓，是需要用卡刷開的。
我的卡消磁了，和同學只是臉熟的關系。
於是，我在北京零下十度的夜風中等待了很久，無人開門，手機沒電。
一時興起，想到了一場思慕的大雪。
姜蝶珍和景煾予初遇的華爾道夫酒店。
三年裏我經過了很多次。
22年初的春天，我找上托福班的師姐問小組課題。
遇到開著千萬跑車的男生在金魚胡同那邊，陪女朋友吃飯。
他們長得都特別好看，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小孩。
那些人和我同齡，閑散聊著什麽，仿佛天生的主角，卻離我好遙遠。
那一刻我哭了。
我只記得我哭了。
喘不上氣的那種掉眼淚。
該從哪個片段切下，說起這段故事的開頭呢。
那就從第七章吧。
寫第七章的那個下午，我和我實習的大廠仲裁。
他們隨便就開除了我。後來我仲裁失敗了。
我好難過哈哈哈。
時過境遷。
拿著漂亮的履歷，滿意的論文，適合自己的工作，還有耐心看我文的你們。
我已經很幸福了。
優秀的人太多了，北京遍地是金子。
所以我在冬天寫了一個好甜的愛情故事，被扶持夢想的溫柔甜妹和她的朋友們。
所有的小姑娘都不會遇到苦難，她們能愛和被愛。
我不願意讓任何一個女生過得不好。
可能你們可能也發現了，這本小說裏，實現夢想比愛情還要重要。
我想要大家都能幸福，無條件的被人欣賞。
安得廣廈千萬間。
我好希望真的有能力開一個大公司，像書裏一樣。
庇護好多女孩子們，讓她們甜甜的笑。
也希望看故事的你們，被深切的愛著，理想長存，找到喜歡的消遣，溫暖甜蜜地仰頭笑。
至少有我為你們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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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結尾，有呼應第一章彼此自我介紹，嘿嘿。
福利番外結算後七天才能貼出來。
寶寶們端午節前後記得來看看。
可以的話，點一下預收和作收的收藏吧。
預收和作收對我好重要的，謝謝你們。
你們也對我很重要。
每一次被鼓勵的時候，本內耗敏感人，眼睛都裊裊了。
好多熟悉的ID，不管以後能不能再看到。
不管你們會成為誰的小天使，你們都要好好的。
真的很感激大家，在我畢業最後這段時間，陪我走過半年的人生。
祝你們理想長存。
樹.24.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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