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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 89.學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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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89.學追妻

◎能不能只玩我◎

溫立新很難想象。

眼前這個眼高於頂的公子哥, 會服軟,出現在這裏。

但對方已經跨越山水,直到追到英國布萊頓碼頭。

溫立新可以感受到, 在此之前。

仲若旭已經找了多少個高位者。

再依著順序, 排到身為黃微苑朋友的自己身上。

溫立新並不覺得,他在圈裏的名氣和影響力,會得到名導仲若旭的青睞。

現在是四月中旬。

他的脖子上掛著相機,愜意地穿梭在東碼頭的餐吧裏。

日暮時分。

溫立新帶著晚餐的食物和雞尾酒, 舒服地架好長鏡頭, 來到海灘欣賞日落。

不知道什麽時候。

他的旁邊擺了一個躺椅。

對方是一個戴著墨鏡的亞裔。

從被助理擺好野餐墊和椅子,出現在溫立新身邊的那一刻。

這個男人就已經吸引了沙灘上,來往路過的所有女人的目光。

前來搭訕的泳裝美女一茬一茬前赴後繼。

仿佛他比晚歸的太陽,更難招致那些人目眩神迷。

溫立新往旁邊瞥了一眼。

男人身材高大, 肌肉流暢健美,襯衣松松垮垮地包裹著人魚線,骨相絕佳。

這麽傲人的身材。

他往哪兒一站, 都會給其他男人造成威脅。

偏偏這個人像沒骨頭似的, 懶洋洋癱坐在旁邊的躺椅上。

整個人透著一種渾不在乎的散漫感覺。

察覺到溫立新探尋的眼神。

對方把墨鏡拉下來, 露出一副絕佳的骨相,薄唇帶笑,散著一種風流意味:“真有緣,這裏還能和故人重逢啊。”

溫立新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是誰。

——黃微苑怙惡不悛喜歡著的男人, 仲若旭。

上次他和阿苑在柏悅聊天喝酒。

自己被仲若旭不分青紅皂白狠狠揍了一頓。

現在回想起來,溫立新只覺得肌肉還在隱隱作痛。

他剛起身,手腕就被對方攥住。

另一位雄性強大的壓迫感, 讓溫立新生理不適地吞咽了一下。

對方漫不經心的講話, 幾乎帶著威脅的意味:“怎麽溫先生連我幾句話, 都不願意聽?”

溫立新硬著頭皮坐下來:“我沒發過定位,不知道仲少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緊張什麽。不然我怎麽會說是緣分呢。”

仲若旭輕飄飄地笑了。

男人禮貌地對來往搭訕女士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

他回頭對溫立新說:“走吧,在附近咖啡店坐坐。”

聞著醇厚的咖啡香味。

溫立新忐忑的心臟並沒有平覆下來,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防備和畏懼。

他警惕地蹙眉:“我雖然沒在國內,但關於阿苑鋪天蓋地的黑料,我還是略有耳聞。”

“我為她發聲了兩次......但我的影響力有限,常年退居幕後,我沒什麽凝聚力。”

溫立新用杯勺攪動著咖啡:“不管你是游戲人間,還是真對她產生了感情......當務之急不是找我發洩,而是要陪伴她渡過難關。”

對方的揣測就像一枚針,往仲若旭的心口紮。

但仲若旭只是扣好了襯衣紐扣,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態,對溫立新禮貌極了。

“輿論方面,有法務會幫她。”

仲若旭語氣淡淡的:“我並不想標榜我做了什麽,只是期望你別做無實際效用的擔心。”

“這次是她找我五叔的娛樂公司解約,我已經回國找了背後的股東,她身上背的天價賠償我來擔。”

“明面上,她可以輕松解約。”

溫立新一時之間有些恍然。

眼前的人似乎並不需要他的提點。

在他為了黃微苑憂心忡忡的時候。

仲若旭已經在幫她的未來鋪路了。

而且今天的仲若旭,一點也沒有初遇時冷淡傲慢。

除了剛才見面的時候,還有點世家公子哥的虛浮。

現在的每個抉擇,都有實際幫助到阿苑。

溫立新想起那晚黃微苑站在窗邊,望著窗外茫茫大雪流過的淚。

就覺得眼眶一陣濕熱。

仲若旭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遠處海浪拍打堤壩。

男人收回目光,垂下眼看著咖啡裏的燈影。

他問溫立新:“你還沒逛夠?”

溫立新順勢點頭:“我還挺喜歡這個城市的。”

仲若旭接上他的話茬,淡淡道:“幾年前我也來過這裏。導游說2000年前後,遽烈的風浪把西碼頭攔腰截斷,把廊橋和劇院拱頂拖入海底。”

“這裏曾經也是滿目瘡痍。”

仲若旭望著遠處的海港,似乎思考著什麽:“英法戰爭戰火激烈,來自法國艦隊的彈炮曾經把這個海邊小鎮夷為平地,因為這裏沒有堡壘的庇護。更沒有可以反擊的槍炮。”

“後來,戰爭的陰影消弭以後。”

“這裏新建碼頭和旅游設施,打通了布萊頓到倫敦的鐵路,成為歷代英王的度假地,繁榮至今。”1

溫立新驚訝於他的淵博學識。

他想,阿苑這麽喜歡這個人,對方一定有人格魅力。

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揣摩著仲若旭說這段話的用意。

仲若旭對他禮貌地笑了笑:“無意賣弄。”

“小時候,家裏有本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的自傳,說她曾經遭到過來自愛爾蘭的炸彈襲擊,就發生在布萊頓。後來布萊頓人民給了她對‘生的希望'和‘活的精彩’的勇氣。”

他把視線從窗外挪回來。

男人濃密眼睫下,眼神平靜又深邃:“小苑也是一樣的,是一個很堅強的人。”

“就算生活是一地廢墟,我相信她一定可以重建。”

溫立新點頭同意。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你,我和她已經沒有聯系了。”

仲若旭神情如常:“剛才我說過,她準備和娛樂公司解約。”

他望向溫立新:“解約後,她會創立一家新的娛樂公司。可能她並沒有簽下新人的打算......她太稚嫩了,不知道和藝人簽署合約,從包裝,定位,商務代言,助理,專業經紀團隊上面,就要耗費很多心力。”

溫立新坐直了身體,專註地聽著。

仲若旭看見溫立新在聽,於是笑了。

男人笑起來非常迷人。

他把手交疊著放在桌上,用一種商榷的態度。

“我們都是成年人。我想,我現在告訴你,我對她的感情,是無條件無私付出,你會覺得難以置信。”

他的眼底有一絲波瀾:“我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標榜我多麽情深。”

“——因為我自己都不信。”

仲若旭:“如果我和她的感情真有多麽堅不可摧。

“現在我就不會坐在你的面前,而是把她摟在懷裏,陪他渡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溫立新微微蜷了蜷手指:“仲少,你有話不妨直接說。”

仲若旭點頭,聲音清晰地說:“我有人脈,能更好地進行藝人經紀,影視制作和全產業開發。”

“我需要你,帶著錢和制作團隊,加入黃微苑新註冊的娛樂公司。”

他推給溫立新了一張卡,唇角眉梢帶著笑:“和我五叔走流程解約,我已經解決好了。”

“她不會被懲罰違約金,還會得到賠償。但她得到的錢,遠遠不夠她創立新公司。”

溫立新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猶豫:“這種時刻,我想,阿苑更需要你陪在她身邊吧。”

“為什麽你不親自把這個錢給她呢。”

仲若旭聽完,道:“我和她已經沒聯系了。”

他神情自若,沒有聲嘶力竭分手的痛苦或者癲狂,口吻平淡道:“如果小苑不要你的錢,你就說和她合開公司,或著借給她的。她現在過得實在很艱難。”

溫立新有些哽咽:“嗯,我知道。我們普通人想要在這個圈子闖出一片天地,很不容易的。”

仲若旭眼梢略微挑起:“她能信任的人我都找過,實在屈指可數。”

“我記得你和她都是電影學院的,如果你身邊有需要換公司的藝人朋友,可以簽到她的公司來幫她渡過難關。”

溫立新接過卡,依然有些躊躇。

他手指捏緊,又放松。

溫立新想起黃微苑聊起仲若旭時,含情脈脈又熾熱的眼神。

他不敢想象,那麽赤忱地愛著一個人的阿苑。

寧願不要女朋友的身份,都要一腔孤勇地愛下去的阿苑。

是怎麽狠下心與仲若旭一拍兩散。

溫立新躊躇著開口:“其實我一直不太喜歡你。”

“你和我們不一樣。人脈,資源,什麽都唾手可得。”

“不知道黃微苑有沒有給你講過,她一直覺得,是你在北海道的大雪中拯救了她。”

“但很顯然的,你完全沒有把她認出來,也沒有那天的記憶了。”

“她於你而言,不過是蕓蕓眾生中,最普通尋常的一次偶遇。”

溫立新聲音有些艱澀:“你隨手施舍的一次幫助,在她心底被澆灌發芽,被她的愛意澆灌成了參天大樹。”

“仲若旭,我曾經一直以為,她喜歡的不是你。”

“而是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幫助她的一束光。”

“為此,她願意靜下心去了解你,發現別人都沒有察覺到的你的優點。從此深深地喜歡上了你。”

仲若旭聽了這段話,看起來並沒有特別意外的樣子。

溫立新心念震動:“你都知道了?

“.....她告訴你了,北海道那場大雪的事情嗎。”

仲若旭唇角彎彎的:“沒,她不可能說出口。”

“無所謂。”

“我和她已經分手了,之前的種種都不重要。”

“我早和她說過,我不想因為追究一件過去的事情,忽略眼前的她。”

溫立新無暇思考他話語的虛實,只是艱澀地問:“那你怎麽知道,她愛了你這麽多年的。”

“我找到了她放在行李箱夾層裏的日記。”

仲若旭恍然地想起這本幾乎被他翻閱到快要背下來的日記本。

“她和我說過,她心裏有個人。”

他陷入回憶,語氣溫情脈脈:“我現在才知道這個人是我。”

“——在我和她分開以後。”

仲若旭想起那個春夜。

他用力摔了鑰匙,金屬在地面“叮咣”作響。

他拋下狠話:“原來和我在一起這麽委屈,好啊,我就成全你。”

黃微苑怎麽可能不委屈呢。

她所有的感情,都在他的身上。

她還要艱澀地陪他忘記另一個人。

她還要撐起他的憂悒,緩解他的寂寞。

所以她才難過地看著他,說他的感情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連生理期,她得到的小小優待。

她都要忍不住思忖自己,要給他提供什麽價值。

陪他上床,替他解悶,才配得上這一點點好處。

她一定很累吧。

仲若旭並不是失去黃微苑,才懂得珍惜她。

他好不容易從回避依戀的情緒怪圈裏爬出來。

他學會把她放在心上。

不用金錢逼迫她,不用權勢要挾她。

他陪她回家陪伴她的家人,陪她構想未來要去什麽地方旅游。

他記錄她的生理期,小心又笨拙地關心一個人。

他詢問了拍夜戲的朋友,央著即將關門的中年老板,做一杯桂圓蓮子姜糖水。

他不知道怎麽對人好,也分不清什麽心意珍貴或著廉價。

他一直在想,黃微苑要什麽,他就給她什麽。

她心裏有別的男人,他就維持在朋友身份,做第二順位。

他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難過。

他真的不知道那雙明亮漂亮,永遠真誠熾熱的眼睛,為什麽會積蓄那麽多的眼淚。

他真的不知道她一個勁兒把自己往外推是為了什麽。

——直到他從行李箱裏,找到了黃微苑的日記。

他才知道。

原來,黃微苑對她,從來不是各取所需,互相慰藉。

她愛了很多年的人是他。

日記的主角是他。

留在北京的夢想是為了他。

成為更好的人也是陪伴他。

後來,日記被她藏匿在不見天日的地方。

她也不要他了。

-

仲若旭見溫立新收下了卡,他終於放下心來。

他緩和了神情:“機票我已經幫你訂好,過幾天,你就回國吧。等你們把公司開起來,再好好游覽也不晚。”

溫立新聞言點點頭:“我本來也計劃著回去幫她一把。”

他不擅長騙人和隱瞞,只是擡頭說出自己的顧慮。

“上次,在柏悅酒店那天,你似乎很為我的存在吃醋。”

他抿緊嘴唇:“仲少,你知道,阿苑是一個很會感激別人的女生。”

“在北海道的雪夜,僅僅是因為,你送她避過漫天風雪,她就喜歡了你這麽多年。”

“如果我陪她開公司,陪她撐過這段最難熬的歲月。”

“她並不知道.....你對她的付出,反而因為感激,依賴上了我。”

他不敢往下說了。

因為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感攫住了他。

讓他只感喉嚨被捏緊,發聲器官的肌肉被束縛住了。

仲若旭的目光,讓溫立新察覺到了危險和稠濕。

很難形容,就像被毒蛇盯住的感覺。

他還沒有來得及解釋。

就看見仲若旭饒有興趣地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吃醋嗎?”

溫立新硬著頭皮擡頭看他,兀自沈默不言。

仲若旭:“溫先生剛才還和我強調過......小苑喜歡上我,就是因為我救了她。”

“你的意思是,她對我本來也不是愛情——只是我幫助她,進而產生的一種依賴。”

仲若旭散漫地倚在椅背坐著,手腕搭在扶手上。

他似乎又恢覆了在沙灘上的散漫:“如果你真心對她好,願意長久地陪伴在他身邊。”

他垂下眼睛,補充道:“......她被你打動,心裏逐漸有了你。”

“那我應該祝福你們。”

說這句話的時候。

仲若旭只感覺,有一把鈍刀一點點地割著他心臟上的肉。

剔骨刀,隔斷血肉連著經脈。

對啊,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小苑也會用這種依戀愛慕的眼神,看著別的幫助她的男人呢。

自己早就被她拋棄了。

那麽多日日夜夜抵足而眠,身體糾纏。

甚至比不上和她走得更近一些的季恒。

遑論為她吃醋嫉妒,就算選,也選不到他仲若旭的頭上。

他有什麽資格威脅溫立新。

他現在還有求於人。

仲若旭看著遠處盤桓飛翔的海鷗。

它們長久地駐足於這座重建的島嶼上,生息繁衍。

仲若旭無意識地用修長的手指,摳著咖啡杯邊緣的磨痕。

“我和她已經沒關系了。”

“她會因為什麽樣的原因,對一個男人有好感,我並不想妄加推測。”

他的語氣淡淡的:“但我希望她像一座重塑的海島,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出困境。”

“我沒必要因為你的存在吃醋。”

“她對拯救過她的我動心,當然也可以對天下所有幫助過她的男人動心。”

“我去五叔那裏,讓她順利解約,得到賠償金。再幫助她有開創娛樂公司的人脈和金錢。”

仲若旭有點悵惘地笑了笑:“也許這些名或利,都是我能帶給她的資源。威脅她‘感激’我,和我在一起。”

“我不想被她感激,我也不想要挾她。我只想她愛我這個人。”

“我寧願永遠做一個莽撞的男人,在春天的夜風中找了全城,只為了給她買來一杯桂圓紅糖水。”

“也不想她願意回頭多看我一眼。”

“——是因為我能給她提供什麽優越的保障。”

仲若旭站起身:“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如果她真的不愛我,我只希望她別懷著愧疚過日子。”

他神情淡淡且篤定:“等到她有了金錢,權利,資源。就不會輕易愛上一個幫助她的男人了。”

男人攥緊拳頭,又松松放開。

他紳士十足地一笑:“我找來的團隊,有金牌律師。上面簽了協議,我今天給黃微苑的錢,全部都是自願贈予。”

“她很有骨氣,或許不會要。你就和她說好,這是你借給她的吧。”

溫立新:“全然不提你的名字嗎。”

“對。”仲若旭慢條斯理的說:“她有了和我對等的資源,平視的目光。她會好好審視當時對我的感情。”

溫立新幾乎是賭氣地追問道:“如果你和她沒有緣分呢。”

立竿見影的。

他在仲若旭臉上看到過悲傷又頹敗的情緒。

只是一閃而過。

仲若旭又風度翩翩地笑起來。

“那你記好了,是她主動喜歡我,主動招惹我的。”

“現在她不喜歡我,也沒辦法輕松拋下了。”

“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愛了幾年的人說不要就不要。”

男人的胸腔被灼燒地發痛:“她既然讓我看到那本日記,讓我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進入了這場博弈。”

“她就沒資格單方面喊停。”

他語氣帶著欣賞:“她會認識到自己的價值,然後堅決勇敢地做出判斷。”

“而我會一直追逐,直到確認她愛的是我,而不是我的拯救。”

-

黃微苑這段時間,是真的很艱苦。

但凡一個女人,多讀一些書,或者經歷一些磨礪往上爬。

她們都會明白一個道理,女人不應當把“性價值”應該作為生產資料。

因為這種行為,只是把自己異化成了工具和商品。

當情婦撈錢從來只是短暫虛榮和逸樂。

往後的漫長歲月,都會陷入沒有立身之本的煎熬。

黃微苑把所有的情欲和愛撇下,裝載到了小小的行李箱裏。

送給了一個根本不會把這一切打開的男人。

而她應該憑借自己演技的受眾,十年來累積的資本,聰明的頭腦,往前去廝殺一段血路。

在黃微苑和季恒談判的時候。

那天,她花了一個清淡如山泉的淡妝,穿上了純粹又質樸的大衣。

黃微苑剪輯了從高中開始,到工作三年,飾演的所有角色。

這是她第一次和‘別人簽下對賭協議。

票房保底約定的是10億。

四年前,她還在為一款幾萬塊的包,感激涕零。

而現在,面對季恒用十位數起底的錢衡量她的價值。

她波瀾不驚地對他笑:“季先生,合作愉快。”

她迫切地需要把自己的價值變現。

溫立新還沒回國。

他就迫不及待地把仲若旭推給他的新團隊,介紹給黃微苑。

他以為對方會拒絕。

沒想到振作起來的黃微苑,欣然歡迎了他的加入。

她現在努力又積極:“喬蓓也來幫我啦,我幫她買下了18-24年所有的歌曲版權。她的聲音真的好甜,我們約好重新錄制發行新的專輯,她還說會幫我的新劇唱歌。”

她輕松的笑起來:“我記得你喜歡了喬蓓很多年!你快回國,我免費送你一張她的新專輯。”

掛斷電話之前。

黃微苑語氣溫柔地說:“前段時間,我黑料纏身的時候,謝謝你幫我澄清。”

溫立新擔憂著她的處境。

他聽到對方振作起來的聲音,笑道:“我做的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黃微苑可沒功夫聽他謙虛。

她認真地和他說著感謝:“卡上的錢,數以億計。已經是公司最大一筆註資了。”

黃微苑:“之前的朋友,像是都知道我和公司解約的事情。他們紛紛對我伸出援手。”

“可能是之前黑料鬧得太大了,合作過的代言和資方,大部分聯系了我.....一點也不計較我的醜聞,也沒有一家提出解約,還說我被扒了幾個月,就這一點點負面新聞,只要我合理規避風險,就和我簽署長約。”

黃微苑再也不是看著負面評論,就慌亂地不知所措。

只會躲在被窩裏偷偷掉眼淚的脆弱小姑娘了。

她對他做出保證:“你放心,作為公司的大股東,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溫立新沒忘記這筆錢的來由。

他輕聲問:“......你和他還好嗎。”

黃微苑知道溫立新說的是誰。

她絲毫也沒有避諱提起他。

“仲若旭......他是一個兼顧商業價值和審美的男人。《蝶眠京山》六月上線以後,我獲得的自我增值,最低也會破千萬,不管是產品代言,還是新劇的資源。”

黃微苑語氣如常地匯報著工作:“所以今年六月,我會和他的創作團隊輾轉各地,宣傳新劇。”

她咬字很平淡,情緒也沒有什麽波瀾。

全用經濟效益來衡量得失。

可是她騙不到七年的摯友。

溫立新像是笑了。

良久,他才說出一句公允的話:“我最近在看他十九歲拍攝的《潮霧》,波光粼粼的海面在陽光下好美,讓人想起星雲和宇宙內壁。很難想象這只是一個學生作品,仲若旭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阿苑。”他叫她的名字:“我承認你當時的眼光。他不是不學無術,揮霍家業的紈絝子弟,他實在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很多女人愛上他,一點也不奇怪。”

溫立新:“我想知道,你還喜歡他嗎。”

電話那頭,黃微苑似乎思考了很久。

她唇角浮出一點點苦澀又隱忍的笑意。

她靜默地呼吸了很久,才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溫立新輕聲說,“什麽都好......如果你騙我相當於騙自己的話...只要你覺得一切值得,就不要計較得失。”

初夏的風從窗戶的幛幔間隙湧進來,吹亂黃微苑洗過後濕潤的長發。

從她的唇邊掠過,停駐在她漆黑的房間裏。

黃微苑脖頸間掛著的鑰匙,被體溫氳得滾燙。

小小地鑰匙貼在她的心臟上。

而她從未換過鎖。

其實她還有很多東西沒有還給仲若旭。

他們第一次那天。

她順走了他君恩定制的金屬浮雕打火機。

假扮戀人的那段時間,他送給了她一枚很漂亮的戒指。

年夜飯的時候,她舍不得戴著做飯,於是揣進了圍裙口袋裏。

後來仲若旭問起來,她故作無所謂地說,丟了。

男人掐著她的脖子,懲罰了她很久。

她濕的很快。

激烈的羞辱和征服感,時不時的冷淡和高位的鎮壓,會讓她在揣摩不透中對他上癮得更深。

世界上怎麽會有仲若旭這樣完全契合她的男人?

過年的時候。

仲若旭沒怎麽在意戒指遺失的事情。

男人環著她的後腰,下巴抵在她心臟上摩挲:“我得對你更好一點兒,不然看不到戒指的話,他們會懷疑的。”

一把鎖,一盞火,一只指環。

日記本可以鎖起來,行李箱可以歸還。

被他短暫珍惜過的心,酸澀又甜蜜,再也收不回來。

黃微苑不想說真話,也不想說假話自我欺騙。

難道她現在對朋友聲淚俱下地傾訴自己愛他愛得要死。

沒有他活不下去,每一刻都在後悔分開。

就能修覆當天的抉擇嗎。

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和仲若旭分開。

用力愛過的人,從來都無法雲淡風輕地做朋友。

黃微苑這才發覺,有冰涼的液體落在她皮膚上。

她的生理期又到了。

分開已經一個月了。

今天,她偷偷地買姜水喝,很想念他唇齒的溫熱。

她不敢探聽他現在的下落。

萬一,他現在身邊有別的女人呢。

她沒辦法假設他會含住姜水餵給另外一個女人。

再把她抱在膝蓋上,給她揉小腹。

不能再想了。

再舍不得他的好處,也要放下。

這樣懷念下去,自己永遠也沒辦法變得堅強吧。

-

再次見面的時候來得很快。

仲若旭的確是制造氛圍感的天才。

《蝶眠京山》一上線,在各個平臺上就引發了激烈的討論。

之前抨擊黃微苑的聲音,都變成鋪天蓋地的cp話題。

仲若旭實在厚愛她,把男主的敘事全部貫穿在了她的成長線上。

劇裏的黃微苑,聰穎善良,不卑不亢。

沒什麽大的主角光環,切合每一個平凡美好的女生。

仲若旭很擅長拍攝感情線。

但劇粉反饋說他們最喜歡的情節。

——還是男主和黃微苑四手連彈《Luv letter》

眼尖的粉絲指出來:“這個不是我們哥哥的手。”

“雖然我們也很想磕,但這只手太漂亮了吧,簡直堪比藝術品。”

“去年夏天哥哥在軍營拍攝戰爭片,雙手寬大,曬得偏黑,這雙手連青筋脈絡都能看清楚,而且指尖泛紅,尾指上還有一個月牙形的白痂,應該是找的鋼琴老師做手替。”

網友很快就扒出來了手的主人:“可能你們不知道,仲導之前出過車禍,他的尾指上就有一個月牙形的痕跡。”

“......看來之前傳出來的緋聞是真的。說仲導收心了,打算認真開始一段戀愛。”

“我是女主也選他啊,仲導實在很有魅力,我能說嗎,他比男主還要帥。”

“我說你們磕男女主,不如磕男主和女二!被拍到那麽多次,沒暧昧誰信啊。”

“我苑姐之前黑料滿天飛的時候。新劇還沒上,你們哥哥就深夜直播撇清關系。”

“仲導是真的絕,我哭死,每一個鏡頭,每一個打光都在偏愛她。”

“之前黃微苑拍古裝戲的時候,演技就很好。她一直走大女主路線,第一次看她這麽澄澈青春,好有初戀感。”

網上的眾人討論著隱晦傳聞不可開交。

有業內人士爆料:黃微苑在宣傳這部戲期間,孤身和業內最大的娛樂公司解約。

她不受任何人捆綁,自己開了一家新的娛樂公司。

這段沈晦連綿的春雨天,紛紛擾擾的謠言,不禁沒有讓黃微苑寸步難行。

她換下裙子,挽起褲腳,一步一個腳印地行走在泥濘裏。

雲雨過後,天朗氣清。

這段旅途的小小水窪中,都長出了嫩綠的幼苗。

她們cp磕得興起,追問道:“小苑姐和仲導,真的分手了嗎。”

這位自稱業內人士的匿名朋友:“我都是聽跟組的場務八卦的,說真的,我感覺他們肯定愛過。”

“如果黃微苑想要借著他上位的話,絕不會如此幹脆地狠下心抽身離開。”

“她是一個很好的小姑娘,在男人黑料纏身的時候。孤註一擲地喜歡他。”

“在她受盡流言蜚語的時候,為了不幹擾他的事業,利落幹脆地和他告別。”

“哈哈,真的我第一次磕到這對的時候。第一次感受到了be美學的張力。”

下面的粉絲紛紛刷屏:“想哭,如果他們還有可能和好,能不能再演奏一次《Luv letter》”

“是啊是啊,他們真的有一種靈魂伴侶的高級感。”

“我真的哭死,對,你們沒發現嗎?小苑姐在雜志采訪時分享的書單,和這些年仲導片裏用到的書籍高度重合。”

“她從幾年前,就小心翼翼地愛著他了吧。”

直播到現在。

本來只是幾十人小聊天室。

觀眾漸漸匯聚,後來變成了四位數。

後來,主播講到黃微苑是一個很好的小姑娘的時候。

直播間被一個ID是一串數字的人,投送了一個價值兩千萬抖幣的炫彩禮物。

主播戴著小動物濾鏡,都難以掩飾臉上的震驚。

她尖叫了一聲,慌亂地點進去對方的用戶資料。

這個人沒有發過視頻。

用戶名叫“函館今夜無雪”。

而且只關註了黃微苑一個人的賬號。

她難以置信地:“IP地址是北京誒,天啊,這是仲導本人吧。”

直播間的cp粉們簡直沸騰了: “啊啊啊啊啊,我們發現了什麽!”

這個匿名用戶,並沒有答疑解惑的意思。

他送完禮物,就光速下線了。

只留下沈溺在宛如過節的喜悅氣氛中的眾人。

在鋪天蓋地的刷屏中。

有人提問:“‘函館今日無雪’這個ID是什麽意思啊。”

有個黃微苑的粉絲推測道:“我記得。幾年前,她在日本函館翻拍一個青春疼痛純愛片。”

“當時國內疫情爆發,所以選在國外拍攝,那部片被積壓了大半年才播出來。”

“你們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她當時只是女主的替身。小苑姐走了很多彎路,才到今天的位置。”

“那時候我還在微博上評論過她,因為她分享照片說,去幫朋友求禦守,得到了一個小雪人。”

“我問她。為什麽不為自己也求一個,庇佑自己呀。”

小苑姐懵懵地,回覆我:“我沒考慮過自己。”

粉絲點了連線,上了麥。

多年小粉絲看到自己喜歡的演員,終於因為演技被大眾認可。

她聲淚俱下地回憶著:“她把融化掉一半的雪人放在商店街的臺階上。拍攝的照片上,雪人的眼睛融化掉了,在流黑黑的眼淚。”

“她說她沒有助理,沒有車,來往都是一個人。”

“你們能想象那一幕嗎,她走在零下十度的大雪中,整整一夜。我眼淚止不住,我太心疼了。”

“為什麽沒有人好好地愛她一次啊。”

小女生顫抖著聲線,大聲地講著自己偶像的過往:“她的手指長了凍瘡,那只小貓禦守被她保存得很好。她應該送給朋友,完成心願了。”

“陪她一路走來,才會知道,小苑姐多讓人心疼。”

“如果她真的喜歡仲導,我僅代表我自己,祝她被喜歡的人好好愛著。”

-

網上之前的黑料。

黃微苑已經悉數交給了公司的法務。

再次和仲若旭見面的日子來得很快。

《蝶眠京山》的整個宣發會。

仲若旭借口說公務繁忙,只簡單地參加了兩場。

而黃微苑忙著和男主互動,制造話題,規劃拍攝雜志,並沒有和仲若旭單獨相處的機會。

他們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

兩人從未對視,眼神都往旁邊輕描淡寫地掠過。

她不知道。

她和男主挽著手,親昵的站在一起。

男人在暗處投過來的眼神,是多麽具有侵占欲。

黃微苑雖然不敢看他,但是敏銳地判斷出來他所在的位置。

她的心臟恍若都在為他悸動。

那天是兩人宣發結束後,主創團隊在北京聚餐。

仲若旭難得穿黑西裝。

他穿定制的衣服很好看,領帶夾璀璨生輝。

男人天生愛笑,瀟灑也多情,舉手投足姿態端方,風度翩翩。

資本前赴後繼地追捧著他。

來往的服務生都被層層疊疊的媒體,擋得寸步難行。

黃微苑本來在樓頂給父母打電話。

出門坐電梯,正好來到宴會廳,眼看自己要和他擦肩而過。

她完全沒辦法維持一貫的禮貌和平靜。

慌忙地摁下樓層的關閉鍵。

仲若旭陷入註意到了她。

緊接著。

一只手伸了進來。

冷白流麗的腕骨,骨峰凸起,尾指有月牙形狀的傷疤。

手腕戴著名表,被男人塞入冷硬的電梯門裏。

即將閉合的電梯門,快要無情關閉。

差一點夾到對方的手。

在那千鈞一發的危機時刻。

本來一直逃避的黃微苑。

她害怕他受傷,充滿倉促地摁下開合鍵。

仲若旭唇角本來就掛著笑,現在幅度擴大了一點兒。

他摁下了遙遠的3層。

黃微苑貼緊電梯壁的金屬門扉站著。

她第一次這麽忐忑今天的妝容和穿搭。

她已經避無可避。

可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還是特別近。

她能嗅到他身上黑鴉片混著男士煙,囂張又恣肆的氣息。

她看見他的手搭在電梯壁上,那只和她四手連彈的修長骨節,青筋和凸起的傘骨漂亮得驚人。

他還是那麽沈晦和神秘。

但現在,她連朋友身份都失去了,遑論有探尋的資格。

她小心翼翼極了,用眼睛的餘光看著他。

沒想到仲若旭笑了,唇角彎起來。

男人側頭,饒有興趣的觀察她漲紅的臉頰和脖頸。

他聲音低沈的:“你好像沒按樓層。”

黃微苑心臟一顫。

她今天穿得好寡淡,素凈的白色長裙,像沾滿了露水的樹。

“已經到3層了。”

他雙手插在褲兜裏,微微俯下身.體。

恍若之前幾個月的嫌隙根本不存在。

“我們去見幾個朋友吧。”

他眼睛裏都是笑,卻讓人覺得格外情深。

男人把那只勾引了她一路的手,掌心向上,呈現在她眼前,做出邀請的姿勢:“我為了把他們聚齊,把四九城裏翻了個遍。”

他的語調漫不經心的。

他牽緊黃微苑的手指,卻格外幹燥灼熱。

黃微苑沒有問是誰。

她並肩站在他身邊,和他安靜地穿過走廊。

眼前燈火璀璨,宛如星空的光暈一樣,瑰麗下沈。

包廂的門被推開。

裏面的人一齊看了過來。

黃微苑嗅到房間裏的煙味。

她微微蹙眉,往仲若旭的身後躲。

看到位置上坐著的那些男人的那一刻起。

黃微苑渾身都忍不住發起抖來。

他們,是黑洞。

吞噬掉她幾年來所有的快樂,讓她日日夜夜愧疚不已。

盛紈,孫順成,程逢舟,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四年前。

——就是他們,讓她給他們陪酒,打電話把寧寧叫出來的。

仲若旭也察覺到了。

黃微苑的手指在發抖。

她快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了。

“別害怕,他們自身難保,今天是來向你道歉的。”

仲若旭脫下西裝,搭在她的身上。

他的身體滾燙,把她徹底籠罩,帶來讓她安心的支撐。

男人的聲音在包廂沈悶的空氣中游弋而過,泛出淡淡的漣漪。

“他們中間沒有一個人,有我的小苑出色。”

仲若旭專註地凝視她,目光變得柔軟:“你無需要懼怕任何人的背景。從現在這一刻起,你可以把他們當成狗隨意使喚。”

他完全收斂了之前散漫不羈的模樣,眼尾甚至有一點點微潤。

“至於我。”

男人濕熱呼吸撩撥在她的耳膜,讓她的脊背因為刺激而顫栗:“我一直都是你忠誠的狗。”

“你可以教訓我,捆綁我,甚至踐踏我。”

當著被他脅迫而來的這群男人的面。

仲若旭垂著眼央求她:“主人,你能不能只玩我。”

【作者有話說】

小苑:?

雙倍小紅包,下章會去法羅島。

棠禮和賀少爺會出現。

我的cp們都會去,終於徹底解決了,可以甜了,團建一下,嗚。

周六更。

1.《鳳凰涅槃》李昆燁 20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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