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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77.她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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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77.她是藥

◎“你敢讓別的男人碰你”◎

黃微苑聽完仲若旭問出來的話。

女生吸了下被凍紅的鼻尖。

她想要說什麽。

躊躇了一下。

她忽然又想起, 北海道下雪的那一晚。

——他給她看蝴蝶紋身的模樣。

她僅剩的勇氣像融化的雪一樣,消耗殆盡。

黃微苑不願意舊事重提。

她不想參與到,他執著於另一個女人的前一段往事裏去。

就這樣放下就好。

她故作不解地眨著眼睛:“哪一次, 我不是告訴過你......在三年前, 你陪我在三亞走過紅毯。”

仲若旭低沈喑啞的嗓音,夾雜著渴求:“還有呢。”

他貼在她耳側,宛如情人呢喃:“為什麽這麽執著要一起看雪”

“我哪有很執著。”

黃微苑笑了一下,想把凍紅的手揣進兜裏:“單方面的執念, 沒意義的。”

為了今天能和仲若旭偶遇。

她特意選了很久的大衣, 口袋部位是裝飾。

她羞恥地在腰腹部摸索了很久,也沒有找到能夠容納手指的地方。

黃微苑臉燒起來,越來越覺得難為情。

害羞還在其次。

她捏著手機的右手,有些刺骨的冷。

“我會一直等, 等到你想告訴我的那一天。”

仲若旭恍若一點兒也沒糾纏,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

他垂下眸,察覺到了她凍紅的手指。

男人把自己微涼的手指, 一點點覆蓋在她凍得幾乎刺痛的手上。

“別緊張。”

他情緒如常, 很輕地笑起來:“我不會追究一件過去的事情, 忽略眼前的你。”

“為了給我堆雪人,你的手都凍紅了。怎麽也不說一聲。”

仲若旭的手修長分明。

男人用粗糲的指腹,溫柔地摩挲著她的手指,像是為了陪她回暖。

那種珍惜到極點的眼神。

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平時的散漫。

他沒有在意腳下的雪人。

恍若這一刻, 他只珍惜著她。

黃微苑心臟幾乎在顫抖。

他的觸碰帶來的溫暖,就像戀人的掌紋在手背掠過的情熱。

她幾乎快要屏住呼吸。

她想要說些什麽——

“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

仲若旭開口了:“工作安排嗎?”

“是經紀人。”

黃微苑合上眼皮,笑了笑:“就是給我安排到三月的通告, 我拒絕了。”

男人低下頭, 認真地替她的左手, 戴上了他的半只手套。

他一邊把她的右手,自然地揣進他沖鋒衣的口袋。

他腰腹的溫度,摩擦的衣料,和他戀人一般的手指相纏。

也許她期盼的不是雪,也是貪戀他溫度的時刻。

因為等待的太久,所以太容易滿足。

連這樣的廝磨,她都覺得心底圓滿。

“怎麽會拒絕工作邀約?你之前很拼的。”

仲若旭懶散地站在外側:“軋戲去別的組,我還沒計較呢。”

“嗯。”她簡單地做出肯定。

她站在他身邊,感覺到男人替她擋住了臉頰那邊掠過來的風雪。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稍微暖和了一點,不用那麽小心翼翼了。

黃微苑曾經一直維持著心力和他講話。

此刻卻懈力一樣。

她嘆息著笑道:“我租著北京這邊的房子,高昂的房租讓我捉襟見肘。想攢到五百萬的首付,不好好演戲,留不下來的。”

“五百萬,在我們南方小縣城,可以買五套房了。”

“在這裏,還要還很多年的房貸。”

仲若旭很安靜地站著,陪在她身邊,聽她講話。

她知道他永遠不可能走出階級,感知她在底層掙紮的困境。

黃微苑和他說:“可我還是想要留在北京。這是從小的夢想。”

——因為這樣,離你近一點。

她不想和他談論渺遠悵惘的北海道雪夜。

眼下,這一刻的溫度,恍若她努力了很多年的嘉獎。

“經紀人帶的其他小姑娘,今年都上了不同的衛視春晚。”

黃微苑咬住下唇:“我也很想站在舞臺上,給爸媽看看,我是獨生女,他們對我寄托了很大的期望。”

“去年,各方面,我好像都失敗了。”

“我努力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你陪我看雪。”

她說完這句類似抱怨和撒嬌的話,感覺很僭越。

黃微苑不敢回過神仰頭看他的表情。

她的手指漸漸回溫。

手掌有了自己的熱度,不適合待在他的手心裏。

躊躇片刻,她小聲說:“我想回家了。”

“像候鳥一樣,回溫暖的南方呆一段時間吧。”

正巧這時候。

手機響了。

黃微苑的媽媽打電話,問候她元旦快樂。

她接起來。

下意識想要放開仲若旭的手。

男人環住她手掌的力道加遽。

她一時之間沒辦法掙脫。

“小苑,身邊好像有人,是男友嗎?”

她的媽媽姓盧,是一個溫婉文氣的女人,穿著紅毛衣,戴著眼鏡。

視頻的另一端,燈光和氛圍都很溫馨。

“你是演員,是不是只能隱瞞戀愛啊.......但是,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可以帶回來看看。”

“媽,不是的,他是——”

黃微苑很害怕給仲若旭造成了困擾。

她並不想在他面前,剖白自己長期的暗戀。

“阿姨,您猜得沒錯,我就是小苑的男友。”

仲若旭英雋的臉出現在手機屏幕裏。

不得不說,他的長相實在太有沖擊力。

他卸下漫不經心,看起來恭順又禮貌:“我和她在一起一段時間了,說起來也應該向你們及時問好,這次我會好好陪她回來過年的。”

他講話紳士有禮,是那種教養很好的家庭培養出來的後代。

連看了他很多次的黃微苑,都有些心顫。

電話那頭的媽媽發出驚訝的嘆息:“看起來是個帥哥,我家小孩的眼光真好。”

她有些激動,笑著說:“嗯!小苑的爸爸啊,今年做了很多香腸臘肉,就等著你們回來呢。”

風雪呼嘯著。

黃微苑的血液往心臟奔湧。

她依偎在他身邊。

看仲若旭拿著手機和媽媽講話,他自我介紹是她的戀人。

掛斷電話後。

她急匆匆地往前走了幾步,想要上樓。

男人卻拉住了她:“小心,別摔倒了。”

“別開玩笑了。”黃微苑轉身,甩開他的手:“什麽叫陪我回去過年?”

她眼睛濕潤,質問他:“明明不可以做到的事,為什麽要提前承諾。”

她仰起頭:“我不要喜歡你.....不對,我沒有喜歡你。”

“那天那種像宣洩和占有一樣不正常的性,樁樁件件......回想起來,都讓我難過。”

“我已經一個人習慣了,習慣以後,就不會寂寞了。”

“你連看雪都做不到,怎麽可能陪我回小縣城過年呢。”

她用小小的手掩住了臉。

她嗚咽道:“你為什麽總是要讓我對你產生期待。”

“我已經打算一輩子,不要和你有其他的牽扯了。”

她無措地蹲在樓梯口,淚水從掩住臉的手指縫腫掉落。

聲音也帶著哭腔。

她覺得好冷,不知道這幾年漂泊無依到底為了什麽。

心臟好疼,懊惱於自己連北海道的初遇,都沒辦法說出口。

可是說出口,又能怎麽辦呀。

只能和眼前的人,泛泛之交,然後對面不識。

遲早會回去的。

青春,天賦,自信,對未來的期待。

什麽也沒有握住。

她渾身長出細小的刺,蜷縮地卻緊,越割得自己遍體鱗傷。

之前在他面前,她總想要保持很好的形象。

她一直竭力保持情緒穩定。

此刻,委屈和悲傷的情緒在胸腔裏翻湧,她難過得顫抖起來。

這種假設太奢侈了。

——他真是她的戀人,會陪她回來過春節。

仲若旭在她身邊沈默著。

她在他口袋裏,滯留了微末的溫度。

他把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身上。

男人在風雪中,陪她在樓道裏待了很久。

一直等她緩和了情緒。

仲若旭才告訴她:“我沒騙你,別哭了,是真的。”

“你再難過的話,我就凍成雪人了。”

他的目光停滯在她的身上,隨即溫柔地笑了:“過來,讓我抱抱。”

黃微苑還是不動,眨著小狗眼,鼻尖紅紅的。

仲若旭主動走過去,很緊很用力地把她抱在懷裏:“在叔叔阿姨面前許下的承諾,怎麽可能說謊呢。”

他緊貼著她的身軀,近乎安撫性地觸碰著她的耳廓:“被你拉黑的這段時間,我去找了溫立新幾次。”

“他說不知道你在哪裏,但是你告訴她,熱起來就不會難過了。”

“你不讓我抱,我這樣孤伶站著,只會越來越冷。”

“你自找的。”

黃微苑嘴唇還在囁嚅,卻用力環緊了他。

就像抱緊經年累月,滯留在北京的熱望。

好喜歡眼前的人。

她就是覺得他什麽都好,真的。

被她柔軟的身體依戀地環住,他克制不了。

男人垂下眼眸,吻了下去。

他口中有煙草的澀苦,宛如野獸咬噬,濃烈到刻骨銘心。

他的吻技很高超,吮得她舌尖微疼,把她禁錮到無助地喘息,被人舔走銀絲。

她小聲喘氣,推拒道:“他們還在樓上呢。”

仲若旭的聲音像尼古丁一樣蠱惑人心:“想親你很久了,不要一直躲我。”

“我們很久沒見了,我把你社交平臺上發的日常都翻了一遍。”

他說:“雪一直下,我很想你。”

哪怕是玩笑,哪怕是惡作劇。

但是這一刻。

無處掩飾的希冀和喜悅,幾乎盈滿了她整個心臟。

“你真的要陪我回家過年嗎。”

後來,她舍不得上樓,只想和他獨處。

在雪中,她又鼓足勇氣,小聲詢問了他很多遍。

黃微苑鼻尖酸酸的:“就算是為期半個月的假扮男友,我也會很開心。”

仲若旭眸色漆黑,握住她的手指緊了一點,柔聲道:“那天我們做了,就當是為你負責。”

然後他唇角彎著,說,“嗯。”

就算兩個人沒有真在一起。

黃微苑眼睛紅紅的,依然感到幸福。

他有嚴重的回避依戀,能做到這個地步。

已經足夠了。

她小聲提出具體日期:“我們約在月底吧,大概二十號左右。”

他坐在一旁,用紙巾幫她攆鼻涕,垂眸柔聲道:“都依你,但你得答應我,到時候別甩開我的手了。”

她小聲哦了一下,又說:“我舍不得。”

仲若旭只是笑,手掌搭在她的背上,很輕柔地拍打著。

一下,兩下。

哄她珍惜她一樣的力道,像甜夢,不舍得讓她醒。

哪怕不談仲若旭的家境。

他也特別迷人,年紀輕輕,就獲得了中外多項導演獎。

他拍攝的那些片,氛圍感濃郁,評分也很高。

符合白日夢時小女生的幻想。

他的五官堪稱絕色,才華橫溢。

被一群女人圍繞著,恍若處處暧昧,卻並不為誰停駐。

這樣炙手可熱的男人,願意從北京跟她回小縣城過年。

黃微苑心底的甜蜜,宛如漣漪一樣擴大,像榮耀。

她感覺到,培養自己長大的老城,也因為他的到來,變得蓬蓽生輝。

——“我好厲害的,可以把京城塔尖的天之驕子,帶回家裏來。”

至少在這一刻。

他是徹底屬於我的。

-

元旦以後,春節之前。

這期間。

冬日裏,她起早貪黑工作的每一個瞬間。

她都會即將到來的見面,感到興奮。

黃微苑叮囑了媽媽好多次。

要好好打掃家裏的衛生。

爭取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

媽媽在電話那端,也特別開心:“你爸爸呀,早早地就把你房間的窗簾取下來洗幹凈了,家裏一塵不染的。”

她似乎有些憂慮:“小苑,你當演員四五年,家裏還是有一些積蓄的。爸爸還考慮給你買一個小公寓,”

“人家貴公子哥,自由慣了,和我們住在一起不太好。你們按自己舒適的來。”

怎麽樣,才能讓那個人舒適呢。

黃微苑知道他有些神經衰弱。

為此,她準備很多舒緩的音樂唱片,在小縣城裏散步放松的路線。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驚恐發作。

她想這段時間,她會擁抱他熬過去,陪她深呼吸。

如果他手抖胸悶,不想和別人接觸,她可以長期地守在他身邊。

小棠姐愛一個人,可以等待對方十五年。

自己沒什麽戀愛的天賦。

逾越朋友的界限,還是可以治愈他的,用更深更真切的感情。

她想可以告訴仲若旭。

不止是朋友,她願意一頁頁翻閱他的靈魂,求知若渴地閱讀。

不僅僅如此,她可以長久地守候和陪伴他。

如果他認定戀人關系是束縛,是枷鎖。

她也想讓他記住這半個月的相處,在春日到來之前,會覺得溫暖。

她看劇本,看影視作品的原著。

讀到市面上流行的暢銷小說。

其實很多時候。

她都有種味同嚼蠟的不解。

她覺得很多相似的情節,和隨意的身體接觸。

根本沒辦法,深入到對方的靈魂,來了解一個人。

這樣的作品,怎麽可能會出彩呢。

跨越生死的界限,踏破時代的洪流,拯救無法挽留的悲劇,堅定選擇最振聾發聵的道路。

再攜手和自己同樣的理想信念的戀人。

才是她定義的經典。

黃微苑是電影學院的學生。

從見到仲若旭的第一面,被他的長相吸引開始。

她發現,這個男人拍攝的每一部片。

並不簡單的是青春純愛偶像劇。

而是一個不被認同的人。

一點點修補自身的苦厄和裂痕,在痛和淚中不斷堅持夢想。

要先認同和愛著自己,珍惜每一個近乎孤僻,卻能夠靜下心學習的時刻。

他的女主角,從來不單一。

因為每一個不同性格的女孩子,都會閃閃發光。

青春不是聚焦在最漂亮的人身上。

就算最不起眼的人,也有屬於自己的信念和未來。

最破碎懦弱的少男少女,也值得被愛和關心。

仲若旭的雙相情感障礙很嚴重。

所以他並不想經手的電影,出現沒道理的青春疼痛,晦澀難懂。

他致力於讓所有片段,都展現愛與被愛,追夢和戰勝,理解與尊重。

這才是他游戲人間,也被很多小姑娘追捧的理由。

他整個人是灰暗的,陰沈的,破碎的,恍若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

但他獲獎的所有作品,對話,光影和情感。

每一部,都讓人舒適,安靜和清新,看著就覺得覺得治愈。

黃微苑在漆黑的小房間。

反覆地觀摩他拍攝過的電影。

她知道他的靈魂一定很純粹。

那麽恭謹謙和的家教。

不可能培養一個惡劣的壞男人。

她願意透過世人貼在他身上的層疊標簽。

去了解他熾熱的靈魂。

他在茫茫大雪中拯救過她一次。

她也可以透過人生的落雪,去了解這個因為太敏感而感情障礙的人。

她不想拋棄他。

所以她才那麽想。

——讓他接納她。

-

和仲若旭的相處,簡直宛如雲霄飛車一樣刺激。

一月末,她給他發來機票和日程安排的時候。

男人淡淡地答應了。

那天,黃微苑在首都國際機場等了很久,人群熙熙攘攘。

仲若旭始終沒有來。

她知道自己的期待終將會落空。

她苦澀地笑了笑,收拾好行李,走過機場廊橋。

她凝望著夜晚的北京,璀璨繁華。

時值年末,置辦年貨的游客一個個疲憊帶笑。

只有她,格格不入到渾身孤寂。

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

黃微苑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只能一個人回家了。

這個月的籌劃,恍若都沒有了意義。

怎麽辦,明年還要回來嗎。

要不然,回小縣城當個舞蹈老師吧。

不想一個人在這個城市打拼了。

那麽多當演員的前輩,黯然退圈的不在少數,也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的名字。

她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不難過。

傍晚的溫度開始下降,朔風很冷,身體開始發抖。

冷冽的空氣吸入肺腑。

她忍不住想要彎起腰拼命咳嗽。

三個多小時的行程,好像並沒有多遠的距離。

一南一北。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選擇去北京讀大學。

好像安穩平凡到,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出省。

這幾年,故鄉的變化還是挺大的。

出了機場,可以直接坐地鐵轉線回家。

她戴著口罩和帽子,途中被一兩個粉絲認出來了。

黃微苑沒怎麽架子,就當故友相逢,和她們寒暄著,問候著,聊了一會兒天。

然後她拖動笨重的行李箱,撐起身的那一刻。

她看到了仲若旭。

他穿著黑毛衣,牛仔褲,戴著銀色的鎖骨鏈和冷帽。

遠遠望著,有種和周圍人格格不入的英雋。

他膚色冰白,氣質懶淡,但眼神專註和炙烈。

仲若旭看見她,對她笑,“小苑,歡迎回家。”

在這座不會下雪的南方小城。

就像溫煦的火一樣,讓她瞬間溫暖。

他真的很英俊。

這個世界上怎麽有這麽適合戴冷帽的男人呢。

——他比她提前幾天,早早地來到了她的故鄉。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的手指有些發抖。

她壓制住自己的驚喜:“我以為.....你把我們的約定忘了。”

仲若旭幫她提行李,並肩走在她身邊:“提前去了你家,幫他們置辦了年貨。”

“聽說你三年都沒有回來過年了,想著,即使假扮男友,也要做到讓你滿意。”

他開了車。

並不是肆意張揚的跑車,而是穩重內斂的長軸賓利。

“打開看看。”他倚在車旁,笑著示意道。

入眼是一片花海,都是鮮艷欲滴的桔梗花。

黃微苑第一次看到滿後備箱的藍白洋桔梗。

她用雙手捂住臉,驚喜地笑起來。

“你怎麽想到給我買花的。”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這麽多花,已經覺得很浪漫了。”

仲若旭笑了笑:“抱歉,我不太知道怎麽和戀人相處......車裏給你準備了一些小零食。”

“之前只和別人暧昧,沒和誰有過確定的關系。”

他桀驁流利地撥弄方向盤:“如果你覺得委屈,一定要及時地告訴我。”

黃微苑嗅到空氣中有洋桔梗淡淡的香味。

還不等她開口。

看見仲若旭撩起唇,示意道:“戴上試試。”

是戒指。

在小盒子裏璀璨生輝。

黃微苑眼睛一亮。

他低笑著,嗓音又沈又啞,讓她耳廓好熱:“路上買的。套牢了,想給你一些安全感。”

“在你爸媽面前,光明正大地對你好。讓他們都知道,我對你很珍惜。”

“這是.....婚戒嗎。”她睜大了眼睛。

他咳嗽了一聲:“可以不戴,但不能沒有。”

她問他:“你怎麽連假扮男友都做得這麽周道。”

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下雪那晚我們做了,想對你負責,就當是給我一個機會。”

黃微苑眨了下眼睛。

晚歸的人群熙熙攘攘,小城的黃昏有些堵車。

兩人在三言兩語地聊著天。

仲若旭盯著她看了很久,眼圈有些猩紅:“我情緒不太穩,喜歡很暴烈的性。”

“那天,我很狂躁,感覺空氣裏有血腥味。你一走,我就醒了。給你打了很多電話,想去照顧你,你把我拉黑了。”

“你沒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愧疚到心疼。”

後來兩人停下來,去超市買日用品。

黃微苑知道他在戒煙,給他買了一點甜甜的口哨糖。

她拆掉包裝,小心翼翼地餵他。

女生眼睛有光,動作有些虔誠:“是檸檬味的。”

“我記得你帶給我的神秘感,讓我喝樺樹汁就想起你。”

“我也想你吃糖,就想起好酸好澀的我。”

“我會想起好甜的你。”

仲若旭解掉安全帶。

他動作很輕地摟住她,揉了下她抵在他頸窩的頭發:“不想失去這種溫度。”

“無論什麽關系,你呆在我身邊,我會很安心。”

黃微苑在他懷裏,忽然感覺到眼睛很濕。

他只是攬住她的肩膀,都沒有觸碰她的腰。

仲若旭一直都給她一種,讓她安心的距離。

她和他講這段時間的患得患失。

講起,她為了他治愈精神衰弱,準備的音樂和禮物。

她不敢說太多,知道他喜歡主導和追逐。

黃微苑不想自己激烈的愛情,成為他的負累。

“我......你要是失眠,情緒低潮,空虛恐懼,深夜崩潰,失控哭泣,焦慮。”

她碰了碰他的手指,和她說:“你都可以依賴我,好不好,我陪你面對。”

“其實去年.....我就發現,你難過的話,我會比你先掉眼淚的。”

男人安靜地聽著,然後嘆了口氣。

“你讓我怎麽離得開你呢。”

她的眼淚落在那枚戒指上,無聲無息的。

她的心臟都為他疼痛和柔軟。

能和他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互相依靠,恍若已經積攢了幾年的好運。

再漫長一點就好了。

也許有一天,他會和門當戶對的人結婚。

但今天,她真的覺得好溫暖。

被渴慕了很久的人,牽掛在心間,平凡又幸福。

回家時,路過了小城的醫院。

這個時間點,狹窄的街道還是被堵的水洩不通。

有晚歸的病人家屬,拿著廉價的炒面和米粉。

穿著樸素的男女,有點狼狽地躲閃著昂貴的轎車。

他們的神情堅毅又麻木,也許正在為家人的疾病苦惱。

仲若旭沒有摁喇叭。

他有點自責地感嘆道。

今晚應該提前改道,不打擾他們。

他真的很善良。

只有她撕下那些漫不經心的恣肆外衣,願意感知他的靈魂。

她和仲若旭在街邊等待了很久。

車輛啟動的時候。

黃微苑聲音溫柔地對他說:“不管怎麽說,我都希望你好好的,不會被抑郁困擾。”

他說:“嗯。”

又說:“我們回家吧。”

——“是我和小苑的家。”

-

從十一月到現在,仲若旭並不好過。

其實第一次落雪天,他就回了北京。

男人旁敲側擊地試探,問起黃微苑,此刻人在哪。

她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北京下雪了,說還在杭州拍戲。

那一刻,他的心裏就像什麽被抽走一樣,只感覺空蕩蕩的。

他說嗯,“我也沒回北京,去溫哥華探望朋友了。”

於是第二次落雪。

他就鉚足脾氣和她較勁,明明在北京也不願意見她。

私下裏,仲若旭偷偷去了她家樓下,靜默地呆到了半夜。

第三次下雪那天。

出了點狀況。

景榮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他之間經常去勖玫的家裏。

景榮光深以為。

——仲若旭和勖玫,有什麽見不得光的關系。

於是黃微苑約他第三次看雪的那一晚。

他的五叔非要逼他,去京郊的碎玉山莊見面。

景榮光穿著西裝,坐在紅木椅上,有些不怒自威:“小旭,你要是喜歡我之前的女人,我就把她送你。”

勖玫在一旁咳嗽。

她的臉似乎剛在雪水中浸過,鼻尖漲紅,呼吸艱澀。

她嘴角有一圈白漬。

似乎剛剛撫慰了惡劣的年長男人。

仲若旭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他並沒有旁觀她受苦。

男人修長手指上夾著煙,彎唇笑道:“五叔,您知道,我從來都是來者不拒。”

仲若旭眼神漆黑:“但我這人吧,蠻臟的,我要是把勖玫姐染汙了,您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他掐了煙,把勖玫從地毯上扶起來。

“但您要偏聽誤信,連我都要下毒手坑害的話,我孑然一身,誰也不怕。”

“這地兒是我的,隨時有人抽查藥檢。我知道有人想栽贓我容留吸粉。”

“但就算是這樣,我也想把勖玫姐帶走。”

勖玫眼尾已經浮出了一些細細的笑紋。

她疲憊地擠出笑容,然後很輕地搖頭:“小旭,你走吧.....這是我和他的事。”

“我會和他解釋清楚的。”

他走出長廊,穿過漫天的風雪。

回頭凝望遠處的燈火。

看見勖玫依然怔忪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高樓上,單薄的女人,大雪中茫然無依的模樣。

他有些於心不忍。

後來,他還是親手撥通了涉毒舉報電話。

這是北京年末的第三場雪。

他本來只想和在意的人一起看一場雪。

此刻他卻躊躇萬分,唯恐成為對方的負累。

仲若旭一夜沒有睡覺。

開車趕回來的時候。

路過隧道,他差點因為疲倦睡著。

被對面的遠光燈晃了一下。

他才朦朧地醒過來。

他只覺得有一種生死攸關的心悸,滿心想去柏悅找她。

並不一定要在一起。

只要看到她,他就會覺得心安了。

很難用於語言形容。

他從黃微苑的房間裏,看見溫立新睡在床上的無名怒火。

受不了。

那天的記憶,伴隨著困倦變得模糊。

他只記得他把黃微苑摟在懷裏,漆黑的眼睛裏滿是慍怒。

“你敢讓別的男人,碰你一根手指試試。”

伴隨著黃微苑哆哆嗦嗦的抽泣。

他觸碰她的指尖濕潤了。

仲若旭把臉貼向她的胸口,感受到她心臟遽烈的跳動。

她明明為他哭得那麽傷心。

他卻無端覺得幸福和滿足。

她對他很溫柔,洶湧的眼淚絮說著對他的在乎。

世界上總有的人,命好到,連愛都不需要。

但很沒有辦法。

他需要小苑,很需要。

宛如她是他的藥。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雙倍小紅包。

眼睛疼,十二點可能寫不完,4.5號早上十點更吧

——

下一章有主cp,小圈情節,ddlg,寵物扮演,類似項圈口.球之類的

為作者本人xp產糧,愛看dom和brat,被雷到不負責

不喜歡的話千萬不要買,可以直接跳80章,不影響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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