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這顆心好像在漸漸枯萎

夜色漸深，只不過公主府內，定是要有人徹夜難眠了。

玉珠堂內，鳳淩兒正在小心地勸著鳳笙歌，“小姐，王爺大概是已經變心了，他都說要娶西遼公主了，你也要為自己打算啊，眼下這畫就要畫完了，要不，到時候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回楚國去吧？”

“是啊，這畫就要畫完了，這說明西遼皇帝的壽宴就要到了，他很快就要成為西遼國的駙馬了，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想就這麽離開，我總覺得他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淩兒，你知道嗎？這四年我就都忍過來了，可是我現在見到他後，反而覺得越來越有心無力了，尤其是聽到他說他要娶燕靖奇的時候，這顆心好像在漸漸枯萎。

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大概，等他成親後，等我心裏的這絲希望徹底破滅後，我就會離開這裏了吧！只是現在，我真的舍不得啊？

淩兒，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忘記一個愛了這麽多年的人，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於我而言，他不僅僅是我未來的夫君，更是我的親人，你知道，從小到大，除了祖母外，我就只有他了，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鳳笙歌含著淚說到，她時不時地擡起頭來，將快要溢出的眼淚硬生生地逼回去，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麽柔軟吧！她不想讓自己哭得像個怨婦，她想要保留最後一絲尊嚴。

“小姐，奴婢不說了，不說了，小姐心裏不想走，那我們便不走，等下次若是雲逸再來的話，奴婢直接告訴他，讓他不要再來了，小姐，時候不早了，你先歇著吧！奴婢也該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鳳淩兒說著，為鳳笙歌吹滅了案上的燈火，只留下床頭上那一只小小的紅燭，接著她拎著掩護用的食盒，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出了玉珠堂，一邊走，一邊偷偷地抹淚，她們家小姐這命太苦了！

見鳳淩兒走遠後，躲在暗處的那道身影終於緩緩走出來，他盯著屋子裏散發出來的微弱的燭光，心中百味雜陳，方才她說的那番話，他都聽到了，他很想沖進去告訴她真相，但是他不能，他當了四年的奴隸，他毀了容，全身上下都是傷疤，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他的武功再也不會恢覆到原來了，他自己都覺得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了，況且，此仇不報，他是不會回去的。

若讓她知道了他的真實想法，不過是將她拖進這泥潭裏，與其讓她跟著他一起危險，倒不如放手吧！將她推得遠遠的，只要她平安地活著，那不比什麽都好嗎？

夜色越來越濃，夏天的夜，又是陰雲密布，自然是悶熱得不像話，楚瑜寒想要離開這裏，卻發現自己的腳步怎麽也挪不動，大概是形為心所驅使。

不知不覺，天上漸漸下起了雨來，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身上，打在他的臉上，匯集成一條細細的涓流，伴隨著眼角流出的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慢慢滑落在地，深情隨雨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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