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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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各奔東西
張小姐從張家跑出來後，徑直就去找了柳書生。柳書生正在看書，見來人竟是張小姐，也是吃了一驚，放下書就迎了出來:“小玉，你怎麽來了，我們不是才見過？是有什麽急事嗎？你臉色怎麽這樣蒼白？可是身體不舒服？先進來坐下來說吧。”
張小姐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禮義廉恥，三從四德，哪裏做過離家出走還要逃婚跟人私奔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一路都是心驚膽戰，生怕被人給發現了抓回去，這會兒一見到柳書生的臉和那關切的聲音，張小姐就像是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放松了下來，整個人瞬間就癱軟到了柳書生懷裏，眼淚橫流。
“這是……怎麽了？”兩人雖然早就心意相通，但兩人平日都是飽讀詩書之人，所以平日相處都是中規中矩，從不做越界之事，這還是張小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態。柳書生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但感覺到自己胸口處的濡濕過後，也慌了手腳，趕緊輕輕拍了拍張小姐微微顫抖的身體，柔聲道:“小玉，你先別哭，我在呢，出了什麽事情，你先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柳哥哥，我爹他……他要把我嫁人了……”
柳書生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有些失神，磕磕巴巴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今日我們相見，我不在府上之時。”張小姐泣不成聲，“爹爹已經答應了，還把我禁足在府上，說讓我好好準備嫁衣出嫁，我沒有辦法，有一個仙人說她會幫我，然後就施法幫我偷跑了出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居然是這樣，為何突然這樣著急，之前你爹爹不是從來都沒有要將你嫁出去的打算嗎？”
“因為提親的人，是尹家的尹公子，爹爹說他們家有權有勢，能幫我們家更加強盛，也能讓我享受榮華富貴，所以他直接就答應了。”
“這簡直是胡鬧！”柳書生怒不可遏:“那個尹公子是我們這裏人盡皆知的登徒浪子，你爹爹將你嫁給那樣的人，那不就相當於是賣女求榮嗎？怎麽會有這樣的爹，為了那麽一點錢財和勢力就連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都不管了嗎？”
“爹爹心意已決，我和他說過了，他完全聽不進我的話，所以……”張小姐擡起頭來滿眼希望地看著柳書生，眼角的淚痕還未幹，“你願意帶我走嗎？我們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嗎？”
“這……”柳書生面有難色。張小姐看柳書生這副模樣，趕緊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吃不了苦，我可以的，我願意為了你，為了我們以後的幸福放棄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我願意和你去顛沛流離，我也願意為了你不孝這一次，把家族的事情都拋開，只要你願意帶我走，我們現在就離開。”
“我不是不願意……”柳書生伸出手慢慢地為張小姐擦去眼角的淚水，“只是，小玉，我馬上就要去參加科舉了，你明白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張小姐含著淚水，心中突然感到了不安，有些恍惚地問道。
“我這一次真的很有把握，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了，我只要去參加了科舉，我就一定能夠高中做官，那時榮華富貴我都會擁有。你爹爹所要的不過也就是有錢有權的女婿，等我身居朝廷命官，我才有資本來娶你，我也不想你跟著這樣一個窮酸書生一起過苦日子，我想，你也不願意我放棄這麽好的機會，泯然眾人吧？你只要相信我，再等等我，我一定可以……”
“所以，你不願意對嗎？”張小姐突然就感覺心好像沈入了冰窖裏。
“我不是不願意，小玉，你是知道的，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鑒，可是我現在真的不能，我也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了。總歸你現在不是跑出來了嗎？你可以就躲在我這裏，等我考取了官職，我就能保護你，你那時就再也不用有任何後顧之憂了你明白嗎？”
“你別說了……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放棄你的高官厚祿而已。”
“小玉，你別逼我好嗎？不然……你現在我這裏待幾天，讓我好好想想。”
張小姐擦了擦眼淚，忍住了自己的絕望和悲傷，冷冷擡頭看著柳書生道:“不必了，強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願意，那你就好好地讀書，準備你的科舉考試吧，我或許就不該來找你，從你猶豫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說明了你的選擇了，不是嗎？就算你最後真的勉強答應了要帶我走，這真的是你內心所願嗎？”
“我……”柳書生說不出話來，卻還是急切地向著張小姐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張小姐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
“或許這些事情你沒有想過，也不會去深究個中原因，但是說白了，你不就是對我還沒有愛得那麽深，愛到你願意像我一樣放棄一切離開，既然如此，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我或許註定是遇不到自己的良人了。”
“難道我想要給你一個更好的未來，我希望你不跟著我吃苦，我做錯了嗎？”
“這也不是你的錯，男兒當自強，你想要出人頭地，你希望自己的才華被人賞識，你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些都是好事，也是一直以來吸引著我的地方，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放下所有奔向你了，你卻連那麽最後的一步，都不願意向我邁出，就這麽看著我墜入深淵。或許是我們的想法不一樣，那就註定了我們不是一路人，沒有辦法再繼續這樣下去了，那我就祝你，前途似錦，仕途順暢，我們……就此別過。”
“小玉！小玉！”任憑柳書生再怎麽呼喊，張小姐也再也沒有回頭，只是流著淚跑了出去。張小姐這次應該是對自己失望了吧，應該是賭氣回張家了。也是，自己一個窮酸書生，能給她什麽？讓她和自己一樣每天都這麽窮困潦倒嗎？走了也好，自己給不了她好的生活，還不如趁早放手讓她離開自己，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柳書生頹然地坐了回去，雙眼無神，他摸到了桌子上放著的，自己剛剛沒有看完的書，拿起來想繼續看，卻怎麽也看不進去，眼前看到的總是張小姐剛剛那張絕望的臉，還有那個對自己失望至極的眼神。柳書生心裏一驚，再也看不下去了，放下書，環顧四周，空空如也，密密麻麻的只有書。
全是自己這麽多年來一直在苦心鉆研的聖賢書。
柳書生心裏突然一陣煩悶，心底一股無名火起，他突然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書頁撕得粉碎，把那些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書也全數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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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姐從張家跑出來後，徑直就去找了柳書生。柳書生正在看書，見來人竟是張小姐，也是吃了一驚，放下書就迎了出來:“小玉，你怎麽來了，我們不是才見過？是有什麽急事嗎？你臉色怎麽這樣蒼白？可是身體不舒服？先進來坐下來說吧。”
張小姐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禮義廉恥，三從四德，哪裏做過離家出走還要逃婚跟人私奔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一路都是心驚膽戰，生怕被人給發現了抓回去，這會兒一見到柳書生的臉和那關切的聲音，張小姐就像是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放松了下來，整個人瞬間就癱軟到了柳書生懷裏，眼淚橫流。
“這是……怎麽了？”兩人雖然早就心意相通，但兩人平日都是飽讀詩書之人，所以平日相處都是中規中矩，從不做越界之事，這還是張小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態。柳書生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但感覺到自己胸口處的濡濕過後，也慌了手腳，趕緊輕輕拍了拍張小姐微微顫抖的身體，柔聲道:“小玉，你先別哭，我在呢，出了什麽事情，你先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柳哥哥，我爹他……他要把我嫁人了……”
柳書生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有些失神，磕磕巴巴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今日我們相見，我不在府上之時。”張小姐泣不成聲，“爹爹已經答應了，還把我禁足在府上，說讓我好好準備嫁衣出嫁，我沒有辦法，有一個仙人說她會幫我，然後就施法幫我偷跑了出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居然是這樣，為何突然這樣著急，之前你爹爹不是從來都沒有要將你嫁出去的打算嗎？”
“因為提親的人，是尹家的尹公子，爹爹說他們家有權有勢，能幫我們家更加強盛，也能讓我享受榮華富貴，所以他直接就答應了。”
“這簡直是胡鬧！”柳書生怒不可遏:“那個尹公子是我們這裏人盡皆知的登徒浪子，你爹爹將你嫁給那樣的人，那不就相當於是賣女求榮嗎？怎麽會有這樣的爹，為了那麽一點錢財和勢力就連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都不管了嗎？”
“爹爹心意已決，我和他說過了，他完全聽不進我的話，所以……”張小姐擡起頭來滿眼希望地看著柳書生，眼角的淚痕還未幹，“你願意帶我走嗎？我們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嗎？”
“這……”柳書生面有難色。張小姐看柳書生這副模樣，趕緊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吃不了苦，我可以的，我願意為了你，為了我們以後的幸福放棄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我願意和你去顛沛流離，我也願意為了你不孝這一次，把家族的事情都拋開，只要你願意帶我走，我們現在就離開。”
“我不是不願意……”柳書生伸出手慢慢地為張小姐擦去眼角的淚水，“只是，小玉，我馬上就要去參加科舉了，你明白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張小姐含著淚水，心中突然感到了不安，有些恍惚地問道。
“我這一次真的很有把握，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了，我只要去參加了科舉，我就一定能夠高中做官，那時榮華富貴我都會擁有。你爹爹所要的不過也就是有錢有權的女婿，等我身居朝廷命官，我才有資本來娶你，我也不想你跟著這樣一個窮酸書生一起過苦日子，我想，你也不願意我放棄這麽好的機會，泯然眾人吧？你只要相信我，再等等我，我一定可以……”
“所以，你不願意對嗎？”張小姐突然就感覺心好像沈入了冰窖裏。
“我不是不願意，小玉，你是知道的，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鑒，可是我現在真的不能，我也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了。總歸你現在不是跑出來了嗎？你可以就躲在我這裏，等我考取了官職，我就能保護你，你那時就再也不用有任何後顧之憂了你明白嗎？”
“你別說了……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放棄你的高官厚祿而已。”
“小玉，你別逼我好嗎？不然……你現在我這裏待幾天，讓我好好想想。”
張小姐擦了擦眼淚，忍住了自己的絕望和悲傷，冷冷擡頭看著柳書生道:“不必了，強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願意，那你就好好地讀書，準備你的科舉考試吧，我或許就不該來找你，從你猶豫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說明了你的選擇了，不是嗎？就算你最後真的勉強答應了要帶我走，這真的是你內心所願嗎？”
“我……”柳書生說不出話來，卻還是急切地向著張小姐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張小姐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
“或許這些事情你沒有想過，也不會去深究個中原因，但是說白了，你不就是對我還沒有愛得那麽深，愛到你願意像我一樣放棄一切離開，既然如此，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我或許註定是遇不到自己的良人了。”
“難道我想要給你一個更好的未來，我希望你不跟著我吃苦，我做錯了嗎？”
“這也不是你的錯，男兒當自強，你想要出人頭地，你希望自己的才華被人賞識，你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些都是好事，也是一直以來吸引著我的地方，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放下所有奔向你了，你卻連那麽最後的一步，都不願意向我邁出，就這麽看著我墜入深淵。或許是我們的想法不一樣，那就註定了我們不是一路人，沒有辦法再繼續這樣下去了，那我就祝你，前途似錦，仕途順暢，我們……就此別過。”
“小玉！小玉！”任憑柳書生再怎麽呼喊，張小姐也再也沒有回頭，只是流著淚跑了出去。張小姐這次應該是對自己失望了吧，應該是賭氣回張家了。也是，自己一個窮酸書生，能給她什麽？讓她和自己一樣每天都這麽窮困潦倒嗎？走了也好，自己給不了她好的生活，還不如趁早放手讓她離開自己，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柳書生頹然地坐了回去，雙眼無神，他摸到了桌子上放著的，自己剛剛沒有看完的書，拿起來想繼續看，卻怎麽也看不進去，眼前看到的總是張小姐剛剛那張絕望的臉，還有那個對自己失望至極的眼神。柳書生心裏一驚，再也看不下去了，放下書，環顧四周，空空如也，密密麻麻的只有書。
全是自己這麽多年來一直在苦心鉆研的聖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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