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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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夢魘
小黑一直在觀察著白瑤的狀況，眉頭不由越皺越深。
白瑤的情況越來越糟，直到剛剛，白瑤猛的一抽，然後就有黑氣自眉心開始擴散，迅速蔓延全身，白瑤嘴唇已經是烏紫色了，手也烏青發紫，青筋暴起，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然而他好像是在與自己搏鬥，並且越來越虛弱。
小黑立刻站了起來，心道不妙，白瑤這副模樣，十有八九是進了夢魘了，她之所以會越來越虛弱，應該是因為在夢魘裏經歷了什麽自己難以承受的事情，然後走火入魔，就開始攻擊自己夢裏的人造成的。
夢裏的人也是自己的意識幻化而來，如果受到攻擊，其實真正受到傷害的是自己的意識，如果意識受損太嚴重，就極有可能陷入沈睡再也醒不過來了。
事態緊急，一秒也耽擱不得了，小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自己進入白瑤的夢境把她拉出來，小黑毫不猶豫，立馬俯下身，和白瑤額頭對著額頭，試著進入她的神識。
小黑這樣其實是把自己性命都賭上的冒險行為，白瑤現在神識不穩，自己強行進入，很有可能在夢裏被她殺掉，那麽不僅救不了白瑤，自己也會陷入沈睡，別人的神識輕易是不會讓外人進入的，小黑這樣算是闖入者，若是白瑤防備心太強，還有可能直接不讓他進去，但現在小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先姑且一試。
小黑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光芒消失時，他發現自己也是在海裏，不過看樣子，明顯不是南海，這裏比南海要恢宏壯麗得多。
這就是白瑤的夢境？看起來很平靜的樣子，並不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可是如果是這樣，白瑤為什麽會走火入魔，大開殺戒呢？
小黑繼續向前走去，很快，他看見前面有一個小女孩兒蹦蹦跳跳地跑向一個男人。
圓嘟嘟的粉嫩小臉，紮著兩個小辮，頭上還頂著兩個小小的潔白龍角，一邊喊著“爹爹”一邊撲進男人懷裏。
雖然此前沒見過，但小黑可以肯定，這是小時候的白瑤。
小黑有些想笑，看不出來嘛，自家老大小時候居然是個軟糯糯的糯米團子，他真是很想把人抱起來聞聞，是不是泛著一股奶香。
可惜他碰不到。
小黑繼續看下去，他這時才註意到，那個男人頭上也有一對龍角，不過比白瑤的要碩大得多。
這男人是白瑤的爹爹？那這時的龍族還沒有滅族，小黑沈吟，自己應該是進入了白瑤的記憶了，看來又要和自己上次一樣，一點點的看完才能找到白瑤了。
那男人一把將小白瑤抱起來，笑道“這麽了，才半日不見，這麽想爹爹了？”
“半日還不夠長嗎？瑤瑤想時時日日都能見到爹爹，恨不得能夠變成爹爹頭上的角，天天粘著爹爹才好呢。”
男人哈哈大笑，在小白瑤臉上親了一口“好好好，你個小滑頭，爹爹以後盡量多抽出點時間來，有空就陪著瑤瑤玩好不好？”
“嗯！爹爹最好了！”
男人把白瑤高高舉起，在空中轉著圈，小白瑤像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張開了雙臂，像一顆飛起來的小元宵，發出了銀鈴般的咯咯笑聲。
歲月靜好的樣子，平凡卻又溫馨，小黑摸摸鼻子，不知道為啥，雖然知道那是白瑤的爹爹，但是那麽大的吧唧一口，小黑怎麽就覺得那麽不舒服呢。
那麽軟萌可愛的糯米團子，自己還沒親過呢！
但不一會兒，小黑的眼神就暗淡了些，那時候的白瑤也是有父母疼愛，有朋友陪伴，有族人環繞的快樂的女孩子啊，龍族滅族那段時間裏，她一個人，是怎麽撐過來的啊，她該有多傷心絕望呢。
或許平時老大那嬉皮笑臉的表象下，埋藏著的，是一顆孤獨悲傷的內心吧。
小黑被一股猛力一拉扯，就來到了下一重夢境。
白瑤一個人在妖界流離，應是龍族滅族不久，這時的她還沒有遇見白澤上神。一群妖怪看她是條幼龍，就都欺負她，嘲笑她，更有甚者，竟然去撕扯她的衣服，想要剜下一塊龍肉來。
臟兮兮的小家夥現在不再是白白糯糯的小團子了，她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像是一只被拋棄了的小狗，可憐兮兮的。她低垂著頭，蜷縮著身體，只是在拼命地躲避著，卻並不吭一聲，下嘴唇被死死地咬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已是通紅，充盈著淚花，卻又極力控制著不讓它滾落，雖然在躲閃，眼裏卻透出倔強的光。
小黑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已經要氣炸了，他從未見過白瑤這般狼狽又可憐的樣子，也從未在她臉上見到這樣死撐得讓人心疼的表情，在小黑心裏，白瑤是老大，是白月光一樣的存在，那些妖怪算個什麽東西，竟然這樣對待她？他們怎麽敢？
小黑現在已經被氣得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把這些殺千刀的妖怪剝皮抽筋打得神魂俱滅，他完全拋掉了自己不能碰到夢中人的事，沖上去對著其中一個妖怪就是一拳。
就算碰不到，小黑覺得自己也一定要照著臉上打幾拳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當那一拳真刀實槍地打到了那妖怪的臉上，那妖怪發出一聲慘叫抱著臉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小黑懵了。
怎麽會？
同時小黑也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真的不能再動這些妖怪了，否則會傷到白瑤。
小黑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一點，不能打，嚇唬嚇唬他們還是可以的。
小黑把那群小妖唬走後，看見小白瑤正在看著他，眼裏帶有幾分好奇和探究。
但是，沒有警惕的感覺，好像對小黑也並不排斥和害怕。
“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幫我呢？”
小黑蹲下身，用自己的衣袖一點一點地把小白瑤遍布臟汙的臉擦幹凈，露處了白皙嫩滑的原本面目。小黑還是沒忍住，在她已經有些消瘦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我是一個你以後會遇見的人。”
“可我現在就已經遇見你了。”
小黑頓住，隨即又笑道:“是啊，或許這就是緣分吧，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你是好人嗎？”
“不見得。”
“那你為什麽救我？”
“我只做你一個人的好人。”
“那，你可以帶我走嗎？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小白瑤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小心翼翼乞求的樣子簡直像是一支箭直接射進小黑心裏。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的拉起她的手，對她說:“好，我帶你走，我保護你。”
但是他不能。
自己現在還沒有遇到那個自己要找的白瑤，如果因為自己的介入改變了白瑤的命運走向，或許整個夢境都會坍塌，白瑤就永遠都出不來了。
“為什麽？你不是說你會做我的好人嗎？”
小黑狠下心來“抱歉，可是還有人更需要我，她還在等我，我要去救她。”
小白瑤不再說話了，低垂下眼眸，好像有星星落下了一般。
小黑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神情極為認真“瑤瑤，你相信我，你要堅持住，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救你，他會帶你走，他會保護你，你不會一直這樣孤獨流離的。”
小黑神情認真得不似作假，小白瑤不知為什麽，對眼前這個人有著莫名想親近和信任的感覺，她擡頭看他，漆黑的眸子裏映出小黑的臉“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永遠不會騙你。”
小白瑤點點頭“那，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小黑笑了，笑得很開心，他半跪在小白瑤面前，微微彎下身子，伸出三指指天，用虔誠得像是在發誓的語氣，一字一句道:“一定會的，你等我，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管你在哪裏，我一定會想盡所有辦法，找到你。”
“那，我們拉鉤。”
一只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和一只短小胖乎乎的手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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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一直在觀察著白瑤的狀況，眉頭不由越皺越深。
白瑤的情況越來越糟，直到剛剛，白瑤猛的一抽，然後就有黑氣自眉心開始擴散，迅速蔓延全身，白瑤嘴唇已經是烏紫色了，手也烏青發紫，青筋暴起，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然而他好像是在與自己搏鬥，並且越來越虛弱。
小黑立刻站了起來，心道不妙，白瑤這副模樣，十有八九是進了夢魘了，她之所以會越來越虛弱，應該是因為在夢魘裏經歷了什麽自己難以承受的事情，然後走火入魔，就開始攻擊自己夢裏的人造成的。
夢裏的人也是自己的意識幻化而來，如果受到攻擊，其實真正受到傷害的是自己的意識，如果意識受損太嚴重，就極有可能陷入沈睡再也醒不過來了。
事態緊急，一秒也耽擱不得了，小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自己進入白瑤的夢境把她拉出來，小黑毫不猶豫，立馬俯下身，和白瑤額頭對著額頭，試著進入她的神識。
小黑這樣其實是把自己性命都賭上的冒險行為，白瑤現在神識不穩，自己強行進入，很有可能在夢裏被她殺掉，那麽不僅救不了白瑤，自己也會陷入沈睡，別人的神識輕易是不會讓外人進入的，小黑這樣算是闖入者，若是白瑤防備心太強，還有可能直接不讓他進去，但現在小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先姑且一試。
小黑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光芒消失時，他發現自己也是在海裏，不過看樣子，明顯不是南海，這裏比南海要恢宏壯麗得多。
這就是白瑤的夢境？看起來很平靜的樣子，並不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可是如果是這樣，白瑤為什麽會走火入魔，大開殺戒呢？
小黑繼續向前走去，很快，他看見前面有一個小女孩兒蹦蹦跳跳地跑向一個男人。
圓嘟嘟的粉嫩小臉，紮著兩個小辮，頭上還頂著兩個小小的潔白龍角，一邊喊著“爹爹”一邊撲進男人懷裏。
雖然此前沒見過，但小黑可以肯定，這是小時候的白瑤。
小黑有些想笑，看不出來嘛，自家老大小時候居然是個軟糯糯的糯米團子，他真是很想把人抱起來聞聞，是不是泛著一股奶香。
可惜他碰不到。
小黑繼續看下去，他這時才註意到，那個男人頭上也有一對龍角，不過比白瑤的要碩大得多。
這男人是白瑤的爹爹？那這時的龍族還沒有滅族，小黑沈吟，自己應該是進入了白瑤的記憶了，看來又要和自己上次一樣，一點點的看完才能找到白瑤了。
那男人一把將小白瑤抱起來，笑道“這麽了，才半日不見，這麽想爹爹了？”
“半日還不夠長嗎？瑤瑤想時時日日都能見到爹爹，恨不得能夠變成爹爹頭上的角，天天粘著爹爹才好呢。”
男人哈哈大笑，在小白瑤臉上親了一口“好好好，你個小滑頭，爹爹以後盡量多抽出點時間來，有空就陪著瑤瑤玩好不好？”
“嗯！爹爹最好了！”
男人把白瑤高高舉起，在空中轉著圈，小白瑤像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張開了雙臂，像一顆飛起來的小元宵，發出了銀鈴般的咯咯笑聲。
歲月靜好的樣子，平凡卻又溫馨，小黑摸摸鼻子，不知道為啥，雖然知道那是白瑤的爹爹，但是那麽大的吧唧一口，小黑怎麽就覺得那麽不舒服呢。
那麽軟萌可愛的糯米團子，自己還沒親過呢！
但不一會兒，小黑的眼神就暗淡了些，那時候的白瑤也是有父母疼愛，有朋友陪伴，有族人環繞的快樂的女孩子啊，龍族滅族那段時間裏，她一個人，是怎麽撐過來的啊，她該有多傷心絕望呢。
或許平時老大那嬉皮笑臉的表象下，埋藏著的，是一顆孤獨悲傷的內心吧。
小黑被一股猛力一拉扯，就來到了下一重夢境。
白瑤一個人在妖界流離，應是龍族滅族不久，這時的她還沒有遇見白澤上神。一群妖怪看她是條幼龍，就都欺負她，嘲笑她，更有甚者，竟然去撕扯她的衣服，想要剜下一塊龍肉來。
臟兮兮的小家夥現在不再是白白糯糯的小團子了，她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像是一只被拋棄了的小狗，可憐兮兮的。她低垂著頭，蜷縮著身體，只是在拼命地躲避著，卻並不吭一聲，下嘴唇被死死地咬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已是通紅，充盈著淚花，卻又極力控制著不讓它滾落，雖然在躲閃，眼裏卻透出倔強的光。
小黑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已經要氣炸了，他從未見過白瑤這般狼狽又可憐的樣子，也從未在她臉上見到這樣死撐得讓人心疼的表情，在小黑心裏，白瑤是老大，是白月光一樣的存在，那些妖怪算個什麽東西，竟然這樣對待她？他們怎麽敢？
小黑現在已經被氣得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把這些殺千刀的妖怪剝皮抽筋打得神魂俱滅，他完全拋掉了自己不能碰到夢中人的事，沖上去對著其中一個妖怪就是一拳。
就算碰不到，小黑覺得自己也一定要照著臉上打幾拳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當那一拳真刀實槍地打到了那妖怪的臉上，那妖怪發出一聲慘叫抱著臉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小黑懵了。
怎麽會？
同時小黑也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真的不能再動這些妖怪了，否則會傷到白瑤。
小黑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一點，不能打，嚇唬嚇唬他們還是可以的。
小黑把那群小妖唬走後，看見小白瑤正在看著他，眼裏帶有幾分好奇和探究。
但是，沒有警惕的感覺，好像對小黑也並不排斥和害怕。
“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幫我呢？”
小黑蹲下身，用自己的衣袖一點一點地把小白瑤遍布臟汙的臉擦幹凈，露處了白皙嫩滑的原本面目。小黑還是沒忍住，在她已經有些消瘦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我是一個你以後會遇見的人。”
“可我現在就已經遇見你了。”
小黑頓住，隨即又笑道:“是啊，或許這就是緣分吧，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你是好人嗎？”
“不見得。”
“那你為什麽救我？”
“我只做你一個人的好人。”
“那，你可以帶我走嗎？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小白瑤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小心翼翼乞求的樣子簡直像是一支箭直接射進小黑心裏。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的拉起她的手，對她說:“好，我帶你走，我保護你。”
但是他不能。
自己現在還沒有遇到那個自己要找的白瑤，如果因為自己的介入改變了白瑤的命運走向，或許整個夢境都會坍塌，白瑤就永遠都出不來了。
“為什麽？你不是說你會做我的好人嗎？”
小黑狠下心來“抱歉，可是還有人更需要我，她還在等我，我要去救她。”
小白瑤不再說話了，低垂下眼眸，好像有星星落下了一般。
小黑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神情極為認真“瑤瑤，你相信我，你要堅持住，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救你，他會帶你走，他會保護你，你不會一直這樣孤獨流離的。”
小黑神情認真得不似作假，小白瑤不知為什麽，對眼前這個人有著莫名想親近和信任的感覺，她擡頭看他，漆黑的眸子裏映出小黑的臉“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永遠不會騙你。”
小白瑤點點頭“那，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小黑笑了，笑得很開心，他半跪在小白瑤面前，微微彎下身子，伸出三指指天，用虔誠得像是在發誓的語氣，一字一句道:“一定會的，你等我，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管你在哪裏，我一定會想盡所有辦法，找到你。”
“那，我們拉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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