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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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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陽光透過橘紅色的窗簾, 熱情的樂聲從遠處傳來,談荔悠悠醒轉。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發了一會呆, 才拉開窗簾。

藍天、白雲, 黃橙相隔的墻,金黃色的萬壽菊裝飾著門窗, 各種彩繪骷髏頭隨處可見。

這裏是墨西哥。

距離談荔和應恒出發去環球旅行已經過去了大半年, 他們先去了加拿大。

因為是去的第一個地方,談荔身上的懶勁還在,大多時候, 都是呆在應恒在加拿大的大別墅裏, 只出門看看無垠的雪地,擡頭望望碧藍的天空。

加拿大很大, 人很少, 很安靜,談荔和應恒在那裏呆了2個月, 心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在夏日將近之際,二人轉道去了美國西海岸。

從天然中走出,喧鬧聲入耳。

明媚的日照, 熱鬧的海灘。

童婧提早為談荔在最好的位置購置了一棟海景別墅,每天一打開窗,就是浪聲滾滾。

應恒問談荔,要不要學沖浪。

談荔想著無事,便學了。

不止學了沖浪,她還閑著無聊學了滑板。

應恒原本想找個專業教練給她, 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麽改變了想法,自己親自上了。

談荔:“你這義肢能行?”

應恒:“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學了整整一個月, 談荔圓滿出師,對此,她自己的評價是:“虧得我身體素質強,能自己抓住訣竅。”

應恒的回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老師教得好?”

二人對談荔能出師這事進行了3個月的爭論,最後誰也沒說服誰。

在美國呆了小半年,談荔去看了百老匯,也去好萊塢呆了一段時間,參加了不少上東區的豪門派對,還去學了直升機的操作方法,還順便給自己考了個直升機的駕照。

從美國離開的時候,談荔把自己那些華麗高定、珠寶首飾都留在了美國的高層別墅中,換上了輕便的行李箱,來到了墨西哥小鎮。

應恒說時間差不多,可以帶她去體驗一下墨西哥的當地節日——亡靈節。

“叩叩”。

敲門聲響,談荔隔著門對外頭喊,“我洗漱一下,你先去餐廳吃早飯。”

“好。”應恒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二人在吃完早飯後,走上墨西哥的街道。

明媚的、濃郁的、鮮艷的。

這是談荔對墨西哥的印象。

高飽和度的色彩隨處可見,彩帶彩翎四處飄揚,又因為亡靈節將近,街道上人聲漫漫,左右都是聽不懂語言。

談荔指著一個把臉畫成骷髏頭的小孩,“我也要。”

“……”應恒看了眼小孩,又看了眼談荔白凈的臉,點了點頭,“你等等,我給找個化妝師。”

由他這個精通各國語言的萬能導演在,談荔只管提出要求環手等著,也不擔心應恒做不出。

應恒給談荔找了個當地的人面彩繪的專業化妝師,又讓人準備了墨西哥當地的傳統服飾和一些零碎的珠寶。

沒辦法,不知道是不是上東區的豪門派對讓談荔厭倦了華麗裝扮,他們來墨西哥的時候一點珠寶首飾都沒帶,只帶了一些輕便的衣物。

應恒又不想讓談荔把那些廉價的水鉆往臉上貼,只好加急讓人送了一些細小的彩色珠寶過來。

“你也要畫。”談荔自己畫完一個看不出她臉的妝後,去換衣服前指了指應恒。

“啊?”應恒一楞。

談荔就和剛才給她化妝的化妝師一頓比劃,化妝師看得一頭霧水,最後還是應恒看不下去,自己和化妝師說了幾句,認命地坐上了談荔方才的位置。

二人都換了墨西哥當地的傳統服飾,帶著一臉看不出東方面孔的彩繪,完美地融入了亡靈節的氛圍中。

“墨西哥的亡靈節和我們的清明節是不是氛圍有點不一樣,他們這兒的人相信會在這一天會和親朋的亡靈的重聚,所以會比較歡快。”

“墨西哥有個文學家叫奧克塔維奧·帕斯,曾經說過死亡才顯示出生命的最高意義;是生的反面,也是生的補充,這也是他們國家風俗、哲學觀念上的一種體現。”

應恒認真地當著他的全能導游,行程、食宿安排,對外溝通,認路,還會每到一處,都給談荔講當地的風土人情。

談荔看著道中的游行,看似沒有在聽應恒說話。

應恒卻知道,她其實都有在聽。

他們一起去了整個北美洲,在這不短的相處時間裏,應恒也發現了談荔的一些小習慣。

比如,她其實挺喜歡一直有人在耳邊說話的,認真聽別人說話的時候耳朵還會一動一動的,像只小兔子,幅度很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又比如,談荔其實會撒嬌,她撒嬌的方式也很隱晦,就是直直看著你,面上仿佛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唯獨眨眼的速度會比平常稍微快一點點。

她不喜歡吃甜的,但是喜歡吃辣。

她沒有宗教信仰,但對那些死後世界的故事都很感興趣。

正如此時。

看完游行後,二人又去了墓地。

橘紅色的燭火搖曳,鮮花遍地,音樂聲絡繹不絕,人山人海。

談荔身邊有東方面孔路過,一個女孩笑著和她身邊的男孩說,“哇哦,這就是傳說中的墳頭蹦迪嗎?這也太熱鬧了吧!”

那兩人沒發現化了妝的談荔和應恒也是同胞,4人只是擦肩而過。

談荔看著面前載歌載舞的人群,點了點頭,“墳頭蹦迪這個形容還挺準確的。”

應恒的輕笑聲從身側傳來。

他們倆在人群中擠著穿過,談荔原以為自己會討厭擁擠的人群,可當她身處其中,四周都是熱情快樂的氣息時,她也禁不住揚起嘴角——

臉上的骷髏笑得又詭異又快樂。

每一個墓地上的裝飾物各不相同,體現著墓主生前的不同愛好,快樂的歌聲和著吉他聲,談荔下意識去思考,如果她也要為大家建個墓地,需要擺上什麽。

樂彤不用說,給她堆滿漂亮衣服和首飾,還有她喜歡吃甜食,還可以擺上好吃的蛋糕、奶茶。

大勺子得弄一套鍋碗瓢盆,好用的廚具,新鮮的食材……對對對,還得有烹飪書什麽的。

宅宅也不用說,給他來個游戲大游行,各類游戲主機啥的都給他來一套,他應該就很開心了。

妹妹看著無欲無求卻深情,妹控是個戀愛腦卻愛財,如果把他倆葬到一起,幹脆直接擺金塊,他們兩個應該都會高興的吧?

唯有冰花兒……

算了,就別用墓地去困住他了,還是任由他像風一樣,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

當夜,談荔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久以前的夢。

山中星空墜落,在漫天流星下,7個人圍著一個篝火,彼此給對方起著奇奇怪怪、可可愛愛的昵稱,目的只是為了下次再遇到通過玩家真名就能下手的敵人時,不至於過於被動。

起完昵稱後,不知是誰提議,對著流星許願。

一個個又開始對著懸崖大喊,不知道的還以為能實現願望的是萬丈深淵,而不是漫天銀河。

談荔醒來時,夢裏朦朧的畫面在回憶中清晰起來,她緩緩笑了起來。

墨西哥的亡靈節要持續3天,窗外有快樂的氣息傳揚進來。

談荔伸了個懶腰,“唰”地拉開窗簾,任由陽光灑進來。

她趴在窗沿上,看著和昨天一樣的窗外風景。

藍天、白雲,黃橙相隔的墻,金黃色的萬壽菊裝飾著門窗,各種彩繪骷髏頭隨處可見。

談荔想:她喜歡這個節日,明年這個時候,她還要再來。

談荔和應恒在墨西哥也呆了好幾個月,直到入冬了,才坐上了前往南美的飛機。

“我們接下來是什麽行程?”談荔好奇地問應恒。

應恒直接給她展示了一個ppt,“南美那邊也別有風情,到時候我們去巴西看足球,到玻利維亞看鹽湖……”

見談荔盯著ppt中的鹽湖照片,應恒又補充了一句,“玻利維亞的鹽湖又被稱為天空之境,仿佛置身於天空之中,很美,不過最佳觀賞會有時節和氣候上的問題,我們到時候在那邊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可以嗎?”

“嗯。”談荔點點頭,“反正我們也沒事做,慢慢來吧。”

應恒笑了笑。

他繼續介紹,“等出了南美,我們再去新西蘭,那邊也特別的美,有一個藍湖,這樣的。”

他指著ppt裏的圖片,“碧藍碧藍的,我覺得你會喜歡。”

談荔點了點頭。

應恒:“然後去澳大利亞,那邊動物很多,再去南非,那邊也有些歷史遺跡可以看,我們之前在墨西哥不是去過一個博物館,看了阿茲特克文明和瑪雅文明的藏品嗎?南非那邊也有很多。”

“像是古代埃及、赫梯、巴比倫之類的,我看你上次對這種文明好像不是很感興趣,如果你不想去看,我們就不去了。”

談荔搖了搖頭,“我想看看,這個世界每一寸土地的樣子,我都想看看。”

應恒深深望著她,良久,才應了一句,“……好。”

應恒咽下心中那句“我會陪你走遍全世界”,繼續和談荔介紹行程,“等出了南非,我們就去歐洲。”

“歐洲的話,我想去看看爺爺奶奶,還有傅蕓蕓。”談荔打斷了應恒。

應恒挑了挑眉,“好,那到法國的時候直接住爺爺奶奶的莊園好了,他們應該會開心的。至於傅蕓蕓,等我們去英國的時候,她那個研究生也該畢業了吧?”

談荔:“不知道啊,等飛機落地了打電話問問她現在什麽情況了。”

應恒神色淡淡:“可別到時候拿了你的助學金還一事無成。”

“不會的……”談荔的堅定轉了個彎,“吧?”

應恒被她這句話逗得輕輕笑出聲來。

下場就是被談荔狠狠拍了一下後背。

“咳咳咳!”應恒努力伸長手去夠自己的後背,試圖給火辣辣的後背一個安撫的摸摸,轉換話題,“歐洲小國很多,各有風情,我們可以一個個去看,最後去冰島看過極光後,我們就去北極看企鵝。”

“對了,冰島路上、店裏都有很多貓,你不怕貓吧?”

談荔哼笑了一聲,不屑回答這麽愚蠢的問題。

應恒眼睛彎彎,“這世界那麽大,還有很多地方我們沒去過,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環球一圈呢?”

談荔搶過應恒手中的ppt控制鍵,自顧翻著應恒做的旅游導航,頭也不擡,“一步步去走,總有一天能走完的。”

“我們又不急。”

應恒側過頭去看談荔,“……是啊,我們又不急。”

他們還有很長的餘生,可以一起去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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