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前塵】菩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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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前塵】菩提（22）
三日後。
君景再一次來尋惹塵。
“少君怎麽了？”惹塵一見到君景便看出他滿懷心事。
君景依舊站在窗邊，投給她的視線卻像是在憐憫一般，微微啟唇卻又欲言又止。
惹塵預感不好，心中竟是無端生出一分不安的情緒來。
良久之後君景才開口：“惹塵，你喜歡二殿下，是麽？”
問得很是直白，她當即一頓，甚至連怎麽否認都沒想好，只是結巴起來：“小妖，小妖……”
即便她不承認，也掩蓋不了任何事實。
“可以斬斷這份心意嗎？”君景微微蹙眉開口，已然將她良久未理清的思緒打斷，“我不想看見你受傷害。”
惹塵更加不安起來，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問：“少君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話語很是不安，誰都能聽出來。
君景瞧著她的眼神中竟是帶著一分心疼之意，再是道：“有些事情，我不願讓你知曉。可，若能讓你傷痛一次便能醒悟過來，我會告訴你。”
惹塵的聲音微微顫抖：“少君請說。”
君景言：“二殿下不日便要將你送往昆侖山下……還有，他與那一眾仙姑仙娥打賭，贏了。”
惹塵不甚明白他的意思，可心中卻已然因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而低落起來。
“小妖不明白少君的意思……”惹塵的聲音越發變小，但君景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她想弄清楚。
君景伸手去觸碰那數層結界，最終也只是讓自己的手掌被灼傷罷了。
“少君……”惹塵瞧著他這番動作，眉頭更是一蹙。
君景開口：“我此前去過一次昆侖山，親耳所聞幾位與二殿下關系甚好的女仙人說出那番賭局。”
“什麽賭局？”惹塵問。
君景直言：“以五百年的修為為賭註，賭的便是堂堂天族二殿下會不會有耐心與一小妖精周旋……賭的是那位小妖精會不會愛上二殿下。”
聽到這裏，惹塵已經明白了。
可，君景的話語卻還沒說完：“女仙人們不相信二殿下會耐心與妖精周旋，一開始便下了賭註妖精不會愛上二殿下……”
“因為她們覺得這個小妖精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二殿下，更是沒有資格留在二殿下的身邊，所以，又怎麽會喜歡上二殿下呢……”惹塵將君景後面的話說完。像是在說給他聽，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葉身楞在原處一動不動，君景那處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沈默之中。
一瞬之後，惹塵開口：“少君可聽到了二殿下說何時要將小妖送往昆侖山下？”
她試圖用最平淡的語氣道出這句話，可心中究竟有多傷痛，恐怕只有她一人能體會到。
“兩三日之後……”君景只是將聽到的話語原本說出。
“兩三日之後……”惹塵囔囔自語：“原來我這麽快就被他所討厭了啊……”
“這算是承認嗎？”君景眸光緊蹙，看上去真的很想從她口中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惹塵沈默了。不想承認，卻也不想否認這份已經被看穿的心意。
只是良久的失神。
很長一陣沈默蔓延開來之後，君景再問：“跟我一起回水族好嗎？”
話音一落，失神的惹塵便渾身一顫。跟著這位身份同樣很是尊貴的少君一道回水族麽……她有這個資格麽……
“惹塵……”君景再喚，第一次顯得有些著急。
最終惹塵也只是搖搖頭，聲音很低卻很是堅定：“不了，多謝少君的好意。”
明知道前方有結界阻擋，可君景卻還是不由得上前一步，禾風殿周遭的結界弄傷了他。
君景緊蹙著眉頭開口：“為什麽？我跟二殿下不一樣，我不會傷害你。”
惹塵還是搖搖頭，堅持道：“少君誤會了，小妖對二殿下什麽非分之想都沒有，也沒有被二殿下那個賭局嚇到。小妖只是不想離開這裏。”
即便是這樣一重事實擺在她面前，她也不想離開風瀾啊。
被傷害就被傷害吧，喜歡他從來都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與他無關。
窗外君景的眸光頓時就暗淡了下去，想說些什麽最終卻還是不曾開口。
在窗外站了良久又是良久，而在感受到一抹同樣來自於他水族的氣息之後，他才重新向著惹塵開口：“你若是執意的話，我會在我們說好的時間地點等你。在輪回鏡前等你。”
“嗯。”惹塵答話：“謝謝少君。少君的恩情，這一世小妖是還不清了。還請少君一定要尋到修成人形之後的小妖，給小妖一個報恩的機會。”
君景眸中神情越發緊蹙，最終也只是輕輕應聲。
轉身離開。
才離開了禾風殿，君景便瞧見了一抹隱秘潛入九重天上的氣息。是來自於水族的，他很清楚。
負在身後的手緊緊相握，不出一會，他身側便多出了一位水族中人。
是他父君玄水真神燭龍身邊的親信。
“少君。”親信恭敬行上一禮。
君景將前一瞬所有的遺憾收斂起來，眸中是一派清冷的模樣，道：“回去告訴父君，引開二殿下的法子我已想到。無需以濫殺無辜作為誘餌。”
“是。”親信應聲，卻是又道：“有句話，小仙覺著還是要代君主提醒少君一番。”
君景眸中一動，隱隱向親信那處投去一瞬視線。
親信便道：“相信君主也希望少君明白，此次奪位之事不成功便成仁，望少君莫要在此時被七情六欲所牽絆而誤了水族的大事。”
“我明白。”君景的話語很是清冷。
說到底，這般清冷的言語才是他在水族一貫的示人模樣啊。那些所謂的溫柔，只是用來對待那個善良天真的小妖精罷了。
擡頭望一眼依舊湧動著的幾個星象。他知道的，時日將近。
一切都會發生改變。
亦是在心中下了決心，無論此後這九重天上變成怎樣一副模樣，那個小妖精，他定會好好守護。
昆侖山界域。
風瀾與淺幽離開昆侖山之際已經是這日深夜。
馭著火燒雲，感受著涼風拂過面上，淺幽頓時就打了個冷顫，倒是好生醒神。
“本君留宿醉仙居。”雲上，風瀾淡淡道出一句話。
淺幽眼中含笑，他要留在醉仙居他當然沒有意見，不過就是純屬好奇一問：“我說二殿下呀，你這回可真是將事情做得絕啊。”
風瀾淡淡看他一眼。
淺幽續言：“你就不擔心那小妖精真的同你鬧別扭，日後就不理你了？”
風瀾怎麽可能不擔心這一點……
“日後，本君自會好好哄她。”風瀾說著自己心中也很是難受。對他那寶貝小妖精這麽冷淡，他心中又怎麽可能會好受。
往昆侖山的方向看一眼，淺幽再是道：“不過話又說了回來，我們方才放出打賭那個假消息，真能消除那些造次界域對小妖精的主意？”
在風瀾和淺幽來到昆侖山之後便察覺到了一路都有人監視，且那跟著他們的人身上還隱隱帶著禾風殿外那層結界的氣息，分明就是已經去過禾風殿，十有八九發現了惹塵的存在。
“這些人還真是什麽軟肋都抓啊，但估計被你故意那麽一說，他們也就換主意打了。”
聽淺幽說著，風瀾的視線便有幾分飄忽，連馭雲都沒什麽心思了。
淺幽見狀心中自然明了，趁著風瀾出神的當口就擅自改變了火燒雲的方向。
等風瀾回過神來瞪他時，火燒雲已經穩穩當當的停在了禾風殿正門口。
一見風瀾蹙眉，要開口罵人的樣子，淺幽便趕緊搶著說：“別生氣別生氣嘛，我這不是看你心事重重，生怕你相思成疾，幫你一把唄。”
“本君忍著不回來看她，你今日這麽一出手，可算是讓本君前功盡棄。”話雖是這麽說著，可他眸中明明是含笑的。
淺幽嘻嘻一笑，再是將他往殿那處一推，道：“快些去見見她吧。我看吶，今晚恐怕在醉仙居等不到你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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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君景再一次來尋惹塵。
“少君怎麽了？”惹塵一見到君景便看出他滿懷心事。
君景依舊站在窗邊，投給她的視線卻像是在憐憫一般，微微啟唇卻又欲言又止。
惹塵預感不好，心中竟是無端生出一分不安的情緒來。
良久之後君景才開口：“惹塵，你喜歡二殿下，是麽？”
問得很是直白，她當即一頓，甚至連怎麽否認都沒想好，只是結巴起來：“小妖，小妖……”
即便她不承認，也掩蓋不了任何事實。
“可以斬斷這份心意嗎？”君景微微蹙眉開口，已然將她良久未理清的思緒打斷，“我不想看見你受傷害。”
惹塵更加不安起來，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問：“少君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話語很是不安，誰都能聽出來。
君景瞧著她的眼神中竟是帶著一分心疼之意，再是道：“有些事情，我不願讓你知曉。可，若能讓你傷痛一次便能醒悟過來，我會告訴你。”
惹塵的聲音微微顫抖：“少君請說。”
君景言：“二殿下不日便要將你送往昆侖山下……還有，他與那一眾仙姑仙娥打賭，贏了。”
惹塵不甚明白他的意思，可心中卻已然因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而低落起來。
“小妖不明白少君的意思……”惹塵的聲音越發變小，但君景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她想弄清楚。
君景伸手去觸碰那數層結界，最終也只是讓自己的手掌被灼傷罷了。
“少君……”惹塵瞧著他這番動作，眉頭更是一蹙。
君景開口：“我此前去過一次昆侖山，親耳所聞幾位與二殿下關系甚好的女仙人說出那番賭局。”
“什麽賭局？”惹塵問。
君景直言：“以五百年的修為為賭註，賭的便是堂堂天族二殿下會不會有耐心與一小妖精周旋……賭的是那位小妖精會不會愛上二殿下。”
聽到這裏，惹塵已經明白了。
可，君景的話語卻還沒說完：“女仙人們不相信二殿下會耐心與妖精周旋，一開始便下了賭註妖精不會愛上二殿下……”
“因為她們覺得這個小妖精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二殿下，更是沒有資格留在二殿下的身邊，所以，又怎麽會喜歡上二殿下呢……”惹塵將君景後面的話說完。像是在說給他聽，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葉身楞在原處一動不動，君景那處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沈默之中。
一瞬之後，惹塵開口：“少君可聽到了二殿下說何時要將小妖送往昆侖山下？”
她試圖用最平淡的語氣道出這句話，可心中究竟有多傷痛，恐怕只有她一人能體會到。
“兩三日之後……”君景只是將聽到的話語原本說出。
“兩三日之後……”惹塵囔囔自語：“原來我這麽快就被他所討厭了啊……”
“這算是承認嗎？”君景眸光緊蹙，看上去真的很想從她口中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惹塵沈默了。不想承認，卻也不想否認這份已經被看穿的心意。
只是良久的失神。
很長一陣沈默蔓延開來之後，君景再問：“跟我一起回水族好嗎？”
話音一落，失神的惹塵便渾身一顫。跟著這位身份同樣很是尊貴的少君一道回水族麽……她有這個資格麽……
“惹塵……”君景再喚，第一次顯得有些著急。
最終惹塵也只是搖搖頭，聲音很低卻很是堅定：“不了，多謝少君的好意。”
明知道前方有結界阻擋，可君景卻還是不由得上前一步，禾風殿周遭的結界弄傷了他。
君景緊蹙著眉頭開口：“為什麽？我跟二殿下不一樣，我不會傷害你。”
惹塵還是搖搖頭，堅持道：“少君誤會了，小妖對二殿下什麽非分之想都沒有，也沒有被二殿下那個賭局嚇到。小妖只是不想離開這裏。”
即便是這樣一重事實擺在她面前，她也不想離開風瀾啊。
被傷害就被傷害吧，喜歡他從來都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與他無關。
窗外君景的眸光頓時就暗淡了下去，想說些什麽最終卻還是不曾開口。
在窗外站了良久又是良久，而在感受到一抹同樣來自於他水族的氣息之後，他才重新向著惹塵開口：“你若是執意的話，我會在我們說好的時間地點等你。在輪回鏡前等你。”
“嗯。”惹塵答話：“謝謝少君。少君的恩情，這一世小妖是還不清了。還請少君一定要尋到修成人形之後的小妖，給小妖一個報恩的機會。”
君景眸中神情越發緊蹙，最終也只是輕輕應聲。
轉身離開。
才離開了禾風殿，君景便瞧見了一抹隱秘潛入九重天上的氣息。是來自於水族的，他很清楚。
負在身後的手緊緊相握，不出一會，他身側便多出了一位水族中人。
是他父君玄水真神燭龍身邊的親信。
“少君。”親信恭敬行上一禮。
君景將前一瞬所有的遺憾收斂起來，眸中是一派清冷的模樣，道：“回去告訴父君，引開二殿下的法子我已想到。無需以濫殺無辜作為誘餌。”
“是。”親信應聲，卻是又道：“有句話，小仙覺著還是要代君主提醒少君一番。”
君景眸中一動，隱隱向親信那處投去一瞬視線。
親信便道：“相信君主也希望少君明白，此次奪位之事不成功便成仁，望少君莫要在此時被七情六欲所牽絆而誤了水族的大事。”
“我明白。”君景的話語很是清冷。
說到底，這般清冷的言語才是他在水族一貫的示人模樣啊。那些所謂的溫柔，只是用來對待那個善良天真的小妖精罷了。
擡頭望一眼依舊湧動著的幾個星象。他知道的，時日將近。
一切都會發生改變。
亦是在心中下了決心，無論此後這九重天上變成怎樣一副模樣，那個小妖精，他定會好好守護。
昆侖山界域。
風瀾與淺幽離開昆侖山之際已經是這日深夜。
馭著火燒雲，感受著涼風拂過面上，淺幽頓時就打了個冷顫，倒是好生醒神。
“本君留宿醉仙居。”雲上，風瀾淡淡道出一句話。
淺幽眼中含笑，他要留在醉仙居他當然沒有意見，不過就是純屬好奇一問：“我說二殿下呀，你這回可真是將事情做得絕啊。”
風瀾淡淡看他一眼。
淺幽續言：“你就不擔心那小妖精真的同你鬧別扭，日後就不理你了？”
風瀾怎麽可能不擔心這一點……
“日後，本君自會好好哄她。”風瀾說著自己心中也很是難受。對他那寶貝小妖精這麽冷淡，他心中又怎麽可能會好受。
往昆侖山的方向看一眼，淺幽再是道：“不過話又說了回來，我們方才放出打賭那個假消息，真能消除那些造次界域對小妖精的主意？”
在風瀾和淺幽來到昆侖山之後便察覺到了一路都有人監視，且那跟著他們的人身上還隱隱帶著禾風殿外那層結界的氣息，分明就是已經去過禾風殿，十有八九發現了惹塵的存在。
“這些人還真是什麽軟肋都抓啊，但估計被你故意那麽一說，他們也就換主意打了。”
聽淺幽說著，風瀾的視線便有幾分飄忽，連馭雲都沒什麽心思了。
淺幽見狀心中自然明了，趁著風瀾出神的當口就擅自改變了火燒雲的方向。
等風瀾回過神來瞪他時，火燒雲已經穩穩當當的停在了禾風殿正門口。
一見風瀾蹙眉，要開口罵人的樣子，淺幽便趕緊搶著說：“別生氣別生氣嘛，我這不是看你心事重重，生怕你相思成疾，幫你一把唄。”
“本君忍著不回來看她，你今日這麽一出手，可算是讓本君前功盡棄。”話雖是這麽說著，可他眸中明明是含笑的。
淺幽嘻嘻一笑，再是將他往殿那處一推，道：“快些去見見她吧。我看吶，今晚恐怕在醉仙居等不到你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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