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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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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不成眠

相歡與這徘徊在忘川河渡周遭的濁氣靈力相通結束後第一眼便投給了正在挑菜吃的風瀾。

目光兇狠,像是要將他給當成菜吃了一般。

風瀾自然察覺到,只是她不先開口,他便不放下筷子,總歸沈不住的一方不會是他就對了。

然後便還是相歡先開口:“你在那麽多年之前便曉得我以後會來忘川了?”

她的神情之中滿是疑惑。

風瀾這個神仙的過去究竟是什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風瀾眉眼一挑,現在再說起以前的事情來他已然是漫不經心,“你是我的女人,跟著我回忘川有什麽好稀奇的。”

……

相歡竟一時啞言,好在自制力還不算弱,沒有被風瀾這個滿嘴膩歪的風流神仙給帶偏。

直接奪了他的筷子往桌上一扔,眼下的她簡直就像頭不受控制的母老虎。

風瀾便順勢擡起頭來瞧著她,“怎麽,還要家暴不成?”

他說話永遠都這麽沒個正經,難道他不知道她對她遺失的那段過往有多渴望嗎?

相歡曉得,他定然清楚她的心思……可這個神仙,為何總總要這樣漫不經心的提起過去的一切?

“我問你,你在給聽夏設下結界之前就知道我了,對不對?”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相歡便覺得太蠢了,於是立馬改口:“你在那時候就想尋到我,然後將我帶回忘川?”

“我方才說了,我的女人,自然要帶在身邊。”風瀾還是以那般不經意的口氣開口。

只是眼下,這般語氣在相歡聽來好生不爽……

再是一拍桌子,她更是著急:“我跟你說正經的!你為何……會記得我這麽久……我們之間……”

欲言又止,相歡終究還是問不下去。

不知為何,每當她得知風瀾知曉她的過去時便十分想得知一個答案,可,總在她開口問時就會想到過去的那些事情對風瀾來說或許是殘忍的……

“為何不問下去?”風瀾忽然正色一分,緊緊盯著她。

倒是相歡,突然慫了……

“我……”

我擔心我的過去會牽扯出你的傷痛……難道要她將這份心緒也一並說出來嗎?

她當然是選擇沈默。

她從淺幽那處得知風瀾尋了她很多年,卻不知道,為何要尋她這麽多年……在那麽久之前,他對她,會是眼下一樣的情感麽……

轉了身子繼續專註於聽夏的事情。

身後傳來風瀾的輕聲一笑,分明就是一股奸計得逞的氣場……只是可惜相歡顧慮太多,老老都輸給風瀾這個風流神仙……

“今晚這頓飯,我吃的不怎麽開心。”風瀾站去她身側,忽然冒出一句話來。

相歡嘴角一抽,“那可真是委屈大爺了。”

風瀾風情一笑,一下便摟她往自己這處靠靠,下巴抵在她額上。

“餵,幹什麽……正事還沒辦完……”相歡嘴上雖這麽說著,卻沒有推開他。

風瀾溫暖的手穿過她的墨發之中,道:“我現在既能這般抱著你,此後便不會讓你再溜走。”

“莫名其妙……”相歡心下莫名就沈重一分。

“嗯,可你就喜歡我這種莫名其妙的風流神仙。”風瀾回嘴一句。

相歡亦是不甘示弱:“那也比不上大爺您這般口味,喜歡我這個什麽都沒有的妖精呀……”

這麽兩句話說出來倒像是兩人在互相明確對彼此的心意。

風瀾奸計得逞般的笑意頓時在面上展露出來,相歡忽然害羞……

風瀾松開她,就著她上一句話將視線往她胸前打量,還做出一副深思的樣子,最終做出結論:“的確是什麽都沒有。”

相歡嘴角一抽。

能將這個不正經的風流神仙在這裏打死麽?

一番小插曲過後,自然還得將註意力轉到聽夏這處來。

聽夏聽著風瀾的聲音很是熟悉,卻猶豫半響該不該在這兩位相互磨對方的小情侶打情罵俏之際開口喚一聲。

好在這兩人還算識趣,及時回頭是岸……

過了這麽多年風瀾才解開設在聽夏身上的結界,而就在結界消失的那一秒,聽夏即刻便顯出了人形,不再是濁氣之身。

“這……這麽神奇?”連相歡都覺得好生不可思議。

風瀾眉眼一挑,問:“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可還記得那位上神?”

聽夏向兩人恭敬行了禮,神色很沈,像是已經斂去了一切光芒,只死氣沈沈開口:“心中之人,如何能忘。”

這句話倒是事實。

相歡瞧一眼聽夏,眼下的聽夏跟她看見的過往的聽夏好似完全不是同一個人……成為濁氣在忘川徘徊的這麽多年間,她的心到底是死到了什麽程度……

相歡最看不得這種愛卻不得的故事。

所幸在她看完整個故事後洞悉了不少,眼下已是能給聽夏一個明確的解答。

“姑娘,想必你就是河神讓我等的那人了吧。”聽夏開口:“姑娘可能幫我再見司洛上神一面?小妖對上神,心存愧疚……”

相歡摸一摸下巴,深知她說的愧疚是什麽意思。

於是開口:“你既然這麽說了,應該是知道便正是你自己將司洛上神的劫殞之期提前了。”

聽夏並不反駁,只是點點頭。

這些事情本來她是不想明了的,可事實便是事實,即便她一直裝作不知道也掩蓋不了其實她早就看清的真相。

相歡見聽夏還是能接受這重現實,也就直說了:“當年司洛上神要與你共歷情緣之事,這本就是上神劫殞之期到來之前的最後一難……或者說,是上神的最後一個心願。”

聽夏認真聽相歡道來,風瀾便也暫時乖巧的待在一邊。

相歡這麽認真的模樣,他倒真想一直看著。

相歡言:“劫殞之期不比其他,乃是神仙無法避免的劫難。對於司洛上神這樣的上古神仙來說,更是無法避開。”

“既是這樣,既然上神本就知曉經歷情緣會加快他劫殞之期的到來,為何還要……”聽夏不解。

“他起初並不知道……”風瀾開口打斷聽夏的話。

相歡便也往風瀾面上投去一瞬視線,他道:“上神來忘川之際,乃是為了完成最後一份心願,也就是在羽化之間的最後一番經歷,可上神找上你的時候卻並不知曉開情緣會使劫殞之期加快到來……”

聽夏眼中微微一顫,“那後來……”

“後來的事情其實你都知道了。”相歡接著風瀾的話說:“後來上神想必是知曉了開情緣的弊,遂才會不要你再給他完成那番承諾……”

聽夏聽著這些言語,她竟從來都不曉得還有這樁事情。

她只道當初司洛說不要她完成承諾便不要了,卻是沒想當中的實情是什麽。

相歡瞧出聽夏微微有些受不住的樣子,雖想了想,輕嘆一聲卻決定將實情說出:“還有一點,我想,還是告訴你為好。”

“姑娘請說。”聽夏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相歡道:“所謂開情緣,乃是兩個人的事情……既然能招致劫殞之期提前到來,言下之意便是說這情緣開了,對雙方都不好……上神會劫殞羽化,而你,怕是要灰飛煙滅,重輪六道。”

聽夏聞言生生往後退去一步,“怎麽會這樣……上神他……”

“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何上神在之後會對你那般冷淡。”相歡續道:“不是看不上你的身份,只是不想將你一並卷入劫殞之期的後果中來。”

聽到這裏,聽夏心口處便不由得泛起一陣疼痛。

相歡面色平靜,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即便上神中斷了你要給的承諾,可那劫殞之際還是提前來了,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眼下聽夏心中慌亂不已,早已思考不了任何。

相歡道:“因為上神獨自開了情緣。”

“什麽……”

相歡開口:“上神歡喜了你,獨自開了情緣,即便知曉會將劫殞之期的時日提前招致,卻還是想以歡喜於你的心情去待你。”

“這便是為何,上神會提前劫殞羽化的原因。”

聽夏聽到這裏再也站不住,這一瞬間,腦海中浮現的盡是司洛的神情言語。

那般冷漠,卻又那般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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