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仙俠】無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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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仙俠】無歸（2）
這次公儀桑留在桃源療養的事情在桃源中的眾弟子聽來覺著很是新奇。
想來好幾百年過去了，哪次公儀桑不是出去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回來？這次倒是直接在桃源中療養了。
這一回赤落一來，更是讓桃源中這些從來不曾離開桃源的弟子好奇外頭來的仙人是什麽樣子的，紛紛有意無意的跟蹤赤落仙人，總歸都是想著能多看一眼外頭的人便是一眼。
赤落仙人自然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嘖嘖兩聲很是為這桃源中的一眾弟子感到可憐。
一邊搗碎用以療養的千年靈芝，一邊問公儀桑，“你還真不打算放你這群好徒兒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公儀桑搗藥的神情沈重一分，“為何不敢讓他們離開桃源，你應該知道是什麽原因。”
赤落仙人咳一聲，“依老朽瞧啊，事情未必有你想得那麽壞。這三百年都過去了，還能發生什麽事不成？再說了，你這桃源中若盡是些不知曉外界天地的弟子，那留著有什麽用？完全是在坐井觀天啊！”
赤落仙人說得很是痛心疾首。
公儀桑的神情依舊淺淡，聽著赤落的話，像是若有所思，但卻是不言。
赤落的神情也因為這個話題而沈去一分，道：“就實話跟你說吧，這次老朽我就是故意來你這隱世桃源的。”
“我知道。”公儀桑的聲音很輕很淺，話語很是淺淡，與眸中那抹凝重之意完全不一樣。
“這麽說來，你也想試一試自由對他們來說有多大的吸引力了？”赤落問。
公儀桑這處卻沈默良久，搗碎靈芝的動作放慢了不少，最終道：“我只想知道自由對她一人來說有多重要。可，我並不敢如此做。”
赤落咋舌一聲，本是想好好說教公儀桑一番，但轉念設身處地的想了番，最終卻也只是長嘆一聲，再是道：“是啊……要是換做我是你，可能我也不敢做這樣的事……畢竟三百年前的那次……唉……”
赤落仙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只是說一部分就斷開一部分，似乎再想起從前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番痛苦的回憶。
公儀桑本就平淡的神色眼下多顯出了幾分不常見的惆悵，沈默良久才道：“三百年前那件事情，我不知道究竟是對還是錯……”
赤落仙人拂須，有一瞬的思考，再是開口：“眼下她還好好的活著，也敬重於你，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若是當時我沒有……”
“當時你本就沒有做出傷害她們的事情。”赤落仙人打斷公儀桑的話，“一切都是誤會，因愛而生恨，讓你們不得不走到眼前這一步。”
公儀桑的神情並沒有因為赤落的這一句話而好轉一分，依舊很顯凝重。
赤落道：“不要再想什麽要是還能重新回到三百年前那種事情，現在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也沒必要再記起，終究是一場誤會……而既然是誤會，就幹脆讓這錯誤了多年的誤會徹底被埋入地下，誰都不要再提起來才好。”
公儀桑良久不言，但心中也是明白，眼下這樣，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裏，他也會想，要是三百年前他們從不曾遇見該有多好……誰都不認識誰，想來就不會產生這糾纏了多年還未曾放下的苦果吧。
赤落瞥一眼公儀桑，輕嘆一聲，將捶好的千年靈芝以一份純明靈力包裹起來，扔給公儀桑，“要是有心思想三百年前的事情，還不如先想想怎麽保住你這條命！”
“啪……”
赤落的話音才落，便有一陣湯碗落地的清脆聲在桃源後山響起。
公儀桑回身一看，眉頭頓時蹙起，站在不遠處的是婉婉。
只見她面上神色驚訝，帶著一絲慌亂與無措，眼瞳一動都不動只是盯著公儀桑看。
公儀桑的視線亦是鎖在她面上，蹙起的眉頭沒有一瞬放松，微微啟唇似乎要說什麽，但終歸還是什麽聲音都沒發出。
赤落見狀亦是一驚，生怕婉婉聽到了什麽不該被她聽見的話。
“哎呀呀，好端端的一碗湯怎麽就給灑了……怪可惜的啊。”赤落說著便站去了公儀桑與婉婉中間，算是截斷了兩人的視線。
公儀桑這才稍稍收回視線，可眸中的神情已然不如往常那般清淺，亦是顯得有些慌亂。
婉婉上前一步。
赤落執意攔著，“哎呀呀哎呀呀，小丫頭家家的這麽沖做什麽……”
而音落，婉婉已經站到了公儀桑面前，問：“師傅，剛才赤落仙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公儀桑再一次將視線轉到婉婉面上，神情很是覆雜。
這回是赤落果斷一驚，內心思索婉婉到底是聽見了自己說的哪句話，遲遲不敢主動說話，生怕露餡。
見沒有一人回答她的問題，她便再皺著眉頭問：“為何赤落仙人要說師傅要先保命？師父您……是受什麽很嚴重很嚴重的傷了嗎？”
聽到這句話後，赤落心中頓時舒下一口氣來，輕拍胸口。
“師傅？”婉婉仰首瞧著公儀桑，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公儀桑的話語在嘴邊打轉，可最終也只是說：“沒事，我一切都好。”
“師傅您騙我。”婉婉一把抓住公儀桑的衣襟，赤落便趕緊上前來扯：“哎呀，你個小丫頭片子的怎麽這麽不聽你師傅的話呀，你師傅不都說沒事了嘛，況且你看他現在這副高大模樣，哪裏像那種病怏怏要死的樣子？”
赤落仙人想將婉婉的手扯開，生怕她會觸碰到公儀桑身上的傷痕。但，下一瞬公儀桑已然伸手示意他不要緊。
赤落仙人瞧一眼婉婉眸中純屬只是一副著急模樣，這才撒手。
“師傅？”婉婉再喚一聲。
公儀桑輕輕往她頭上一摸，親自將她的手松開，道：“為師很好，你不要擔心。”
“可剛才赤落仙人明明說您……”
“哎呀，老朽那是開玩笑的嘛。”赤落仙人趕緊出來說明，“你這個小丫頭怎麽這麽開不起玩笑啊？你師傅還經常說我是老不死呢，難道我反擊你師傅一下咒他死也不行？”
“不可以！”婉婉極度緊張，一張臉都漲紅了。
這句話的聲音很大，說出來連她自己都有一瞬間的楞住。
方才那一秒是怎麽回事？完全不像是平日裏那個聽話的小徒弟，經脈之中似乎有一股沖動，就是要讓她喊出來，她擔心公儀桑。
三人之間這一瞬間都沈默了，還是赤落先開口：“丫頭冷靜點冷靜點，你師傅沒事！”
婉婉一臉憂愁模樣，聞公儀桑言：“若為師有什麽事，定會讓你先知曉。”
“師傅是受很嚴重的傷了嗎？”婉婉緊抓著這個不放，“婉婉可以幫上什麽忙嗎？”
音落她便垂下頭來，小聲自語：“婉婉修為不高，靈力很弱……又怎麽能幫得上師傅的忙……”
公儀桑蹲下去拾地上的碎碗。
“師傅……”婉婉亦是跟著蹲下，視線始終鎖在公儀桑面上一動不動。她眸中似乎有什麽寶貴的東西在閃爍，只讓公儀桑看一眼便能安心一分。
公儀桑開口：“這麽好的湯灑了，你能再去為師做一碗嗎？”
婉婉趕緊點頭，擦幹眼淚立馬就站起來，用還帶著一分哭腔的聲音開口：“婉婉現在就去為師傅做湯，等我一會就好！”
公儀桑起身，面上終於重新露出笑意，瞧著婉婉淺淺一笑，“好，為師等你。”
只見婉婉跑著出去一刻都不想耽誤去給公儀桑熬湯的事，赤落又是一聲嘆，道：“依老朽瞧，已經不用試了。在你這小徒弟心中，你這師傅定是比那自由要重要得多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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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公儀桑留在桃源療養的事情在桃源中的眾弟子聽來覺著很是新奇。
想來好幾百年過去了，哪次公儀桑不是出去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回來？這次倒是直接在桃源中療養了。
這一回赤落一來，更是讓桃源中這些從來不曾離開桃源的弟子好奇外頭來的仙人是什麽樣子的，紛紛有意無意的跟蹤赤落仙人，總歸都是想著能多看一眼外頭的人便是一眼。
赤落仙人自然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嘖嘖兩聲很是為這桃源中的一眾弟子感到可憐。
一邊搗碎用以療養的千年靈芝，一邊問公儀桑，“你還真不打算放你這群好徒兒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公儀桑搗藥的神情沈重一分，“為何不敢讓他們離開桃源，你應該知道是什麽原因。”
赤落仙人咳一聲，“依老朽瞧啊，事情未必有你想得那麽壞。這三百年都過去了，還能發生什麽事不成？再說了，你這桃源中若盡是些不知曉外界天地的弟子，那留著有什麽用？完全是在坐井觀天啊！”
赤落仙人說得很是痛心疾首。
公儀桑的神情依舊淺淡，聽著赤落的話，像是若有所思，但卻是不言。
赤落的神情也因為這個話題而沈去一分，道：“就實話跟你說吧，這次老朽我就是故意來你這隱世桃源的。”
“我知道。”公儀桑的聲音很輕很淺，話語很是淺淡，與眸中那抹凝重之意完全不一樣。
“這麽說來，你也想試一試自由對他們來說有多大的吸引力了？”赤落問。
公儀桑這處卻沈默良久，搗碎靈芝的動作放慢了不少，最終道：“我只想知道自由對她一人來說有多重要。可，我並不敢如此做。”
赤落咋舌一聲，本是想好好說教公儀桑一番，但轉念設身處地的想了番，最終卻也只是長嘆一聲，再是道：“是啊……要是換做我是你，可能我也不敢做這樣的事……畢竟三百年前的那次……唉……”
赤落仙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只是說一部分就斷開一部分，似乎再想起從前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番痛苦的回憶。
公儀桑本就平淡的神色眼下多顯出了幾分不常見的惆悵，沈默良久才道：“三百年前那件事情，我不知道究竟是對還是錯……”
赤落仙人拂須，有一瞬的思考，再是開口：“眼下她還好好的活著，也敬重於你，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若是當時我沒有……”
“當時你本就沒有做出傷害她們的事情。”赤落仙人打斷公儀桑的話，“一切都是誤會，因愛而生恨，讓你們不得不走到眼前這一步。”
公儀桑的神情並沒有因為赤落的這一句話而好轉一分，依舊很顯凝重。
赤落道：“不要再想什麽要是還能重新回到三百年前那種事情，現在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也沒必要再記起，終究是一場誤會……而既然是誤會，就幹脆讓這錯誤了多年的誤會徹底被埋入地下，誰都不要再提起來才好。”
公儀桑良久不言，但心中也是明白，眼下這樣，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裏，他也會想，要是三百年前他們從不曾遇見該有多好……誰都不認識誰，想來就不會產生這糾纏了多年還未曾放下的苦果吧。
赤落瞥一眼公儀桑，輕嘆一聲，將捶好的千年靈芝以一份純明靈力包裹起來，扔給公儀桑，“要是有心思想三百年前的事情，還不如先想想怎麽保住你這條命！”
“啪……”
赤落的話音才落，便有一陣湯碗落地的清脆聲在桃源後山響起。
公儀桑回身一看，眉頭頓時蹙起，站在不遠處的是婉婉。
只見她面上神色驚訝，帶著一絲慌亂與無措，眼瞳一動都不動只是盯著公儀桑看。
公儀桑的視線亦是鎖在她面上，蹙起的眉頭沒有一瞬放松，微微啟唇似乎要說什麽，但終歸還是什麽聲音都沒發出。
赤落見狀亦是一驚，生怕婉婉聽到了什麽不該被她聽見的話。
“哎呀呀，好端端的一碗湯怎麽就給灑了……怪可惜的啊。”赤落說著便站去了公儀桑與婉婉中間，算是截斷了兩人的視線。
公儀桑這才稍稍收回視線，可眸中的神情已然不如往常那般清淺，亦是顯得有些慌亂。
婉婉上前一步。
赤落執意攔著，“哎呀呀哎呀呀，小丫頭家家的這麽沖做什麽……”
而音落，婉婉已經站到了公儀桑面前，問：“師傅，剛才赤落仙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公儀桑再一次將視線轉到婉婉面上，神情很是覆雜。
這回是赤落果斷一驚，內心思索婉婉到底是聽見了自己說的哪句話，遲遲不敢主動說話，生怕露餡。
見沒有一人回答她的問題，她便再皺著眉頭問：“為何赤落仙人要說師傅要先保命？師父您……是受什麽很嚴重很嚴重的傷了嗎？”
聽到這句話後，赤落心中頓時舒下一口氣來，輕拍胸口。
“師傅？”婉婉仰首瞧著公儀桑，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公儀桑的話語在嘴邊打轉，可最終也只是說：“沒事，我一切都好。”
“師傅您騙我。”婉婉一把抓住公儀桑的衣襟，赤落便趕緊上前來扯：“哎呀，你個小丫頭片子的怎麽這麽不聽你師傅的話呀，你師傅不都說沒事了嘛，況且你看他現在這副高大模樣，哪裏像那種病怏怏要死的樣子？”
赤落仙人想將婉婉的手扯開，生怕她會觸碰到公儀桑身上的傷痕。但，下一瞬公儀桑已然伸手示意他不要緊。
赤落仙人瞧一眼婉婉眸中純屬只是一副著急模樣，這才撒手。
“師傅？”婉婉再喚一聲。
公儀桑輕輕往她頭上一摸，親自將她的手松開，道：“為師很好，你不要擔心。”
“可剛才赤落仙人明明說您……”
“哎呀，老朽那是開玩笑的嘛。”赤落仙人趕緊出來說明，“你這個小丫頭怎麽這麽開不起玩笑啊？你師傅還經常說我是老不死呢，難道我反擊你師傅一下咒他死也不行？”
“不可以！”婉婉極度緊張，一張臉都漲紅了。
這句話的聲音很大，說出來連她自己都有一瞬間的楞住。
方才那一秒是怎麽回事？完全不像是平日裏那個聽話的小徒弟，經脈之中似乎有一股沖動，就是要讓她喊出來，她擔心公儀桑。
三人之間這一瞬間都沈默了，還是赤落先開口：“丫頭冷靜點冷靜點，你師傅沒事！”
婉婉一臉憂愁模樣，聞公儀桑言：“若為師有什麽事，定會讓你先知曉。”
“師傅是受很嚴重的傷了嗎？”婉婉緊抓著這個不放，“婉婉可以幫上什麽忙嗎？”
音落她便垂下頭來，小聲自語：“婉婉修為不高，靈力很弱……又怎麽能幫得上師傅的忙……”
公儀桑蹲下去拾地上的碎碗。
“師傅……”婉婉亦是跟著蹲下，視線始終鎖在公儀桑面上一動不動。她眸中似乎有什麽寶貴的東西在閃爍，只讓公儀桑看一眼便能安心一分。
公儀桑開口：“這麽好的湯灑了，你能再去為師做一碗嗎？”
婉婉趕緊點頭，擦幹眼淚立馬就站起來，用還帶著一分哭腔的聲音開口：“婉婉現在就去為師傅做湯，等我一會就好！”
公儀桑起身，面上終於重新露出笑意，瞧著婉婉淺淺一笑，“好，為師等你。”
只見婉婉跑著出去一刻都不想耽誤去給公儀桑熬湯的事，赤落又是一聲嘆，道：“依老朽瞧，已經不用試了。在你這小徒弟心中，你這師傅定是比那自由要重要得多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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