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江湖】空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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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江湖】空蟬（7）
臨風？是誰？
阿木面露疑惑，她什麽都不知道，在這種被恐懼吞沒的情況下也根本想不起來自己見過什麽人，或是哪個人叫臨風。
可，看面前男子的神情，他並不像在說謊。況且，於她這個山中女子而言，他人又如何會對她說謊？
由此，阿木漸漸相信他說的話。
男子開口：“一月前，你是否救過一個斷臂之人？”
他這麽說，阿木的思緒驟然被撥回到一月前。
那次她入深山打柴，的確是見到過一個渾身是血，斷了右臂的人。可惜那人蒙著黑紗，她能看見他眼中的不安和慌亂卻辨不清容顏為何。
在看見那人的一瞬間，那人亦是看見了她。
沒有威脅她，而是問她，能不能告訴他山中最覆雜的路怎麽走。
那人的聲音很溫柔，即便只能看見那雙眼她卻做出了判斷。這或許是個命途多舛的好人吧。
阿木給他粗略包紮一番，回答了他的問題。
她說，她知道有山洞可以讓他暫時躲避，那人雖問了方向卻在她轉身去挑柴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第一次遇上山外的人，對此她還好奇那人還在不在她所說的山洞修養。
好幾次趁著打柴的間隙她去了那個山洞，裏頭卻是灰塵仆仆，沒有絲毫生過火的痕跡。
她想，那人應該是往他所說的覆雜之地去了吧。或許根本就沒去山洞也不一定。
接連幾天去確認山洞是否有人在，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阿木便也漸漸忘了這事。
眼下男子這麽一說，她才忽然想起來。
見她神色微微明朗，男子便立即著急開口：“之後你可還見過他？他在你身上留下的氣息你可在別處感覺到過？”
這麽一說，阿木便又困惑了。
什麽氣息不氣息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話畢男子也覺是自己著急了，將眼神垂下去看她的手，解釋道：“你手中有種擦拭不去的異香，是屬於臨風的異香……”
去看自己的手，阿木旋即明白一月前的那個人其實並不是在向她問路，而是看穿她是這山中人，在她身上留下暗號，等的，或許便是眼前這男子來尋。
男子道：“與臨風一樣，我說向你提親只是想在這貧山之中制造一番足夠大的動靜，讓臨風知道，是我來了……我來找他了……”
男子越說情緒越發低落，阿木也明白了些是怎麽回事。可，她並不想卷入他們這些山外人的糾葛之中。
她想，便將那次在深洞中說的話不作數好了。她想讓他離開，比起被卷入這些她不知道的殺戮之中，她寧願接受那不堪的父母。
“我幫不了你……你，你還是走吧……我也再沒見過臨風……”
“我找上了你便是吃定了你，你以為還有選擇的餘地？”男子耍狠，阿木心驚。
她的確是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只是，看著這個男子，她居然會有一絲可悲的想法。好似如她一樣，都過得不容易。
心中萌生出或許那個臨風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的想法。
終究，她還是沒有任何說不的權利。只是這一次，她的“被迫”卻不是那麽不願意。
男子同樣承諾，待他利用此事與臨風見上一面後定會將她帶離這個可怖又不堪的家。
這是個極為誘惑的條件，她答應了。
然，在兩日之後，臨風的屍體被陳列在阿木家門前。
晨起的她失聲尖叫，將不遠處的男子引了過來。
男子見到臨風的屍體目眥盡裂，可還未來得及多說一句話，一重重熟悉的黑影便驟然躍入眼簾之中。
閣中的人終究還是追來了。
他拉上阿木一起離開，甚至沒有給臨風安置好屍身。
他明白，若是臨風還在，定然是希望他活下去。即便傷痛，他也要查出究竟是誰殺了臨風！
經過數日的山中藏匿，終於在第七日，男子帶著阿木出了山，來到城中。
找了處客棧落腳，阿木拉他衣袖問：“我們現在是在被人追殺嗎？”
知曉臨風死後，男子的神情冷漠了不少，開口：“被追殺的只有我。待甩去身後人，我便與你分別。你放心，我的事不會扯上你。”
阿木皺眉，眸中滿是害怕。
當天夜裏，碧落先一步發現男子與阿木的蹤跡，她直接去了阿木的房間，白刃抽出，直直向著阿木的心口而去！
下一瞬，利刃與利刃的碰撞聲在房間內響亮傳出，是男子來了。
燭火被點燃，碧落便在那一瞬間從窗戶而逃。
“有沒有傷到哪？”男子在阿木身邊坐下，先查看她的情況。
阿木被嚇住，臉色猛然刷白，說不出話來。
男子以為她受傷了便再詢問一次，而下一刻她卻緊緊拉住他的手讓他渾身一怔。
不由得轉了視線去看她，她連面部都在顫抖，終於緩過神來一分，開口：“我，我沒事……”
他能從她冰涼的手溫感覺出她的害怕。
他道：“我本不想連累你，可事情的發展卻不受我控制。現在看來，你要跟著我一起躲避這些風雨了……是我對不住你。”
男子覺著歉意，阿木卻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我跟著你。”
她曉得他應該不是什麽尋常人，可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跟著他，她想不到任何足以保自己安全的方法。
可，那時候的阿木又怎麽會知道，這個選擇，終究還是傷了她自己。
如若在那一刻她選擇的是離開，或許，一切就不會像之後那樣。傷人更傷己。
阿木決定跟他呆在一起，可一天下來兩人幾乎連十句交流都做不到。
他是為了摯友臨風的死而淌這趟渾水，她也只是為了保命而跟在他身邊。這樣的兩個人應該怎樣都交集不到一塊去吧。
有時候阿木會覺得自己很可怕，總想著自己是受害者，現在卻也有相互利用的時候。
而後阿木聽他說了碧落的事情。男子很清楚碧落對他的心思，也明白為何碧落會屢次找上她。
阿木不懂什麽叫做嫉妒，她活了這麽多年還從沒體會到嫉妒一個人的心情。可，她卻很向往碧落能夠自由自在的去喜歡一個人。
想想自己，她或是連什麽是喜歡的感覺都還分不清。
跟著男子到處躲藏，可，有些事情卻還是躲不過。
沒過多久，閣中便有兩名人士死在阿木待過的客棧，恰巧還是他不在的時候。
阿木雖不聰明卻也心知肚明，這件事八成是碧落要嫁禍給自己的。
而目的，表面上是同她過不去，要讓她招上殺身之禍，可實則，是為了引他回去。
一切也果真按照碧落想的那樣發展下去，他不得不回到他口中的“閣中”去處理這件事情。
阿木懂是自己拖了後腿。
在看見他轉身離開的那一瞬，她唇齒微啟想喊住他，可，她能喊什麽？
他從沒說過自己的名字是什麽，而她，也從來沒有主動問起過他的名字。
被藏在很安全的地方，可阿木已經不能心安了。
牽掛著那個因為她的問題而回到他不想回去的地方。她不知道閣中人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也不知道他還有不有重新回來的機會。
只是在這一秒，她的確牽掛了。
她想他平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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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風？是誰？
阿木面露疑惑，她什麽都不知道，在這種被恐懼吞沒的情況下也根本想不起來自己見過什麽人，或是哪個人叫臨風。
可，看面前男子的神情，他並不像在說謊。況且，於她這個山中女子而言，他人又如何會對她說謊？
由此，阿木漸漸相信他說的話。
男子開口：“一月前，你是否救過一個斷臂之人？”
他這麽說，阿木的思緒驟然被撥回到一月前。
那次她入深山打柴，的確是見到過一個渾身是血，斷了右臂的人。可惜那人蒙著黑紗，她能看見他眼中的不安和慌亂卻辨不清容顏為何。
在看見那人的一瞬間，那人亦是看見了她。
沒有威脅她，而是問她，能不能告訴他山中最覆雜的路怎麽走。
那人的聲音很溫柔，即便只能看見那雙眼她卻做出了判斷。這或許是個命途多舛的好人吧。
阿木給他粗略包紮一番，回答了他的問題。
她說，她知道有山洞可以讓他暫時躲避，那人雖問了方向卻在她轉身去挑柴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第一次遇上山外的人，對此她還好奇那人還在不在她所說的山洞修養。
好幾次趁著打柴的間隙她去了那個山洞，裏頭卻是灰塵仆仆，沒有絲毫生過火的痕跡。
她想，那人應該是往他所說的覆雜之地去了吧。或許根本就沒去山洞也不一定。
接連幾天去確認山洞是否有人在，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阿木便也漸漸忘了這事。
眼下男子這麽一說，她才忽然想起來。
見她神色微微明朗，男子便立即著急開口：“之後你可還見過他？他在你身上留下的氣息你可在別處感覺到過？”
這麽一說，阿木便又困惑了。
什麽氣息不氣息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話畢男子也覺是自己著急了，將眼神垂下去看她的手，解釋道：“你手中有種擦拭不去的異香，是屬於臨風的異香……”
去看自己的手，阿木旋即明白一月前的那個人其實並不是在向她問路，而是看穿她是這山中人，在她身上留下暗號，等的，或許便是眼前這男子來尋。
男子道：“與臨風一樣，我說向你提親只是想在這貧山之中制造一番足夠大的動靜，讓臨風知道，是我來了……我來找他了……”
男子越說情緒越發低落，阿木也明白了些是怎麽回事。可，她並不想卷入他們這些山外人的糾葛之中。
她想，便將那次在深洞中說的話不作數好了。她想讓他離開，比起被卷入這些她不知道的殺戮之中，她寧願接受那不堪的父母。
“我幫不了你……你，你還是走吧……我也再沒見過臨風……”
“我找上了你便是吃定了你，你以為還有選擇的餘地？”男子耍狠，阿木心驚。
她的確是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只是，看著這個男子，她居然會有一絲可悲的想法。好似如她一樣，都過得不容易。
心中萌生出或許那個臨風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的想法。
終究，她還是沒有任何說不的權利。只是這一次，她的“被迫”卻不是那麽不願意。
男子同樣承諾，待他利用此事與臨風見上一面後定會將她帶離這個可怖又不堪的家。
這是個極為誘惑的條件，她答應了。
然，在兩日之後，臨風的屍體被陳列在阿木家門前。
晨起的她失聲尖叫，將不遠處的男子引了過來。
男子見到臨風的屍體目眥盡裂，可還未來得及多說一句話，一重重熟悉的黑影便驟然躍入眼簾之中。
閣中的人終究還是追來了。
他拉上阿木一起離開，甚至沒有給臨風安置好屍身。
他明白，若是臨風還在，定然是希望他活下去。即便傷痛，他也要查出究竟是誰殺了臨風！
經過數日的山中藏匿，終於在第七日，男子帶著阿木出了山，來到城中。
找了處客棧落腳，阿木拉他衣袖問：“我們現在是在被人追殺嗎？”
知曉臨風死後，男子的神情冷漠了不少，開口：“被追殺的只有我。待甩去身後人，我便與你分別。你放心，我的事不會扯上你。”
阿木皺眉，眸中滿是害怕。
當天夜裏，碧落先一步發現男子與阿木的蹤跡，她直接去了阿木的房間，白刃抽出，直直向著阿木的心口而去！
下一瞬，利刃與利刃的碰撞聲在房間內響亮傳出，是男子來了。
燭火被點燃，碧落便在那一瞬間從窗戶而逃。
“有沒有傷到哪？”男子在阿木身邊坐下，先查看她的情況。
阿木被嚇住，臉色猛然刷白，說不出話來。
男子以為她受傷了便再詢問一次，而下一刻她卻緊緊拉住他的手讓他渾身一怔。
不由得轉了視線去看她，她連面部都在顫抖，終於緩過神來一分，開口：“我，我沒事……”
他能從她冰涼的手溫感覺出她的害怕。
他道：“我本不想連累你，可事情的發展卻不受我控制。現在看來，你要跟著我一起躲避這些風雨了……是我對不住你。”
男子覺著歉意，阿木卻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我跟著你。”
她曉得他應該不是什麽尋常人，可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跟著他，她想不到任何足以保自己安全的方法。
可，那時候的阿木又怎麽會知道，這個選擇，終究還是傷了她自己。
如若在那一刻她選擇的是離開，或許，一切就不會像之後那樣。傷人更傷己。
阿木決定跟他呆在一起，可一天下來兩人幾乎連十句交流都做不到。
他是為了摯友臨風的死而淌這趟渾水，她也只是為了保命而跟在他身邊。這樣的兩個人應該怎樣都交集不到一塊去吧。
有時候阿木會覺得自己很可怕，總想著自己是受害者，現在卻也有相互利用的時候。
而後阿木聽他說了碧落的事情。男子很清楚碧落對他的心思，也明白為何碧落會屢次找上她。
阿木不懂什麽叫做嫉妒，她活了這麽多年還從沒體會到嫉妒一個人的心情。可，她卻很向往碧落能夠自由自在的去喜歡一個人。
想想自己，她或是連什麽是喜歡的感覺都還分不清。
跟著男子到處躲藏，可，有些事情卻還是躲不過。
沒過多久，閣中便有兩名人士死在阿木待過的客棧，恰巧還是他不在的時候。
阿木雖不聰明卻也心知肚明，這件事八成是碧落要嫁禍給自己的。
而目的，表面上是同她過不去，要讓她招上殺身之禍，可實則，是為了引他回去。
一切也果真按照碧落想的那樣發展下去，他不得不回到他口中的“閣中”去處理這件事情。
阿木懂是自己拖了後腿。
在看見他轉身離開的那一瞬，她唇齒微啟想喊住他，可，她能喊什麽？
他從沒說過自己的名字是什麽，而她，也從來沒有主動問起過他的名字。
被藏在很安全的地方，可阿木已經不能心安了。
牽掛著那個因為她的問題而回到他不想回去的地方。她不知道閣中人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也不知道他還有不有重新回來的機會。
只是在這一秒，她的確牽掛了。
她想他平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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