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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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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擁睡

四目相對,男人的眼睛明亮有神,眼尾帶笑,陳瓦霜臉上發紅發燙,低垂眼眸別過視線。陸墨白輕聲笑著擡手撫了撫她的臉頰:“都快滴血了。”

陳瓦霜試圖從他身上下去,說著:“我要回房間了。”

“不許回,”他語氣並不激烈,直接抱著小小的人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難道叔叔這兒沒床?”

耳邊還聽見他說了句極其暧昧的話:“叔叔陪你午睡。”

陳瓦霜兩條腿夾在他腰際,懸空感讓她害怕掉下來,只能死死抱著他的肩頸,下巴支在他肩膀上。惹來男人的一聲低笑:“某只小兔最愛口是心非了,嘴上說不要,身體很

誠實,夾得還挺緊。”

陳瓦霜:“……”

人被平放在了床上,他的身體也弓著傾過來,手撐在她身側,臉跟她平行,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雖然沒有發生什麽觸碰,可是他那身體就跟一堵黑壓壓的墻似的,即便兩個人之間隔著許多空,她也不免幻想這堵墻壓在她這脆弱的小身板上會有多疼。

“我鞋子都沒脫。”她側過臉,避開視線。

他沒說話,只是收起了弓著的身子坐在床上,一手捏著她的腳腕,一手幫她脫掉了平底小白鞋。

“腳脖子這麽細。”他看著小兔纖細白皙的小腿楞了一下。

陳瓦霜今天穿了條中長裙,坐起來順便理了理裙擺時,床鋪忽地一抖,那堵黑色的墻終於還是倒在了她旁邊。

人是俯臥的姿勢,臉還朝向她,隨後聽見他慵懶的聲音說:“兔,給叔叔捶捶背。”

“我又不是按摩師。”

“叔叔給你脫了鞋,你給叔叔隨便捶一下,很公平。”

陳瓦霜:“……”

雖然兩個人都在一張大床上,這種情況她從未遭遇過,但心裏有一種直覺,今天不會發生什麽,她對這個男人還是挺信任的,於是稍稍放心,握緊拳頭捶他。

“兔的拳頭是棉花做的?”

真是!陳瓦霜一皺眉,便開始用力地捶他,發洩一下心中的不滿,但是那人還挺享受的是怎麽回事?

他拿了一個枕頭墊在自己的臉上,笑了笑:“兔,力道不夠,要不你給叔叔踩背得了。”

這人簡直有受虐傾向!陳瓦霜捶得汗都要出來了,最後她一掌拍在他背上:“不捶了,我還累呢!”

“那要不,我給你捶捶?”

“不要,你那拳頭沙包似的,我會被你捶得骨折。”

“叔叔保證輕點兒。”聲音逐漸暧昧。

陳瓦霜瞥他一眼,沒再回應。

好在這床夠寬大,陳瓦霜仍舊坐著,離他遠遠兒的,後來想了想,便爬向床尾那端。

剛爬到一半,男人的聲音響起:“去哪兒?”

“拿手機。”

陸墨白一把從後面攬過了她的腰:“睡覺就睡覺,玩什麽手機,不準去。”

陳瓦霜被牢牢抱著,兩個人一起躺在了枕頭上。

“我睡不著。”

“先跟叔叔說會兒話。”

“說什麽?”

“隨便什麽都行,說著說著就睡過去了。”

陳瓦霜側身而臥,背後是男人精壯的身體,貼那麽緊,體溫又那麽高……她掙紮著動了動:“那你松開我。”

他只松開了一點點,強壯的手臂環著她的腰,兩只手搭在她的腹部,像個幼稚鬼怕她會走一般。

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總之男人某處無比地……讓她不適,他卻偏偏很滿意這種個人身心的配合,得意笑出聲時熱乎乎的氣息噴在她的後頸。

陳瓦霜有些抓狂,這個男人都不尷尬的嗎?她抓著他的手腕,試圖分開,但是兩只手搭在一起,就跟手.銬似的,怎麽掰都掰不開。陳瓦霜最後放棄了掙紮,在他滾燙的懷抱裏,安靜不語。

“怎麽不說話了?”

“我、對、你,無、話、可、說。”她一字一頓。

他賤兮兮的:“是麽,那真不巧,叔叔對你有一肚子的話想說。”

陳瓦霜再次抓著他的手腕試圖掰開,這才註意到他手上戴著的紫檀手串,這副手串他自從戴上就再也沒取下來過。她楞了一下,說道:“能讓我看看你的手串嗎?”

“自己取。”

陳瓦霜取下來,在手裏把玩著,又和自己的手串對比了一番,完全是一樣的。

“奶奶送給你的時候,你怎麽沒戴?”她問。

“沒這習慣。”

“那你現在又習慣了?”

“你說呢?”

陳瓦霜冷哼:“我不好說,奶奶反正是做著玩兒的,也許搞批發似的,去看望她的人,人手一串。”

良久,陸墨白感覺抱著這只小兔也挺熱的,便松開了手,平躺在床上,閑閑地道:“別人有沒有我不在乎,反正在我這兒,只有咱倆的是一樣的。”

陳瓦霜終於獲得了一些自由,又幫他把手串戴在了右手。

男人躺在一旁安靜地瞇起了眼睛,沒再撩她。

看他的睡顏,眼睫如同風吹鴉羽一般,微微抖動,優越的鼻子跟一座小山似的,陳瓦霜不由曲起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陸叔叔,你的鼻子真高,像座小山峰。”

男人只從喉嚨裏嗯了一聲,連眼睛都沒睜開,似乎允許她這樣玩兒,於是她大著膽子摸了下他的眼睛,觸碰到他的眉骨,再壯起膽子,揉了一下他的臉頰。

“以前你老是揉我的臉,現在我要揉回去。”

他還是沒什麽反應,任由她玩兒。

陳瓦霜這才體會玩人家臉的樂趣,開始捏他的下頜,還食指抵著他的下巴輕佻地說:“小妞,給爺笑一個。”

閉上眼睛睡覺的男人終於忍不住睜眼,一把抓過他的手腕,另一手按著她的背,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身上,抱緊了說:“別鬧,睡會兒。”

“你不是沒有午睡的習慣嗎?”陳瓦霜趴在他胸前聽著他穩健的心跳。

“今天有。”

懶得理會他,陳瓦霜繼續自顧自地玩,小手掐他的臉,嘴巴絮叨個沒完。

扯天扯地,問他長這麽帥,高中時期是不是很多女生給他寫情書?他說一封沒看全撕了。問他讀軍校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女生繼續和他聯系嗎?他說一個沒回。

又說起他媽媽的事,陳瓦霜還堅定地說:“我覺得你一定還會跟你媽媽見面的。”

後來不知道怎麽的扯到了旅游上,陳瓦霜說道:“法國有個小鎮叫伊瓦爾,鎮上的房子大多是石頭建的,石頭縫裏也能種花,所以在鎮上隨意地走,隨處可見滿墻滿墻的鮮花和碧綠的爬山虎,可美啦……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想著在那裏養老會很不錯,但現在覺得還是國內好,我舍不得國內的美食。”

男人的眼皮越來越沈,直至連一個敷衍的“嗯”都發不出來。

……

*

陸墨白做了個夢,夢到有個一歲多的小奶娃趴在他身上,正在奶聲奶氣地學說話,細皮嫩肉可愛至極,看模樣應該是個女孩。

正抱著她玩兒的時候,旁邊沖過來一個四五歲的男孩,手裏拿著一把玩具槍,槍上還裝了自動播放的音樂和燈效,燈光閃閃,嘈雜聲不斷,男孩跳上床來拽他胳膊,語氣惡劣地說:“爸爸陪我去玩!”

男人在夢裏罵了句“臭小子”,便氣得醒了過來。睜眼發現小兔枕在他胸前,安靜地睡了過去。淺淺的呼吸,大約冷氣有些足,身上又沒蓋被子,蜷縮成了一只小冷兔。

男人摸了一下她的手,涼得很,趕緊抱著這只小兔坐起來,想把她放進被子裏,結果一動,她便醒了醒,哼哼唧唧地揮手打人。

夢裏被臭小子拽,醒過來又被她打,看來將來他的家庭地位堪憂。

折騰一番,人被他塞進了被子裏,身子仍舊蜷縮著。他起初坐在一旁,看著她乖巧睡著的模樣,後來想了想,掀開被子一角,抱著小兔,讓她睡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幾天實在太累了,中午也沒有午休,陳瓦霜這一覺睡得無比沈。

剛開始,陳瓦霜夢見自己在又黑又冷的地方打著赤腳行走,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時候,旁邊有小孩在嘲笑她沒有爸爸和媽媽,說“你媽媽不要你了”“你爸爸是個壞蛋”……

陳瓦霜拼命地否認,和那些小孩吵架,最後哭著揀起地上的小石頭扔向對方。

後來夢境一轉,轉到一個溫暖些的地方,像是剛才說的伊瓦爾,有藍天白雲、溫暖陽光和芬芳鮮花……

不知睡了多久,將醒未醒之時,她好像被夢魘住了,一直醒不過來,人仿佛在躺在一個暖和舒適的搖籃裏,口中好像在舔什麽糖,軟軟的,甜津津。

察覺實在有些不對勁,這才睜開雙眼……這畫面有點兒難以想象,她趴在男人身上,嘴唇正含著他的唇瓣。

她嚇得支起了身子,男人朝她笑,還幫她擦了擦嘴唇。

“終於醒了?”

“?”陳瓦霜瞪大雙眼楞楞地看著他,仿佛在質問什麽。

豈料他先發制人:“你睡覺的時候,有親吻人的習慣?”

“我沒這習慣,你別瞎說。”誰知道是不是這個男人趁她睡著,主動親過來的。

陸墨白語調放浪:“哦,那就只是想親叔叔。”

“還是做夢夢見在親叔叔?就咬著叔叔的嘴唇和舌頭不放。”

陳瓦霜小臉紅成了熟透的番茄,他卻抿了抿笑,撫摸她的臉和唇:“害羞啦,叔叔又不介意。”

她無言以對,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了身:“我得起床了。”

溜下床頭也不回去了洗手間,陸墨白側起身子支著腦袋看她像只落荒而逃的小兔一樣離開,目光落在自己身體的某處,眉心微擰。

這玩意兒真是不好惹,短短一個午覺,變了好幾回。

陳瓦霜掬了清水洗臉,從心底沈出口氣,挺奇怪的,剛才好像夢到了小時候的事,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

心中正覺悵然之時,陸墨白走了進來,他直接進了淋浴間。她沒敢回頭看透明玻璃的淋浴間,更不敢多停留。

回客廳找到手機,學姐回了信息說今晚要拍夜戲,沒空吃飯。

晚餐便只有他們兩個人,飯後,陸墨白租了個電動車,載著她在街區之中亂竄,有夜風拂面而來,讓人感覺十分涼爽。

陳瓦霜緊緊地抱著男人勁瘦的腰,臉頰貼在他結實的背上。

後來,陳瓦霜說有些渴,他把電動車停在一家小超市門口。她買了兩瓶水過來,男人長腿抵著地,接過她遞來的水。

兩人面對面,一個站著,一個坐在電動車上,隨意地說了幾句話。忽然,陸墨白清亮的眼神註視著她,唇角淡笑:“兔,等你回北城了,我就找個合適的時間,正式去夏家拜訪你爸媽。”

陳瓦霜心中一跳。

望著這個男人篤定的神情,她抿了抿唇,終是點了下頭。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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