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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陸墨白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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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陸墨白的母親

從洗手間回來,陳瓦霜吃了塊小三明治,幾塊水果,喝了大半杯溫熱牛奶,而後睡了過去。

陸墨白給她蓋了小絨毯,望著她微微發蹙的眉心,好一會兒才收了眼神,自己也調好座椅瞇了起來。

男人的臉朝著她的方向,鼻下總聞到一股子牛奶花香味,這種味道在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就聞到過,後來只要她靠近,便總能聞到。

孫智輝翹著二郎腿,看著對面兩個睡姿有些相似的人,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跟陸墨白並不算很熟,只是少年時期相識,一起打過球,中間十年不曾見面。上次在某個飯局上遇到,覺得他的性格沒有變,仍然高傲富有攻擊性。

也是,陸墨白長成那樣,家境這麽好,能力又強……換作是自己,估計也要日天日地。

不過今天發現陸墨白的另外一面,他對這個女孩格外地……溫柔和小心,像是怕再惹她生氣,如同照顧一樽昂貴的白玉瓷瓶,生怕刮出一絲細紋。

忽地想起來,不久前聽人說他有心儀的對象,對方是只乖乖的小白兔。

孫智輝不由掃了一眼已經入睡,剛才習慣性稱呼陸墨白為陸叔叔的女孩。

嘖了一聲。

難道就是這位?倒也名副其實。

……

抵達香港後,陸墨白先帶她去珍寶海鮮舫吃飯。

這座舫船餐廳造型酷似古代宮殿,夜裏燈火通明,璀璨華麗,極具特色,陳瓦霜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等吃完飯,陸墨白跟她抵達他們家占了股的酒店,可惜沒有套房了,便開了兩個單間。把厚重外套擱在酒店,再趕到尖沙咀,已經是十一點多,岸邊聚集了許多市民與游客。

陸墨白怕她走丟,沒有多言地抓著她的手腕,找了個岸邊位置。

零點,港灣水面上煙花綻放,絢麗煙火倒映在水中,引得觀眾無不歡呼。

陳瓦霜第一次觀看水面上的煙花秀,終於興奮了起來,讚嘆聲不斷。

陸墨白側頭望著這個人兒,穿著毛呢背心裙,小臉一直仰著,清澈眼睛裏的光隨煙火變換而閃爍,嘴角的弧度彎起後便沒再癟下去。

男人的面容也終於舒展開來,抿了抿唇角。

煙花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看身邊的人。

剛才哭得梨花帶雨,眼淚一顆一顆仿佛砸在他心上,他也不好受,總覺得這小兔還是很在乎邵京棋那個傻逼。

許是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盯向她,小兔終於回望了他一眼。

陸墨白淺淡地笑著說了聲:“新年快樂。”

“陸叔叔新年快樂!”她說完,繼續看煙花。

嘖,都不多看他一眼。

沒良心。

*

第二天,去茶餐廳吃早茶,陳瓦霜想到今天的任務,直接問他:“你跟你媽媽約好了在哪裏見面嗎?”

他卻搖頭。

“沒有約?那你有她的住址和聯系方式嗎?”

他坐在那兒,神色很淡:“這不重要,也不是非要找她不可。”

陸墨白並沒有很強烈的念頭去找她,對母親的印象,全靠幾張舊照片。

只是兩個月前,他很湊巧地遇到了母親歌舞團時期的好友,那位阿姨至今仍然與母親保持著聯系。

這些年,他一直以為她在加拿大,從來沒有想過她幾年前就已經在香港定居了,據說時常在深港往返。那位阿姨勸他,要是有空,不妨去見見。

陳瓦霜:“那你把我叫過來,不就是要找你媽媽的嘛。”

陸墨白看著她:“我要不這樣說,你會跟過來?”

“???”陳瓦霜氣憤了,“你好無恥啊!”

“啊,我是挺無恥的。”他語調散漫,索性承認,“那種情況我要是帶不走你,豈不是要被邵京棋踩在腳底下?”

陳瓦霜看著他,察覺他就是嘴硬,內心肯定是在掙紮……

陸墨白卻對面帶慍色的小兔淡笑:“新年第一天,小嘴都能掛油瓶啦,來都來了,先去逛逛吧。”

2018年1月1日,他們去了廟街,買了轉運風車,吃了魚蛋。陸墨白看著陳瓦霜舉著風車,讓它隨著風轉,問她:“你想轉點兒什麽運,桃花運?”

陳瓦霜楞楞:“就是轉運,圖個好意頭,沒有具體的運。”

他冷嘲一聲:“什麽好運都行,就是別要什麽桃花運,招一堆爛桃花,我還得幫你收拾爛攤子。”

陳瓦霜不甚理解:“為什麽要你幫忙收拾,而且我又沒想著要桃花運。”

他沒再應聲,邁著大長腿向前行去。

吃午飯的時候,陳瓦霜見他仍然只字不提尋親的事,按捺不住地問:“陸叔叔,你確定你媽媽在香港嗎?你是不是真沒打算找她?”

“她這幾天都會在香港,那位阿姨說的。”他不以為意地道。

“那你真的不想見你媽媽嗎?”

陸墨白懶懶散散:“沒準她也不想見我。”

雖然他嘴硬得很,但陳瓦霜理解這種心情。有記憶起,她便沒見過親媽,倘若有一天興起念頭去找親媽,臨見面了,她也會掙紮。

陳瓦霜定定地看著他:“你不想見的話,那要不……我去幫你見,再跟你說說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陸墨白發笑:“你幫我見?”

“對啊,我來幫你約。”陳瓦霜熱心地道,“你說的,來都來了,好歹見一下嘛。”

陸墨白沒好氣地道:“你代替我見我親媽,真好,襯得我成了慫包。”

“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不必了,叔叔四肢健全,思維正常,還能自己行動。”

“那你要不要見啊。”

陸墨白好笑道:“你看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見她。”

陳瓦霜嘀咕:“不是,我沒心理負擔,好奇心自然會重一些,我聽說你媽媽以前是歌舞團的演員,挺漂亮的。”

他淡淡道:“五十多了,還能多漂亮?”

“歲月不敗美人嘛。”

他扯了聲笑,爾後神色一冷:“趕緊吃,磨磨蹭蹭。”

晚上飛回北城,現在已經下午一點多,陳瓦霜感覺陸墨白還會糾結倆小時,幹脆讓他陪自己去海港城購物。

大袋小袋拎回酒店,躺著休息時,陸墨白打來的電話:“要不,一起下樓等她?”

陳瓦霜從床上彈了起來。

*

不知道他經過了怎樣的思想鬥爭,總之,最終陸墨白通過那位阿姨約了親生母親,就在酒店的咖啡廳見面,說會等到下午五點。

兩個人坐在咖啡廳裏等待,陳瓦霜偶爾瞟一眼陸墨白,他目光深深地回看過來:“怎麽?”

陳瓦霜笑著問他:“緊張嗎?”

他無語:“你以為是電視臺的尋親節目啊?上演什麽母子相認的大戲?要玩兒尬的是吧。我要來香港這件事,你覺得那位阿姨不會跟她通氣?大家心裏都有底,犯不著故意煽情。”

陳瓦霜支著雙頤,說道:“但是為什麽這麽多年她都不回北城看你啊。”

“也許有自己的生活要處理吧,後來我又當兵去了。”他說著,繼續扯起了嘴角,“或者她確實不想見我。”

“不會的,哪有媽媽不會想見自己的孩子?”

陳瓦霜嘴上這麽安慰,卻忽然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在她三歲那年去了南方打工,很快就嫁人了,沒有帶她走,她的戶口落在舅舅家,所以辦收養手續跳過了親媽……她不禁尷尬了一會兒。

他嘲諷道:“你也說服不了自己是吧。”

陳瓦霜撇撇嘴,嘗著咖啡廳的小蛋糕。

等到了五點鐘,咖啡廳裏並沒有什麽中年婦人過來,陸墨白看著手表,說道:“走吧,時間已經到了。”

陳瓦霜不死心:“再等等嘛,也許路上塞車了。”

他手指夾著煙,籲出了一團煙霧,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氣:“這種事,我心裏有數,走吧。”

回房間的路上,陸墨白臉容看起來正常,還問她要不要再去買些東西,六點鐘去機場。但陳瓦霜回到房間內,思來想去,心有不甘,於是獨自溜回了咖啡廳。

先是問咖啡廳的工作人員,有沒有一位中年婦女過來找人?

得到否定回答後,她又在咖啡廳等到五點半,最後嘆了口氣,起身離開。門口正好進來一個衣著打扮十分得體,挎了手袋,氣質有些古典婉約的女人。

她的模樣……陳瓦霜一眼就確定,她就是陸墨白的親生母親——施曉蓓女士。

見她目光淡定地掃視咖啡廳內,陳瓦霜在她身側叫了一聲:“你好,你在找陸墨白嗎?”

施曉蓓回轉身子,註視著這位模樣水靈,眼神清澈的女孩。

“你是?”

“我馬上叫陸叔叔下來。”陳瓦霜利索地拿出手機。

“陸叔叔?”她猶疑,卻及時制止,“不用了。”

“?”陳瓦霜不解地註視著這位中年婦人,依稀能分辨出她年輕時有多漂亮,“為什麽?”

她沒有回應,只笑了笑:“你叫他陸叔叔?”

陳瓦霜不好意思道:“是叫習慣了,實際上我們沒有親戚關系,你叫我小霜就行。”

兩個人就近坐在桌子邊,陳瓦霜提議:“施阿姨,我還是把陸叔叔叫下來吧。”

她依舊搖頭:“真不用麻煩,我在馬路對面的店裏已經坐了許久,如果真心想見,早就來了。”

陳瓦霜楞了楞,感覺她說話的風格跟陸墨白也很相似,不愧是母子。

“那你現在過來是?”

“想看看天意。”

陳瓦霜:“……”

果然,他們母子就算見面,也煽不了情。

她掏出了一個小首飾盒:“小霜,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他。”

“這是?”

“他小時候戴的銀鐲子,我離開的時候,想帶走他的一樣東西做個紀念,於是把它取了下來,現在還給他。”她說道,“將來他要是有了小孩,就給他的小孩戴吧。”

“可是阿姨你為什麽不親自給他?”

施曉蓓看著單純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只微笑:“不如你跟阿姨說說看,他現在過得好嗎?成熟了嗎?”

“嗯,人越來越成熟了,但有時候也像個小孩,會捉弄人。”雖然施阿姨看起來很豁達,並不是那種苦情的母親,但陳瓦霜也想告訴她陸墨白的成長經歷,“陸叔叔小時候很頑皮,放飛過鄰居爺爺養的鳥兒……他小學是在伯父家胡同口的名小讀的,後來讀中學的時候經常打架被叫家長,他爸爸就讓他去考軍校了。不過他在部隊的時候是個很優秀的軍人,下屬都很佩服他……”

陳瓦霜說著說著,猛然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這麽了解陸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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