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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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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夢裏

王司理對孟昔昭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必死無疑的局面, 被他將計就計、反敗為勝,如今,連南詔皇室都被一鍋端了。

註定招惹一身腥的經歷, 罵名和美名必然會跟隨他們一輩子,而孟昔昭輕描淡寫一句話, 就把說不清道不明的被擒, 變成了老天爺另有安排,他們這幾個人, 都是被選中的有德之人。

但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麽,最令王司理敬佩的是, 孟昔昭他不是空穴來風啊, 他是根據現有的條件,重新編撰, 把死的說成活的,再把活的,說成半死不活的。

過去的他竟然還想著跟孟昔昭掰腕子……果真是豬油蒙了心, 連真神是誰都看不清了。

……

因著當初提出有祥瑞的人是王司理, 孟昔昭必須跟他通氣,兩人待在小屋裏, 嘀嘀咕咕的, 孟昔昭把細節都跟他對了一番,王司理認真的記下, 嚴肅的表示,等回到應天府,他一定逢人便說, 把這事就此夯實了。

要說他對孟昔昭有多忠心……那肯定是沒有,但現如今孟昔昭的權力太大了, 他能不能回去,完全就是孟昔昭一句話的事。況且回去之後,孟昔昭肯定是又雙叒叕要被封賞,他一個寵臣,能得見天顏,而自己一個司理,哪怕回去了,也依然是查無此人。

此時不抱大腿,更待何時?總不能賈仁良那家夥升官發財,跟著孟昔昭吃香喝辣,而自己,好歹也雕了將近一個月的腰牌啊,要是連點湯都喝不上,那也太差勁了吧。

孟昔昭看著他鬥志昂揚的離開,然後端起茶盞,悠悠的喝了口茶。

他並不擔心王司理會反水,因為祥瑞這事,一開始就是他提出來的,他要是想說孟昔昭造假,首先就得把自己折進去。

至於回了應天府,會不會有人來接觸王司理,意圖跟他套話……

也簡單,等這陣風頭過了,就讓他爹找個不大不小的縣,然後把王司理派出去,正式的做一個知縣。

他不是一直都想當老大麽,這回如願以償了。

家裏有個副宰相就是好啊,辦事都方便。

把這盞茶喝完,孟昔昭便回崔冶那裏去了,今日的藥剛送來,崔冶正坐在床沿上,面不改色的喝藥。

每回孟昔昭看到這個畫面,都有種牙疼的感覺。

那麽黑的藥汁,聞一聞他都想吐,可崔冶楞是跟喝水一樣的喝下去了,而且速度不緊不慢……

孟昔昭頂禮膜拜的看著崔冶,等他喝完以後,才默默的走過去。

崔冶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擡起頭,看見他回來了,頓時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二郎回來了?”

張碩恭端著托盤,果斷轉身就走,不給這倆人汙染自己耳朵的機會。

孟昔昭看他走得跟有人攆他一般,神情不禁古怪了一分,轉過頭來之後,他才對崔冶嗯了一聲:“我與王司理談了談,如今他已經知道,回去該怎麽說了。”

托金珠的福,當初慶福回去報信,因為金珠怕兩邊產生信息差異,導致生出事端,所以一再的要求他,事無巨細,必須將此事完完整整的告訴孟參政和太子,慶福不敢糊弄,自然也把“郎君他們上山是為了去查看祥瑞”這一點告訴了他們。

他倆知道了,天壽帝自然也就知道了,不過,所有人都沒放在心上,左耳朵聽,右耳朵緊跟著就冒出去了。

而孟昔昭,就準備利用這一點,讓遺忘和忽視,成為最好的發酵劑。

搞封建迷信,也分好幾種規模,糊弄百姓,怎麽簡單粗暴怎麽來,糊弄當官的,怎麽抓住痛點怎麽來,而糊弄天壽帝,這種看著自負實際上有點蠢的男人,你就得讓他產生一種感覺,這事不是突然冒出來的,而是他早就有所耳聞,有所預料。

到時候該怎麽說,孟昔昭已經想好了,太子聽完他的計劃,當場鼓掌,表示非常完美,他那個蠢爹,是一定會上當的。

這時,他問起了另一件事:“聽人說,二郎想找一個石雕匠?”

孟昔昭啊了一聲,坐到他身邊:“對,但是不太好找,南詔幾乎沒有石雕,怕是只能在回去的路上找一個了。”

崔冶不明白:“你找石雕匠是想做什麽?”

孟昔昭對他眨眨眼:“殿下,你看到過詹將軍搶回來的南詔鎮國之寶嗎?”

崔冶:“……”

“沒有。”

那鎮國之寶裝在一個特別華麗的盒子裏,詹不休抱著來給太子看了一眼,但那時太子本人正對寧仁府的狀況焦頭爛額,哪有工夫搭理他,讓他放到存放戰利品的倉庫當中,就完了。

孟昔昭嘿嘿了一聲,然後站起來,跑到一旁,打開櫃門,把一個帶蓋的大肚瓷瓶抱了出來,他走到離崔冶半丈遠的地方,然後打開蓋子,讓崔冶看了一眼裏面的石頭。

“這東西,據說是兩百多年前,南詔國師親眼目睹從天而降的一塊天石,此天石還有異效,放在身邊,不過一會兒,就讓人感到,心神舒暢,精神倍增。”

崔冶聞言,有點驚訝,正好奇的往裏面張望呢,哢的一聲,孟昔昭又把蓋子蓋上了。

這時,他又聽到孟昔昭嚴肅的開口:“但我之前看過一本書,天石有好有壞,曾有一個農夫,撿了天石,拿回去當枕頭用,沒過半年,他就七竅流血而亡,當時的人們還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只以為他沾染了惡疾,等到他的兒子也這麽死了,孫子外出討生活,把那塊天石賣了,而買的人也這麽死了,大家才發現,原來,是那塊天石有問題,誰用,誰就死。”

崔冶:“…………”

他再看向那個瓷瓶,眼神就有點不對了,很想搶過來,然後扔出窗外去。

擰著眉,他問道:“二郎是說,這塊天石也有問題?”

孟昔昭:“這個啊,我不清楚。”

崔冶:“……”

那你說這些做什麽?

孟昔昭轉身,把瓷瓶又放回了櫃子裏,陶瓷能隔絕一部分的輻射,厚重的實木櫃子又能隔絕一部分,如今這條件,也就這樣了,再多的措施,孟昔昭也想不到了。

快步走回到崔冶身邊,孟昔昭亮晶晶的看著他:“先不管這天石究竟是好還是壞,不管怎麽說,它都是南詔的鎮國之寶啊,你說,我要是把它獻給陛下,陛下會要嗎?”

崔冶:“……”

他點點頭:“定然是要的。”

孟昔昭又問:“那他會把這東西放在身邊,日日把玩嗎?”

崔冶眨了眨眼,這回思考的時間長了一些,想著天壽帝的脾性,崔冶緩緩搖頭:“父皇喜歡的,是南詔的地,還有這邊多蛇多美人的特性,對於南詔皇室,他一向嗤之以鼻,父皇信各路真神,唯獨不信巫神。”

所以他很可能在拿到這東西之後,因著新鮮感上頭,便留在自己的寢宮裏,玩幾天,等習慣了,就不稀罕了。

那個精神倍增的功效,如今也沒人嘗試過,至少這幾日,孟昔昭和崔冶都是跟它待在一個地方的,而他們還是該困就困,該累就累。

石頭類對運勢、精神氣的影響,向來都是玄之又玄,信則有,不信則無,孟昔昭倒是相信,世界之大,總有那麽一兩樁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但這石頭,看起來真的像是誇大其詞了,說不定,除了從天而降是真的,剩下,全都是那個國師自己編的。

作為石頭它是挺好看,但跟寶石、水晶一比,那就完全比不過了。本來長得就其貌不揚,功效上還大打折扣,再加上,這東西原本的歸屬者是貞安羅,天壽帝那麽不待見他,對他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太過喜歡。

所以對於崔冶的回答,孟昔昭已經有所猜測,微微一笑,孟昔昭又問他:“那我要是,把它雕成了一個球呢?”

崔冶剛想繼續思考,突然,他反應過來孟昔昭說了什麽,頓時驚愕的看過去。

“一個球?”

孟昔昭點點頭,跟著重覆:“球。”

他還伸出胳膊,做了個模仿動物游動的動作,然後把手擡起來,做虛握狀:“就是長仙大老爺叼來的那個球。”

崔冶:“…………”

過於震驚,他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尷尬的張了張口:“二郎,不如還是換種辦法吧,父皇對他夢裏那個球,在意的緊,若你被他看出來是討好他才這樣做的,怕是會弄巧成拙。”

孟昔昭眨眨眼:“你的意思是,陛下還記得他夢裏的球長什麽樣?”

崔冶聞言,楞了一下:“我不知,父皇他似乎……”

孟昔昭搶著問:“從沒提過那球是什麽樣子的?”

崔冶看他一眼,點點頭。

孟昔昭笑:“這就對了,人做夢,記不住什麽模樣才是正常的,記得住,反而是異類,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哪怕之前記得,後來也就不記得了,別看他每一次都能敘述的很清楚,而且各種細節越來越豐富,但事實是,那些細節,是他後來下意識的,自己添加的。放心好了,只要氣氛到那了,陛下自然而然就會相信,這個球,就是他夢裏那個球。”

崔冶:“…………”

他沒發表什麽見解,只是思考半晌之後,又想起一個問題來:“可是貞安羅也會跟咱們一起回應天府,你把他的鎮國之寶雕成球,他難道不會告訴父皇,那原本只是一塊普通形狀的石頭麽?”

孟昔昭:“這確實是個問題。所以我才需要找厲害的工匠啊,若是只把它磨成球就行了,那我自己來都可以,我偷偷砸了一下,發現這鎮國之寶可脆了,稍微砸一下,就掉了一個角。”

崔冶:“…………”

你這就砸過了?!

有時候,孟昔昭對於這些無價之寶的態度,也很讓崔冶震驚。

……

孟昔昭在這裏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各種事宜,崔冶如今因為要養身體,直接成了甩手大掌櫃,每日清醒的時間很少,多數時候都是躺著昏睡。

他倆不著急,底下的將士們也有樣學樣,跟著不著急起來。

寧仁府拿下了,南詔人四散而逃,這時候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候,丁醇和詹不休兩人各帶兵馬,兵分兩路,一路朝南,一路朝西,見著城池就打,偶爾也會碰上硬茬子,但多數情況下,都是剛打過去,對方就敗了。

他們蠶食南詔國土的速度,到了驚人的地步,幾乎是每隔三天,捷報就會往應天府送一次。

天壽帝笑歪了嘴,同時,因為貞安羅一直都沒送到他面前,感到有些不快。

但回來傳話的萬懷信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說太子身子不好,剛把寧仁府打下來就病了,而且病得比以前都厲害,孟昔昭封鎖了太子所住的西宮,除了大夫,和太子的親信,誰也不讓進去。

萬懷信當然是不敢說大話的,他都不知道太子得的什麽病,自然不能說得太具體,如此一來,他只能哭,哭著表示自己沒能完成任務,真不是自己的問題。

他只是不想擔責任而已,但被他這麽一哭,朝廷裏就傳出一個流言,說太子不好,怕是要死了。

此時最焦急的人,莫過於孟舊玉。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他兒子剛被救下來,太子又倒下了,萬一、萬一太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兒子拿命立下的汗馬功勞,可就通通不做數了!

孟舊玉急得想要上房揭瓦,在書房裏也坐不下去,他幹脆出去,到院子裏轉悠,誰知,他不是一個人,孟昔昂也在這轉悠。

孟舊玉:“……大郎,你這是在做什麽?”

孟昔昂:“我、我擔心二郎。”

孟舊玉嘆了口氣:“咱們二郎真是流年不利,怎麽每一次都是剛有些起色,立刻就要掉進別的危機當中。我早就說了,那太子是不能沾的,瞧瞧,被我說中了吧,想成大事,最起碼要有個好身體啊!我真是……唉!你說說,要是太子沒扛過去,咱們二郎,還能有好果子吃?!”

孟昔昂也跟著嘆了口氣:“是啊,二郎這眼光……唉,選的人至少要有個好身體才行啊。”

孟舊玉:“……”

他怎麽感覺聽著這麽不對勁呢。

“大郎,你說什麽?”

孟昔昂輕咳一聲,搖搖頭:“沒什麽,我自言自語罷了,爹,我先回我那邊去了,明日上朝,怕是又有人要針對太子和二郎了,我得警醒著些,先下手為強才是啊。”

孟舊玉:“…………”

提起這個,他更覺糟心。

自從當了這個勞什子的侍禦史,他這大兒子,就跟打開了某種開關一樣,日日都表現得像個烏眼雞,孟舊玉自己還只是睚眥必報,而孟昔昂,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沒有敵人,也要給自己制造敵人。

前段時間針對甘家人,因為是甘太師提議讓孟昔昭外放的,雖說孟昔昂知道,沒有甘太師,孟昔昭照樣會自己提,但誰讓孟昔昭那時候失蹤了,生死不知呢,他這個爹味大哥,哪受得了這種委屈,必須找個發洩口,來宣洩心中的郁悶。

後來孟昔昭找到了,捷報也傳回來了,孟昔昂剛興高采烈了沒一天,新的敵人就出現了。

居然有人說,孟昔昭能這麽快就進入南詔宮廷,是不是做了什麽有辱斯文的事情,傳言他一直在南詔的西宮,也就是那個著名公主羅薩花身邊侍奉,這孟昔昭,該不會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了吧。

孟昔昂聽完這話,差點沒把自己氣個仰倒,回家就寫劄子,縣主還在一旁給他指點,告訴他怎麽寫,才更能引起天壽帝和其他崔氏皇族的共鳴。

嗯……這裏不得不提一個事。

那個說孟昔昭壞話的人啊,他是私底下,跟別人一起喝酒時候說的。

但孟昔昂他朋友多啊,還有不尋天,如今是在李大公子李平手下管理,李平賺錢有一套,馭下也有一套,不尋天在孟昔昭手裏的時候,只起一個記錄貴賓、了解他們人脈的作用,而李平更雞賊,他讓侍女們平時裝透明,其實,站在後面的時候,全都豎著耳朵,聽人家說了什麽。

李平自己又沒有在官場大放異彩的想法,他這麽做,自然是為了幫自己的好友兼表哥,孟昔昂同學。

孟昔昂也是個人才,自從決定當禦史,跟孟昔昭一樣,替太子辦事,他就立志要把這件事做好,安排李平給自己傳信是其一,跟阿娘請示、跟縣主請示,拿家裏的銀錢又盤了兩家酒樓是其二。幸虧還沒什麽人知道這件事,不然的話,大家才不信他只是想做好禦史這份工作,肯定以為,他這是準備當大齊的情報頭子了。

不過……現在已經不能算沒什麽人知道了。

孟昔昂不是寫了劄子嗎,第二天就拿到朝上發難,而且因為醞釀了一個晚上,在朝上那是金句頻出啊,跟個連珠炮一樣,直把對方問的啞口無言,連前面的司徒相公和閆相公都驚訝的看了過來,先看一眼孟昔昂,然後再看一眼孟舊玉。

他倆的眼神內容是一樣的。

——你們孟家人每天到底是吃什麽米長大的,怎麽論起嘴上功夫,一個比一個厲害呢?

孟舊玉:“…………”

我說不是我教的,而是他們自學成才,你們信嗎?

他們信不信不重要,總之,經此一役,孟昔昂一戰成名,而且暴露了他對外收集情報的事情。

……

孟舊玉現在真的是焦頭爛額,一面盼著太子快點好,一面盼著自己小兒子趕緊回來。

快點回來吧,不然的話我都控制不住大郎了!

嗯,那句老話怎麽說來著,惡人自有惡人磨,想把大郎這個麻煩精壓制下去,就得請另一個更大的麻煩精回來。

……往後這參政府,肯定是沒閑著的時候了。



自從孟昔昭和齊國軍隊匯合,還沒收到過家裏的信。

主要是,孟家人一直以為,他都被救下來了,肯定要不了幾天就回來了,哪知道一耽誤,就耽誤了這麽久,如今他們也不敢寫信,因為不知道太子是什麽情況,萬一真的不太好,他們寫信,也容易出事。

他們不敢寫,別人可敢。

孟昔昭坐在寢殿中,就著燭火,讀臧禾送來的信。

又是一日晝夜顛倒,每一次醒來的時候,崔冶都會感覺渾身酸痛,背部像是被輜重馬車碾過,疼得他渾身緊繃,要緩好一會兒才能動。

之前崔冶還大放厥詞,說等他見到孟昔昭,就要使苦肉計,讓他看著自己的慘狀,直接嚇死他,但真的到了這一日,他其實連皺皺眉都不敢,因為孟昔昭見了,就會用那雙帶水光的黑眼珠,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明明也沒說什麽擔心的話,卻讓崔冶見了就揪心,就感到後悔。

因此,他醒了,也還是躺著,直到感覺好一些了,才不動聲色的自己坐起來。

而孟昔昭一聽到動靜,立刻就轉過頭來,把信扔到一邊,過來扶他。

崔冶對他笑了笑,鼻尖滲出一點汗水,他想轉移孟昔昭的註意力,便問他:“那是什麽?”

孟昔昭轉過頭,看了一眼被他丟開散亂的信紙:“是臧禾寫來的信,他說,應天府裏如今對我毀譽參半,民間尚不知道這件事,但民間對於南詔皇室被擒的事,十成十的人都感到高興,因為他們覺得,這樣一來,外出打仗的將士就可以回家了。”

崔冶聽了,也笑起來:“化劍為犁、解甲歸田,向來都是百姓們最期盼的。”

孟昔昭抿唇笑,然後嗯了一聲:“臧禾還說,萬副都知回去之後,表現得誇張了一些,如今應天府裏,很多人都覺得你要殯天了。”

崔冶:“那等他們看到我好端端的回去,怕是要嚇一跳了。”

嚇一跳應該不至於,只是會感到非常可惜。

當然,會有這種想法的,都是甘太師一系的人,畢竟崔冶活著,只對他們有妨礙,至於其餘的,像耿樞密、閆相公之流,他們就不會特別盼望太子早死。

畢竟儲君再不受待見,也是儲君,一旦出事,朝廷裏,必然會動蕩一陣子。

孟昔昭沈思片刻,突然擡頭,頭一回,他對崔冶露出了躊躇的情緒:“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崔冶見他這樣,不禁楞了楞:“對我為何還如此客氣,二郎想要什麽,直說就是了,便是我沒有的,也要為二郎取來啊。”

孟昔昭:“……但這個忙有些特殊。”

崔冶對他安撫的笑:“沒關系,二郎但說無妨。”

孟昔昭看看他,還真就直說了:“你能告訴我甘貴妃以前長什麽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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