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黃二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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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黃二求死
牧石能夠被姜鐵心當做侍衛統領，不止是因為他功夫好，還因為他這人一貫都比較聽話。這會姜鐵心既然明確說了要先救人，就是有再多的立功的機會，他也不會放在眼裏。
看到牧石帶著一夥精幹騎兵像猛虎下山一樣沖向自己所指的方向，姜鐵心放下望遠鏡，然後跟劉三才說道：“王不見王，這個道理你懂吧？”
劉三才多聰明的一個人，立刻領會了姜鐵心的意思。然後他點點頭：“衛帥和尉遲將軍那裏，自然由我去應付，伯爺不用擔心。”
姜鐵心真的將這一攤子事交給了劉三才，然後自己在侍衛的帶領下，朝著黃二所在的方向走去。按理來講姜鐵心身為主將，是不該在戰亂還沒完全平息的時候就親臨險境的。但是沒辦法，誰讓他記掛著黃二呢。他在望遠鏡裏看到黃二身上傷痕累累，甚至很多地方都能看到骨頭。這麽嚴重的傷勢，還不一定能不能活下去。如果現在不去看一下，恐怕也就沒了這個機會。
慈不掌兵，姜鐵心到底還是心軟了。好在這會土墻被一千匹瘋馬給沖開一角以後，北面的神武軍就立刻沖了過來。他們也是君子國曾經最強的軍隊，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原本他們以為難免是夏軍的主力，可是通過對那面動靜的傾聽，他們發現乞活軍只有不到一千騎兵就能刷的這些人團團轉。這說明夏軍的人數很少，純粹是靠著投石機才能耀武揚威。
這會投石機因為夏軍的慌亂，而無法發揮作用。尉遲恭領著騎兵一股腦的沖破缺口，然後肆意殺戮那些慌亂的夏軍。在他領著騎兵沖破缺口以後，剩餘的神武軍步卒也沖殺過來。夏軍的數目出於劣勢，很快就沒有了反擊之力。
樊林一開始還努力收攏手下的士卒，很快就發現事不可為，然後憤恨的抽打了一下手裏的馬鞭，就掉頭朝著西北方向逃竄。
因為這道土墻的緣故，樊林想要逃走還是很難的。他要是往難逃，那是君子國的地面，想要逃出生天是很費勁的。可是往北逃，又會被土墻所阻攔。現在缺口在東邊，他就只能往西邊逃了。這也是徐龍飛跟鉆天虎之前逃走的方向，他剛才就註意到了。只是他身為主將，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想放棄自己的部署的。這會也是真的沒辦法了，誰讓他想活呢。
可是樊林想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因為尉遲泰很想他死。這幾天可以說是尉遲泰這輩子活得最為憋屈的幾天，他一身的本事，可是半點也用不出來，怎麽會不感到憤懣。
在對峙的時候，他曾經隔著土墻跟樊林打過照面，知道這個家夥是夏軍的統帥。如果他被樊林抓到，樊林不一定會殺他。畢竟尉遲泰現在是神武軍的統帥，作為一個高級將領，樊林是沒有資格殺他的，得送到姬政那裏由姬政來處置。
但是尉遲泰看待樊林就不一樣了，在他眼裏就是姬政親自來了，也是可殺的。他在君姬手下待了那麽多年，跟著君姬在君子城進進出出，早就養成了一種目空一切的習慣。雖然那種威勢主要是君姬的，可是這樣不耽誤樊林覺得那種威勢跟自己有關系。
尉遲泰看到樊林逃跑，就不再砍殺那些普通士卒。反正衛明憂已經領著步卒從缺口沖了進來，他就放心的將這片戰場留給衛明憂，自己去追擊樊林。
樊林也是感到郁悶，怎麽自己好好地占著上風，自從乞活軍來了，他就倒黴事不斷。不過這會看到尉遲泰追過來，他就用力抽打自己的坐騎。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不少士卒跟著他。後來出了騎著戰馬的親兵以外，剩下的士卒就跟不上，紛紛被尉遲泰手下的騎兵所斬殺。
尉遲泰的眼裏沒有這些小兵，只有樊林。樊林感受到對方的殺意，忍不住回頭叫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莫要欺人太甚。”
“沒有三十年，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
樊林好說歹說也是一個將軍，怎麽能夠忍受被人罵作是狗。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不先把身後追著的尉遲泰解決掉，就會有越來越多的神武軍追上來。到時候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沒有機會逃走。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緊戰馬韁繩，然後回頭用長矛指向尉遲泰：“小子，你可敢跟我一戰？”
尉遲泰大笑：“你這是在找死。”
跟樊林手持長矛不一樣，尉遲泰手裏拿著的是一把長刀。雖然長刀也有一定長度，但是跟長矛是沒法比的，從長度上來說是出於劣勢。樊林看出這一點，所以就率先出招。他也沒有耍什麽槍花，而是徑直將長矛刺向尉遲泰。
尉遲泰沒有選擇躲避，而是在長矛刺向自己的時候，突然伸手抓住長矛的一頭。如果他的動作稍微慢一點，就會被長矛貫胸而過直接刺死。如果他的動作稍微快一點，又會直接抓空或者抓到長矛的矛尖上。
不過尉遲泰的身手很好，竟然恰好抓住了長矛的矛尖之後。或許是沾了姜鐵心的光，他真的時來運轉了。不管怎麽說，他都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現在他抓著長矛不撒手，樊林想拽回去可不容易。可是如果放手的話，他也不能說手無寸鐵。但是手裏只剩下一把短刀，跟空著手基本也沒啥區別。
就在樊林糾結要不要放手的時候，尉遲泰突然將手裏的長刀當做標槍投擲過來。樊林哪料到對方會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當時長刀就刺穿了鎧甲。不過並沒有透胸而過，只是刺破胸膛，到底有沒有刺穿內臟，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不過樊林因為被刺傷，手裏就立刻沒了力氣。尉遲泰順手就將長矛拽了過來，然後調轉槍頭，一下子刺進了樊林的心窩。因為用力太大，連護目鏡都被直接刺碎。
這長矛算是毀了，尉遲泰直接丟棄。然後打馬上前，拽出長刀，然後一刀砍下了樊林的腦袋。樊林的手下看到這一幕，有的嚇得呆立在當場，有的卻趁機逃走。尉遲泰手下的騎兵大聲呼喝，然後結果樊林的首級拿去嚇唬尚在抵抗的夏軍。
姜鐵心通過望遠鏡看到了尉遲泰在耍威風，不過完全沒有在意。這會夏軍能逃走的也就逃了，逃不走的要麽死了，要麽跪地投降。沒幾個還在抵抗的，就是還在抵抗的，也是茍延殘喘，壓根就奈何不了被眾親衛護在內側的姜鐵心。
因為沒什麽危險，姜鐵心就加快了速度，很快就來到了土墻，看到了被釘在土墻上的黃二。因為他是直接被夏軍用兩根手指粗細的鐵釘把手腕釘在墻上，所以早先來到這裏的牧石沒找到合適的辦法將他放下來。
姜鐵心抽出金刀擲給牧石：“金刀削鐵如泥，你用他將鐵釘斬斷。”
牧石的身手很好，用上金刀自然能夠輕易將鐵釘斬斷。然後他帶人將黃二放下來，還招來幾件死人衣服披在黃二的身上。之所以要這麽做，是因為黃二現在看著太慘了。
上半身幾乎沒有什麽好肉，全都被利刀削過一遍。慘點的地方，全都漏出白骨。就是好點的地方，也全都是血淋淋的肉，幾乎沒有一塊皮膚完好。
雖然姜鐵心也是戰場上廝殺過的人，但是看著這傷口也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牧石也算懂事，將這些傷口覆蓋住以後，姜鐵心總算感覺好了點。
不過感覺好點的是他，又不是黃二。現在黃二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那些能夠在淩遲的時候活著好幾天的人，都是在每日行刑以後用人參雞湯吊著性命的。
黃二是一個俘虜，而夏軍本來在這土墻周圍就是臨時駐紮，也就沒有什麽正常的補給。他們自己吃的也是幹糧，哪有辦法給黃二找來保命的雞湯。所以黃二其實這兩天受刑，頂多也就是喝了幾口水，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這會黃二看到姜鐵心來了，原本沒有神采的眼睛突然有了亮光。他很是消沈的說道：“伯爺，我不是好漢，在他們的逼迫下，說出了一些軍情。我有罪，請伯爺責罰。”
如果是平日裏黃二這種情況，的確是要責罰的。不管怎麽說，他的確是洩露了軍情，是要受罰的。不過這會黃二眼瞅著馬上就要死了，姜鐵心再怎麽鐵石心腸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責罰他，更何況現在他已經這麽慘了。再說姜鐵心本來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否則也會來救他了。所以姜鐵心對他的抱歉，只是無所謂的擺擺手：“算了，不說那些小事了。你還有什麽心願嗎？”
黃二知道自己的情況，身為一個軍人，就得有馬革裹屍的覺悟。他是精銳的黑甲軍的一員，更是知道自己早晚會死在戰場上，對此並沒有什麽怨念。
不過要說心願，他還是有的。他囁喏道：“我有老母在堂，請伯爺回到君子城以後照看一番。黑甲軍是君姬的人，戰死沙場有豐厚的賞賜。可是我只有一個老母，擔心我死後她會受人欺負。”
“等我回城以後，就讓人將你的老母接到我的乞活軍營地。以後她就是我乞活軍的軍眷，只要我姜鐵心還在，就沒人能夠欺負她。”
“伯爺大恩大德，我來生必報。現在求伯爺給我一個痛快，我實在是受不了，不想再受罪了。”
姜鐵心這人有些多愁善感，甚至他自己以前都沒有覺察到。之前還忍著，可是這會黃二求死，他再也忍不住了，終於要哭出來了。他背過身去，不讓黃二看到自己流淚。不過他說出的話，已經帶著哭聲了。
“我下不了手，牧石，幫黃二一把，給他一個痛快。”
“好。”牧石答應下來，然後跟黃二說道，“兄弟，得罪了。”
牧石用匕首刺進黃二的心臟，結束了他的痛苦。然後跟姜鐵心匯報：“伯爺，黃二已經死了。”
“你去給我從俘虜或者屍體裏面，把一個胡字花白的老頭給我找出來。那人是行刑的人，我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牧石聽命而去，公戶俊這時走來匯報軍情：“伯爺，夏軍已經大部分都投降了。神武軍被他們坑慘了，這會已經殺了很多俘虜。我們要不要豎起招降旗？”
“可以，這一仗死了這麽多人，能活一個是一個。不過此戰我們只要士卒，一個將官都不要。伯長以上的將官，都交給神武軍處置。然後所有的投石機，都給我看好了。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也給我用圖紙記錄下構造，然後徹底燒毀。
別的戰功可以分給神武軍，這些投石機都是我的，誰也不能分走。那個軍師不是去跟衛帥交涉了嘛，你把我的話讓人帶給他。”
公戶俊剛走，胡三又來了。他跟姜鐵心說道：“伯爺，尉遲將軍把夏軍的統領給砍了，首級正在給那些夏軍傳看。現在他要收攏夏軍，已經不讓手下人屠戮俘虜了。”
“這個尉遲泰，打得什麽壞主意？”姜鐵心對尉遲泰也算了解，他可不覺得對方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他的眼裏可沒有人命大過天這種說法。留著俘虜浪費糧食，可不是他的作風。很快，姜鐵心想到了一種可能，“這個尉遲泰，八成也是在打投石機的主意。他要留下一些會用投石機的士卒，好給他操作投石機。”
“對，肯定是。”
胡三讚同姜鐵心的說法，不過也沒什麽好主意。姜鐵心吩咐道：“公戶俊已經領命去豎起招降旗了，你帶人去將神武軍驅離戰場，讓他們沒機會接觸到更多的夏軍士卒。”
“伯爺，我們跟神武軍怎麽說都是君子國的軍隊，是友軍啊。這會去趕人，會不會被他們告訴國君？”
“管不了那麽多，你先去幹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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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石能夠被姜鐵心當做侍衛統領，不止是因為他功夫好，還因為他這人一貫都比較聽話。這會姜鐵心既然明確說了要先救人，就是有再多的立功的機會，他也不會放在眼裏。
看到牧石帶著一夥精幹騎兵像猛虎下山一樣沖向自己所指的方向，姜鐵心放下望遠鏡，然後跟劉三才說道：“王不見王，這個道理你懂吧？”
劉三才多聰明的一個人，立刻領會了姜鐵心的意思。然後他點點頭：“衛帥和尉遲將軍那裏，自然由我去應付，伯爺不用擔心。”
姜鐵心真的將這一攤子事交給了劉三才，然後自己在侍衛的帶領下，朝著黃二所在的方向走去。按理來講姜鐵心身為主將，是不該在戰亂還沒完全平息的時候就親臨險境的。但是沒辦法，誰讓他記掛著黃二呢。他在望遠鏡裏看到黃二身上傷痕累累，甚至很多地方都能看到骨頭。這麽嚴重的傷勢，還不一定能不能活下去。如果現在不去看一下，恐怕也就沒了這個機會。
慈不掌兵，姜鐵心到底還是心軟了。好在這會土墻被一千匹瘋馬給沖開一角以後，北面的神武軍就立刻沖了過來。他們也是君子國曾經最強的軍隊，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原本他們以為難免是夏軍的主力，可是通過對那面動靜的傾聽，他們發現乞活軍只有不到一千騎兵就能刷的這些人團團轉。這說明夏軍的人數很少，純粹是靠著投石機才能耀武揚威。
這會投石機因為夏軍的慌亂，而無法發揮作用。尉遲恭領著騎兵一股腦的沖破缺口，然後肆意殺戮那些慌亂的夏軍。在他領著騎兵沖破缺口以後，剩餘的神武軍步卒也沖殺過來。夏軍的數目出於劣勢，很快就沒有了反擊之力。
樊林一開始還努力收攏手下的士卒，很快就發現事不可為，然後憤恨的抽打了一下手裏的馬鞭，就掉頭朝著西北方向逃竄。
因為這道土墻的緣故，樊林想要逃走還是很難的。他要是往難逃，那是君子國的地面，想要逃出生天是很費勁的。可是往北逃，又會被土墻所阻攔。現在缺口在東邊，他就只能往西邊逃了。這也是徐龍飛跟鉆天虎之前逃走的方向，他剛才就註意到了。只是他身為主將，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想放棄自己的部署的。這會也是真的沒辦法了，誰讓他想活呢。
可是樊林想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因為尉遲泰很想他死。這幾天可以說是尉遲泰這輩子活得最為憋屈的幾天，他一身的本事，可是半點也用不出來，怎麽會不感到憤懣。
在對峙的時候，他曾經隔著土墻跟樊林打過照面，知道這個家夥是夏軍的統帥。如果他被樊林抓到，樊林不一定會殺他。畢竟尉遲泰現在是神武軍的統帥，作為一個高級將領，樊林是沒有資格殺他的，得送到姬政那裏由姬政來處置。
但是尉遲泰看待樊林就不一樣了，在他眼裏就是姬政親自來了，也是可殺的。他在君姬手下待了那麽多年，跟著君姬在君子城進進出出，早就養成了一種目空一切的習慣。雖然那種威勢主要是君姬的，可是這樣不耽誤樊林覺得那種威勢跟自己有關系。
尉遲泰看到樊林逃跑，就不再砍殺那些普通士卒。反正衛明憂已經領著步卒從缺口沖了進來，他就放心的將這片戰場留給衛明憂，自己去追擊樊林。
樊林也是感到郁悶，怎麽自己好好地占著上風，自從乞活軍來了，他就倒黴事不斷。不過這會看到尉遲泰追過來，他就用力抽打自己的坐騎。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不少士卒跟著他。後來出了騎著戰馬的親兵以外，剩下的士卒就跟不上，紛紛被尉遲泰手下的騎兵所斬殺。
尉遲泰的眼裏沒有這些小兵，只有樊林。樊林感受到對方的殺意，忍不住回頭叫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莫要欺人太甚。”
“沒有三十年，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
樊林好說歹說也是一個將軍，怎麽能夠忍受被人罵作是狗。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不先把身後追著的尉遲泰解決掉，就會有越來越多的神武軍追上來。到時候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沒有機會逃走。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緊戰馬韁繩，然後回頭用長矛指向尉遲泰：“小子，你可敢跟我一戰？”
尉遲泰大笑：“你這是在找死。”
跟樊林手持長矛不一樣，尉遲泰手裏拿著的是一把長刀。雖然長刀也有一定長度，但是跟長矛是沒法比的，從長度上來說是出於劣勢。樊林看出這一點，所以就率先出招。他也沒有耍什麽槍花，而是徑直將長矛刺向尉遲泰。
尉遲泰沒有選擇躲避，而是在長矛刺向自己的時候，突然伸手抓住長矛的一頭。如果他的動作稍微慢一點，就會被長矛貫胸而過直接刺死。如果他的動作稍微快一點，又會直接抓空或者抓到長矛的矛尖上。
不過尉遲泰的身手很好，竟然恰好抓住了長矛的矛尖之後。或許是沾了姜鐵心的光，他真的時來運轉了。不管怎麽說，他都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現在他抓著長矛不撒手，樊林想拽回去可不容易。可是如果放手的話，他也不能說手無寸鐵。但是手裏只剩下一把短刀，跟空著手基本也沒啥區別。
就在樊林糾結要不要放手的時候，尉遲泰突然將手裏的長刀當做標槍投擲過來。樊林哪料到對方會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當時長刀就刺穿了鎧甲。不過並沒有透胸而過，只是刺破胸膛，到底有沒有刺穿內臟，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不過樊林因為被刺傷，手裏就立刻沒了力氣。尉遲泰順手就將長矛拽了過來，然後調轉槍頭，一下子刺進了樊林的心窩。因為用力太大，連護目鏡都被直接刺碎。
這長矛算是毀了，尉遲泰直接丟棄。然後打馬上前，拽出長刀，然後一刀砍下了樊林的腦袋。樊林的手下看到這一幕，有的嚇得呆立在當場，有的卻趁機逃走。尉遲泰手下的騎兵大聲呼喝，然後結果樊林的首級拿去嚇唬尚在抵抗的夏軍。
姜鐵心通過望遠鏡看到了尉遲泰在耍威風，不過完全沒有在意。這會夏軍能逃走的也就逃了，逃不走的要麽死了，要麽跪地投降。沒幾個還在抵抗的，就是還在抵抗的，也是茍延殘喘，壓根就奈何不了被眾親衛護在內側的姜鐵心。
因為沒什麽危險，姜鐵心就加快了速度，很快就來到了土墻，看到了被釘在土墻上的黃二。因為他是直接被夏軍用兩根手指粗細的鐵釘把手腕釘在墻上，所以早先來到這裏的牧石沒找到合適的辦法將他放下來。
姜鐵心抽出金刀擲給牧石：“金刀削鐵如泥，你用他將鐵釘斬斷。”
牧石的身手很好，用上金刀自然能夠輕易將鐵釘斬斷。然後他帶人將黃二放下來，還招來幾件死人衣服披在黃二的身上。之所以要這麽做，是因為黃二現在看著太慘了。
上半身幾乎沒有什麽好肉，全都被利刀削過一遍。慘點的地方，全都漏出白骨。就是好點的地方，也全都是血淋淋的肉，幾乎沒有一塊皮膚完好。
雖然姜鐵心也是戰場上廝殺過的人，但是看著這傷口也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牧石也算懂事，將這些傷口覆蓋住以後，姜鐵心總算感覺好了點。
不過感覺好點的是他，又不是黃二。現在黃二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那些能夠在淩遲的時候活著好幾天的人，都是在每日行刑以後用人參雞湯吊著性命的。
黃二是一個俘虜，而夏軍本來在這土墻周圍就是臨時駐紮，也就沒有什麽正常的補給。他們自己吃的也是幹糧，哪有辦法給黃二找來保命的雞湯。所以黃二其實這兩天受刑，頂多也就是喝了幾口水，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這會黃二看到姜鐵心來了，原本沒有神采的眼睛突然有了亮光。他很是消沈的說道：“伯爺，我不是好漢，在他們的逼迫下，說出了一些軍情。我有罪，請伯爺責罰。”
如果是平日裏黃二這種情況，的確是要責罰的。不管怎麽說，他的確是洩露了軍情，是要受罰的。不過這會黃二眼瞅著馬上就要死了，姜鐵心再怎麽鐵石心腸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責罰他，更何況現在他已經這麽慘了。再說姜鐵心本來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否則也會來救他了。所以姜鐵心對他的抱歉，只是無所謂的擺擺手：“算了，不說那些小事了。你還有什麽心願嗎？”
黃二知道自己的情況，身為一個軍人，就得有馬革裹屍的覺悟。他是精銳的黑甲軍的一員，更是知道自己早晚會死在戰場上，對此並沒有什麽怨念。
不過要說心願，他還是有的。他囁喏道：“我有老母在堂，請伯爺回到君子城以後照看一番。黑甲軍是君姬的人，戰死沙場有豐厚的賞賜。可是我只有一個老母，擔心我死後她會受人欺負。”
“等我回城以後，就讓人將你的老母接到我的乞活軍營地。以後她就是我乞活軍的軍眷，只要我姜鐵心還在，就沒人能夠欺負她。”
“伯爺大恩大德，我來生必報。現在求伯爺給我一個痛快，我實在是受不了，不想再受罪了。”
姜鐵心這人有些多愁善感，甚至他自己以前都沒有覺察到。之前還忍著，可是這會黃二求死，他再也忍不住了，終於要哭出來了。他背過身去，不讓黃二看到自己流淚。不過他說出的話，已經帶著哭聲了。
“我下不了手，牧石，幫黃二一把，給他一個痛快。”
“好。”牧石答應下來，然後跟黃二說道，“兄弟，得罪了。”
牧石用匕首刺進黃二的心臟，結束了他的痛苦。然後跟姜鐵心匯報：“伯爺，黃二已經死了。”
“你去給我從俘虜或者屍體裏面，把一個胡字花白的老頭給我找出來。那人是行刑的人，我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牧石聽命而去，公戶俊這時走來匯報軍情：“伯爺，夏軍已經大部分都投降了。神武軍被他們坑慘了，這會已經殺了很多俘虜。我們要不要豎起招降旗？”
“可以，這一仗死了這麽多人，能活一個是一個。不過此戰我們只要士卒，一個將官都不要。伯長以上的將官，都交給神武軍處置。然後所有的投石機，都給我看好了。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也給我用圖紙記錄下構造，然後徹底燒毀。
別的戰功可以分給神武軍，這些投石機都是我的，誰也不能分走。那個軍師不是去跟衛帥交涉了嘛，你把我的話讓人帶給他。”
公戶俊剛走，胡三又來了。他跟姜鐵心說道：“伯爺，尉遲將軍把夏軍的統領給砍了，首級正在給那些夏軍傳看。現在他要收攏夏軍，已經不讓手下人屠戮俘虜了。”
“這個尉遲泰，打得什麽壞主意？”姜鐵心對尉遲泰也算了解，他可不覺得對方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他的眼裏可沒有人命大過天這種說法。留著俘虜浪費糧食，可不是他的作風。很快，姜鐵心想到了一種可能，“這個尉遲泰，八成也是在打投石機的主意。他要留下一些會用投石機的士卒，好給他操作投石機。”
“對，肯定是。”
胡三讚同姜鐵心的說法，不過也沒什麽好主意。姜鐵心吩咐道：“公戶俊已經領命去豎起招降旗了，你帶人去將神武軍驅離戰場，讓他們沒機會接觸到更多的夏軍士卒。”
“伯爺，我們跟神武軍怎麽說都是君子國的軍隊，是友軍啊。這會去趕人，會不會被他們告訴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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