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為聲名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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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為聲名所累
現在姜鐵心貌似已經服軟，君姬覺得打擊他已經打擊的差不多了。作為一個將軍，最為不可少的就是勇氣。如果被打擊的銳氣全失，那可就是君子國的損失了。
想到這一點，君姬就沒有繼續打擊下去。轉而用盡可能溫柔的語調說道：“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以後也不用管了。我自會幫你出面，姬放是不會再去找你麻煩的。如果再有找你說這種事情的人，你直接一看砍了，有事情我擔著。”
說到砍人，姜鐵心的乞活軍在現在的君子國內是誰也不怕的。現在既然君姬說了這話，姜鐵心就真的有膽子去砍人了。他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因此而害怕，但是總歸也是不用煩惱這事了。他給君姬作了一個作揖，然後就離去了。等到他離去以後，君姬便喚人來替自己梳妝打扮，然後進宮去找君襄公。
君姬如果直接去找姬放，一樣能夠讓姬放不敢去找姜鐵心的麻煩。但那樣做總歸有些落了下乘，直接去君襄公。然後讓君襄公出面維護姜鐵心，在他看來才是處理這件事的正途。結果也跟她料想的一樣，等著君襄公把姬放招來。姬放一聽君襄公的訓斥，就知道大事不妙。直接否認此事跟自己有關，說回去以後一定會嚴查此事，然後給姜鐵心一個交代。
君襄公又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姬放做的，他心知肚明。所以他也沒指望姬放會真的拿出什麽交代，在他看來這事已經解決了。他轉而跟君姬說道：“看來姜鐵心這小子還真是跟你更親近一些，這件事他明明可以直接來找我，卻去找你來疏通。唉，看來寡人不如你能得人。”
君姬知道君襄公是什麽意思，馬上做出一副害羞的小女子神態：“父王，您好壞。”
“姐姐，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是大好事，有什麽好害羞的。不知道何福康這個丞相是怎麽當的，讓他出面當媒人，到現在也沒聽這姜鐵心有什麽表示啊。”
聽姬放說起這個，君襄公也皺起眉頭：“這姜鐵心剛才去找你幫忙說和，難道就沒有提起這件事？他可是乞活軍的將軍，是寡人最為倚重的大將。如果直接沒有提起這件事，也就罷了。可是如果提了這事，他又不同意，那就麻煩了。
君臣不和，可是國家不興的噩兆。如果姜鐵心不肯跟王室結親，他的忠心就可疑了。這人確實是一個難得的良將，可是他的志向太高，未免就會有些桀驁不馴的不受控制。如果他真的有異心，可不是國家之福。”
雖然君姬很聰明，可是這種事情是牽涉到自己終身的大事，她不能不多做思量。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想了又想，然後搖搖頭：“我覺得姜鐵心不是有異心，而是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因為昨日他面對我的時候很坦然，就像完全都知道這件事情似的。我覺得會不會是何丞相，壓根就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來人，宣何丞相入宮。”
姜鐵心哪知道這些貴人暗地裏謀劃的事情，他只知道這個麻煩轉給君姬了。可是麻煩雖然是已經轉了出去，可是現在不是還沒解決嘛。雖然君姬說了讓他隨意殺戮那些還敢上門討要好處的人，但是他又不傻，不會真的那麽做。他只是想了想，然後就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他決定還是先躲出去，等到事情平息再回來。
在出宮的路上，姜鐵心就已經想好這麽做。所以一出宮門，他連家都沒有回，就直接去乞活軍校場騎馬出城。他也沒有走遠，就是奔著雲山去的。
雲山離著君子城很近，姜鐵心又是騎馬出行。一路上也沒有快馬加鞭，就是讓戰馬踏著小碎步慢慢跑著。這樣既不會累著戰馬，又不會太過耽擱時間。約莫跑了有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能夠看到雲山了。
上一次經過雲山的時候，這雲山上還是郁郁蔥蔥的。這會卻塗了好大一片，姜鐵心隔得老遠就能看到雲山上那是有人在伐木。一來是取得木料，二來是空出建城的空地。
姜鐵心是來屯田的，而種田最好的地方當然是平原。所以他不止是要了雲山，好要了雲山周圍很多土地。但是在這負責留守的老榆樹覺得種田的地方可以在山下，但是住的地方最好還是在山上。起碼最基本的三個戰兵營和軍官得住在山上，這樣才能保證安全。
這是老榆樹自己的主意，姜鐵心可不知道。這會看見山上禿了那麽一大片，姜鐵心未免覺得這山上的美景有些被破壞，實在是大煞風景。不過看到戰士們忙忙碌碌的臉上卻都掛著笑容，他又覺得這是值得的。
一路上姜鐵心不停的跟人笑嘻嘻的打招呼的，等到了山上的時候臉皮都有些笑僵了。雖然才過去一日一夜，但是因為人多，所以動作也就夠快。山上已經建好一間木屋。雖然姜鐵心沒在，可是這第一間建好的屋子還是給他留著的。
乞活軍很窮，所有屋裏的陳設也就極為簡單。就是將圓木劈成木板，然後直接做成屋子的墻壁。然後屋裏的桌椅板凳也都是木頭做的，只是沒有像城裏的家具那樣刷上漆。好在木匠將木板都打磨過一遍，所以摸著也不會有刺手的感覺。
姜鐵心摸了摸桌子，然後又聞了一下屋裏的味道，然後點點頭：“屋子裏都是一股樹木的清香，聞著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味道。老榆樹，你在這過的可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侯爺開玩笑，要是論舒服，肯定是城裏更舒服。要不然達官貴人怎麽都住在城裏，怎麽沒見他們在山上住著。”
“嘿，你這老家夥是抱怨我把你扔在這嗎？雖然這裏確實沒有城裏那麽舒坦，但是也有這裏住著的好處。那就是這裏的空氣好，而且沒有城裏那麽多勾心鬥角的事情。我決定在這裏住上幾天，等著城裏的事情結束了再回去。”
姜鐵心簡單的把城裏發生的事情講給老榆樹，老榆樹聽罷以後點點頭：“這種事情確實只能躲著，要不然撕破了臉皮可就不好看了。”
說罷城裏的事情，姜鐵心問起正事：“乞活軍現在人數越來越多，光是戰士就有三千人還有五千淮軍斬斧。再加上那些乞活軍的家眷，指著咱們吃飯的人絕對不會少於兩萬。這麽多人想要填飽肚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咱們還有多少糧食，夠支持多長時間？”
“具體的糧食數目，池麗格樂可能更清楚一些。要不然還是把她找來，讓她跟侯爺匯報吧。”
姜鐵心點點頭，然後老榆樹就差人找來池麗格樂。當她進門以後，姜鐵心看到她的衣服上都是土塊和草屑，就跟她問道：“怎麽回事，你身上這是怎麽弄得？”
“回稟侯爺，奴婢剛才跟著後勤營的婦人去地裏忙活來。我們想先查看一些土地是否足夠肥沃，然後才能想好在地裏種上什麽樣子的莊稼。”
“哦，那你可有收獲？”
後勤營是君子國的軍隊裏面原本沒有的編制，是姜鐵心自己想出來的。他將乞活軍當中的老弱婦孺裏面能幹活的人挑出來，然後再讓一些受傷的老兵當做骨幹。這些人就負責乞活軍的所有後勤事務，而吃飯大事就歸他們管。池麗格樂是乞活軍負責後勤的主管，整天忙碌都顧不上伺候姜鐵心的衣食住行了。
聽到姜鐵心問起自己，池麗格樂就跟他說道：“雲山加上周圍的田地，原本是王室的皇莊。這裏的田地都是屬於王室的，然後分配給佃農甚至奴仆耕種。其中奴仆的比例很高，佃農只是一小部分。
現在侯爺已經問國君要來了這片土地，那些奴仆就被承天府給分派到其餘的皇莊了。可是這裏的佃農的生計就是靠著這些田地，一旦被趕走就無處可去了。今日我已經跟這些佃農商量過了，願意走的聽憑他們離去，我們給每一戶人家補償二兩銀子。不願意走的，就留下來繼續當佃戶。不過他們耕種的土地得挪到咱們屯田的邊緣處，方便我們管理。靠近雲山的地方不能給他們耕種，得留給我們自己人。”
“這些佃戶裏面，誰知道有沒有別人安插的奸細，趕得遠遠地是對的。不過你也挺大方的，走的人還每人給二兩銀子。我們現在正是一窮二白的時候，錢得節省著花。你是我的大管家，可不能養成大手大腳的習慣。”
“奴婢錯了，下次不敢自作主張了。這一次主要是怕壞了侯爺的名聲，才想給那些人一些補償。否則承天府的人如果直接將這些佃戶趕走，沒有多少人會將這筆賬記在府君王才學的身上，多半會以為這是侯爺讓他那麽做的。侯爺剛剛大勝歸來，是天下間少有的大英雄。為了幾個佃戶而壞了名聲，實在是不值得。”
聽罷這些話，姜鐵心苦笑道：“我這是為聲名所累，真是做了虧本的買賣。本來這事情就是王才學的，跟我可是沒有半點關系的。但是有時候人越是好說話，別人就越會欺負你。如果我不是大英雄，而是大惡人，你看這些佃戶還敢在這跟咱們磨蹭嗎？
對了，走了多少佃戶，要了咱們多少銀子？”
池麗格樂雖然出身東胡，但是不像大多數東胡人那樣行事粗獷。她心細如發，而且記憶力也很好。這會姜鐵心一問，她立刻就給出答案：“走了一百戶，耗費二百兩銀子。”
“只有一百戶？”
這也難怪姜鐵心會有如此疑問，因為雲山附近的地面這麽大，按照他的看法，這裏的農戶起碼會有一千戶以上。就算有一半是皇莊的奴仆已經被遷走，還得有五百戶呢。現在只走了一百戶，豈不是還剩下四百戶。自己如此能得人，實在是超出他的想象。
事實也跟他想得偏差不大，池麗格樂繼續解釋道：“雲山的住戶差不多有一千五百餘戶，原本大部分都是此處的普通農戶。可是隨著這些田地逐漸被收歸為皇莊，這裏的百姓為了能夠逃避勞役和田稅紛紛主動投身為奴。只要他們成了皇莊的奴仆，就只用叫佃租即可。其餘的普通農戶需要上交的田稅和要服的勞役全都可以免除，這兩樣東西能夠免除，對農戶而言吸引力很大。
只有那些原本家常還算充裕的人家，才能抵制這種誘惑。因為一旦成為奴仆，可就再也沒法考科舉做官了。而且成為奴仆以後，就失去了遷徙的自由。就像這一次皇莊被侯爺要走，那些奴仆只能離開田地，連抱怨都不敢有。這些佃戶卻還能夠自己做主到底是去還是留，所以但凡是有些骨氣的人還是寧可做佃戶也不願意做奴仆的。
這五百佃戶有些確實是佃戶，有些以前卻是此地的地主。田地被皇莊買去以後，他們得了錢財，多半都是遷徙到君子城做買賣去了。現在拿錢走掉的一百戶人家，多半都是這種人。就算他們不走，在這也得不到好處，所以多半都是痛快的拿錢走人。
只有那些確實靠當佃戶為生的人，才會決定留下。畢竟他們本身就沒有田地，也沒有多少財產。離開這裏去了別的地方，多半也是被人剝削。他們知道侯爺是大英雄，給侯爺當佃戶自然比給其餘的地主老財當佃戶要更加穩妥。這樣的佃戶有四百戶人家，奴婢帶著人仔細勘察過一番。將其中看似不像忠良的人家，全都強制遷走了，每戶多給一兩銀子，免得他們出去亂說話。剩下的人，看上去都是老實人，應該不會給侯爺添亂。”
“你呀，真是太善良了。別人都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這可是當著乞活軍的家，怎麽還這麽大手大腳的。要知道開源節流裏面，節流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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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姜鐵心貌似已經服軟，君姬覺得打擊他已經打擊的差不多了。作為一個將軍，最為不可少的就是勇氣。如果被打擊的銳氣全失，那可就是君子國的損失了。
想到這一點，君姬就沒有繼續打擊下去。轉而用盡可能溫柔的語調說道：“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以後也不用管了。我自會幫你出面，姬放是不會再去找你麻煩的。如果再有找你說這種事情的人，你直接一看砍了，有事情我擔著。”
說到砍人，姜鐵心的乞活軍在現在的君子國內是誰也不怕的。現在既然君姬說了這話，姜鐵心就真的有膽子去砍人了。他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因此而害怕，但是總歸也是不用煩惱這事了。他給君姬作了一個作揖，然後就離去了。等到他離去以後，君姬便喚人來替自己梳妝打扮，然後進宮去找君襄公。
君姬如果直接去找姬放，一樣能夠讓姬放不敢去找姜鐵心的麻煩。但那樣做總歸有些落了下乘，直接去君襄公。然後讓君襄公出面維護姜鐵心，在他看來才是處理這件事的正途。結果也跟她料想的一樣，等著君襄公把姬放招來。姬放一聽君襄公的訓斥，就知道大事不妙。直接否認此事跟自己有關，說回去以後一定會嚴查此事，然後給姜鐵心一個交代。
君襄公又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姬放做的，他心知肚明。所以他也沒指望姬放會真的拿出什麽交代，在他看來這事已經解決了。他轉而跟君姬說道：“看來姜鐵心這小子還真是跟你更親近一些，這件事他明明可以直接來找我，卻去找你來疏通。唉，看來寡人不如你能得人。”
君姬知道君襄公是什麽意思，馬上做出一副害羞的小女子神態：“父王，您好壞。”
“姐姐，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是大好事，有什麽好害羞的。不知道何福康這個丞相是怎麽當的，讓他出面當媒人，到現在也沒聽這姜鐵心有什麽表示啊。”
聽姬放說起這個，君襄公也皺起眉頭：“這姜鐵心剛才去找你幫忙說和，難道就沒有提起這件事？他可是乞活軍的將軍，是寡人最為倚重的大將。如果直接沒有提起這件事，也就罷了。可是如果提了這事，他又不同意，那就麻煩了。
君臣不和，可是國家不興的噩兆。如果姜鐵心不肯跟王室結親，他的忠心就可疑了。這人確實是一個難得的良將，可是他的志向太高，未免就會有些桀驁不馴的不受控制。如果他真的有異心，可不是國家之福。”
雖然君姬很聰明，可是這種事情是牽涉到自己終身的大事，她不能不多做思量。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想了又想，然後搖搖頭：“我覺得姜鐵心不是有異心，而是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因為昨日他面對我的時候很坦然，就像完全都知道這件事情似的。我覺得會不會是何丞相，壓根就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來人，宣何丞相入宮。”
姜鐵心哪知道這些貴人暗地裏謀劃的事情，他只知道這個麻煩轉給君姬了。可是麻煩雖然是已經轉了出去，可是現在不是還沒解決嘛。雖然君姬說了讓他隨意殺戮那些還敢上門討要好處的人，但是他又不傻，不會真的那麽做。他只是想了想，然後就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他決定還是先躲出去，等到事情平息再回來。
在出宮的路上，姜鐵心就已經想好這麽做。所以一出宮門，他連家都沒有回，就直接去乞活軍校場騎馬出城。他也沒有走遠，就是奔著雲山去的。
雲山離著君子城很近，姜鐵心又是騎馬出行。一路上也沒有快馬加鞭，就是讓戰馬踏著小碎步慢慢跑著。這樣既不會累著戰馬，又不會太過耽擱時間。約莫跑了有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能夠看到雲山了。
上一次經過雲山的時候，這雲山上還是郁郁蔥蔥的。這會卻塗了好大一片，姜鐵心隔得老遠就能看到雲山上那是有人在伐木。一來是取得木料，二來是空出建城的空地。
姜鐵心是來屯田的，而種田最好的地方當然是平原。所以他不止是要了雲山，好要了雲山周圍很多土地。但是在這負責留守的老榆樹覺得種田的地方可以在山下，但是住的地方最好還是在山上。起碼最基本的三個戰兵營和軍官得住在山上，這樣才能保證安全。
這是老榆樹自己的主意，姜鐵心可不知道。這會看見山上禿了那麽一大片，姜鐵心未免覺得這山上的美景有些被破壞，實在是大煞風景。不過看到戰士們忙忙碌碌的臉上卻都掛著笑容，他又覺得這是值得的。
一路上姜鐵心不停的跟人笑嘻嘻的打招呼的，等到了山上的時候臉皮都有些笑僵了。雖然才過去一日一夜，但是因為人多，所以動作也就夠快。山上已經建好一間木屋。雖然姜鐵心沒在，可是這第一間建好的屋子還是給他留著的。
乞活軍很窮，所有屋裏的陳設也就極為簡單。就是將圓木劈成木板，然後直接做成屋子的墻壁。然後屋裏的桌椅板凳也都是木頭做的，只是沒有像城裏的家具那樣刷上漆。好在木匠將木板都打磨過一遍，所以摸著也不會有刺手的感覺。
姜鐵心摸了摸桌子，然後又聞了一下屋裏的味道，然後點點頭：“屋子裏都是一股樹木的清香，聞著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味道。老榆樹，你在這過的可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侯爺開玩笑，要是論舒服，肯定是城裏更舒服。要不然達官貴人怎麽都住在城裏，怎麽沒見他們在山上住著。”
“嘿，你這老家夥是抱怨我把你扔在這嗎？雖然這裏確實沒有城裏那麽舒坦，但是也有這裏住著的好處。那就是這裏的空氣好，而且沒有城裏那麽多勾心鬥角的事情。我決定在這裏住上幾天，等著城裏的事情結束了再回去。”
姜鐵心簡單的把城裏發生的事情講給老榆樹，老榆樹聽罷以後點點頭：“這種事情確實只能躲著，要不然撕破了臉皮可就不好看了。”
說罷城裏的事情，姜鐵心問起正事：“乞活軍現在人數越來越多，光是戰士就有三千人還有五千淮軍斬斧。再加上那些乞活軍的家眷，指著咱們吃飯的人絕對不會少於兩萬。這麽多人想要填飽肚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咱們還有多少糧食，夠支持多長時間？”
“具體的糧食數目，池麗格樂可能更清楚一些。要不然還是把她找來，讓她跟侯爺匯報吧。”
姜鐵心點點頭，然後老榆樹就差人找來池麗格樂。當她進門以後，姜鐵心看到她的衣服上都是土塊和草屑，就跟她問道：“怎麽回事，你身上這是怎麽弄得？”
“回稟侯爺，奴婢剛才跟著後勤營的婦人去地裏忙活來。我們想先查看一些土地是否足夠肥沃，然後才能想好在地裏種上什麽樣子的莊稼。”
“哦，那你可有收獲？”
後勤營是君子國的軍隊裏面原本沒有的編制，是姜鐵心自己想出來的。他將乞活軍當中的老弱婦孺裏面能幹活的人挑出來，然後再讓一些受傷的老兵當做骨幹。這些人就負責乞活軍的所有後勤事務，而吃飯大事就歸他們管。池麗格樂是乞活軍負責後勤的主管，整天忙碌都顧不上伺候姜鐵心的衣食住行了。
聽到姜鐵心問起自己，池麗格樂就跟他說道：“雲山加上周圍的田地，原本是王室的皇莊。這裏的田地都是屬於王室的，然後分配給佃農甚至奴仆耕種。其中奴仆的比例很高，佃農只是一小部分。
現在侯爺已經問國君要來了這片土地，那些奴仆就被承天府給分派到其餘的皇莊了。可是這裏的佃農的生計就是靠著這些田地，一旦被趕走就無處可去了。今日我已經跟這些佃農商量過了，願意走的聽憑他們離去，我們給每一戶人家補償二兩銀子。不願意走的，就留下來繼續當佃戶。不過他們耕種的土地得挪到咱們屯田的邊緣處，方便我們管理。靠近雲山的地方不能給他們耕種，得留給我們自己人。”
“這些佃戶裏面，誰知道有沒有別人安插的奸細，趕得遠遠地是對的。不過你也挺大方的，走的人還每人給二兩銀子。我們現在正是一窮二白的時候，錢得節省著花。你是我的大管家，可不能養成大手大腳的習慣。”
“奴婢錯了，下次不敢自作主張了。這一次主要是怕壞了侯爺的名聲，才想給那些人一些補償。否則承天府的人如果直接將這些佃戶趕走，沒有多少人會將這筆賬記在府君王才學的身上，多半會以為這是侯爺讓他那麽做的。侯爺剛剛大勝歸來，是天下間少有的大英雄。為了幾個佃戶而壞了名聲，實在是不值得。”
聽罷這些話，姜鐵心苦笑道：“我這是為聲名所累，真是做了虧本的買賣。本來這事情就是王才學的，跟我可是沒有半點關系的。但是有時候人越是好說話，別人就越會欺負你。如果我不是大英雄，而是大惡人，你看這些佃戶還敢在這跟咱們磨蹭嗎？
對了，走了多少佃戶，要了咱們多少銀子？”
池麗格樂雖然出身東胡，但是不像大多數東胡人那樣行事粗獷。她心細如發，而且記憶力也很好。這會姜鐵心一問，她立刻就給出答案：“走了一百戶，耗費二百兩銀子。”
“只有一百戶？”
這也難怪姜鐵心會有如此疑問，因為雲山附近的地面這麽大，按照他的看法，這裏的農戶起碼會有一千戶以上。就算有一半是皇莊的奴仆已經被遷走，還得有五百戶呢。現在只走了一百戶，豈不是還剩下四百戶。自己如此能得人，實在是超出他的想象。
事實也跟他想得偏差不大，池麗格樂繼續解釋道：“雲山的住戶差不多有一千五百餘戶，原本大部分都是此處的普通農戶。可是隨著這些田地逐漸被收歸為皇莊，這裏的百姓為了能夠逃避勞役和田稅紛紛主動投身為奴。只要他們成了皇莊的奴仆，就只用叫佃租即可。其餘的普通農戶需要上交的田稅和要服的勞役全都可以免除，這兩樣東西能夠免除，對農戶而言吸引力很大。
只有那些原本家常還算充裕的人家，才能抵制這種誘惑。因為一旦成為奴仆，可就再也沒法考科舉做官了。而且成為奴仆以後，就失去了遷徙的自由。就像這一次皇莊被侯爺要走，那些奴仆只能離開田地，連抱怨都不敢有。這些佃戶卻還能夠自己做主到底是去還是留，所以但凡是有些骨氣的人還是寧可做佃戶也不願意做奴仆的。
這五百佃戶有些確實是佃戶，有些以前卻是此地的地主。田地被皇莊買去以後，他們得了錢財，多半都是遷徙到君子城做買賣去了。現在拿錢走掉的一百戶人家，多半都是這種人。就算他們不走，在這也得不到好處，所以多半都是痛快的拿錢走人。
只有那些確實靠當佃戶為生的人，才會決定留下。畢竟他們本身就沒有田地，也沒有多少財產。離開這裏去了別的地方，多半也是被人剝削。他們知道侯爺是大英雄，給侯爺當佃戶自然比給其餘的地主老財當佃戶要更加穩妥。這樣的佃戶有四百戶人家，奴婢帶著人仔細勘察過一番。將其中看似不像忠良的人家，全都強制遷走了，每戶多給一兩銀子，免得他們出去亂說話。剩下的人，看上去都是老實人，應該不會給侯爺添亂。”
“你呀，真是太善良了。別人都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這可是當著乞活軍的家，怎麽還這麽大手大腳的。要知道開源節流裏面，節流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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