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人的智慧是無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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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人的智慧是無窮的
何英武聽了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是高興：“嘿嘿，你總算發現兄弟我的優點了。我打仗的本事確實不行，可是別的本事都很大呢。”
姜鐵心當然不會像何英武這樣沒有原則，不過也沒有必要為了一些血腸而得罪人。如果他不給，一來何英武作為當事人，會很沒面子。到底也是老兄弟，不能這麽一點面子也不給。二來小山子也會覺得自己的面子不好使，說不定會在什麽時候給自己下絆子。最後是君襄公，其實姜鐵心已經猜到這些血腸是他要的。那麽君襄公說不定也能猜到姜鐵心能猜到這個。那麽姜鐵心如果不給的話，就不是不給小山子面子，而是不給君襄公面子。
錢財之事身外之物，更何況那些血腸剛剛運到家常菜館，還沒變成錢呢。姜鐵心跟何英武說道：“要是別人來要，我是不會給的。但是你來要，我要是不給的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誰讓咱們是好兄弟。這樣吧，那些材料現在已經運到家常菜館去了，還沒有完全加工好。
你自己去找翠翠，就說是我同意的。然後跟她說，等著家常菜館把血腸加工好以後，你可以弄走五十斤。這東西本來也沒多少，弄走五十斤差不多也得一小半了。夠意思吧？”
“夠意思，當然夠意思。”
姜鐵心做出許諾以後，就把何英武給趕走了。他現在酒足飯飽，正是犯困的時候，可沒工夫在這跟何英武廢話。他一覺睡了很香，直接睡到日曬三竿。
當醒來以後，姜鐵心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這樣的自然醒，讓他前幾日的疲乏一掃而空。特別是他聞了一下從車姬那裏要來的能夠提神醒腦的神秘香水，這東西車姬沒有給出名字，姜鐵心就自己想了一個醒神香的名號。
按說姜鐵心當時都打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來買一瓶醒神香了。誰知車姬竟然直接拒絕了，所以姜鐵心手頭只有車姬送的這一小瓶，他珍惜的很。
醒神香的作用很獨特，能夠讓人很快由昏昏欲睡的狀態，然後立刻清醒過來。姜鐵心這會聞了一口，整個人都清醒過來。然後他起床結果池麗格樂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然後就開始正式洗漱。
“主人，我覺得你最好不要一直用這種醒神香。”
“為何？”
池麗格樂很是認真的說道：“雖然醒神香確實很奇特，但是這種東西終究是外物。如果長期靠著這種外物來讓自己保持清醒，那麽會不會時間一長，人就只能依靠這種東西來保持清醒了？這種醒神香又是只有車姬才有的東西，如果有一天她拿這個來要挾你，你又該如何呢？”
姜鐵心聽完這話，猛然間醒悟過來。萬一這醒神香有成癮性和依賴性，那自己豈不是中招了。按說自己跟車姬的關系，稱得上很不錯。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醒神香還是很珍貴的，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好了，你給我收好這東西。什麽時候我真的需要用了，你再給我，如果不是特別需要用的時候，即使我問你要你也別給我。堅持原則，記住了嗎？”
“奴婢記住了。”
姜鐵心這一覺是睡到自然醒，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可以吃午飯了。好在他是乞活軍官最大的人，即使偶爾偷懶，也不會有人怪罪。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吃著牧石端過來的馬肉蘿蔔大包子，吃完以後又把幾個都統叫了過來。
“老榆樹，新武器研制的如何？”
“進展是有的，可是材料難尋。”
“先別說困難，還是先讓我看看實物。我只是提出一個想法，具體研制可是你帶頭弄的。如果弄不好，我可要找你麻煩哦。”
姜鐵心不是一個急性子，但是有些事情也不喜歡拖延。所以很快就跟著三個都統，來到乞活軍中的工地。這個地方是從將作監和百工坊搜羅來的能工巧匠日常制作東西所待的地方，因為打仗所以這些工匠還是挺喜歡待在這裏的。否則將作監的工匠或許還能吃上皇糧，但是也只能保證自己吃飽，卻管不了家人。至於百工坊的工匠就更慘了，他們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
“將軍，這就是我們根據你的意思制作出來的東西。”
看到老榆樹邊說邊指向一個很粗的竹筒子，姜鐵心的心裏其實是有些失望的。畢竟他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人，見過另外一個世界收割人命的大殺器。跟那種大殺器比起來，這個竹筒子實在是簡陋的讓人連吐槽的欲望都沒有。
這是一個有人的大腿粗細的竹筒子，然後竹筒裏面放進去十支弓箭。公戶俊在三個都統裏面年紀最小，所以有事情的時候一貫都是他去動手。這會他上前把竹筒後面的一個圓形的手輪轉動起來，這個手輪是圓形的，裏面有三個支撐用的輪軸。公戶俊的力氣不算大，所以一個人轉動這個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吃力的。
為了不讓前面的竹筒晃動，他的兩手轉動手輪的同時，還得用右腳踩在竹筒末端的支架上。這個竹筒很粗，長度卻只有人的胳膊那麽長。然後在前面用結實的柳木釘了一個三角架，公戶俊就踩在這個三腳架的底下的支撐上。然後他把手輪轉動了差不多接近十圈，然後力氣就耗盡了。之後他突然松開手輪，手輪就立刻反向轉動起來。竹筒當中的的十支弓箭射出以後以飛快的速度前進，然後雜亂無章的射在遠處一裏外的箭靶上。
等著守在那頭的小兵吧箭靶取回來，姜鐵心看了看箭靶上的弓箭射入了差不多有三寸深，這才點點頭：“還行，好歹沒有白費功夫。
竹筒裏面所用的牛皮筋和裏面推動羽箭前進的木盤，還能用幾次？”
老榆樹想了想，然後回應道：“裏面的木盤，幾乎沒有什麽損害，可以說使用次數根本就無需考慮。至於牛皮筋就不好說了，每用一次，彈性都會有所減弱。用到十次以上，手輪就需要轉十幾圈才能射到同樣的距離。然後再使用的話，就有極大的可能會直接崩斷。”
姜鐵心對這個回答，還是略有有些不滿意的；“什麽叫做不用考慮，但凡是軍事用途的東西，都必須得考慮的無比細致才行。還有這個牛皮筋，以後不能單用牛皮制成。你們讓這些工匠再想辦法，往牛皮筋裏面混在馬的鬣毛或者豬鬣毛等一切稍微有些彈性的東西。然後把他們編織成繩索，這樣混合多種材料，彈性就能比較均衡，使用次數也就有保證了。
我的目標是手輪轉動幾圈，然後射出去的距離有多少，這些東西都是成比例的。就是讓士卒無需憑借感覺和經驗，而是直接按照軍官的教導就能轉動幾圈就射出軍官所要求的距離。然後這東西用過幾次以後就會報廢，也得有專門的條例。就像這個木盤，射一次兩次沒有任何損耗，為什麽不射十次百次呢，總歸能夠射出他的極限。
畢竟雖然木盤不至於被牛皮筋的推動力給直接彈碎，但是木盤上刻制出來放置羽箭的凹槽，總會因為多次放置羽箭而逐漸被磨平。那樣羽箭再次放置進去以後，就會因為無法完全固定而影響射擊的距離和方向。”
姜鐵心說的這些，其實融合了很多另外一個世界工廠裏生產產品所牽涉到的標準化的問題。這對老榆樹而言，是完全新鮮的一種東西。他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個可以嘗試一下，但是還是有很大困難。比如這竹筒就有粗有細，所以射出的羽箭的距離和方向本來就很難把控。還有各種原材料奇缺，我們想弄到材料也很困難。”
“我知道竹筒都是天生的，想要弄到完全一樣粗細很難。如果有充裕的資金和材料，把竹筒換成鐵的或者銅的，就方便多了。可是如果有那麽多的鐵料，我們先給士卒換成鐵質兵器，不比用竹子做兵器要強多了。所以我們必須因地制宜，很多事情就只能將就一些了。”
“對啊，只能將就一些。”
老榆樹才附和完姜鐵心的話，姜鐵心就接著補充道：“雖然有些事情只能將就一些，但是如果能夠把這些東西做的標準一些，就盡量做的標準。材料缺什麽，就去找君姬，讓她想辦法。然後這裏有這麽多本地工匠，周圍哪裏有竹林。哪裏出產牛皮或者馬鬣毛、豬鬣毛，都可以讓他們出主意。
用這些動物皮毛的旋轉來產生推動力，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們也可以發散思維。人的智慧是無窮的，總能想出一些替代的辦法。比如這竹子，只要彎曲一下，也可以產生推動力。你們如果在這上面想辦法，是不是也能做出一些威力很大的武器？
還有一點，就是你們用羽箭來做武器，其實是也有些浪費的。畢竟羽箭這東西制作很覆雜，我們乞活軍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大量配備的。所以這武器，還是得從竹子上想辦法。我們又不是用弓箭射出去，沒有必要那麽講究。如果把羽箭直接換成削尖的竹子，我感覺效果也不會差多少。而且羽箭比較輕，竹子卻更加重一些。
雖然射擊的距離會有些縮短，但是破甲的威力卻更強。你們現在制作出來的竹筒是單人用的，完全可以擴大化，變成雙人甚至三人用的那一種。然後只要用的力氣夠大，完全可以直接拋擲出去。
發明或者完善這種東西，光靠我自己一個人去想，總歸會有所疏漏。所以無論是你們還是這些工匠甚至下面那些具體操作武器的士卒，都需要出一把力氣好好發動自己的腦筋。至於能否成功，我可是很期待的。”
“將軍你是當世難得的大英雄，所想的東西遠超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想象。”
聽到老榆樹的誇讚，姜鐵心笑道：“你這老家夥，就會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你是一個老頭子，又沒有什麽升官發財的願望。踏踏實實的做事就好，不要學何英武這馬屁精。”
老榆樹感覺自己很是冤枉：“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哪有半點拍馬屁的意思。以前這麽說，也沒見你說我拍馬屁。是你自己當了官，才誤以為所有人都在拍馬屁。我都老了，哪能幹那事。你們大家夥說是吧？”
老榆樹是一個老頑童，平日裏根本就不會發脾氣。所以不但是他周圍那些關系比較親近的人，就是這裏的工匠都不會害怕他。雖然他是乞活軍的排行第一的都統，他這會求大家給自己申辯的樣子，照樣把周圍的人都給逗笑了。
“平淮伯，我找你。”
就在眾人預備調侃老榆樹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清亮的女聲喊姜鐵心。他扭頭一看，原來車姬竟然也混在這些工匠當中。只是她這會穿著一身平民女子才會穿的布衣，又很是低調的蹲在一個角落裏，所以姜鐵心才沒有發現她。
這會車姬站了起來，高挑的身段立刻就讓她高出那些平民工匠接近半頭。那些工匠大多數的頭頂只能到她的眉梢，看上去整個就是一個名詞鶴立雞群。
姜鐵心的個子不算矮，可是跟她一比並沒有多少優勢。平日裏倒是也沒覺著，偏偏讓這些工匠一襯托，倒是讓他覺得這車姬真是跟普通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好在現在姜鐵心也不是普通人，也是叱咤風雲的平淮伯，因此倒是沒有真的自慚形穢。他跟周圍的人說道：“你們先去做事吧，等這東西真的做好了。但凡是有功的人，我都不會虧待他。”
許下空頭支票以後，姜鐵心朝著車姬招招手，然後車姬就跟著他走進了那間茅屋。雖然這間竹子做外墻，然後上面覆蓋茅草的茅屋看上去十分簡陋，但是裏面倒是啥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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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英武聽了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是高興：“嘿嘿，你總算發現兄弟我的優點了。我打仗的本事確實不行，可是別的本事都很大呢。”
姜鐵心當然不會像何英武這樣沒有原則，不過也沒有必要為了一些血腸而得罪人。如果他不給，一來何英武作為當事人，會很沒面子。到底也是老兄弟，不能這麽一點面子也不給。二來小山子也會覺得自己的面子不好使，說不定會在什麽時候給自己下絆子。最後是君襄公，其實姜鐵心已經猜到這些血腸是他要的。那麽君襄公說不定也能猜到姜鐵心能猜到這個。那麽姜鐵心如果不給的話，就不是不給小山子面子，而是不給君襄公面子。
錢財之事身外之物，更何況那些血腸剛剛運到家常菜館，還沒變成錢呢。姜鐵心跟何英武說道：“要是別人來要，我是不會給的。但是你來要，我要是不給的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誰讓咱們是好兄弟。這樣吧，那些材料現在已經運到家常菜館去了，還沒有完全加工好。
你自己去找翠翠，就說是我同意的。然後跟她說，等著家常菜館把血腸加工好以後，你可以弄走五十斤。這東西本來也沒多少，弄走五十斤差不多也得一小半了。夠意思吧？”
“夠意思，當然夠意思。”
姜鐵心做出許諾以後，就把何英武給趕走了。他現在酒足飯飽，正是犯困的時候，可沒工夫在這跟何英武廢話。他一覺睡了很香，直接睡到日曬三竿。
當醒來以後，姜鐵心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這樣的自然醒，讓他前幾日的疲乏一掃而空。特別是他聞了一下從車姬那裏要來的能夠提神醒腦的神秘香水，這東西車姬沒有給出名字，姜鐵心就自己想了一個醒神香的名號。
按說姜鐵心當時都打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來買一瓶醒神香了。誰知車姬竟然直接拒絕了，所以姜鐵心手頭只有車姬送的這一小瓶，他珍惜的很。
醒神香的作用很獨特，能夠讓人很快由昏昏欲睡的狀態，然後立刻清醒過來。姜鐵心這會聞了一口，整個人都清醒過來。然後他起床結果池麗格樂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然後就開始正式洗漱。
“主人，我覺得你最好不要一直用這種醒神香。”
“為何？”
池麗格樂很是認真的說道：“雖然醒神香確實很奇特，但是這種東西終究是外物。如果長期靠著這種外物來讓自己保持清醒，那麽會不會時間一長，人就只能依靠這種東西來保持清醒了？這種醒神香又是只有車姬才有的東西，如果有一天她拿這個來要挾你，你又該如何呢？”
姜鐵心聽完這話，猛然間醒悟過來。萬一這醒神香有成癮性和依賴性，那自己豈不是中招了。按說自己跟車姬的關系，稱得上很不錯。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醒神香還是很珍貴的，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好了，你給我收好這東西。什麽時候我真的需要用了，你再給我，如果不是特別需要用的時候，即使我問你要你也別給我。堅持原則，記住了嗎？”
“奴婢記住了。”
姜鐵心這一覺是睡到自然醒，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可以吃午飯了。好在他是乞活軍官最大的人，即使偶爾偷懶，也不會有人怪罪。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吃著牧石端過來的馬肉蘿蔔大包子，吃完以後又把幾個都統叫了過來。
“老榆樹，新武器研制的如何？”
“進展是有的，可是材料難尋。”
“先別說困難，還是先讓我看看實物。我只是提出一個想法，具體研制可是你帶頭弄的。如果弄不好，我可要找你麻煩哦。”
姜鐵心不是一個急性子，但是有些事情也不喜歡拖延。所以很快就跟著三個都統，來到乞活軍中的工地。這個地方是從將作監和百工坊搜羅來的能工巧匠日常制作東西所待的地方，因為打仗所以這些工匠還是挺喜歡待在這裏的。否則將作監的工匠或許還能吃上皇糧，但是也只能保證自己吃飽，卻管不了家人。至於百工坊的工匠就更慘了，他們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
“將軍，這就是我們根據你的意思制作出來的東西。”
看到老榆樹邊說邊指向一個很粗的竹筒子，姜鐵心的心裏其實是有些失望的。畢竟他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人，見過另外一個世界收割人命的大殺器。跟那種大殺器比起來，這個竹筒子實在是簡陋的讓人連吐槽的欲望都沒有。
這是一個有人的大腿粗細的竹筒子，然後竹筒裏面放進去十支弓箭。公戶俊在三個都統裏面年紀最小，所以有事情的時候一貫都是他去動手。這會他上前把竹筒後面的一個圓形的手輪轉動起來，這個手輪是圓形的，裏面有三個支撐用的輪軸。公戶俊的力氣不算大，所以一個人轉動這個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吃力的。
為了不讓前面的竹筒晃動，他的兩手轉動手輪的同時，還得用右腳踩在竹筒末端的支架上。這個竹筒很粗，長度卻只有人的胳膊那麽長。然後在前面用結實的柳木釘了一個三角架，公戶俊就踩在這個三腳架的底下的支撐上。然後他把手輪轉動了差不多接近十圈，然後力氣就耗盡了。之後他突然松開手輪，手輪就立刻反向轉動起來。竹筒當中的的十支弓箭射出以後以飛快的速度前進，然後雜亂無章的射在遠處一裏外的箭靶上。
等著守在那頭的小兵吧箭靶取回來，姜鐵心看了看箭靶上的弓箭射入了差不多有三寸深，這才點點頭：“還行，好歹沒有白費功夫。
竹筒裏面所用的牛皮筋和裏面推動羽箭前進的木盤，還能用幾次？”
老榆樹想了想，然後回應道：“裏面的木盤，幾乎沒有什麽損害，可以說使用次數根本就無需考慮。至於牛皮筋就不好說了，每用一次，彈性都會有所減弱。用到十次以上，手輪就需要轉十幾圈才能射到同樣的距離。然後再使用的話，就有極大的可能會直接崩斷。”
姜鐵心對這個回答，還是略有有些不滿意的；“什麽叫做不用考慮，但凡是軍事用途的東西，都必須得考慮的無比細致才行。還有這個牛皮筋，以後不能單用牛皮制成。你們讓這些工匠再想辦法，往牛皮筋裏面混在馬的鬣毛或者豬鬣毛等一切稍微有些彈性的東西。然後把他們編織成繩索，這樣混合多種材料，彈性就能比較均衡，使用次數也就有保證了。
我的目標是手輪轉動幾圈，然後射出去的距離有多少，這些東西都是成比例的。就是讓士卒無需憑借感覺和經驗，而是直接按照軍官的教導就能轉動幾圈就射出軍官所要求的距離。然後這東西用過幾次以後就會報廢，也得有專門的條例。就像這個木盤，射一次兩次沒有任何損耗，為什麽不射十次百次呢，總歸能夠射出他的極限。
畢竟雖然木盤不至於被牛皮筋的推動力給直接彈碎，但是木盤上刻制出來放置羽箭的凹槽，總會因為多次放置羽箭而逐漸被磨平。那樣羽箭再次放置進去以後，就會因為無法完全固定而影響射擊的距離和方向。”
姜鐵心說的這些，其實融合了很多另外一個世界工廠裏生產產品所牽涉到的標準化的問題。這對老榆樹而言，是完全新鮮的一種東西。他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個可以嘗試一下，但是還是有很大困難。比如這竹筒就有粗有細，所以射出的羽箭的距離和方向本來就很難把控。還有各種原材料奇缺，我們想弄到材料也很困難。”
“我知道竹筒都是天生的，想要弄到完全一樣粗細很難。如果有充裕的資金和材料，把竹筒換成鐵的或者銅的，就方便多了。可是如果有那麽多的鐵料，我們先給士卒換成鐵質兵器，不比用竹子做兵器要強多了。所以我們必須因地制宜，很多事情就只能將就一些了。”
“對啊，只能將就一些。”
老榆樹才附和完姜鐵心的話，姜鐵心就接著補充道：“雖然有些事情只能將就一些，但是如果能夠把這些東西做的標準一些，就盡量做的標準。材料缺什麽，就去找君姬，讓她想辦法。然後這裏有這麽多本地工匠，周圍哪裏有竹林。哪裏出產牛皮或者馬鬣毛、豬鬣毛，都可以讓他們出主意。
用這些動物皮毛的旋轉來產生推動力，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們也可以發散思維。人的智慧是無窮的，總能想出一些替代的辦法。比如這竹子，只要彎曲一下，也可以產生推動力。你們如果在這上面想辦法，是不是也能做出一些威力很大的武器？
還有一點，就是你們用羽箭來做武器，其實是也有些浪費的。畢竟羽箭這東西制作很覆雜，我們乞活軍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大量配備的。所以這武器，還是得從竹子上想辦法。我們又不是用弓箭射出去，沒有必要那麽講究。如果把羽箭直接換成削尖的竹子，我感覺效果也不會差多少。而且羽箭比較輕，竹子卻更加重一些。
雖然射擊的距離會有些縮短，但是破甲的威力卻更強。你們現在制作出來的竹筒是單人用的，完全可以擴大化，變成雙人甚至三人用的那一種。然後只要用的力氣夠大，完全可以直接拋擲出去。
發明或者完善這種東西，光靠我自己一個人去想，總歸會有所疏漏。所以無論是你們還是這些工匠甚至下面那些具體操作武器的士卒，都需要出一把力氣好好發動自己的腦筋。至於能否成功，我可是很期待的。”
“將軍你是當世難得的大英雄，所想的東西遠超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想象。”
聽到老榆樹的誇讚，姜鐵心笑道：“你這老家夥，就會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你是一個老頭子，又沒有什麽升官發財的願望。踏踏實實的做事就好，不要學何英武這馬屁精。”
老榆樹感覺自己很是冤枉：“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哪有半點拍馬屁的意思。以前這麽說，也沒見你說我拍馬屁。是你自己當了官，才誤以為所有人都在拍馬屁。我都老了，哪能幹那事。你們大家夥說是吧？”
老榆樹是一個老頑童，平日裏根本就不會發脾氣。所以不但是他周圍那些關系比較親近的人，就是這裏的工匠都不會害怕他。雖然他是乞活軍的排行第一的都統，他這會求大家給自己申辯的樣子，照樣把周圍的人都給逗笑了。
“平淮伯，我找你。”
就在眾人預備調侃老榆樹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清亮的女聲喊姜鐵心。他扭頭一看，原來車姬竟然也混在這些工匠當中。只是她這會穿著一身平民女子才會穿的布衣，又很是低調的蹲在一個角落裏，所以姜鐵心才沒有發現她。
這會車姬站了起來，高挑的身段立刻就讓她高出那些平民工匠接近半頭。那些工匠大多數的頭頂只能到她的眉梢，看上去整個就是一個名詞鶴立雞群。
姜鐵心的個子不算矮，可是跟她一比並沒有多少優勢。平日裏倒是也沒覺著，偏偏讓這些工匠一襯托，倒是讓他覺得這車姬真是跟普通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好在現在姜鐵心也不是普通人，也是叱咤風雲的平淮伯，因此倒是沒有真的自慚形穢。他跟周圍的人說道：“你們先去做事吧，等這東西真的做好了。但凡是有功的人，我都不會虧待他。”
許下空頭支票以後，姜鐵心朝著車姬招招手，然後車姬就跟著他走進了那間茅屋。雖然這間竹子做外墻，然後上面覆蓋茅草的茅屋看上去十分簡陋，但是裏面倒是啥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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