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不鳴金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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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鳴金不收兵
面對何福康的誇讚，姜鐵心笑道：“乞活軍是倉促成軍，能夠可戰還真不好說。丞相一口咬定我們能戰，可是看出什麽端倪了？”
“我年紀大，沒外人的時候你喊我一聲何翁就好。”何福康笑道，“我雖然是文官之首，但是並不是一個不知兵的人。年輕的時候，也曾在軍伍當中當過將官，只不過志不在此罷了。我看你的這些士卒，進退自如而且隊列嫻熟，別說是城中城衛軍就是邊關的神武軍都未必有此能力。所以我才說今夜一觀，果然可戰。”
姜鐵心笑道：“何翁是有大才之人，見識果然比常人要高一些。既然胡翁來此視察軍情，想必已經知道了君姬的計劃。君姬對我有知遇之恩，而且她本身也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她相信我能把乞活軍在短時間內訓練出來，卻不知道我的乞活軍到底能夠訓練到什麽程度。前一陣子她派來黑甲軍的尉遲泰來查看我乞活軍的情形，那個尉遲泰雖然是一員悍將，為人卻未免有些呆板。我一直等著君姬給我改換命令，卻一直沒有等到。我就知道是這個小子壞了大事，君子城如果失陷於淮恒侯之手，首要責任就在這尉遲泰的身上。”
“維持天的確是一員悍將，前些日子也立了大功。他對乞活軍的實力應該不會看錯，以他的脾性也不會在君姬面前刻意隱瞞乞活軍的實力。你想要等君姬改換命令，難道是不想乞活軍承擔掩護貴人和騎兵出城的任務？今夜我觀如此強軍，心中也有激情澎湃之感。讓這樣一支強軍留在死地等死，確實讓人心痛。此軍是你一手練成，心中的悲傷之感自然遠勝於他人。”
“為將者切忌婦人之仁，我雖然在軍事上也沒有太大的天分，但是也不至於犯這種錯誤。我並不是舍不得乞活軍在狙擊戰中死掉，只是覺得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不是我看不起城衛軍或者其餘來源的君子國軍隊，確實是除了神武軍以外，其餘的軍隊沒有任何能夠勝過選鋒軍的可能。”
昔日的選鋒軍自然不是神武軍能比的，可是今日選鋒軍當中裁撤了從各國選取的鋒銳，變成了一支只有淮軍的選鋒軍，實力自然遠遜於昔日的選鋒軍。而神武軍唯有太大的變動，實力此消彼長已經能夠跟選鋒軍一戰了。
如果按照原來的計劃，倒是也有成功的可能。但是神武軍到現在還未曾趕到，國君帶著貴人出城，雖然能夠匯合那些援軍。可是援軍的數目再多，也是土雞瓦狗，怎是選鋒軍的對手。
只有守住君子城，才能有戰勝淮恒侯的可能。起碼得等到神武軍確實趕到的消息，才能有跟選鋒軍決戰的機會。除此以外最好的辦法就是固守君子城，除此以外哪還有什麽好辦法？”
姜鐵心的話，與何福康自己的想法簡直是不謀而合。他也不想離開君子城，到外面去經受不可知的磨難。此刻一聽這話，他忍不住讚嘆道：“平淮伯真知灼見，老夫真是佩服。”
“何翁，在您面前，我哪敢以平淮伯自居。如果您不嫌棄，就喊我一聲鐵心好了。”
“鐵心，我的看法與你相似，也是認為此時出城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可是單憑城衛軍的實力，即使此刻士氣高昂，卻也無法堅守此城。如果老夫所料不錯，明日此城就會失守。到時候我們匆忙之間逃離此城，反倒不如按照君姬的計劃離開了。你不想打狙擊戰，可是想要助城衛軍守城，有你的三千乞活軍助戰，一定能將此城多守上一些時日。可是如果守城的時間長了，乞活軍也會有些損耗。到時候乞活軍沒了，就沒人打狙擊戰，那就沒辦法打破包圍圈逃離此城了啊。”
姜鐵心搖搖頭：“何翁說的對，我的確沒有打狙擊戰的打算，可是我也未曾想過要幫住城衛軍守城。守城雖然多半都是拼消耗，可是也有幾分技巧在其中。乞活軍雖然訓練了一些時日，可是訓練的都是野戰，未曾訓練過守城。我的三千乞活軍裏因為器械不足，所以現在沒有弓箭手。如果只是讓他們去搬運礌石和滾木，與一般的青壯沒有什麽差別。與其那樣浪費，還不如打一場狙擊戰，好歹也能拼掉淮軍一些人命。”
“鐵心是有大才的人，既然不喜歡那樣打仗，自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路。說說看，我也幫你參詳一番。”
“其實說起來並不覆雜，還是打開城門跟淮軍打仗。但是打開城門以後，不是在淮軍的防線上撕開一個口子，好讓國君能夠趁著選鋒軍的兵力被我吸引住以後，趁機跟著騎兵逃離君子城。而是出城以後背靠城池，跟淮軍打一場消耗戰。”
“老夫是看出來乞活軍的確不凡，但是如果說跟淮軍打一場消耗戰，僅憑乞活軍的實力，能打得過嗎？”
“淮軍數目比乞活軍多太多，單憑乞活軍的確無法戰勝他們。但是如果加上城衛軍和那些騎兵，可就不一樣了。等到乞活軍出城以後，不會離著城頭太遠。城頭上的城衛軍有著高度的優勢，弓箭的射程要遠超淮軍。等到我們跟淮軍交戰的時候，城衛軍就朝著遠處射箭，爭取能夠將這一部分淮軍跟其餘淮軍分開。等到我乞活軍將淮軍大敗的時候，騎兵就出城截斷這一部分淮軍。
等這一部分淮軍變成跟其餘淮軍首位無法相顧的孤軍，就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了。到時候這些淮軍被我軍消滅，少說也能讓淮軍損失幾個營。就算無法徹底打垮淮軍，失去幾個營以後，也能讓淮軍短時間內無法攻城。到時候神武軍再慢也該到了，我軍就會占據優勢。淮恒侯是一個百戰餘生的將領，是不會跟我軍死磕的。到時候他們撤離此地，我軍再銜尾追擊。這兩萬淮軍能夠活著回到淮國的，恐怕不會超過五千人。到時候淮軍勢力大損，以後誰打誰就是我們說了算了。”
姜鐵心的野心很大，讓何福康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想了又想，差不多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才下定了決心：“你的計劃很冒險，卻是唯一可行的計劃。事不宜遲，你跟我現在就去見國君。”
“不行，明日無論如何都會大戰一場，需要指揮官有充足的精力。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游說的小事上，我的大事就是好好休息保持充足的體力。這些游說之事，理應由丞相這種德高望重的老臣才能說動國君。我們這些軍中莽漢都是出力做事的，謀劃這些事情的功勞，還是得丞相來領才好。”
本來何福康是不願意把這些事情攬到自己身上的，可是想到謀劃之功，他又有些心動。畢竟誰也不會嫌棄自己的功勞多，即使何福康的年紀已經很大，又已經是地位尊崇的丞相。依然無法拒絕到手的功勞，於是他點頭允諾：“為了君子國的國運，老夫就是被國君斥責一番，也是心甘情願的。你再次好好休息，無論事情成功與否，明日都靠你了。”
“我姜鐵心一定不辜負丞相的期望。”
何富貴急匆匆的從乞活軍的營地離開，等他走後，姜鐵心躺在床上好好睡起覺來。無論能夠說動君襄公，反正姜鐵心已經有乞活軍在手，是不會白白送死的。要麽好好打一場仗，要麽就突圍出去。真的像君姬計劃的那樣，守在城門口跟淮軍死戰不退，那是傻瓜才會做的事情。姜鐵心到底不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他雖然用另一個世界的方法速成了一支軍紀嚴明的乞活軍。他自己卻不是純粹的軍人，不會傻乎乎的聽不合理的命令。
這一夜姜鐵心睡得並不是很踏實，因為第二天他要面對在這個世界指揮的第一場戰鬥。乞活軍是他苦心打造的一支強軍，如果失敗了，那可是不可接受的災難。
這麽輾轉反側，當醒來的時候，姜鐵心感覺自己就像根本沒有睡過一樣。他在昨晚就已經提前派人就城門處打探情況，這會看到公戶俊站在一旁等著，就知道這個家夥已經有消息了。
雖然公戶俊自己身兼多職，但是姜鐵心還是把這個打探消息的活也給了他。當然公戶俊不用親自去打探消息，自然有人幫他做這件事。他只需要在打探消息的幾個人回來以後，再把他們的消息歸納整理出來。畢竟打探消息的人不夠專業，得來的消息裏面會有很多錯漏之處，這些錯漏之處都需要他重新整理歸納。
“說吧。”
得到姜鐵心的準許，公戶俊開始匯報：“今日天色剛剛發亮的時候，選鋒軍就已經開始了攻城。這一次跟之前一樣，也是先用拋石機將石頭拋上城。不過沒有上次那麽大的巨石，充其量不過是一些碎塊和磚塊。拋擲到最後的時候，甚至只是一些泥土，只不過起到襲擾的作用罷了。
城衛軍應對得當，在石塊襲擾的時候，大部分都躲在城下，所以損失並不大。當襲擾只剩下泥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往城頭上走，所以最後敢在淮軍爬上城頭以前就已經就位。
從天色將明到現在，選鋒軍已經三次攻城，三次都被打退。城衛軍的損失很大，基層的將官幾乎傷亡殆盡。眼下的底層士卒幾乎已經換了一遍，全都是三丁抽一時候才加入的新丁。
如果這樣的攻城再持續一兩次，估計城頭就會被淮軍給拿下了。”
姜鐵心點點頭：“君襄公雖然懦弱無能，終歸不是暴君，還是能得人心的。眼下君子城內民心軍心未失，還有的救。”
“將軍，我們什麽時候動身？乞活軍的士卒都已經早早的起來，就等將軍一聲令下了。”
“不急，還不到時候。我們是君子國的兵，得受君子國的指揮。現在上面未下軍令，我們是不能擅自離營的。做好飯了嗎？我們今日要大戰一場，不吃飽飯哪有力氣打仗？”
“都吃過了，上好的肉包子，一人分五個。各個都有拳頭大小，三個現在吃，三個帶在身上，預備著中午來不及做飯的時候吃。”
“好，給我也拿過來兩個。”
就在姜鐵心剛剛接過包子的時候，就見到黃二被人領了過來。他見到姜鐵心跪下行禮：“將軍，君姬有令。乞活軍即可出城迎戰，不鳴金不可退兵。”
“不鳴金不退兵，君姬到底是一個狠人，這是讓我們死戰啊。”姜鐵心感嘆了一句，然後跟黃二問道，“君姬的計劃有沒有改變？”
“昨夜丞相回到城門附近的宅子找到國君，跟國君一直商討到淮軍攻城。最終丞相說服了國君，國君已經決定今日乞活軍只要未敗他就不會棄城而走。如果乞活軍能夠一戰而勝，他會出動騎兵截斷淮軍退路。所以這一仗的成敗與否，都要看乞活軍能否在出城門以後，扛得住選鋒軍的攻擊。將軍，你是我們君子國將士的希望，萬萬要一戰功成。”
“好，謝你的吉言。你且去回報君姬，我乞活軍即可拔營。”
“將軍，君姬還讓我帶給你一句話。”
“什麽話，為什麽吞吞吐吐的？”
黃二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君姬說她是一個能容人的人，有事可以直接跟她說，不需要別人來傳話。君姬在向小人下旨的時候，神色有些難看，估計是不高興了。”
“哈哈，你可不要妄自揣測，說不定我一會就能把她哄高興了。不過你也是一片好心，我會記住你的心意的。去吧，跟君姬回話去吧。”
黃二起身行禮後退，姜鐵心沒有立刻動身，而是慢條斯理的吃完自己的包子。他看了看在自己身邊站著的老榆樹、胡三和公戶俊，然後笑道：“看樣子，你們似乎都已經著急了。那就走吧，我們也去見識一下淮恒侯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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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何福康的誇讚，姜鐵心笑道：“乞活軍是倉促成軍，能夠可戰還真不好說。丞相一口咬定我們能戰，可是看出什麽端倪了？”
“我年紀大，沒外人的時候你喊我一聲何翁就好。”何福康笑道，“我雖然是文官之首，但是並不是一個不知兵的人。年輕的時候，也曾在軍伍當中當過將官，只不過志不在此罷了。我看你的這些士卒，進退自如而且隊列嫻熟，別說是城中城衛軍就是邊關的神武軍都未必有此能力。所以我才說今夜一觀，果然可戰。”
姜鐵心笑道：“何翁是有大才之人，見識果然比常人要高一些。既然胡翁來此視察軍情，想必已經知道了君姬的計劃。君姬對我有知遇之恩，而且她本身也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她相信我能把乞活軍在短時間內訓練出來，卻不知道我的乞活軍到底能夠訓練到什麽程度。前一陣子她派來黑甲軍的尉遲泰來查看我乞活軍的情形，那個尉遲泰雖然是一員悍將，為人卻未免有些呆板。我一直等著君姬給我改換命令，卻一直沒有等到。我就知道是這個小子壞了大事，君子城如果失陷於淮恒侯之手，首要責任就在這尉遲泰的身上。”
“維持天的確是一員悍將，前些日子也立了大功。他對乞活軍的實力應該不會看錯，以他的脾性也不會在君姬面前刻意隱瞞乞活軍的實力。你想要等君姬改換命令，難道是不想乞活軍承擔掩護貴人和騎兵出城的任務？今夜我觀如此強軍，心中也有激情澎湃之感。讓這樣一支強軍留在死地等死，確實讓人心痛。此軍是你一手練成，心中的悲傷之感自然遠勝於他人。”
“為將者切忌婦人之仁，我雖然在軍事上也沒有太大的天分，但是也不至於犯這種錯誤。我並不是舍不得乞活軍在狙擊戰中死掉，只是覺得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不是我看不起城衛軍或者其餘來源的君子國軍隊，確實是除了神武軍以外，其餘的軍隊沒有任何能夠勝過選鋒軍的可能。”
昔日的選鋒軍自然不是神武軍能比的，可是今日選鋒軍當中裁撤了從各國選取的鋒銳，變成了一支只有淮軍的選鋒軍，實力自然遠遜於昔日的選鋒軍。而神武軍唯有太大的變動，實力此消彼長已經能夠跟選鋒軍一戰了。
如果按照原來的計劃，倒是也有成功的可能。但是神武軍到現在還未曾趕到，國君帶著貴人出城，雖然能夠匯合那些援軍。可是援軍的數目再多，也是土雞瓦狗，怎是選鋒軍的對手。
只有守住君子城，才能有戰勝淮恒侯的可能。起碼得等到神武軍確實趕到的消息，才能有跟選鋒軍決戰的機會。除此以外最好的辦法就是固守君子城，除此以外哪還有什麽好辦法？”
姜鐵心的話，與何福康自己的想法簡直是不謀而合。他也不想離開君子城，到外面去經受不可知的磨難。此刻一聽這話，他忍不住讚嘆道：“平淮伯真知灼見，老夫真是佩服。”
“何翁，在您面前，我哪敢以平淮伯自居。如果您不嫌棄，就喊我一聲鐵心好了。”
“鐵心，我的看法與你相似，也是認為此時出城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可是單憑城衛軍的實力，即使此刻士氣高昂，卻也無法堅守此城。如果老夫所料不錯，明日此城就會失守。到時候我們匆忙之間逃離此城，反倒不如按照君姬的計劃離開了。你不想打狙擊戰，可是想要助城衛軍守城，有你的三千乞活軍助戰，一定能將此城多守上一些時日。可是如果守城的時間長了，乞活軍也會有些損耗。到時候乞活軍沒了，就沒人打狙擊戰，那就沒辦法打破包圍圈逃離此城了啊。”
姜鐵心搖搖頭：“何翁說的對，我的確沒有打狙擊戰的打算，可是我也未曾想過要幫住城衛軍守城。守城雖然多半都是拼消耗，可是也有幾分技巧在其中。乞活軍雖然訓練了一些時日，可是訓練的都是野戰，未曾訓練過守城。我的三千乞活軍裏因為器械不足，所以現在沒有弓箭手。如果只是讓他們去搬運礌石和滾木，與一般的青壯沒有什麽差別。與其那樣浪費，還不如打一場狙擊戰，好歹也能拼掉淮軍一些人命。”
“鐵心是有大才的人，既然不喜歡那樣打仗，自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路。說說看，我也幫你參詳一番。”
“其實說起來並不覆雜，還是打開城門跟淮軍打仗。但是打開城門以後，不是在淮軍的防線上撕開一個口子，好讓國君能夠趁著選鋒軍的兵力被我吸引住以後，趁機跟著騎兵逃離君子城。而是出城以後背靠城池，跟淮軍打一場消耗戰。”
“老夫是看出來乞活軍的確不凡，但是如果說跟淮軍打一場消耗戰，僅憑乞活軍的實力，能打得過嗎？”
“淮軍數目比乞活軍多太多，單憑乞活軍的確無法戰勝他們。但是如果加上城衛軍和那些騎兵，可就不一樣了。等到乞活軍出城以後，不會離著城頭太遠。城頭上的城衛軍有著高度的優勢，弓箭的射程要遠超淮軍。等到我們跟淮軍交戰的時候，城衛軍就朝著遠處射箭，爭取能夠將這一部分淮軍跟其餘淮軍分開。等到我乞活軍將淮軍大敗的時候，騎兵就出城截斷這一部分淮軍。
等這一部分淮軍變成跟其餘淮軍首位無法相顧的孤軍，就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了。到時候這些淮軍被我軍消滅，少說也能讓淮軍損失幾個營。就算無法徹底打垮淮軍，失去幾個營以後，也能讓淮軍短時間內無法攻城。到時候神武軍再慢也該到了，我軍就會占據優勢。淮恒侯是一個百戰餘生的將領，是不會跟我軍死磕的。到時候他們撤離此地，我軍再銜尾追擊。這兩萬淮軍能夠活著回到淮國的，恐怕不會超過五千人。到時候淮軍勢力大損，以後誰打誰就是我們說了算了。”
姜鐵心的野心很大，讓何福康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想了又想，差不多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才下定了決心：“你的計劃很冒險，卻是唯一可行的計劃。事不宜遲，你跟我現在就去見國君。”
“不行，明日無論如何都會大戰一場，需要指揮官有充足的精力。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游說的小事上，我的大事就是好好休息保持充足的體力。這些游說之事，理應由丞相這種德高望重的老臣才能說動國君。我們這些軍中莽漢都是出力做事的，謀劃這些事情的功勞，還是得丞相來領才好。”
本來何福康是不願意把這些事情攬到自己身上的，可是想到謀劃之功，他又有些心動。畢竟誰也不會嫌棄自己的功勞多，即使何福康的年紀已經很大，又已經是地位尊崇的丞相。依然無法拒絕到手的功勞，於是他點頭允諾：“為了君子國的國運，老夫就是被國君斥責一番，也是心甘情願的。你再次好好休息，無論事情成功與否，明日都靠你了。”
“我姜鐵心一定不辜負丞相的期望。”
何富貴急匆匆的從乞活軍的營地離開，等他走後，姜鐵心躺在床上好好睡起覺來。無論能夠說動君襄公，反正姜鐵心已經有乞活軍在手，是不會白白送死的。要麽好好打一場仗，要麽就突圍出去。真的像君姬計劃的那樣，守在城門口跟淮軍死戰不退，那是傻瓜才會做的事情。姜鐵心到底不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他雖然用另一個世界的方法速成了一支軍紀嚴明的乞活軍。他自己卻不是純粹的軍人，不會傻乎乎的聽不合理的命令。
這一夜姜鐵心睡得並不是很踏實，因為第二天他要面對在這個世界指揮的第一場戰鬥。乞活軍是他苦心打造的一支強軍，如果失敗了，那可是不可接受的災難。
這麽輾轉反側，當醒來的時候，姜鐵心感覺自己就像根本沒有睡過一樣。他在昨晚就已經提前派人就城門處打探情況，這會看到公戶俊站在一旁等著，就知道這個家夥已經有消息了。
雖然公戶俊自己身兼多職，但是姜鐵心還是把這個打探消息的活也給了他。當然公戶俊不用親自去打探消息，自然有人幫他做這件事。他只需要在打探消息的幾個人回來以後，再把他們的消息歸納整理出來。畢竟打探消息的人不夠專業，得來的消息裏面會有很多錯漏之處，這些錯漏之處都需要他重新整理歸納。
“說吧。”
得到姜鐵心的準許，公戶俊開始匯報：“今日天色剛剛發亮的時候，選鋒軍就已經開始了攻城。這一次跟之前一樣，也是先用拋石機將石頭拋上城。不過沒有上次那麽大的巨石，充其量不過是一些碎塊和磚塊。拋擲到最後的時候，甚至只是一些泥土，只不過起到襲擾的作用罷了。
城衛軍應對得當，在石塊襲擾的時候，大部分都躲在城下，所以損失並不大。當襲擾只剩下泥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往城頭上走，所以最後敢在淮軍爬上城頭以前就已經就位。
從天色將明到現在，選鋒軍已經三次攻城，三次都被打退。城衛軍的損失很大，基層的將官幾乎傷亡殆盡。眼下的底層士卒幾乎已經換了一遍，全都是三丁抽一時候才加入的新丁。
如果這樣的攻城再持續一兩次，估計城頭就會被淮軍給拿下了。”
姜鐵心點點頭：“君襄公雖然懦弱無能，終歸不是暴君，還是能得人心的。眼下君子城內民心軍心未失，還有的救。”
“將軍，我們什麽時候動身？乞活軍的士卒都已經早早的起來，就等將軍一聲令下了。”
“不急，還不到時候。我們是君子國的兵，得受君子國的指揮。現在上面未下軍令，我們是不能擅自離營的。做好飯了嗎？我們今日要大戰一場，不吃飽飯哪有力氣打仗？”
“都吃過了，上好的肉包子，一人分五個。各個都有拳頭大小，三個現在吃，三個帶在身上，預備著中午來不及做飯的時候吃。”
“好，給我也拿過來兩個。”
就在姜鐵心剛剛接過包子的時候，就見到黃二被人領了過來。他見到姜鐵心跪下行禮：“將軍，君姬有令。乞活軍即可出城迎戰，不鳴金不可退兵。”
“不鳴金不退兵，君姬到底是一個狠人，這是讓我們死戰啊。”姜鐵心感嘆了一句，然後跟黃二問道，“君姬的計劃有沒有改變？”
“昨夜丞相回到城門附近的宅子找到國君，跟國君一直商討到淮軍攻城。最終丞相說服了國君，國君已經決定今日乞活軍只要未敗他就不會棄城而走。如果乞活軍能夠一戰而勝，他會出動騎兵截斷淮軍退路。所以這一仗的成敗與否，都要看乞活軍能否在出城門以後，扛得住選鋒軍的攻擊。將軍，你是我們君子國將士的希望，萬萬要一戰功成。”
“好，謝你的吉言。你且去回報君姬，我乞活軍即可拔營。”
“將軍，君姬還讓我帶給你一句話。”
“什麽話，為什麽吞吞吐吐的？”
黃二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君姬說她是一個能容人的人，有事可以直接跟她說，不需要別人來傳話。君姬在向小人下旨的時候，神色有些難看，估計是不高興了。”
“哈哈，你可不要妄自揣測，說不定我一會就能把她哄高興了。不過你也是一片好心，我會記住你的心意的。去吧，跟君姬回話去吧。”
黃二起身行禮後退，姜鐵心沒有立刻動身，而是慢條斯理的吃完自己的包子。他看了看在自己身邊站著的老榆樹、胡三和公戶俊，然後笑道：“看樣子，你們似乎都已經著急了。那就走吧，我們也去見識一下淮恒侯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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