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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怎麽不發了？”旁邊的張媛擡頭，看見課代表傻楞楞地站在自己座位旁邊，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卷子，“咦，這不是語茉的嗎？你怎麽----”
話未說完，她已經瞥見卷子上面鮮紅的49，猛地一驚，又看了一眼名字，不是別人的。她驚詫地盯著自己的同桌，這還是第一次得試卷是不及格的，而且還比自己少了很多。
她不好意思地把試卷遞給林語茉，“語茉，你別傷心了，只是一次失誤，沒事的，下次就好了。”
“嗯。”林語茉微微點了下頭，低頭盯著那個狂妄的數字，好似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不敢擡頭，怕別人看見她泛紅的眼圈，使勁眨了眨眼睛，好像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
可是老天爺好像故意和她作對。隨後發的試卷並沒有使她的心情好點，反而加重了她沈悶的心情。
語文作文跑題，60分的作文只拿了20幾分，其他科目的分數勉勉強強，也只在平均分附近。
她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一堆試卷上，縱然知道這次是因為痛經的緣故，她還是無法說服自己不傷心，如果這是中考呢，那這三年來的努力也就隨之東流了。
叮鈴鈴，叮鈴鈴---
上課鈴響後，林語茉不敢再趴著，她勉強坐正了身子，眼神空洞，看著講臺上老徐一張一合的嘴出神。
終於輪到重頭戲，林語茉收回思緒，看著幻燈片上的年級排名，心一點點往下墜。
45,46……
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全班50名，年級排名617。
林語茉聽見周圍的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不用轉頭她也能感受到上面老徐炙熱的目光。
她緩緩低下頭，緊握的拳頭早已失了力氣，其實剛才看見自己試卷的分數時，她就料到了這樣的後果，只不過還是存了一點點的僥幸，以為總不會那麽差的。
張媛看了眼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握住她的手小聲安慰。
“這次的考試難度和中考差不多，你們可以做一個參考，看看自己的分數能上什麽學校，”老徐頓了頓，
又道，“初三了，有黑馬出現是很正常的，就像我們班上之前的小A同學，已經位列班上第10，這是值得表揚的，不過，”
她掃了眼林語茉的位置，“有些同學的成績就不太理想了，以前是正數的前十，現在直接成了倒數了，希望這些同學能反省自己，不要以為自己之前成績好就驕傲妄為……”
接下來的話林語茉已經聽不清了，她腦海裏一直想著老徐剛才的話，雖然沒明指，不過是個人都知道老徐說的是她，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老師當眾批評，而且還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成績。
林語茉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本來想著和老徐請假，現在一點也不敢了。
剛走到操場，就聽見老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語茉，你的校徽呢？”
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語茉，以前看這孩子挺好的，怎麽現在變得丟三落四，“今天領導要檢查，趕緊回班裏帶好再過來。”
林語茉渾渾噩噩地從隊伍中退了出去，低垂著頭走回教室，老徐怕是對她失望透頂了吧，平時這種小事她從來沒為難過自己，現在卻……
她垂眸走回教室，正想推開門，就聽見裏面說話的聲音，應該是請假不去早操的幾個女生。
“哎，劉同，你這次考得不錯啊，等會放學要請客啊！”
“哈哈，運氣好一點而已，你也考得不錯啊。”透過門縫，林語茉看見她們正交換著試卷，討論各自的成績。
“對了，你們看見林語茉的成績沒，我早上就聽見老徐在辦公室說她了，沒想到這次她考得這麽差，我還以為像她這種學霸，隨便考都能第一的。”
“什麽學霸，也就班上的人起哄而已，還不是死讀書的。”
“就是啊，你們看她除了讀書，平時班上的其他活動都不參加，肯定是書呆子一個。”
……
……
教室的談話聲還在繼續，林語茉慢慢垂下握在門把的手，轉身上了樓。
她一步一步向上爬著樓梯，對樓層恍若未覺，不知不覺走到天臺。
天臺上除了幾個荒廢的鐵架子，什麽都沒有，這還是她第一次上來，在一中，天臺是不允許學生上來的。
她靠著欄桿慢慢滑下，雙手抱緊膝蓋，盯著不遠處的高樓，任由秋風打在自己臉上。
眼圈漸漸泛紅，一早上的委屈仿佛在此時都宣洩出來，淚水從臉頰劃過，打濕了耳邊的碎發，黏糊地沾在自己的臉上。
她低著頭小聲啜泣，早上的一幕幕走馬觀花般在她腦中掠過，老徐的冷言冷語，同學們的嘲弄，在此時越發清晰。
好像感覺到有人影，她擡眸望去，卻見陳琛直挺挺站在她面前，平靜地凝視著坐在地上的人。
“你，”她哽咽著，“你怎麽在這裏？”
上次的事後她隔天就把洗好的衣服還給他，兩人也再沒交集。
她一把抹過臉上的淚水，尷尬地註視面前的人。怎麽每次都讓他撞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小哭包。”陳琛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
“不就一次考不好嗎？用得著這樣大張旗鼓的。”他不以為意道。
“用你管。”林語茉感覺今天諸事不順，說話毫不客氣。
“喲，膽肥了，居然還敢頂撞我，不怕我了？”他低低笑著，看著氣鼓鼓的她，和前幾天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截然不同。”
“誰，誰怕你了。”她不甘示弱，側身瞪著他，“你怎麽會來這裏，不做操嗎？”
“我呀，和你一樣。”陳琛伸直雙腿，雙手抵著地放在背後，“沒帶校徽，被趕回來了。沒想到一上樓就看見你，叫了你好幾聲都不應，我就跟著你這個小哭包上來了。”
言簡意賅地解釋完，他轉身，似笑非笑盯著他。
“誰是小哭包，我不就哭這一次嗎？”
“是嗎？上上周我還看見某人在小區裏哭得稀裏嘩啦，怎麽，難道我眼花了？”
上上周，林語茉仔細回想了一下，那不就是……
“你，你都看見了？”她驚愕地盯著他，眼裏寫滿了難以置信。
“嗯，看見了我們林大俠女，‘啪’的一下”他邊調侃邊用手做了一個打巴掌的動作，“然後就看見你一個人蹲地上哭得起勁。”
“我，我那是氣過頭了，”她結結巴巴地解釋，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他說那麽多，只是潛意識不想讓他誤會。
“那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把我母親的遺物扔了，我氣不過，才---”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陳琛收起來剛才玩笑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凝視著旁邊的女孩，暗暗懺悔自己之前對她的冷漠。
“沒事，我也有不對，我不該打人的。”林語茉盯著自己的腳尖，手指無聊地在地上畫著圈圈。
“臟死了，別碰了。”陳琛不滿地看著她的動作，抓起她的手指，從口袋掏出一包紙巾，仔細地幫她擦拭手中汙垢。
林語茉訝異地盯著他的動作，看著他一根根地把自己的手指擦拭幹凈，她已經很久沒被人這麽細心地呵護過了。
自從母親離開後，她都是形單影只，父親滿心眼都是他那個寶貝兒子，很少關心她。
“老徐不是針對你，今天是真有領導下來檢查，她才那麽嚴格。還有，她也是為你好才會說你，你看像我們這些差生，她都不屑說的。”他蹲在她旁邊勸慰，還不忘調侃自己。
“嗯。”
“走吧，他們快回來了，你先去廁所洗個臉，眼睛都腫了。”陳琛站起身，撿起了剛才被他扔在地上的紙巾，向著樓梯口走去。
“陳琛，”她盯著少年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謝謝你。”
陳琛笑了笑，擺了擺手，率先走下樓梯。
……
……
等林語茉洗完臉回到教室，陳琛早已到了，她看著他，之前的壓抑早已消失不見。
她心情愉悅地坐回自己位置，手剛伸進書桌，突然摸到什麽東西，她疑惑地拿出來，居然是一個茶葉蛋，上面還附有一張便利貼“白煮蛋沒了，只有這個，你湊合敷著。”
林語茉不自覺笑出聲，這個傻子，哪有人用茶葉蛋敷眼睛的。
她敲碎了茶葉蛋，一點點把殼剝開，露出裏面棕褐色的蛋白，這是她迄今為止，吃過最好吃的茶葉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琛：我是不是很聰明呀？
☆、第 5 章
林語茉剛咬下一口蛋白，濃郁的茶香還在喉嚨彌漫，班上的同學已經陸陸續續回來。
擡眸看見張媛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探出個頭來，剛好和她對視了一眼，看見她安然無恙地坐著，明顯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等那麽久都沒見你回來，周圍還有領導巡視，我都不敢回來找你。”張媛急沖沖地拉開桌子，劈裏啪啦地說著。
“我剛好餓了，就去食堂買了點吃的，回來聽見早操已經開始了，就沒過去了。”林語茉把桌上的蛋殼都掃進袋子裏，隨手打了個結放在桌子底下，“對了，老徐沒發現我吧？”
“沒有呢，你走之後所有班主任都被叫去開會了，老徐也跟著去了。”
“那就好。”
“對了，語茉，你知道……”
“嗯？知道什麽？”林語茉瞅著張媛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好奇。
“我們下節課上什麽啊？”張媛本來想跟她說換座位的事，剛才早操完後大家都在討論自己的新同桌，不過語茉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了點，她不想惹她傷心，所以還是不問了。
“數學啊，你桌上不是還貼著課程表？”
“……”
林語茉抽出書包裏的數學課本，又把已經被自己捏成一團的試卷鋪平，長呼了口氣，心平氣和地翻到後面的大題，重新做了一遍。
張媛目瞪口呆地看著半小時前還心如死灰的同桌，現在好像沒事人一樣，由衷感嘆學霸果然與我等凡人不同，心裏承受能力也是杠杠的。
……
……
照例一整天都是評講試卷的課，林語茉對了一遍答案，發現自己其實都是會做的，只是當時身體不舒服，沒怎麽註意審題，寫的答案也是亂七八糟，毫無邏輯性，才會這麽低分。
放學鈴響後，她收拾完桌上的課本，正想問張媛要不要一起回去，擡頭卻看見前面的人在搬桌子。
“怎麽了？要換組嗎？”為了考慮到坐在教室邊上同學的感受，所以班裏每兩周都會換組一次，可是還沒到時間呀？”
“那個，語茉，”張媛支支吾吾，“不是換組，是要換同桌了，你忘了老徐說過要按排名換座位的。”她覷了林語茉一眼，低聲說道。
“……”
林語茉扶額，她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原本還想著和原來一樣和老徐討價還價，繼續和張媛一起，可是現在--
她認命地走到黑板旁邊的公告欄，看著新帖的座位表，第一排沒有，第二排……
終於在最後一排看見自己的名字，還真的是按排名安排的啊，林語茉放下按著自己名字的食指，赫然看見自己旁邊的名字---
陳琛！居然是他！
她錯愕地回頭看著坐在最後一排的人，心裏突然有種不知名的小雀躍。
臺下的那個人剛好擡頭，正好和她對視。
目光交集間，仿佛有什麽不一樣了，又仿佛還是原來那樣，林語茉的嘴角向上彎了彎，忍不住竊喜。
是他呀，真好。
“林語茉，你能不能快一點？我還趕著回家呢。”
聽見劉同在下面催促，林語茉猛地一驚，匆忙從臺上趕下。
一中的書桌都是有登記的，所以每次換座位都是連人帶桌一起的。
劉同已經把桌子搬到她座位旁邊，時不時看著手表，不耐煩地催促。
“對不起啊，”林語茉飛快地把書包背在身上，還好剛才已經收拾好書包，桌面倒沒什麽東西。
她轉身，迅速把桌子猛地向外一拉，沒想到用力過猛，“嘩啦”一聲，桌子裏的書都掉到地上。
林語茉從來都沒把所有的書帶回家，除了要做的作業，其他的都放在學校。
剛才只一心急，卻把這事忘了。
周圍的人都忙著整理自己的東西，教室亂哄哄的，沒什麽人註意到這邊的情況，旁邊有的人看見了，也只是客氣地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就沒下文了。
劉同熟視無睹地把自己桌子擺好，瞟了一眼蹲在地上撿書的林語茉，嗤笑一聲，正想裝作不經意地在掉在她旁邊的書上踩一腳，沒想到剛伸出去，腳下的書迅速卻被人迅速抽走。
她嚇了一跳，心虛地低下頭，看著半蹲著的陳琛，恰好撞見對方冷冷的目光，她顧不上打招呼，一把抓住自己的書包出了門。
“陳琛，你怎麽在這？”林語茉擡頭，這才發現旁邊的人，驚喜道。
“來看看我的新同桌---”陳琛把地上餘下的東西都抱在懷裏，側身讓她先行，
“有多蠢。”
“……”
因為有了陳琛的幫忙，林語茉很快收拾完東西，坐在自己的新位置上，她有點拘束。
“剛才，謝謝你了。”說完她突然意識到兩人才見面沒幾次，好像每一次都是她麻煩他，不好意思開口道，“我明天幫你買早餐吧，”
“明天？”
“有問題嗎？後天也可以的。”林語茉有些不解，買早餐還要看日期的？“只要你有空都可以的。”
“為什麽只買一天？”
為什麽--
只--
買--
一天--
一天--
林語茉有些驚愕，楞楞地盯著對方，她有點跟不上這腦回路，“其實買---”兩天也是可以的，還沒說出口就被人打斷。
“你自己想想我幫了你幾次，”他比劃著手指，“第一次要不是我你就摔了，第二次你那個--”
“別說了，我給你買一周，一周，行了吧。”林語茉看他大言不慚提起那件事，總感覺他下一句會來個“你親戚來了”，忙打斷他的話。
“我要說的是你今天早上吃了我的茶葉蛋，你臉紅什麽？”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
你確定你剛才要說的是這件事麽==
***
隔天一早陳琛剛走進教室，就看見自己桌上擺著一杯豆漿和幾個包子，原本渾濁的心情瞬間明朗。
其實，上學也沒那麽討厭的，對吧。
腳步輕快地走到自己位置，擡眼就看見自己的同桌正對著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冥思苦想，他瞟了一眼，終還是不忍心，用手指在紙上比劃了一下，“在這個地方加輔助線。”
低沈的嗓音有些沙啞，好似還沒睡醒一般。
林語茉這才驚覺旁邊有人，笑著把桌上的東西推到他面前，“你來啦，快趁熱吃吧，豆漿還是我特意讓老板娘重新倒的呢。”語氣開心得好像邀功的小孩子。
陳琛接過她遞來的吸管，抿了一口，“你以後--”
“怎麽樣，好喝吧，我最喜歡喝這一家的豆漿了，只是每次都要排好久的隊，不過我今天提早了半小時去，所以人沒那麽多。”
“嗯，很好喝。”看著她真誠的雙眸，他拒絕的話突然說不出口，還是不告訴她了。
“哎我的試卷，你剛才說在這裏加輔助線--”她有些苦惱，“我剛才試過了，可是沒做出來--”
“我看看--”陳琛放下手中的豆漿，拿出筆在草稿紙上畫了起來，“你看看這裏可以用勾股定理求出AB線……”
因為距離近，林語茉還能聞到他身邊淡淡的檸檬味，心曠神怡，好像夏天清晨的味道，如同絲絲涼風配上暖暖的朝陽一樣……
……
因為是大題，陳琛花了很長時間才講完，他用的和老師的方法不同，雖然多做了幾條輔助線，不過過程卻更容易理解了。
林語茉接過他手中的草稿紙，似懂非懂，看了一眼題目，又根據他剛才的方法演算了一次，果然做對了。
“我做出來了！陳琛你好厲害啊，這麽難的題你都會！”她興奮地擡頭，才察覺陳琛桌上的早餐還沒吃，“對不起啊，你還沒吃--”
“沒事，我是男的，沒那麽多講究。”他拿起桌上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果然剛才還熱氣騰騰的叉燒包已經冷了一半。
“不行不行，”林語茉奪過他桌上的豆漿，“這個你不要喝了，已經冷了，對胃不好的。”
“好”他沒反駁。
“陳琛，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先說好不生氣的。”林語茉小心翼翼開口詢問。
“我有那麽小氣嗎？”
“沒沒沒，你最大氣了，”她連連擺手，“那個，你數學這麽好，怎麽成績---”
“語文作文字數沒寫夠，英語作文沒寫，政治歷史都是不及格的。”他看著她詫異的目光，“怎麽，很驚訝？”
“這些都是文科類的，如果你多背多讀，就--”
“不喜歡這些。”他毫不在意地開口，他向來不喜歡勉強自己，學習亦是。
“可是中考要考這些呀，陳琛你不能這樣的---”
“怎麽，林老師要給我說教嗎？”
她的臉微紅，窘迫道“沒，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都要對自己負責的，我也不喜歡做題，可是為了考上好的高中，不得不做。”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低眸看著自己的桌子，手指不停的絞著書包帶。
“那，以後就麻煩我同桌監督我了。”他瞧見小姑娘急得耳根都紅了，揉了揉她的頭發，微笑地註視著她。
“啊？”林語茉錯愕不及，怎麽就變成她監督他了呢？
“怎麽，不願意？”
“沒，沒有。”
“哦，那就是很樂意嘍。”他低低笑著，聲音異常溫柔。
“嗯，那我，我周末去圖書館，你去嗎？”她覷著她的眼色，她不喜歡待在家，只要有空就會去圖書館學習。
“好啊，不過我不認識路，到時我在小區門口等你。你有手機嗎？”
“有的有的，”學校查得嚴格，她沒把手機帶在身上，忙扯過一張草稿紙，刷刷刷地寫下一串數字，“給你，我們八點過去好嗎？我怕晚了沒位置。”
“好，都聽你的。”
“嗯。”林語茉感覺今天心裏像吃了蜜一樣甜，平時她都是一個人去的，沒想到現在居然也有人陪了。
就那麽高興嗎？陳琛望著旁邊喜出望外的人，果然還是個小姑娘啊。
作者有話要說： 陳琛：我媳婦真可愛～
☆、第 6 章
大概是心裏有了期盼的事，所以感覺一周過得特別的快。
周六上午林語茉約了張媛去逛街，她在班上看著和多數人都相處得不錯，可實際上談得上貼心的只有張媛一個。
“難得呀，居然是你約我出來買衣服的，以前怎麽說你都不出來的，老實說，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一見面，張媛就開始調侃她。
確實，林語茉之前不喜歡逛街，總覺得這是件不討好的活，既浪費時間又浪費金錢，還不如多做幾套試卷。
可是昨天打開衣櫃，才發現自己好久沒買新衣服了，入眼的都是普通的短褲，襯衫，T恤，平時穿著倒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可是周末是和他一起出去呀，總不能這麽隨便吧。
林語茉犯愁，這才約了張媛出來。
“別瞎說，我哪有--”陳琛的臉突然在腦海中閃現，林語茉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紅暈，不細看倒不會發覺。
“哈，逗你呢，你平時除了做題就是做題，怎麽會有時間談戀愛？”
***
“語茉，你試試這條連衣裙--”張媛拿著一條碎花裙在她身前比劃著，看了一下標簽，“嗯，S碼的。”
“太花了吧，”林語茉遲疑著，這是一條及膝的碎花連衣裙，衣領是今年很流行的一字領，她還沒買過這種風格的衣服。
“不會的，你皮膚白，不會顯得花的。”張媛把裙子塞到她懷裏，一把把她推進了試衣間，“試試吧，不行再換別的。”
試穿的是連衣裙，倒沒花了多長時間她就換好。
剛走出來，店員立馬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小姐這裙子真適合你，我們這邊有全身鏡，你可以過來看看效果。”說著把林語茉引到隔間。
張媛也瞧見了她，抓過她的手上下打量，“不錯不錯，語茉你看看--”她轉過她的身，“是不是很襯你的膚色，我就說你穿一定好看吧。”
“我還是覺得有點花，”林語茉註視著鏡中的自己，和平時那個穿著寬大醜陋的校服不大一樣。
“碎花是今年很流行的元素，小姐如果覺得花的話，可以加一件米白色的開衫，我們這邊也有的，”店員在一旁適時提醒道，又忙遞給她一件開衫，
“一字領可以拉上來一點，”店員熱情地幫她整理了衣服，“看這樣會不會好一點，現在是秋天，早晚可以穿件開衫，中午熱的話可以脫下來，很方便的，而且我們店裏今天有活動，買兩件可以打8折的。”
“就是，很好看的，語茉，你身材這麽好，很適合穿裙子。”張媛在一旁附和，“嗯--好像還缺了什麽，”張媛細細打量著她，猛地一驚“鞋子！”
她轉頭問店員，“你們店有沒有那種奶奶鞋，嗯--要杏色的，”
“有的有的，模特腳下這雙可以嗎？”
“對，就是這種。”
店員喜笑顏開，忙從架子上拿下一雙鞋子，“36碼的，這位小姐應該可以穿。”
“嗯-”林語茉點了點頭，蹲下身換下了小白鞋。
“對嘛，這樣好看多了！”
林語茉望著鏡中的自己，和剛才灰頭灰臉的自己大不相同，及膝的裙子拉長了雙腿的比例，看起來格外高挑。
米白色的開衫設計也很有特點，有點類似和服，袖口是蝙蝠袖的。
“那就這套吧，多少錢？”
“小姐這邊可以買單，”店員領著她們到了收銀臺，“一共423元，刷卡還是現金？”
這，這麽貴啊---
可是，真的好看啊--
“刷卡吧，”林語茉一咬牙，掏出錢包，原來沒想買鞋子，她帶的現金不多，還好出門前帶了□□。
之前做兼職的錢她都存在銀行，沒怎麽用過，所以還是有盈餘的。
***
從店鋪出來已經快12點，張媛幫她提著一個袋子，“我們去五樓吧，那家芝士排骨超級好吃，我上次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了。”
“好啊。”林語茉不常出來，平時在外面吃都是隨便找小飯館解決的，很少來這邊的廣場。
剛上五樓，就看見餐廳前面都坐滿了等候的人，
張媛率先去取了等票單，“53號，”她有點洩氣，“這麽多人啊--”
“那要不要換別的？”
不行不行，”她連連擺手“我想了好久的--”
“旁邊有一家奶茶，我們可以先去那裏，邊喝邊等。”林語茉環視了四周，提議道。
“好啊好啊，走吧。”
剛買了兩杯烏龍茶奶蓋，張媛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餵，媽，我還在外面呢--什麽，好好，我馬上回去，你先等一下……”
掛斷電話，張媛匆忙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對不起啊語茉，我媽出門倒垃圾，把鑰匙落在家了，我得趕緊回去==”
“沒事，你快回去吧，別讓阿姨久等了。”
“嗯，拜拜--”
張媛走後，林語茉無聊地刷著微博，正想過去看看排到自己沒有，剛拿起包，就看見遠處三個人朝著那家芝士排骨走去，最右邊正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心下一緊，趕緊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們。
她用力咬著嘴邊的吸管，回想剛才看見父親溫柔地幫繼母提著包，好像是林宇凡講了什麽笑話，三個人都笑著，其樂融融。
很久之前，那也是她的位置啊--
過了許久，林語茉偷偷轉身望去，發現他們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忙拿起桌上的東西，匆匆忙忙地從另一邊的電梯離開。
“叮--”
電梯門打開，林語茉心情不佳，低著頭走進去，並沒註意到裏面的人。
“你好呀，小哭包--”
陳琛的臉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她嚇了一跳，“你，你怎麽在這啊？”
“那你怎麽在這啊，”他瞥見她手中的購物袋，“買衣服？”
“嗯-”她慌忙把手放在背後，怕他看見裏面的東西。
要是被他發現自己為了明天特地買了衣服==
“藏什麽，我又不會搶了你的--”陳琛哼了一聲，“吃了沒？”
“吃--”好了，
“咕-----”林語茉剛開口，就聽見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叫了一聲，她尷尬地盯著自己腳尖。
“一起吃吧，我正好要去五樓。”陳琛好似沒聽見，若無其事道。
“不要，我不去五樓。”林語茉想都沒想就否決了，她不想再碰見上面的人了。
“那去一樓吧，那裏有家麥當勞。”陳琛雖然很好奇她的反應，但是見她面色不佳，倒沒多問。
“嗯。”
***
林語茉很久沒來麥當勞了，小的時候，每逢六一節，父母都會帶她來這裏。後來母親去世了，她就再沒來過了。
她像小時候那樣點了一份兒童套餐，旁邊是送的小黃人。
“都這麽大了，還吃兒童套餐---”陳琛看著她的盤子，冷嗤一聲。
她沒回答，低著頭，默默咬著可樂的吸管。
“別咬了，都爛了--”他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搶過她手中的可樂放在桌上。
擡眼望去，對面小姑娘的眼圈已經有點紅了，還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小哭包啊==
“以前我爸媽也常帶我來吃麥當勞，雖然他們總說這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可只要我撒撒嬌，他們立馬帶我過來，可是現在---”
她有些哽咽，“我剛才看見我爸了，他現在眼裏心裏都是那個女人和他的兒子，再也沒有我了--”
“我，我是不是很差啊，都沒人要我--”
陳琛皺了皺眉頭，遞過去一張紙巾，他想幫她拭去眼淚，可又覺得有些不妥，就把紙巾塞在她手裏，“別哭了，旁邊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還有我，怕嚇到他的小姑娘，臨時改口了。
林語茉果然停止了哭泣，用紙巾掩臉，偷偷向外瞄了一眼，發現周圍的人都興致勃勃地聊著自己的事，根本沒人註意到他們這邊。
“你騙我---”她生氣地踢了他一腳，腮幫子氣鼓鼓的，和她現在紅彤彤的臉相得益彰。
“好好好，別氣了，趕緊吃，吃完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陳琛見她終於不哭了，連忙哄道，把一根蘸滿番茄醬的薯條塞在她嘴裏。
“去哪呀？”她嘴裏還吃著東西，說話含糊不清。
“等會就知道了。”
***
負一樓
“游戲城？”她緊緊抓著陳琛衣服的一角，“陳琛我們走吧，這裏---”
“怎麽，沒來過游戲城？”陳琛側身看著她，低低笑著。
“沒，沒來過--”
“那正好，今天帶你見識一下。”陳琛沒理會她的拒絕，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裏面走去。
***
半小時後---
“陳琛，我又死了--”林語茉摘下耳機，委屈巴巴。
陳琛無奈看了一眼屏幕，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在十幾分鐘死了好幾次，不是被撞飛就是撞到障礙物，整段路開了沒四分之一就over了。
“沒事，你是第一次玩，已經很--好了。”他口是心非地勸慰她，
“真的？”
“嗯，這次你跟著我打，註意不要開在道路兩邊，”
陳琛按下start鍵，握住小姑娘軟軟糯糯的雙手，“看前面，不要看我--”
林語茉看見他的手附了上來，臉有些微紅，聽見他說話忙把視線轉移到屏幕上，再也來不及看自己的手。
“往左邊開一點，對，就是這樣，向前開就好了。”
這種游戲對陳琛來說簡直小菜一碟，他瞟了一眼聚精會神的小姑娘，再看了看同時附在遙控器的兩雙手，嘴角向上彎了彎。
這樣也算是牽手了吧--
來日方長，還有機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陳琛：哇，今天和媳婦兒一起開車了耶
☆、第 7 章
周日。
約好的八點見面，陳琛六點就起床了。
穿上本來準備好的白色衛衣和黑色運動褲，在鏡子前面站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不妥。
要是晚上回來了起風了怎麽辦？
穿衛衣就沒機會給小姑娘披外套了==
不妥不妥----
還是重新換一件吧。
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裝褲是偶像劇所有男主的標配，
可是--
太正式了，只是去圖書館而已，
穿西裝太奇怪了==
……
於是，在否決了第五套衣服後，陳琛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女生出門前為什麽要花那麽長時間了==
滴答滴答--
已經是七點半了，陳琛慌忙抓過床上的書包，向小區門口狂奔，可不能讓他的小姑娘等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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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她已經瞥見卷子上面鮮紅的49，猛地一驚，又看了一眼名字，不是別人的。她驚詫地盯著自己的同桌，這還是第一次得試卷是不及格的，而且還比自己少了很多。
她不好意思地把試卷遞給林語茉，“語茉，你別傷心了，只是一次失誤，沒事的，下次就好了。”
“嗯。”林語茉微微點了下頭，低頭盯著那個狂妄的數字，好似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不敢擡頭，怕別人看見她泛紅的眼圈，使勁眨了眨眼睛，好像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
可是老天爺好像故意和她作對。隨後發的試卷並沒有使她的心情好點，反而加重了她沈悶的心情。
語文作文跑題，60分的作文只拿了20幾分，其他科目的分數勉勉強強，也只在平均分附近。
她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一堆試卷上，縱然知道這次是因為痛經的緣故，她還是無法說服自己不傷心，如果這是中考呢，那這三年來的努力也就隨之東流了。
叮鈴鈴，叮鈴鈴---
上課鈴響後，林語茉不敢再趴著，她勉強坐正了身子，眼神空洞，看著講臺上老徐一張一合的嘴出神。
終於輪到重頭戲，林語茉收回思緒，看著幻燈片上的年級排名，心一點點往下墜。
45,46……
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全班50名，年級排名617。
林語茉聽見周圍的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不用轉頭她也能感受到上面老徐炙熱的目光。
她緩緩低下頭，緊握的拳頭早已失了力氣，其實剛才看見自己試卷的分數時，她就料到了這樣的後果，只不過還是存了一點點的僥幸，以為總不會那麽差的。
張媛看了眼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握住她的手小聲安慰。
“這次的考試難度和中考差不多，你們可以做一個參考，看看自己的分數能上什麽學校，”老徐頓了頓，
又道，“初三了，有黑馬出現是很正常的，就像我們班上之前的小A同學，已經位列班上第10，這是值得表揚的，不過，”
她掃了眼林語茉的位置，“有些同學的成績就不太理想了，以前是正數的前十，現在直接成了倒數了，希望這些同學能反省自己，不要以為自己之前成績好就驕傲妄為……”
接下來的話林語茉已經聽不清了，她腦海裏一直想著老徐剛才的話，雖然沒明指，不過是個人都知道老徐說的是她，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老師當眾批評，而且還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成績。
林語茉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本來想著和老徐請假，現在一點也不敢了。
剛走到操場，就聽見老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語茉，你的校徽呢？”
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語茉，以前看這孩子挺好的，怎麽現在變得丟三落四，“今天領導要檢查，趕緊回班裏帶好再過來。”
林語茉渾渾噩噩地從隊伍中退了出去，低垂著頭走回教室，老徐怕是對她失望透頂了吧，平時這種小事她從來沒為難過自己，現在卻……
她垂眸走回教室，正想推開門，就聽見裏面說話的聲音，應該是請假不去早操的幾個女生。
“哎，劉同，你這次考得不錯啊，等會放學要請客啊！”
“哈哈，運氣好一點而已，你也考得不錯啊。”透過門縫，林語茉看見她們正交換著試卷，討論各自的成績。
“對了，你們看見林語茉的成績沒，我早上就聽見老徐在辦公室說她了，沒想到這次她考得這麽差，我還以為像她這種學霸，隨便考都能第一的。”
“什麽學霸，也就班上的人起哄而已，還不是死讀書的。”
“就是啊，你們看她除了讀書，平時班上的其他活動都不參加，肯定是書呆子一個。”
……
……
教室的談話聲還在繼續，林語茉慢慢垂下握在門把的手，轉身上了樓。
她一步一步向上爬著樓梯，對樓層恍若未覺，不知不覺走到天臺。
天臺上除了幾個荒廢的鐵架子，什麽都沒有，這還是她第一次上來，在一中，天臺是不允許學生上來的。
她靠著欄桿慢慢滑下，雙手抱緊膝蓋，盯著不遠處的高樓，任由秋風打在自己臉上。
眼圈漸漸泛紅，一早上的委屈仿佛在此時都宣洩出來，淚水從臉頰劃過，打濕了耳邊的碎發，黏糊地沾在自己的臉上。
她低著頭小聲啜泣，早上的一幕幕走馬觀花般在她腦中掠過，老徐的冷言冷語，同學們的嘲弄，在此時越發清晰。
好像感覺到有人影，她擡眸望去，卻見陳琛直挺挺站在她面前，平靜地凝視著坐在地上的人。
“你，”她哽咽著，“你怎麽在這裏？”
上次的事後她隔天就把洗好的衣服還給他，兩人也再沒交集。
她一把抹過臉上的淚水，尷尬地註視面前的人。怎麽每次都讓他撞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小哭包。”陳琛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
“不就一次考不好嗎？用得著這樣大張旗鼓的。”他不以為意道。
“用你管。”林語茉感覺今天諸事不順，說話毫不客氣。
“喲，膽肥了，居然還敢頂撞我，不怕我了？”他低低笑著，看著氣鼓鼓的她，和前幾天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截然不同。”
“誰，誰怕你了。”她不甘示弱，側身瞪著他，“你怎麽會來這裏，不做操嗎？”
“我呀，和你一樣。”陳琛伸直雙腿，雙手抵著地放在背後，“沒帶校徽，被趕回來了。沒想到一上樓就看見你，叫了你好幾聲都不應，我就跟著你這個小哭包上來了。”
言簡意賅地解釋完，他轉身，似笑非笑盯著他。
“誰是小哭包，我不就哭這一次嗎？”
“是嗎？上上周我還看見某人在小區裏哭得稀裏嘩啦，怎麽，難道我眼花了？”
上上周，林語茉仔細回想了一下，那不就是……
“你，你都看見了？”她驚愕地盯著他，眼裏寫滿了難以置信。
“嗯，看見了我們林大俠女，‘啪’的一下”他邊調侃邊用手做了一個打巴掌的動作，“然後就看見你一個人蹲地上哭得起勁。”
“我，我那是氣過頭了，”她結結巴巴地解釋，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他說那麽多，只是潛意識不想讓他誤會。
“那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把我母親的遺物扔了，我氣不過，才---”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陳琛收起來剛才玩笑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凝視著旁邊的女孩，暗暗懺悔自己之前對她的冷漠。
“沒事，我也有不對，我不該打人的。”林語茉盯著自己的腳尖，手指無聊地在地上畫著圈圈。
“臟死了，別碰了。”陳琛不滿地看著她的動作，抓起她的手指，從口袋掏出一包紙巾，仔細地幫她擦拭手中汙垢。
林語茉訝異地盯著他的動作，看著他一根根地把自己的手指擦拭幹凈，她已經很久沒被人這麽細心地呵護過了。
自從母親離開後，她都是形單影只，父親滿心眼都是他那個寶貝兒子，很少關心她。
“老徐不是針對你，今天是真有領導下來檢查，她才那麽嚴格。還有，她也是為你好才會說你，你看像我們這些差生，她都不屑說的。”他蹲在她旁邊勸慰，還不忘調侃自己。
“嗯。”
“走吧，他們快回來了，你先去廁所洗個臉，眼睛都腫了。”陳琛站起身，撿起了剛才被他扔在地上的紙巾，向著樓梯口走去。
“陳琛，”她盯著少年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謝謝你。”
陳琛笑了笑，擺了擺手，率先走下樓梯。
……
……
等林語茉洗完臉回到教室，陳琛早已到了，她看著他，之前的壓抑早已消失不見。
她心情愉悅地坐回自己位置，手剛伸進書桌，突然摸到什麽東西，她疑惑地拿出來，居然是一個茶葉蛋，上面還附有一張便利貼“白煮蛋沒了，只有這個，你湊合敷著。”
林語茉不自覺笑出聲，這個傻子，哪有人用茶葉蛋敷眼睛的。
她敲碎了茶葉蛋，一點點把殼剝開，露出裏面棕褐色的蛋白，這是她迄今為止，吃過最好吃的茶葉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琛：我是不是很聰明呀？
☆、第 5 章
林語茉剛咬下一口蛋白，濃郁的茶香還在喉嚨彌漫，班上的同學已經陸陸續續回來。
擡眸看見張媛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探出個頭來，剛好和她對視了一眼，看見她安然無恙地坐著，明顯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等那麽久都沒見你回來，周圍還有領導巡視，我都不敢回來找你。”張媛急沖沖地拉開桌子，劈裏啪啦地說著。
“我剛好餓了，就去食堂買了點吃的，回來聽見早操已經開始了，就沒過去了。”林語茉把桌上的蛋殼都掃進袋子裏，隨手打了個結放在桌子底下，“對了，老徐沒發現我吧？”
“沒有呢，你走之後所有班主任都被叫去開會了，老徐也跟著去了。”
“那就好。”
“對了，語茉，你知道……”
“嗯？知道什麽？”林語茉瞅著張媛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好奇。
“我們下節課上什麽啊？”張媛本來想跟她說換座位的事，剛才早操完後大家都在討論自己的新同桌，不過語茉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了點，她不想惹她傷心，所以還是不問了。
“數學啊，你桌上不是還貼著課程表？”
“……”
林語茉抽出書包裏的數學課本，又把已經被自己捏成一團的試卷鋪平，長呼了口氣，心平氣和地翻到後面的大題，重新做了一遍。
張媛目瞪口呆地看著半小時前還心如死灰的同桌，現在好像沒事人一樣，由衷感嘆學霸果然與我等凡人不同，心裏承受能力也是杠杠的。
……
……
照例一整天都是評講試卷的課，林語茉對了一遍答案，發現自己其實都是會做的，只是當時身體不舒服，沒怎麽註意審題，寫的答案也是亂七八糟，毫無邏輯性，才會這麽低分。
放學鈴響後，她收拾完桌上的課本，正想問張媛要不要一起回去，擡頭卻看見前面的人在搬桌子。
“怎麽了？要換組嗎？”為了考慮到坐在教室邊上同學的感受，所以班裏每兩周都會換組一次，可是還沒到時間呀？”
“那個，語茉，”張媛支支吾吾，“不是換組，是要換同桌了，你忘了老徐說過要按排名換座位的。”她覷了林語茉一眼，低聲說道。
“……”
林語茉扶額，她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原本還想著和原來一樣和老徐討價還價，繼續和張媛一起，可是現在--
她認命地走到黑板旁邊的公告欄，看著新帖的座位表，第一排沒有，第二排……
終於在最後一排看見自己的名字，還真的是按排名安排的啊，林語茉放下按著自己名字的食指，赫然看見自己旁邊的名字---
陳琛！居然是他！
她錯愕地回頭看著坐在最後一排的人，心裏突然有種不知名的小雀躍。
臺下的那個人剛好擡頭，正好和她對視。
目光交集間，仿佛有什麽不一樣了，又仿佛還是原來那樣，林語茉的嘴角向上彎了彎，忍不住竊喜。
是他呀，真好。
“林語茉，你能不能快一點？我還趕著回家呢。”
聽見劉同在下面催促，林語茉猛地一驚，匆忙從臺上趕下。
一中的書桌都是有登記的，所以每次換座位都是連人帶桌一起的。
劉同已經把桌子搬到她座位旁邊，時不時看著手表，不耐煩地催促。
“對不起啊，”林語茉飛快地把書包背在身上，還好剛才已經收拾好書包，桌面倒沒什麽東西。
她轉身，迅速把桌子猛地向外一拉，沒想到用力過猛，“嘩啦”一聲，桌子裏的書都掉到地上。
林語茉從來都沒把所有的書帶回家，除了要做的作業，其他的都放在學校。
剛才只一心急，卻把這事忘了。
周圍的人都忙著整理自己的東西，教室亂哄哄的，沒什麽人註意到這邊的情況，旁邊有的人看見了，也只是客氣地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就沒下文了。
劉同熟視無睹地把自己桌子擺好，瞟了一眼蹲在地上撿書的林語茉，嗤笑一聲，正想裝作不經意地在掉在她旁邊的書上踩一腳，沒想到剛伸出去，腳下的書迅速卻被人迅速抽走。
她嚇了一跳，心虛地低下頭，看著半蹲著的陳琛，恰好撞見對方冷冷的目光，她顧不上打招呼，一把抓住自己的書包出了門。
“陳琛，你怎麽在這？”林語茉擡頭，這才發現旁邊的人，驚喜道。
“來看看我的新同桌---”陳琛把地上餘下的東西都抱在懷裏，側身讓她先行，
“有多蠢。”
“……”
因為有了陳琛的幫忙，林語茉很快收拾完東西，坐在自己的新位置上，她有點拘束。
“剛才，謝謝你了。”說完她突然意識到兩人才見面沒幾次，好像每一次都是她麻煩他，不好意思開口道，“我明天幫你買早餐吧，”
“明天？”
“有問題嗎？後天也可以的。”林語茉有些不解，買早餐還要看日期的？“只要你有空都可以的。”
“為什麽只買一天？”
為什麽--
只--
買--
一天--
一天--
林語茉有些驚愕，楞楞地盯著對方，她有點跟不上這腦回路，“其實買---”兩天也是可以的，還沒說出口就被人打斷。
“你自己想想我幫了你幾次，”他比劃著手指，“第一次要不是我你就摔了，第二次你那個--”
“別說了，我給你買一周，一周，行了吧。”林語茉看他大言不慚提起那件事，總感覺他下一句會來個“你親戚來了”，忙打斷他的話。
“我要說的是你今天早上吃了我的茶葉蛋，你臉紅什麽？”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
你確定你剛才要說的是這件事麽==
***
隔天一早陳琛剛走進教室，就看見自己桌上擺著一杯豆漿和幾個包子，原本渾濁的心情瞬間明朗。
其實，上學也沒那麽討厭的，對吧。
腳步輕快地走到自己位置，擡眼就看見自己的同桌正對著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冥思苦想，他瞟了一眼，終還是不忍心，用手指在紙上比劃了一下，“在這個地方加輔助線。”
低沈的嗓音有些沙啞，好似還沒睡醒一般。
林語茉這才驚覺旁邊有人，笑著把桌上的東西推到他面前，“你來啦，快趁熱吃吧，豆漿還是我特意讓老板娘重新倒的呢。”語氣開心得好像邀功的小孩子。
陳琛接過她遞來的吸管，抿了一口，“你以後--”
“怎麽樣，好喝吧，我最喜歡喝這一家的豆漿了，只是每次都要排好久的隊，不過我今天提早了半小時去，所以人沒那麽多。”
“嗯，很好喝。”看著她真誠的雙眸，他拒絕的話突然說不出口，還是不告訴她了。
“哎我的試卷，你剛才說在這裏加輔助線--”她有些苦惱，“我剛才試過了，可是沒做出來--”
“我看看--”陳琛放下手中的豆漿，拿出筆在草稿紙上畫了起來，“你看看這裏可以用勾股定理求出AB線……”
因為距離近，林語茉還能聞到他身邊淡淡的檸檬味，心曠神怡，好像夏天清晨的味道，如同絲絲涼風配上暖暖的朝陽一樣……
……
因為是大題，陳琛花了很長時間才講完，他用的和老師的方法不同，雖然多做了幾條輔助線，不過過程卻更容易理解了。
林語茉接過他手中的草稿紙，似懂非懂，看了一眼題目，又根據他剛才的方法演算了一次，果然做對了。
“我做出來了！陳琛你好厲害啊，這麽難的題你都會！”她興奮地擡頭，才察覺陳琛桌上的早餐還沒吃，“對不起啊，你還沒吃--”
“沒事，我是男的，沒那麽多講究。”他拿起桌上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果然剛才還熱氣騰騰的叉燒包已經冷了一半。
“不行不行，”林語茉奪過他桌上的豆漿，“這個你不要喝了，已經冷了，對胃不好的。”
“好”他沒反駁。
“陳琛，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先說好不生氣的。”林語茉小心翼翼開口詢問。
“我有那麽小氣嗎？”
“沒沒沒，你最大氣了，”她連連擺手，“那個，你數學這麽好，怎麽成績---”
“語文作文字數沒寫夠，英語作文沒寫，政治歷史都是不及格的。”他看著她詫異的目光，“怎麽，很驚訝？”
“這些都是文科類的，如果你多背多讀，就--”
“不喜歡這些。”他毫不在意地開口，他向來不喜歡勉強自己，學習亦是。
“可是中考要考這些呀，陳琛你不能這樣的---”
“怎麽，林老師要給我說教嗎？”
她的臉微紅，窘迫道“沒，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都要對自己負責的，我也不喜歡做題，可是為了考上好的高中，不得不做。”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低眸看著自己的桌子，手指不停的絞著書包帶。
“那，以後就麻煩我同桌監督我了。”他瞧見小姑娘急得耳根都紅了，揉了揉她的頭發，微笑地註視著她。
“啊？”林語茉錯愕不及，怎麽就變成她監督他了呢？
“怎麽，不願意？”
“沒，沒有。”
“哦，那就是很樂意嘍。”他低低笑著，聲音異常溫柔。
“嗯，那我，我周末去圖書館，你去嗎？”她覷著她的眼色，她不喜歡待在家，只要有空就會去圖書館學習。
“好啊，不過我不認識路，到時我在小區門口等你。你有手機嗎？”
“有的有的，”學校查得嚴格，她沒把手機帶在身上，忙扯過一張草稿紙，刷刷刷地寫下一串數字，“給你，我們八點過去好嗎？我怕晚了沒位置。”
“好，都聽你的。”
“嗯。”林語茉感覺今天心裏像吃了蜜一樣甜，平時她都是一個人去的，沒想到現在居然也有人陪了。
就那麽高興嗎？陳琛望著旁邊喜出望外的人，果然還是個小姑娘啊。
作者有話要說： 陳琛：我媳婦真可愛～
☆、第 6 章
大概是心裏有了期盼的事，所以感覺一周過得特別的快。
周六上午林語茉約了張媛去逛街，她在班上看著和多數人都相處得不錯，可實際上談得上貼心的只有張媛一個。
“難得呀，居然是你約我出來買衣服的，以前怎麽說你都不出來的，老實說，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一見面，張媛就開始調侃她。
確實，林語茉之前不喜歡逛街，總覺得這是件不討好的活，既浪費時間又浪費金錢，還不如多做幾套試卷。
可是昨天打開衣櫃，才發現自己好久沒買新衣服了，入眼的都是普通的短褲，襯衫，T恤，平時穿著倒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可是周末是和他一起出去呀，總不能這麽隨便吧。
林語茉犯愁，這才約了張媛出來。
“別瞎說，我哪有--”陳琛的臉突然在腦海中閃現，林語茉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紅暈，不細看倒不會發覺。
“哈，逗你呢，你平時除了做題就是做題，怎麽會有時間談戀愛？”
***
“語茉，你試試這條連衣裙--”張媛拿著一條碎花裙在她身前比劃著，看了一下標簽，“嗯，S碼的。”
“太花了吧，”林語茉遲疑著，這是一條及膝的碎花連衣裙，衣領是今年很流行的一字領，她還沒買過這種風格的衣服。
“不會的，你皮膚白，不會顯得花的。”張媛把裙子塞到她懷裏，一把把她推進了試衣間，“試試吧，不行再換別的。”
試穿的是連衣裙，倒沒花了多長時間她就換好。
剛走出來，店員立馬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小姐這裙子真適合你，我們這邊有全身鏡，你可以過來看看效果。”說著把林語茉引到隔間。
張媛也瞧見了她，抓過她的手上下打量，“不錯不錯，語茉你看看--”她轉過她的身，“是不是很襯你的膚色，我就說你穿一定好看吧。”
“我還是覺得有點花，”林語茉註視著鏡中的自己，和平時那個穿著寬大醜陋的校服不大一樣。
“碎花是今年很流行的元素，小姐如果覺得花的話，可以加一件米白色的開衫，我們這邊也有的，”店員在一旁適時提醒道，又忙遞給她一件開衫，
“一字領可以拉上來一點，”店員熱情地幫她整理了衣服，“看這樣會不會好一點，現在是秋天，早晚可以穿件開衫，中午熱的話可以脫下來，很方便的，而且我們店裏今天有活動，買兩件可以打8折的。”
“就是，很好看的，語茉，你身材這麽好，很適合穿裙子。”張媛在一旁附和，“嗯--好像還缺了什麽，”張媛細細打量著她，猛地一驚“鞋子！”
她轉頭問店員，“你們店有沒有那種奶奶鞋，嗯--要杏色的，”
“有的有的，模特腳下這雙可以嗎？”
“對，就是這種。”
店員喜笑顏開，忙從架子上拿下一雙鞋子，“36碼的，這位小姐應該可以穿。”
“嗯-”林語茉點了點頭，蹲下身換下了小白鞋。
“對嘛，這樣好看多了！”
林語茉望著鏡中的自己，和剛才灰頭灰臉的自己大不相同，及膝的裙子拉長了雙腿的比例，看起來格外高挑。
米白色的開衫設計也很有特點，有點類似和服，袖口是蝙蝠袖的。
“那就這套吧，多少錢？”
“小姐這邊可以買單，”店員領著她們到了收銀臺，“一共423元，刷卡還是現金？”
這，這麽貴啊---
可是，真的好看啊--
“刷卡吧，”林語茉一咬牙，掏出錢包，原來沒想買鞋子，她帶的現金不多，還好出門前帶了□□。
之前做兼職的錢她都存在銀行，沒怎麽用過，所以還是有盈餘的。
***
從店鋪出來已經快12點，張媛幫她提著一個袋子，“我們去五樓吧，那家芝士排骨超級好吃，我上次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了。”
“好啊。”林語茉不常出來，平時在外面吃都是隨便找小飯館解決的，很少來這邊的廣場。
剛上五樓，就看見餐廳前面都坐滿了等候的人，
張媛率先去取了等票單，“53號，”她有點洩氣，“這麽多人啊--”
“那要不要換別的？”
不行不行，”她連連擺手“我想了好久的--”
“旁邊有一家奶茶，我們可以先去那裏，邊喝邊等。”林語茉環視了四周，提議道。
“好啊好啊，走吧。”
剛買了兩杯烏龍茶奶蓋，張媛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餵，媽，我還在外面呢--什麽，好好，我馬上回去，你先等一下……”
掛斷電話，張媛匆忙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對不起啊語茉，我媽出門倒垃圾，把鑰匙落在家了，我得趕緊回去==”
“沒事，你快回去吧，別讓阿姨久等了。”
“嗯，拜拜--”
張媛走後，林語茉無聊地刷著微博，正想過去看看排到自己沒有，剛拿起包，就看見遠處三個人朝著那家芝士排骨走去，最右邊正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心下一緊，趕緊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們。
她用力咬著嘴邊的吸管，回想剛才看見父親溫柔地幫繼母提著包，好像是林宇凡講了什麽笑話，三個人都笑著，其樂融融。
很久之前，那也是她的位置啊--
過了許久，林語茉偷偷轉身望去，發現他們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忙拿起桌上的東西，匆匆忙忙地從另一邊的電梯離開。
“叮--”
電梯門打開，林語茉心情不佳，低著頭走進去，並沒註意到裏面的人。
“你好呀，小哭包--”
陳琛的臉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她嚇了一跳，“你，你怎麽在這啊？”
“那你怎麽在這啊，”他瞥見她手中的購物袋，“買衣服？”
“嗯-”她慌忙把手放在背後，怕他看見裏面的東西。
要是被他發現自己為了明天特地買了衣服==
“藏什麽，我又不會搶了你的--”陳琛哼了一聲，“吃了沒？”
“吃--”好了，
“咕-----”林語茉剛開口，就聽見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叫了一聲，她尷尬地盯著自己腳尖。
“一起吃吧，我正好要去五樓。”陳琛好似沒聽見，若無其事道。
“不要，我不去五樓。”林語茉想都沒想就否決了，她不想再碰見上面的人了。
“那去一樓吧，那裏有家麥當勞。”陳琛雖然很好奇她的反應，但是見她面色不佳，倒沒多問。
“嗯。”
***
林語茉很久沒來麥當勞了，小的時候，每逢六一節，父母都會帶她來這裏。後來母親去世了，她就再沒來過了。
她像小時候那樣點了一份兒童套餐，旁邊是送的小黃人。
“都這麽大了，還吃兒童套餐---”陳琛看著她的盤子，冷嗤一聲。
她沒回答，低著頭，默默咬著可樂的吸管。
“別咬了，都爛了--”他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搶過她手中的可樂放在桌上。
擡眼望去，對面小姑娘的眼圈已經有點紅了，還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小哭包啊==
“以前我爸媽也常帶我來吃麥當勞，雖然他們總說這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可只要我撒撒嬌，他們立馬帶我過來，可是現在---”
她有些哽咽，“我剛才看見我爸了，他現在眼裏心裏都是那個女人和他的兒子，再也沒有我了--”
“我，我是不是很差啊，都沒人要我--”
陳琛皺了皺眉頭，遞過去一張紙巾，他想幫她拭去眼淚，可又覺得有些不妥，就把紙巾塞在她手裏，“別哭了，旁邊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還有我，怕嚇到他的小姑娘，臨時改口了。
林語茉果然停止了哭泣，用紙巾掩臉，偷偷向外瞄了一眼，發現周圍的人都興致勃勃地聊著自己的事，根本沒人註意到他們這邊。
“你騙我---”她生氣地踢了他一腳，腮幫子氣鼓鼓的，和她現在紅彤彤的臉相得益彰。
“好好好，別氣了，趕緊吃，吃完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陳琛見她終於不哭了，連忙哄道，把一根蘸滿番茄醬的薯條塞在她嘴裏。
“去哪呀？”她嘴裏還吃著東西，說話含糊不清。
“等會就知道了。”
***
負一樓
“游戲城？”她緊緊抓著陳琛衣服的一角，“陳琛我們走吧，這裏---”
“怎麽，沒來過游戲城？”陳琛側身看著她，低低笑著。
“沒，沒來過--”
“那正好，今天帶你見識一下。”陳琛沒理會她的拒絕，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裏面走去。
***
半小時後---
“陳琛，我又死了--”林語茉摘下耳機，委屈巴巴。
陳琛無奈看了一眼屏幕，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在十幾分鐘死了好幾次，不是被撞飛就是撞到障礙物，整段路開了沒四分之一就over了。
“沒事，你是第一次玩，已經很--好了。”他口是心非地勸慰她，
“真的？”
“嗯，這次你跟著我打，註意不要開在道路兩邊，”
陳琛按下start鍵，握住小姑娘軟軟糯糯的雙手，“看前面，不要看我--”
林語茉看見他的手附了上來，臉有些微紅，聽見他說話忙把視線轉移到屏幕上，再也來不及看自己的手。
“往左邊開一點，對，就是這樣，向前開就好了。”
這種游戲對陳琛來說簡直小菜一碟，他瞟了一眼聚精會神的小姑娘，再看了看同時附在遙控器的兩雙手，嘴角向上彎了彎。
這樣也算是牽手了吧--
來日方長，還有機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陳琛：哇，今天和媳婦兒一起開車了耶
☆、第 7 章
周日。
約好的八點見面，陳琛六點就起床了。
穿上本來準備好的白色衛衣和黑色運動褲，在鏡子前面站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不妥。
要是晚上回來了起風了怎麽辦？
穿衛衣就沒機會給小姑娘披外套了==
不妥不妥----
還是重新換一件吧。
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裝褲是偶像劇所有男主的標配，
可是--
太正式了，只是去圖書館而已，
穿西裝太奇怪了==
……
於是，在否決了第五套衣服後，陳琛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女生出門前為什麽要花那麽長時間了==
滴答滴答--
已經是七點半了，陳琛慌忙抓過床上的書包，向小區門口狂奔，可不能讓他的小姑娘等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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