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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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偽境
湯霾收回手，雷原天地歸於平淡，暗紅雷霆也漸漸散去，但此地也再無紫雷的蹤影。
可大地卻仍然不得露出它原本的面貌，原因是它已變得面目全非，方圓數百丈範圍被四散的雷霆帶出無數若深淵般的溝壑，而在暗紅雷霆降落的中心數丈的區域，更是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不可能！絕不可能！！！”
聽到這一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從洞中傳出，韋笑心頭一顫，他知曉那被暗紅雷霆正面擊中的包正彥仍未死去。
湯霾呢喃出聲：“不愧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體修，命可不是一般的硬。”
洞內忽然飄蕩出一道身影，正是包正彥，只不過他如今已經是面目全非，整副身軀近乎沒了一半的血肉，多處露出了森森白骨。
盡管如此，包正彥似乎卻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欲發猙獰的神情，在呢喃著他人聽不懂的話語。
湯霾挑了挑眉，嗤笑道：
“其實我有想過不殺你的，只不過你現在似乎沒有任何懺悔的意思呀！”
包正彥卻忽然笑了，一陣恐怖到空間扭曲的力量在他身邊環繞，無盡的張狂被他表現的淋漓盡致，笑聲似乎傳遍了整個雷原。
他擡起一只近乎全是白骨的手指向湯霾，淫笑道：
“湯霾，哪怕你邁出了那一步又如何？如果是相同境界，你仍然不是我的對手！你弟子身上的生命精華我包正彥要定了！”
話音落下，包正彥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紫金色的玉瓶，將瓶蓋打開後，一陣詭異的能量緩緩溢出，使得湯霾和韋笑兩人同時感到體內血氣受到牽動，從而沸騰起來。
包正彥嘿嘿一笑，不假思索地將其中暗紅液體一飲而盡。
韋笑立即意識到，那玉瓶中盛放的就是包正彥煉化了無數血脈擁有者後，所獲得的血脈精華。
而湯霾也能從那股強大的血氣之力中，猜測到包正彥曾經所做過的那些事。
血脈精華流淌入腹，包正彥瞳孔出現片刻的收縮，緊接著卻是渙散開來，仿佛人已身死。
湯霾也感受到了包正彥那一刻死了，可在一個呼吸過後，包正彥卻擡起了頭，那對眼睛似有神芒激蕩而出。
包正彥閉目開始感受身體的變化，那被摧毀的血肉竟在極速再生，只是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他身上便再也找不到一處傷口。
一陣強大的波動隨著包正彥的心跳，一層一層暗紅的能量已球形向外震蕩開來，雷原的雷霆盡數被牽動，條條黑色驚雷連接天地，不再是一閃而逝。
天地間似有一道道力量匯聚向包正彥，漸漸呈現出一種符文的形狀，那正是包正彥所領悟的法則紋，這些法則開始一一拓印在包正彥身軀之上，使他的力量一點點攀升。
整個過程湯霾都只是默默地看著，沒有絲毫動做，似乎在等待包正彥“蛻變”，韋笑對此驚疑不定，詢問道：
“他到底做了什麽？”
湯霾平淡開口道：
“他想借助那股力量突破天境，剛剛經歷我引來的天雷，加上此時處於異空間雷原之中，他現在不需要經歷雷劫，能成功突破也說不定。”
此話一出，韋笑更是心驚肉跳，突破天境？天雷？湯霾說的輕輕松松，似也毫不在意，這是不是說明他也……
沒過去多久，天地歸於平靜，漂浮在半空中的包正彥自身氣霧繚繞，他緩緩睜開雙眼，嘴角帶笑。
悄然落於地面，包正彥給自己披上了一套新衣，素白衣裳加上此時近乎妖艷的氣質，他宛如謫仙降世。
“想不到你會看著我突破，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剛剛那一下，我心中也不會有所明悟，哪怕服下那些血脈精華也不可能突破。
“看來，韋笑還真的是我的福星，如此看來我的目的達到了，你弟子也毫發無損，我們就此和解如何？”
湯霾神情難得玩味道：“你說呢？”
包正彥對此似早有預料，說道：“那我便試一試天境的力量如何！”
“退出去！”
湯霾將韋笑一掌推出，後者立即出現在了千丈開外，與此同時包正彥便來到了湯霾身前，一掌壓下。
韋笑看不清兩人的身影，卻清楚能看到那扭曲的空間和道道法則條紋在舞蕩，以及那股令人欲要臣服的巨大壓力。
湯霾對包正彥的攻擊不為所動，因為那一掌距離他一丈便寸步不前，他笑著說道：
“靠著那些血氣力量，你的肉身已成就半聖，可無論武道的境界，還是天道感應都差了些，你還算不得天境。”
說罷，湯霾一手伸出，一時間天地響應，一只寬足有十丈的虛幻巴掌便同時出現。
包正彥見狀一驚，想要後退可為時已晚，那只巨手抓住了他的一只腳，將他甩向了地面。
包正彥渾身的力量充溢，他完全可以做到輕松開山斷河，可面對那只巨手的束縛，他竟感到無能為力。
就在包正彥落地的瞬間，以他為圓心，方圓十丈內泥土盡數塌陷近一丈深，一口血液猛地從他口中噴出。
湯霾雙腳踏空來到包正彥身邊，舉起自己拳頭，語氣平淡說道：
“之所以你只是肉生成就半聖，那是因為你未領悟真正的大道，你的肌膚之上刻印的全是不完整的法則，若是面對域境，你已然無敵是存在。
“可在我面前，你仍然一文不值，我借天道之力便可輕松碾壓你。”
看著湯霾即將要將拳頭落下，包正彥瞳孔收縮，立即雙手合十，一尊暗金古鼎瞬間將他護住，可在那平平無奇的拳頭落下之後，古鼎哢嚓一聲碎裂，地面再次向下坍塌。
好在古鼎已經為他爭取了時間，拳頭未真正落在他身上，他便逃遁離去。
包正彥踏空前行，一步萬丈，湯霾的力量給他帶來巨大震撼，似乎在某種意義上脫離了武者的範疇，因為那已是天人！
只不過他也不蠢，若不然先前也不會硬抗湯霾引來的暗紅雷霆，因為那種雷正是晉升天境之前需要經歷的“天雷”。
他借血脈精華的力量強行突破，如是平時，他將面臨比普通天雷更加強大的雷劫，可只要扛住了湯霾引來的天雷，那麽他身上便殘留有天雷的氣息，借此迷惑天道，暫時不再降下雷劫，這時他便可順勢服下血脈精華，突破肉身的最後一層桎梏，使肉身成就半聖。
因為他的取巧行為，距離真正的邁入那天人之境還差一步，如果他現在離開雷原回到外界，引來那真正的天劫並成功渡劫後，他才是真正的天境。
他想不到的是，半聖的自己跟湯霾的差距仍然如此之大，讓他不得不另做打算。
他又很清楚，剛才強行突破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天道，若他現在離開雷原，隨之而來的便是威力遠超於平常的天劫，那只會讓他死得更快，他只能放棄逃離雷原的想法。
而他現在能做的，是雷原最深處，因為他多次涉足紅雷區域，對此極為熟稔，如今修為突破，他能更好的操控暗紅雷霆的力量，這也是唯一擊敗湯霾的機會。
可他忽然停了下來，因為那“天人”已經走到了他的前面。
包正彥第一次露出驚恐神色，原本的那股氣勢瞬間煙消雲散，他竟直接在半空中朝湯霾跪拜而下，哭喪著道：
“我錯了！我錯了！我有眼不識聖山，我不該覬覦天人的弟子，我知道錯了！求天人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包正彥願一世為奴，任由差遣！”
包正彥雙手掌心朝上，腦袋連續重重磕下，在空氣中發出砰砰的響聲，同時哭聲不止。
湯霾神情淡然，默不作聲。
許久過後，包正彥起碼磕了上百下，仍不見湯霾有絲毫動靜，他擡起血跡斑斑的腦袋，眼睛瞄了湯霾一眼。
湯霾終於也是開口了，“不錯，你剛剛的提議不錯，永世為奴。不過也得問問韋笑才行。”
“嘿嘿。”
包正彥這時卻忽然邪笑一聲，最後慢慢戰了起來，擡起他那只缺了一根手指的手，緩緩說道：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少了一根手指嗎？”
湯霾神情一凜，立即意識到包正彥做了什麽。
而就在此時，遠在紫雷區域的韋笑被突然出現的“包正彥”掐住脖頸，韋笑全力掙紮卻都於事無補。
“包正彥”忽然邪笑開口：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把你抓在手裏，湯霾便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哈！”
“真的嗎？”
這個聲音猶如午夜哭聲，又似深淵呼喚，更像神明告誡，將“包正彥”拖入無盡恐慌之中，他轉身一看，湯霾已經出現在他身邊，同時還提著包正彥的本體。
分身“包正彥”卻還是壯起膽子說道：
“湯霾，我只要稍微動一下手，你的弟子便要屍首分離，如果你不在乎他的話。嘿嘿。”
湯霾臉色欲發陰沈，呢喃道：
“原本看在魏傑的面子上，不想真的殺了你，可你卻一次次的找死……”
高空中忽然出現一道漆黑裂縫，而且在迅速向周圍擴散著，其內漸漸變得不再是漆黑，是另一片蔚藍的天空。
包正彥本體和分身同時瞠目結舌道：“這怎麽可能！”
“這便是天人之力！”
湯霾松開包正彥，可後者卻仍然定在原地無法動彈，而湯霾則後退一步，接著一拳轟出，外界那片天空立即有驚雷響應，一道暗紅雷霆直直落下包正彥。
包正彥的分身眼睜睜看著本體在天雷的洗禮下，一點點消散，可他卻無能為力，這具分身已無法動彈，且在緩緩失去力量。
天雷足足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待外界的天空漸漸回歸蔚藍，天雷也漸漸消失之時，原本漂浮著的包正彥，就只剩下一副未完全消散的骨架。
而那由包正彥斷指變化而成的分身，也化作了一團失去生機的血肉，被湯霾皆雷霆轟成了齏粉。
韋笑被湯霾一巴掌拍在腦門子上，終於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但他還是指著包正彥的骸骨說道：
“死了？”
湯霾沒好氣道：
“不然呢！剛剛來的是真正的天雷，而且比我當初經歷的還要強十倍不止，要是換做現在的我，離死也不遠了。”
韋笑聽聞後，忍不住吞咽唾沫。
“這家夥的體魄果然強悍，他只是半聖，但他一身骨頭卻基本上成了真正的聖骨，能承受天雷的洗禮還保存下來便說明了一切，這得收起來。
“嘿嘿，如果拿它來打造兵器，分分鐘是絕世神兵。”
韋笑全然不在意湯霾的打趣，心神仍然未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來。
湯霾似乎不著急離去，而是習慣性提起韋笑，呢喃了一聲“高了不少”，緊接著便帶著韋笑一路沖向雷池最深處。
黑雷區域在韋笑眼前一閃而逝，再次停下來時，他的周圍已經是滾滾的暗紅色雷霆，他甚至能看到此地的空間不太穩定，似有被暗紅雷霆撕裂的可能。
湯霾掃了一眼附近，不由嘆道：
“真是天地造化啊。天雷本只出現在渡劫之中，可雷原只是四象界其中一個世界，竟蘊含如此之多的天雷。
“若是其它五個世界也蘊含同樣層次的力量，這可就不得了了。”
韋笑如今能體會道湯霾表現出的震撼，天境強者，已站在世界巔峰，而天雷是跨入這一境界的門檻，有一個地方竟然能儲存大量的這種力量。
他忽然靈機一動，說道：“你說這裏會不會孕育出了什麽至寶？！”
湯霾沒有否認，而是點頭道：“嗯，剛剛靠近的時候，就發現了這裏面不同尋常。”
緊接著湯霾神識釋放，直接將整個紅雷區域覆蓋，不出數個呼吸時間，他便有所收獲。
兩人看到了遠方一團比暗紅色雷霆顏色更深的紅色物體，在雷霆海洋中上竄下跳，像極了一只“猴子”。
湯霾再次楞住，呢喃道：
“這是天雷雷靈嗎？那可就賺大發了！跟聖骨有的一比！你先留在這裏，我去去就來！”
說罷，湯霾一指點在韋笑眉心，一層力量便將之包裹，然後湯霾飛掠向“雷靈”所在方向。
似乎是察覺有其它生靈靠近，“雷靈”變得狂暴了起來，一條條水桶般粗壯的天雷激蕩而出，整個紅雷區域的雷霆瞬間沸騰起來。
湯霾也感受到了壓力，縱使他曾經熬過天雷的洗禮，可並不代表他不懼天雷，而且“雷靈”能完全掌控天雷，稍個不留神，對方便可能會制造出包正彥所經歷的那種天雷，將湯霾轟成渣。
湯霾在舉手投足間，整個雷原的天地都歸他所操控般，天地間生出一雙無形巨手，將暴躁的“雷靈”束縛住。
緊接著湯霾接連打出一道道印記，最終落在“雷靈”身上，很快，“雷靈”變得安靜了下來。
湯霾出現在雷靈不足一丈外，確認安全後，擡手一招，雷靈化作一團暗紅色光芒沒入他的袖中。
看著湯霾成功返回，韋笑趕緊說道：“雷靈？我看看！”
可韋笑立即又挨了湯霾一個板栗，說道：
“要是現在把它拿出，它突然再狂暴起來，你連灰都剩不下！”
韋笑吞咽一下唾沫，只能作罷，但還是說道：
“除了雷靈外，應該還有其它寶物吧？”
湯霾認不住笑罵道：
“你這小子，想把人家家底給端了呀！”
韋笑壞笑道：“不是有六個空間嘛，這裏就是其中之一。”
“有道理！”
說罷，湯霾再次提著韋笑逛蕩雷原，紅雷區域先前湯霾已經探查過一遍，除了雷靈外別無他物，所以直接來到了黑雷區。
韋笑興高采烈說道：“驚雷珠！看看有沒有驚雷珠！”
“那玩意兒你都要？”
“不然雷原內還有其它寶物嗎？”
“嗯……大概率是沒有了。不過，就你現在而言，驚雷珠怕你也很難駕馭。”
湯霾擡手一招，一刻拳頭大的珠子飛掠而來，他說道：
“這是最大的一顆了，你就拿這個吧，多了你也用不上。”
韋笑點點頭，沒有貪得無厭，而是將煉化雷屬本命物的想法告訴了湯霾。
湯霾沈吟片刻後道：“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你真的需要煉化這個東西嗎？”
韋笑一怔，呆看著湯霾手中的驚雷珠，一言不發。
“嘿嘿，先不管這麽多，反正這些驚雷珠我們怎麽說也要收下，就當是嶇坪的賠償吧。”
大約十顆驚雷珠從不同範圍飛掠而來，最終全部被湯霾收了起來，他朝著韋笑說道：
“我們出去。”
緊接著又是那徒手撕開空間的駭然場景，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雷原之中。
————
整座魏城，乃至方圓數千裏內的人們看到了驟然變色的天地，以及那一道從天而降的暗紅雷霆，離得較近的人還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威壓，那一刻仿佛末日來臨。
而就連遠在萬裏以外的人，多多少少也感應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更有不少人知曉那必然是突破天境時所降臨的天劫。
一時間北薈，乃至整個東道域的各大勢力，先後開始將註意力投到了魏城，他們有這同一個疑問：
渡劫是否成功？
若是渡劫成了，這便意味著魏城將再多一名天境，魏城的霸主勢力的地位，更加難以撼動，而與之敵對的恩派，將會面臨史無前例的威脅。
……
嶇坪的弟子皆陷入長久的震驚之中，那道驚天動地的暗紅色雷霆就降臨在他們身邊，一時間弟子們議論紛紛，只是就連所有的教練都一頭霧水，他們肯定也得不到確切的答案。
雙小關找到了陳梟，後者已經十多年未曾離開那座牢獄，這一天他卻坐在烏木輪椅上，被雙小關推出了山洞，王離跟大力也跟在兩人身後，四人恰好也看到了那道驚雷降臨。
驚雷消失之後不久，一道空間裂縫就出現在他們附近，韋笑和湯霾走出，雙小關立即神情一凜，一個在念頭在他腦海生起：
“包教頭不在……”
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大致情況他已經從陳梟口中得知，只不過他如今最在意的是結果。
正在雙小關開口詢問時，陳梟擡了擡手，示意雙小關不用著急，接著他看向遠空，緩緩說道：
“城主回來了。”
雙小關一驚，果不其然，他一個恍惚過後，一道偉岸的身軀已經矗立在了陳梟前方。
魏傑留著與湯霾相似的絡腮胡，不過卻是劍眉星目，歲月在他臉龐留下的痕跡也不明顯，若不是絡腮胡的影響，他也還稱得上神宇軒昂。
雙小關連忙移步朝魏傑行了一禮，接著又退回來陳梟身後。
魏傑先是看了看陳梟和在場的眾人，最後望向了湯霾，他的神情多多少少表現得有些無奈，朝湯霾抱拳說道：
“湯霾，多年不見，不曾料到相見的原因竟會是此。此事全賴我……”
“此時已了結，你不用自責。”
魏傑一怔，似乎已經猜到結果，但還是問道：
“包教頭他？”
“死了。”
湯霾平淡說出兩字，可對雙小關來說，這便是天方夜譚，嶇坪的十多年修行期間，包正彥的強大已在所有的弟子內心根深蒂固，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死了？
恰好也是在這個時候，數名教練也趕到了此地，聽到了這翻對話，他們皆呆楞當場。
那實力強大到東道域都人人畏懼，實力僅次於城主魏傑的包教頭，怎麽可能說死就死了？
李南峰、阿白和小黎三人也出現，他們與韋笑對視，皆是不明所以。
魏傑心頭一沈，片刻後嘆息道：
“其實我早已察覺道包教頭的所作所為，也曾坦誠相勸，不曾想多年過去，他仍然未曾放下執念，最後還牽連到你弟子身上。”
湯霾卻緩緩走到了魏傑身邊，一拍其肩頭，後者瞬間看到了雷原內發生的一切，內心頓時明了。
魏傑忽然變得神情肅穆，他轉身朝眾教練說道：
“包正彥，包教頭修行走火入魔，強行舉行天境渡劫，最終隕落於天劫之下，嶇坪遵照包教頭遺願，不辦喪事，所屬之物借轉交其弟子魏文。”
這一日，包正彥的死訊傳向四方，嶇坪上萬弟子聽聞泣不成聲，魏城數十萬居民齊齊默哀，各勢力強者哀嘆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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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霾收回手，雷原天地歸於平淡，暗紅雷霆也漸漸散去，但此地也再無紫雷的蹤影。
可大地卻仍然不得露出它原本的面貌，原因是它已變得面目全非，方圓數百丈範圍被四散的雷霆帶出無數若深淵般的溝壑，而在暗紅雷霆降落的中心數丈的區域，更是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不可能！絕不可能！！！”
聽到這一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從洞中傳出，韋笑心頭一顫，他知曉那被暗紅雷霆正面擊中的包正彥仍未死去。
湯霾呢喃出聲：“不愧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體修，命可不是一般的硬。”
洞內忽然飄蕩出一道身影，正是包正彥，只不過他如今已經是面目全非，整副身軀近乎沒了一半的血肉，多處露出了森森白骨。
盡管如此，包正彥似乎卻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欲發猙獰的神情，在呢喃著他人聽不懂的話語。
湯霾挑了挑眉，嗤笑道：
“其實我有想過不殺你的，只不過你現在似乎沒有任何懺悔的意思呀！”
包正彥卻忽然笑了，一陣恐怖到空間扭曲的力量在他身邊環繞，無盡的張狂被他表現的淋漓盡致，笑聲似乎傳遍了整個雷原。
他擡起一只近乎全是白骨的手指向湯霾，淫笑道：
“湯霾，哪怕你邁出了那一步又如何？如果是相同境界，你仍然不是我的對手！你弟子身上的生命精華我包正彥要定了！”
話音落下，包正彥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紫金色的玉瓶，將瓶蓋打開後，一陣詭異的能量緩緩溢出，使得湯霾和韋笑兩人同時感到體內血氣受到牽動，從而沸騰起來。
包正彥嘿嘿一笑，不假思索地將其中暗紅液體一飲而盡。
韋笑立即意識到，那玉瓶中盛放的就是包正彥煉化了無數血脈擁有者後，所獲得的血脈精華。
而湯霾也能從那股強大的血氣之力中，猜測到包正彥曾經所做過的那些事。
血脈精華流淌入腹，包正彥瞳孔出現片刻的收縮，緊接著卻是渙散開來，仿佛人已身死。
湯霾也感受到了包正彥那一刻死了，可在一個呼吸過後，包正彥卻擡起了頭，那對眼睛似有神芒激蕩而出。
包正彥閉目開始感受身體的變化，那被摧毀的血肉竟在極速再生，只是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他身上便再也找不到一處傷口。
一陣強大的波動隨著包正彥的心跳，一層一層暗紅的能量已球形向外震蕩開來，雷原的雷霆盡數被牽動，條條黑色驚雷連接天地，不再是一閃而逝。
天地間似有一道道力量匯聚向包正彥，漸漸呈現出一種符文的形狀，那正是包正彥所領悟的法則紋，這些法則開始一一拓印在包正彥身軀之上，使他的力量一點點攀升。
整個過程湯霾都只是默默地看著，沒有絲毫動做，似乎在等待包正彥“蛻變”，韋笑對此驚疑不定，詢問道：
“他到底做了什麽？”
湯霾平淡開口道：
“他想借助那股力量突破天境，剛剛經歷我引來的天雷，加上此時處於異空間雷原之中，他現在不需要經歷雷劫，能成功突破也說不定。”
此話一出，韋笑更是心驚肉跳，突破天境？天雷？湯霾說的輕輕松松，似也毫不在意，這是不是說明他也……
沒過去多久，天地歸於平靜，漂浮在半空中的包正彥自身氣霧繚繞，他緩緩睜開雙眼，嘴角帶笑。
悄然落於地面，包正彥給自己披上了一套新衣，素白衣裳加上此時近乎妖艷的氣質，他宛如謫仙降世。
“想不到你會看著我突破，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剛剛那一下，我心中也不會有所明悟，哪怕服下那些血脈精華也不可能突破。
“看來，韋笑還真的是我的福星，如此看來我的目的達到了，你弟子也毫發無損，我們就此和解如何？”
湯霾神情難得玩味道：“你說呢？”
包正彥對此似早有預料，說道：“那我便試一試天境的力量如何！”
“退出去！”
湯霾將韋笑一掌推出，後者立即出現在了千丈開外，與此同時包正彥便來到了湯霾身前，一掌壓下。
韋笑看不清兩人的身影，卻清楚能看到那扭曲的空間和道道法則條紋在舞蕩，以及那股令人欲要臣服的巨大壓力。
湯霾對包正彥的攻擊不為所動，因為那一掌距離他一丈便寸步不前，他笑著說道：
“靠著那些血氣力量，你的肉身已成就半聖，可無論武道的境界，還是天道感應都差了些，你還算不得天境。”
說罷，湯霾一手伸出，一時間天地響應，一只寬足有十丈的虛幻巴掌便同時出現。
包正彥見狀一驚，想要後退可為時已晚，那只巨手抓住了他的一只腳，將他甩向了地面。
包正彥渾身的力量充溢，他完全可以做到輕松開山斷河，可面對那只巨手的束縛，他竟感到無能為力。
就在包正彥落地的瞬間，以他為圓心，方圓十丈內泥土盡數塌陷近一丈深，一口血液猛地從他口中噴出。
湯霾雙腳踏空來到包正彥身邊，舉起自己拳頭，語氣平淡說道：
“之所以你只是肉生成就半聖，那是因為你未領悟真正的大道，你的肌膚之上刻印的全是不完整的法則，若是面對域境，你已然無敵是存在。
“可在我面前，你仍然一文不值，我借天道之力便可輕松碾壓你。”
看著湯霾即將要將拳頭落下，包正彥瞳孔收縮，立即雙手合十，一尊暗金古鼎瞬間將他護住，可在那平平無奇的拳頭落下之後，古鼎哢嚓一聲碎裂，地面再次向下坍塌。
好在古鼎已經為他爭取了時間，拳頭未真正落在他身上，他便逃遁離去。
包正彥踏空前行，一步萬丈，湯霾的力量給他帶來巨大震撼，似乎在某種意義上脫離了武者的範疇，因為那已是天人！
只不過他也不蠢，若不然先前也不會硬抗湯霾引來的暗紅雷霆，因為那種雷正是晉升天境之前需要經歷的“天雷”。
他借血脈精華的力量強行突破，如是平時，他將面臨比普通天雷更加強大的雷劫，可只要扛住了湯霾引來的天雷，那麽他身上便殘留有天雷的氣息，借此迷惑天道，暫時不再降下雷劫，這時他便可順勢服下血脈精華，突破肉身的最後一層桎梏，使肉身成就半聖。
因為他的取巧行為，距離真正的邁入那天人之境還差一步，如果他現在離開雷原回到外界，引來那真正的天劫並成功渡劫後，他才是真正的天境。
他想不到的是，半聖的自己跟湯霾的差距仍然如此之大，讓他不得不另做打算。
他又很清楚，剛才強行突破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天道，若他現在離開雷原，隨之而來的便是威力遠超於平常的天劫，那只會讓他死得更快，他只能放棄逃離雷原的想法。
而他現在能做的，是雷原最深處，因為他多次涉足紅雷區域，對此極為熟稔，如今修為突破，他能更好的操控暗紅雷霆的力量，這也是唯一擊敗湯霾的機會。
可他忽然停了下來，因為那“天人”已經走到了他的前面。
包正彥第一次露出驚恐神色，原本的那股氣勢瞬間煙消雲散，他竟直接在半空中朝湯霾跪拜而下，哭喪著道：
“我錯了！我錯了！我有眼不識聖山，我不該覬覦天人的弟子，我知道錯了！求天人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包正彥願一世為奴，任由差遣！”
包正彥雙手掌心朝上，腦袋連續重重磕下，在空氣中發出砰砰的響聲，同時哭聲不止。
湯霾神情淡然，默不作聲。
許久過後，包正彥起碼磕了上百下，仍不見湯霾有絲毫動靜，他擡起血跡斑斑的腦袋，眼睛瞄了湯霾一眼。
湯霾終於也是開口了，“不錯，你剛剛的提議不錯，永世為奴。不過也得問問韋笑才行。”
“嘿嘿。”
包正彥這時卻忽然邪笑一聲，最後慢慢戰了起來，擡起他那只缺了一根手指的手，緩緩說道：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少了一根手指嗎？”
湯霾神情一凜，立即意識到包正彥做了什麽。
而就在此時，遠在紫雷區域的韋笑被突然出現的“包正彥”掐住脖頸，韋笑全力掙紮卻都於事無補。
“包正彥”忽然邪笑開口：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把你抓在手裏，湯霾便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哈！”
“真的嗎？”
這個聲音猶如午夜哭聲，又似深淵呼喚，更像神明告誡，將“包正彥”拖入無盡恐慌之中，他轉身一看，湯霾已經出現在他身邊，同時還提著包正彥的本體。
分身“包正彥”卻還是壯起膽子說道：
“湯霾，我只要稍微動一下手，你的弟子便要屍首分離，如果你不在乎他的話。嘿嘿。”
湯霾臉色欲發陰沈，呢喃道：
“原本看在魏傑的面子上，不想真的殺了你，可你卻一次次的找死……”
高空中忽然出現一道漆黑裂縫，而且在迅速向周圍擴散著，其內漸漸變得不再是漆黑，是另一片蔚藍的天空。
包正彥本體和分身同時瞠目結舌道：“這怎麽可能！”
“這便是天人之力！”
湯霾松開包正彥，可後者卻仍然定在原地無法動彈，而湯霾則後退一步，接著一拳轟出，外界那片天空立即有驚雷響應，一道暗紅雷霆直直落下包正彥。
包正彥的分身眼睜睜看著本體在天雷的洗禮下，一點點消散，可他卻無能為力，這具分身已無法動彈，且在緩緩失去力量。
天雷足足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待外界的天空漸漸回歸蔚藍，天雷也漸漸消失之時，原本漂浮著的包正彥，就只剩下一副未完全消散的骨架。
而那由包正彥斷指變化而成的分身，也化作了一團失去生機的血肉，被湯霾皆雷霆轟成了齏粉。
韋笑被湯霾一巴掌拍在腦門子上，終於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但他還是指著包正彥的骸骨說道：
“死了？”
湯霾沒好氣道：
“不然呢！剛剛來的是真正的天雷，而且比我當初經歷的還要強十倍不止，要是換做現在的我，離死也不遠了。”
韋笑聽聞後，忍不住吞咽唾沫。
“這家夥的體魄果然強悍，他只是半聖，但他一身骨頭卻基本上成了真正的聖骨，能承受天雷的洗禮還保存下來便說明了一切，這得收起來。
“嘿嘿，如果拿它來打造兵器，分分鐘是絕世神兵。”
韋笑全然不在意湯霾的打趣，心神仍然未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來。
湯霾似乎不著急離去，而是習慣性提起韋笑，呢喃了一聲“高了不少”，緊接著便帶著韋笑一路沖向雷池最深處。
黑雷區域在韋笑眼前一閃而逝，再次停下來時，他的周圍已經是滾滾的暗紅色雷霆，他甚至能看到此地的空間不太穩定，似有被暗紅雷霆撕裂的可能。
湯霾掃了一眼附近，不由嘆道：
“真是天地造化啊。天雷本只出現在渡劫之中，可雷原只是四象界其中一個世界，竟蘊含如此之多的天雷。
“若是其它五個世界也蘊含同樣層次的力量，這可就不得了了。”
韋笑如今能體會道湯霾表現出的震撼，天境強者，已站在世界巔峰，而天雷是跨入這一境界的門檻，有一個地方竟然能儲存大量的這種力量。
他忽然靈機一動，說道：“你說這裏會不會孕育出了什麽至寶？！”
湯霾沒有否認，而是點頭道：“嗯，剛剛靠近的時候，就發現了這裏面不同尋常。”
緊接著湯霾神識釋放，直接將整個紅雷區域覆蓋，不出數個呼吸時間，他便有所收獲。
兩人看到了遠方一團比暗紅色雷霆顏色更深的紅色物體，在雷霆海洋中上竄下跳，像極了一只“猴子”。
湯霾再次楞住，呢喃道：
“這是天雷雷靈嗎？那可就賺大發了！跟聖骨有的一比！你先留在這裏，我去去就來！”
說罷，湯霾一指點在韋笑眉心，一層力量便將之包裹，然後湯霾飛掠向“雷靈”所在方向。
似乎是察覺有其它生靈靠近，“雷靈”變得狂暴了起來，一條條水桶般粗壯的天雷激蕩而出，整個紅雷區域的雷霆瞬間沸騰起來。
湯霾也感受到了壓力，縱使他曾經熬過天雷的洗禮，可並不代表他不懼天雷，而且“雷靈”能完全掌控天雷，稍個不留神，對方便可能會制造出包正彥所經歷的那種天雷，將湯霾轟成渣。
湯霾在舉手投足間，整個雷原的天地都歸他所操控般，天地間生出一雙無形巨手，將暴躁的“雷靈”束縛住。
緊接著湯霾接連打出一道道印記，最終落在“雷靈”身上，很快，“雷靈”變得安靜了下來。
湯霾出現在雷靈不足一丈外，確認安全後，擡手一招，雷靈化作一團暗紅色光芒沒入他的袖中。
看著湯霾成功返回，韋笑趕緊說道：“雷靈？我看看！”
可韋笑立即又挨了湯霾一個板栗，說道：
“要是現在把它拿出，它突然再狂暴起來，你連灰都剩不下！”
韋笑吞咽一下唾沫，只能作罷，但還是說道：
“除了雷靈外，應該還有其它寶物吧？”
湯霾認不住笑罵道：
“你這小子，想把人家家底給端了呀！”
韋笑壞笑道：“不是有六個空間嘛，這裏就是其中之一。”
“有道理！”
說罷，湯霾再次提著韋笑逛蕩雷原，紅雷區域先前湯霾已經探查過一遍，除了雷靈外別無他物，所以直接來到了黑雷區。
韋笑興高采烈說道：“驚雷珠！看看有沒有驚雷珠！”
“那玩意兒你都要？”
“不然雷原內還有其它寶物嗎？”
“嗯……大概率是沒有了。不過，就你現在而言，驚雷珠怕你也很難駕馭。”
湯霾擡手一招，一刻拳頭大的珠子飛掠而來，他說道：
“這是最大的一顆了，你就拿這個吧，多了你也用不上。”
韋笑點點頭，沒有貪得無厭，而是將煉化雷屬本命物的想法告訴了湯霾。
湯霾沈吟片刻後道：“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你真的需要煉化這個東西嗎？”
韋笑一怔，呆看著湯霾手中的驚雷珠，一言不發。
“嘿嘿，先不管這麽多，反正這些驚雷珠我們怎麽說也要收下，就當是嶇坪的賠償吧。”
大約十顆驚雷珠從不同範圍飛掠而來，最終全部被湯霾收了起來，他朝著韋笑說道：
“我們出去。”
緊接著又是那徒手撕開空間的駭然場景，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雷原之中。
————
整座魏城，乃至方圓數千裏內的人們看到了驟然變色的天地，以及那一道從天而降的暗紅雷霆，離得較近的人還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威壓，那一刻仿佛末日來臨。
而就連遠在萬裏以外的人，多多少少也感應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更有不少人知曉那必然是突破天境時所降臨的天劫。
一時間北薈，乃至整個東道域的各大勢力，先後開始將註意力投到了魏城，他們有這同一個疑問：
渡劫是否成功？
若是渡劫成了，這便意味著魏城將再多一名天境，魏城的霸主勢力的地位，更加難以撼動，而與之敵對的恩派，將會面臨史無前例的威脅。
……
嶇坪的弟子皆陷入長久的震驚之中，那道驚天動地的暗紅色雷霆就降臨在他們身邊，一時間弟子們議論紛紛，只是就連所有的教練都一頭霧水，他們肯定也得不到確切的答案。
雙小關找到了陳梟，後者已經十多年未曾離開那座牢獄，這一天他卻坐在烏木輪椅上，被雙小關推出了山洞，王離跟大力也跟在兩人身後，四人恰好也看到了那道驚雷降臨。
驚雷消失之後不久，一道空間裂縫就出現在他們附近，韋笑和湯霾走出，雙小關立即神情一凜，一個在念頭在他腦海生起：
“包教頭不在……”
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大致情況他已經從陳梟口中得知，只不過他如今最在意的是結果。
正在雙小關開口詢問時，陳梟擡了擡手，示意雙小關不用著急，接著他看向遠空，緩緩說道：
“城主回來了。”
雙小關一驚，果不其然，他一個恍惚過後，一道偉岸的身軀已經矗立在了陳梟前方。
魏傑留著與湯霾相似的絡腮胡，不過卻是劍眉星目，歲月在他臉龐留下的痕跡也不明顯，若不是絡腮胡的影響，他也還稱得上神宇軒昂。
雙小關連忙移步朝魏傑行了一禮，接著又退回來陳梟身後。
魏傑先是看了看陳梟和在場的眾人，最後望向了湯霾，他的神情多多少少表現得有些無奈，朝湯霾抱拳說道：
“湯霾，多年不見，不曾料到相見的原因竟會是此。此事全賴我……”
“此時已了結，你不用自責。”
魏傑一怔，似乎已經猜到結果，但還是問道：
“包教頭他？”
“死了。”
湯霾平淡說出兩字，可對雙小關來說，這便是天方夜譚，嶇坪的十多年修行期間，包正彥的強大已在所有的弟子內心根深蒂固，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死了？
恰好也是在這個時候，數名教練也趕到了此地，聽到了這翻對話，他們皆呆楞當場。
那實力強大到東道域都人人畏懼，實力僅次於城主魏傑的包教頭，怎麽可能說死就死了？
李南峰、阿白和小黎三人也出現，他們與韋笑對視，皆是不明所以。
魏傑心頭一沈，片刻後嘆息道：
“其實我早已察覺道包教頭的所作所為，也曾坦誠相勸，不曾想多年過去，他仍然未曾放下執念，最後還牽連到你弟子身上。”
湯霾卻緩緩走到了魏傑身邊，一拍其肩頭，後者瞬間看到了雷原內發生的一切，內心頓時明了。
魏傑忽然變得神情肅穆，他轉身朝眾教練說道：
“包正彥，包教頭修行走火入魔，強行舉行天境渡劫，最終隕落於天劫之下，嶇坪遵照包教頭遺願，不辦喪事，所屬之物借轉交其弟子魏文。”
這一日，包正彥的死訊傳向四方，嶇坪上萬弟子聽聞泣不成聲，魏城數十萬居民齊齊默哀，各勢力強者哀嘆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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