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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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明黛搬了個小板凳, 坐在隔扇門裙板後面，左耳緊貼門縫，忽閃著一雙大眼睛, 神色格外的認真。
四娘在燈下做著針線活，擡頭看她, 忍不住笑著說：“小姐坐到炭火旁等吧，大爺路過, 裏頭也能聽到動靜, 門口有寒氣, 您病癥初愈, 還得仔細將養。”
明黛一楞, 擺擺手，輕聲說：“沒關系, 我不冷。”
她正說著, 忽而臉色一變，擡起手, 細長的食指豎到唇前：“噓！”
外面有人來了。
明黛豎起耳朵，全神貫註地聽著廊道上傳來熟悉的步伐聲，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平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停在她房門前。
明黛意識到他此刻就站在門外, 下意識地放淺了呼吸, 小心翼翼地轉動腦袋，生怕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被門外的人發現。
她擡頭看到印在欞格上的高大身影。
那人就沈默著站在那兒，明黛只覺得脖子都仰得酸了, 他還沒有離開。
靜悄悄的，雖有些無聊, 但她臉上都藏不住笑意，耐著性子，再等了一會兒，他擡腳離開了，聽聲音應當是回了隔壁的艙房。
明黛笑瞇瞇地從矮凳上起來，拍了拍手，撣去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眉眼雀躍，十分得意。
四娘看不懂她，她晚上在那兒等了大爺一個多時辰，大爺回來了，她又躲著不去見面，這會兒又開心得像是得了什麽大寶貝。
明黛腳步輕快地走到她的衣箱前，將自己摔進鋪了幾層厚厚被褥的箱子中，埋在香軟的被褥裏喟嘆一聲，翻身撈過迎枕墊在腰後，腿彎懸在箱子邊沿，腳尖勾著靸鞋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悠著。
她的法子奏效了。
他果然在意。
今日明黛故意沒有現身，有她前幾日的陪伴，突然消失，魏肅生肯定會不習慣，心裏怕是惦記了她一整日，要不然方才為何在她門前逗留了那麽久？
明黛一想到他那張冷淡的臉上會出現困惑糾結的神情，便覺得興奮，揚起唇瓣，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我還沒有見小姐這般高興過呢！”四娘收拾好針線籃，閑聊道，“我瞧著這幾日小姐與大爺相處得極好。”
四娘說到這兒，猶豫了一下，走到明黛身邊，溫聲說：“我年長小姐十餘歲，容我托大說兩句話，若是小姐覺得不中聽，您就當聽個玩笑。”
“小姐如今有家不能回，可往後日子還長，小姐可要為自己做打算，我們大爺這個人雖瞧著冷情，卻是個可依靠的人，您……”
四娘輕輕地拍了拍明黛的手背。
明黛聽懂了她的意思。
摸了摸自己的面頰，開心過後的臉頰有些發燙，她這般做不過都是為了想要魏肅生更惦記，更喜歡自己，她才好求他幫忙。
可是她、她是想要找到哥哥，回家的。
四娘笑笑，取了手爐放到她手裏，拿著針線籃往外走，不料她一開門，就看到了魏肅生，嚇了一跳，輕呼一聲：“大爺。”
連忙回頭看了一眼，明黛還靠在那兒，低頭發楞，太過入神，根本沒有註意到門口的動靜，更沒有發現魏肅生過來了。
一道陰影投下，明黛微微擡頭，看到了魏肅生。
明黛瞬間回神，手掌撐著被褥起身，誰知被褥太軟了，手臂使不上力氣，沒起得來，榻鼓了鼓面頰，索性就坐在箱子裏了。
這是明黛今日見魏肅生的第一面。
他身上的深藍色道袍熨燙平整，沒有穿過的折痕，應該是才換的衣裳，他身姿頎長挺拔，她視線再往上移，他面色沈靜。
魏肅生微撩衣袍坐到不遠處的桌案旁。
明黛已經整理好情緒，眼波流轉，大而明亮的眼睛，充滿少女的靈動，她說：“魏郎回來啦？”
她又捏著絹帕掩唇輕咳兩聲：“對了，郎君這麽晚過來是有什麽事情找我嗎？”
明黛閉口不談她今日沒有出現的事情。
魏肅生用完早膳，下船前找過隨行的大夫問過話，大夫前一天晚上替她診過脈，說她除了額頭的傷口還需仔細養護，身體已無大礙。
他靜靜地看著明黛，沒有錯過她眸中閃過的狡黠，早料到她故意為之，但他還是過來了。
看著她鮮活飽滿的情態，她好得很，魏肅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他起身道：“沒事，你好好休息吧。”
明黛聞言呆了，眼睛瞪得圓圓的，他這就回去了？
魏肅生說走就走，望著他的背影，明黛趕忙喊住他：“誒！你不許走。”
魏肅生腳步一頓，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理直氣壯的語氣命令他，他回頭看明黛。
她正費勁地從箱子裏爬出來，小臉折騰得通紅。
明黛站好了，清了清嗓子，還是她主動點好了：“你是來關心我的嗎？”
她端著笑意，期待地望著魏肅生。
魏肅生用非常平淡的語氣說：“甄小姐想多了。”
明黛有些不高興了，怎麽還不承認呢！
她趿拉著靸鞋繞到他跟前，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既然不關心我，那你方才為何在門口站了那麽久？”
魏肅生沈默了一下，垂眸與她對視，黑沈沈的眼眸宛若一潭深不見底的井水。
明黛心裏莫名的發慌，朝後退了兩步。
魏肅生望著她亂顫的睫毛，唇角勾出一抹笑，腳步輕移，跟著她走，腳尖幾乎碰到她的腳尖。
明黛更慌了，手指不自覺的緊張地揪住裙側：“你，你，你……”
他氣勢威嚴，迫使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避，不停地往後退，不過兩步，她背脊已經抵住門框，她看著緩緩走來的魏肅生，心臟怦怦直跳，她後面沒有退路了。
看破她的虛張聲勢，魏肅生笑了笑，傾身湊近，他冷峻的面龐陡然放大，明黛呼吸一滯，下意識地偏過頭去。
聽他哂笑一聲，低聲道：“怕什麽？”
他熾熱的氣息碰灑在她耳側，明黛只覺得耳朵開始發燙。
魏肅生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精致玲瓏的小耳朵在他眼底爬上胭脂紅，目光停了幾順，看著她線條幹凈的下顎，飽滿翻著紅潤水光的唇瓣。
他眼尾微微上挑：“這不正是小姐期望的？”
明黛心頭一怔，轉頭看他，翹挺的鼻尖擦過他的鼻梁。
四目相對，一瞬間，世間所有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茫茫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魏肅生低垂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顫了顫，飛快地後撤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修長的手指拉扯了一下道袍前襟，轉瞬間，面色已經鎮定下來。
身前一空，明黛呼吸仿佛才通暢了，她面色潮紅，擡手無措地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耳垂：“明明是你喜歡我，怎麽倒打一耙？”
“我喜歡你？”魏肅生側眸看她，扯了一下唇，似乎覺得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明黛腦袋發蒙，張了張嘴巴，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是她誤會了。
她聲音卡頓：“你不，你不喜歡我嗎？”
魏肅生沒有說話，站在那裏沈默地看著她。
明黛心頭湧上一陣陣的羞惱，她攥著拳頭，精巧的小巴一擡，努力擺著不在乎的表情：“你不喜歡我算了。”
卻莫名的鼻子微微酸澀，也不看他，徑直往裏面走：“我累了，要休息了。”
她也不管魏肅生，蹬掉鞋子，爬回箱子裏，餘光瞥過他關門的身影。
明黛深呼吸，猛地擡起箱蓋，把自己關在箱子裏，還是覺得很丟臉，原來是她自作多情。
沒關系，她無所謂，反正她本來也是為了想找到哥哥。
魏肅生轉身看到他的艙房門開著，本就蹙著的眉頭皺得更深，屋裏陳愖抱臂靠在窗戶旁和宋廉說著話。
陳愖看到他，打趣地說：“沒想到你還有這閑情逸致。”
陳愖下顎朝著窗戶外指了指，他身側是一組兩扇的窗戶，其中一扇半開著，而另一扇插上木栓固定住。
他進來瞧見他窗戶開著，想幫他關上，意外看到閉合的窗扇外的沿邊上坐了一排雪獅子。
他沒想到魏肅生還有這個興致。
魏肅生掃了他們一眼，讓他們說正事。
幾人談事談到半夜，魏肅生手指揉著酸澀的肩頸，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推開一扇窗戶，寒江靜謐，夜空漫天飛雪，白雪紛紛灑落，漸漸地蓋住他捏的雪獅子。
他沈舒一口氣，目色沈凝。
次日一早，魏肅生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他皺著眉，摁著眉心，坐到床沿邊上，聲音低沈沙啞：“進來。”
浦真推門而入，身後跟著面色焦急的四娘，四娘把手裏的字條塞給浦真，浦真上前遞上字條，輕聲道：“大爺，甄小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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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明黛搬了個小板凳, 坐在隔扇門裙板後面，左耳緊貼門縫，忽閃著一雙大眼睛, 神色格外的認真。
四娘在燈下做著針線活，擡頭看她, 忍不住笑著說：“小姐坐到炭火旁等吧，大爺路過, 裏頭也能聽到動靜, 門口有寒氣, 您病癥初愈, 還得仔細將養。”
明黛一楞, 擺擺手，輕聲說：“沒關系, 我不冷。”
她正說著, 忽而臉色一變，擡起手, 細長的食指豎到唇前：“噓！”
外面有人來了。
明黛豎起耳朵，全神貫註地聽著廊道上傳來熟悉的步伐聲，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平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停在她房門前。
明黛意識到他此刻就站在門外, 下意識地放淺了呼吸, 小心翼翼地轉動腦袋，生怕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被門外的人發現。
她擡頭看到印在欞格上的高大身影。
那人就沈默著站在那兒，明黛只覺得脖子都仰得酸了, 他還沒有離開。
靜悄悄的，雖有些無聊, 但她臉上都藏不住笑意，耐著性子，再等了一會兒，他擡腳離開了，聽聲音應當是回了隔壁的艙房。
明黛笑瞇瞇地從矮凳上起來，拍了拍手，撣去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眉眼雀躍，十分得意。
四娘看不懂她，她晚上在那兒等了大爺一個多時辰，大爺回來了，她又躲著不去見面，這會兒又開心得像是得了什麽大寶貝。
明黛腳步輕快地走到她的衣箱前，將自己摔進鋪了幾層厚厚被褥的箱子中，埋在香軟的被褥裏喟嘆一聲，翻身撈過迎枕墊在腰後，腿彎懸在箱子邊沿，腳尖勾著靸鞋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悠著。
她的法子奏效了。
他果然在意。
今日明黛故意沒有現身，有她前幾日的陪伴，突然消失，魏肅生肯定會不習慣，心裏怕是惦記了她一整日，要不然方才為何在她門前逗留了那麽久？
明黛一想到他那張冷淡的臉上會出現困惑糾結的神情，便覺得興奮，揚起唇瓣，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我還沒有見小姐這般高興過呢！”四娘收拾好針線籃，閑聊道，“我瞧著這幾日小姐與大爺相處得極好。”
四娘說到這兒，猶豫了一下，走到明黛身邊，溫聲說：“我年長小姐十餘歲，容我托大說兩句話，若是小姐覺得不中聽，您就當聽個玩笑。”
“小姐如今有家不能回，可往後日子還長，小姐可要為自己做打算，我們大爺這個人雖瞧著冷情，卻是個可依靠的人，您……”
四娘輕輕地拍了拍明黛的手背。
明黛聽懂了她的意思。
摸了摸自己的面頰，開心過後的臉頰有些發燙，她這般做不過都是為了想要魏肅生更惦記，更喜歡自己，她才好求他幫忙。
可是她、她是想要找到哥哥，回家的。
四娘笑笑，取了手爐放到她手裏，拿著針線籃往外走，不料她一開門，就看到了魏肅生，嚇了一跳，輕呼一聲：“大爺。”
連忙回頭看了一眼，明黛還靠在那兒，低頭發楞，太過入神，根本沒有註意到門口的動靜，更沒有發現魏肅生過來了。
一道陰影投下，明黛微微擡頭，看到了魏肅生。
明黛瞬間回神，手掌撐著被褥起身，誰知被褥太軟了，手臂使不上力氣，沒起得來，榻鼓了鼓面頰，索性就坐在箱子裏了。
這是明黛今日見魏肅生的第一面。
他身上的深藍色道袍熨燙平整，沒有穿過的折痕，應該是才換的衣裳，他身姿頎長挺拔，她視線再往上移，他面色沈靜。
魏肅生微撩衣袍坐到不遠處的桌案旁。
明黛已經整理好情緒，眼波流轉，大而明亮的眼睛，充滿少女的靈動，她說：“魏郎回來啦？”
她又捏著絹帕掩唇輕咳兩聲：“對了，郎君這麽晚過來是有什麽事情找我嗎？”
明黛閉口不談她今日沒有出現的事情。
魏肅生用完早膳，下船前找過隨行的大夫問過話，大夫前一天晚上替她診過脈，說她除了額頭的傷口還需仔細養護，身體已無大礙。
他靜靜地看著明黛，沒有錯過她眸中閃過的狡黠，早料到她故意為之，但他還是過來了。
看著她鮮活飽滿的情態，她好得很，魏肅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他起身道：“沒事，你好好休息吧。”
明黛聞言呆了，眼睛瞪得圓圓的，他這就回去了？
魏肅生說走就走，望著他的背影，明黛趕忙喊住他：“誒！你不許走。”
魏肅生腳步一頓，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理直氣壯的語氣命令他，他回頭看明黛。
她正費勁地從箱子裏爬出來，小臉折騰得通紅。
明黛站好了，清了清嗓子，還是她主動點好了：“你是來關心我的嗎？”
她端著笑意，期待地望著魏肅生。
魏肅生用非常平淡的語氣說：“甄小姐想多了。”
明黛有些不高興了，怎麽還不承認呢！
她趿拉著靸鞋繞到他跟前，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既然不關心我，那你方才為何在門口站了那麽久？”
魏肅生沈默了一下，垂眸與她對視，黑沈沈的眼眸宛若一潭深不見底的井水。
明黛心裏莫名的發慌，朝後退了兩步。
魏肅生望著她亂顫的睫毛，唇角勾出一抹笑，腳步輕移，跟著她走，腳尖幾乎碰到她的腳尖。
明黛更慌了，手指不自覺的緊張地揪住裙側：“你，你，你……”
他氣勢威嚴，迫使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避，不停地往後退，不過兩步，她背脊已經抵住門框，她看著緩緩走來的魏肅生，心臟怦怦直跳，她後面沒有退路了。
看破她的虛張聲勢，魏肅生笑了笑，傾身湊近，他冷峻的面龐陡然放大，明黛呼吸一滯，下意識地偏過頭去。
聽他哂笑一聲，低聲道：“怕什麽？”
他熾熱的氣息碰灑在她耳側，明黛只覺得耳朵開始發燙。
魏肅生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精致玲瓏的小耳朵在他眼底爬上胭脂紅，目光停了幾順，看著她線條幹凈的下顎，飽滿翻著紅潤水光的唇瓣。
他眼尾微微上挑：“這不正是小姐期望的？”
明黛心頭一怔，轉頭看他，翹挺的鼻尖擦過他的鼻梁。
四目相對，一瞬間，世間所有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茫茫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魏肅生低垂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顫了顫，飛快地後撤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修長的手指拉扯了一下道袍前襟，轉瞬間，面色已經鎮定下來。
身前一空，明黛呼吸仿佛才通暢了，她面色潮紅，擡手無措地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耳垂：“明明是你喜歡我，怎麽倒打一耙？”
“我喜歡你？”魏肅生側眸看她，扯了一下唇，似乎覺得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明黛腦袋發蒙，張了張嘴巴，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是她誤會了。
她聲音卡頓：“你不，你不喜歡我嗎？”
魏肅生沒有說話，站在那裏沈默地看著她。
明黛心頭湧上一陣陣的羞惱，她攥著拳頭，精巧的小巴一擡，努力擺著不在乎的表情：“你不喜歡我算了。”
卻莫名的鼻子微微酸澀，也不看他，徑直往裏面走：“我累了，要休息了。”
她也不管魏肅生，蹬掉鞋子，爬回箱子裏，餘光瞥過他關門的身影。
明黛深呼吸，猛地擡起箱蓋，把自己關在箱子裏，還是覺得很丟臉，原來是她自作多情。
沒關系，她無所謂，反正她本來也是為了想找到哥哥。
魏肅生轉身看到他的艙房門開著，本就蹙著的眉頭皺得更深，屋裏陳愖抱臂靠在窗戶旁和宋廉說著話。
陳愖看到他，打趣地說：“沒想到你還有這閑情逸致。”
陳愖下顎朝著窗戶外指了指，他身側是一組兩扇的窗戶，其中一扇半開著，而另一扇插上木栓固定住。
他進來瞧見他窗戶開著，想幫他關上，意外看到閉合的窗扇外的沿邊上坐了一排雪獅子。
他沒想到魏肅生還有這個興致。
魏肅生掃了他們一眼，讓他們說正事。
幾人談事談到半夜，魏肅生手指揉著酸澀的肩頸，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推開一扇窗戶，寒江靜謐，夜空漫天飛雪，白雪紛紛灑落，漸漸地蓋住他捏的雪獅子。
他沈舒一口氣，目色沈凝。
次日一早，魏肅生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他皺著眉，摁著眉心，坐到床沿邊上，聲音低沈沙啞：“進來。”
浦真推門而入，身後跟著面色焦急的四娘，四娘把手裏的字條塞給浦真，浦真上前遞上字條，輕聲道：“大爺，甄小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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