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再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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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再不來」
第24
裴卓這話一出, 倒是有幾分牽起尹盼的好奇，她微微前傾身子，以示願意傾聽。
“說來挺難為情的……”裴卓一臉的難為情，“能不能和姐姐你, 綁定營銷下熒屏情侶……這種路線。”
裴卓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的尾音幾乎弱如細蚊。
他在心裏罵了自己的經紀公司八百遍，但身簽在小公司, 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你, 和我？”尹盼有些不解地反問。
“對對對——”
這話落到裴卓耳朵裏，他還以為尹盼是對自己的“提議”有些興趣, 猛猛點頭，又急匆匆地拉過椅子, 坐在尹盼的正對面，將公司安排給自己的說辭一五一十地袒露出來。
尹盼越聽越興致怏怏。
她輕聲回絕：“我對這些營銷手段, 不太感興趣。”
“哦, 就是……”裴卓這回就更是滿臉寫著尷尬, “沒事的, 我就說我經紀公司提出這方案一點都不可行吧，他們還不信。沒事沒事, 姐姐你就當我沒提過這事，這幾個月，合作愉快。”
尹盼很輕易地便識破了裴卓臉上的故作淡定。
想著今後兩人之間還要合作拍戲，她也不想讓氣氛沈下來，也替他尋著其他話題：“以後叫我尹盼就行, 不需要那麽客氣。”
-
除去第一天的小尷尬, 尹盼與裴卓的配合都還算默契。
裴卓雖然名氣小了點，但好在也是個願意精琢演技的。兩人拍戲空閑之隙, 也偶爾討論些心得，這樣一來二去地倒也成了能說些話的好友。
前來探班的媒體，偶爾抓怕些兩人在片場互動的照片，當做路透傳到網上去。
紛飛戰火中，尹盼一身修身窈窕旗袍，被裴卓一手攬在懷裏。
裴卓的純黑大衣勾勒著兩人身姿，頗有廢墟之中天涯鴛鴦的破碎感。
這一張照片，在網絡上就掀起了不小的風波；越來越多的網友對《南煙往事錄》充滿期待。
甚至，將照片頂上了文娛熱搜榜的第一名。
正好趕上尹盼與裴卓等戲的空閑，裴卓窩在休息椅裏刷到了這條微博。
連連擡起手機給尹盼看：“你看你看，網友都說咱倆很般配——”
尹盼聞聲笑了笑，視線順著裴卓的動作也落向了那張照片。
屏幕上的她額間染了些血紅，發絲緊貼兩頰，眉眼中處於戰火的破碎感恰到好處。
尹盼的眸子亮了亮，嘴角笑靨再沒止住，也玩笑著尾音上揚：“挺好的，我的最佳男主角。”
言罷，她認可似地點了點頭。
她還是喜歡這樣的自己，不被裹挾、有自己的選擇的。
哪怕只是個小成本制作，尹盼已經知足了。
說時遲，就在尹盼剛剛將手機歸還到裴卓的手上時，兩人身後的片場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是滾滾的濃煙席卷而出，瞬時斥滿本就不大的空間。尹盼聞聲回眸看去，置景的整個街道裏都火光乍現。
整個拍攝現場，瞬間亂作一團。
熙攘的群演和工作人員全部從裏面湧動而出，尹盼和裴卓兩人立馬起身，剛往外走了不過兩三步，就立即被人群沖散。
劇組沒什麽經費預算，置辦的街景都是臨時在室內搭建，不大的空間裏本就堆滿了各種雜物，逼仄狹小。
道具師的失誤，導致引燃物炸點安置出了差錯。“爆炸”現場好在沒有人員傷亡，只是爆炸後燃起的火焰以迅猛的速度燒著周圍的可燃物，沒有滅火器錯過了撲滅大火的最佳時機，火勢便愈發猛烈地發展起來。
尹盼隨著人流小跑，奈何身上穿著戲裏的緊身旗袍，動作起來甚有不便。
不多久就落在了人群的最後。
她不敢回頭看，身後火焰炙烈的溫度像是幾乎貼上了她後背的肌膚。尹盼強撐著清醒，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要冷靜。
“哎呦——”
身邊的一個老奶奶也落在了隊伍的最尾，又不小心絆在了道具上，重重摔下。
人群依然攢動向前，沒有過多的腳步逗留，在死亡的絕對逼壓下，做出最利於己的選擇，其實無可厚非。
尹盼沒多想地，下意識蹲下身去扶。
奈何從高處傾下的櫃子，死死地砸著老人家的小腿處，尹盼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去擡起。
身後的火焰一個猛卷，熱浪撲面而至，尹盼匆匆瞥了一眼，覺得那高溫幾乎要灼上她散落的發絲。
她心裏當然是害怕。
“奶奶你別怕，沒事的，我馬上就救你出來，”她在安慰別人，也是在給自己打氣，“咱們能出去的。”
“小姑娘，你快跑吧，別管我了。”
尹盼不肯放棄，仍然執拗地徒手攀著櫃子邊沿，使出渾身力氣地擡。
“一定可以——”
灼燒的空氣混雜著煙塵撲面侵襲，尹盼緊蹙眉頭，短促地咳了幾聲，手裏的力氣卻半點也不敢斷。
能呼吸的氧氣越來越稀薄，尹盼的意識也漸漸地模糊。
“尹盼——”裴卓一聲清亮的喊聲闖進尹盼的耳朵，將她的理智喚醒了些。
她一咬牙，撐著力氣地將櫃子推倒在一旁，連忙上前將奶奶扶起，將隨手弄濕的手帕貼按在她的口鼻。
裴卓艱難地繞到尹盼面前不遠處：“快過來，火馬上就燒過來了。”
“……好。”尹盼艱難地擠出了聲氣音。
“你還好嗎？”火光之中，難得裴卓還能回來找她，他視線落在尹盼的腳踝處，已然有了好些傷痕。
“沒事……”尹盼嘴硬道，拍戲的鞋子不合腳，她現在已然能感覺到腳跟處血肉模糊的疼，“快走……”
她話音未落，只覺頭頂有些異響。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尹盼只覺得小臂被人猛得一推。
半根燃燒著的橫木斷擋在尹盼與裴卓之間，殘木上的火焰有愈演愈烈之勢，濃黑的煙冉冉高升，將木頭那側裴卓的身影勾畫模糊。
尹盼方才的落腳點正是那斷木掉墜的地方，如果沒有裴卓的那一推，她此刻已經葬身火海了。
裴卓救下了她，可代價是，他因為反作用力，被橫木阻隔在了另一端。幾乎要將人灼成灰土的高溫，讓裴卓難以橫逾過那段燃燒的木頭。
尹盼記得方才那位老人家身穿了件外套，正想借她衣物，將火勢撲滅。
回身一看，身邊早已空蕩蕩的，人早已逃得不見了蹤影。
“別管我了，快走！”
裴卓從前參加過一檔消防員的綜藝，具備些在火場裏的經驗。
他知道尹盼再不走，最後就只能落得兩人葬身於此的下場，他掩著口鼻，沖尹盼開口喊著：“快走——”
尹盼咬了咬牙，決然轉身時，視線便已模糊：“我去找人救你。”
她擡手緊捂著自己的口鼻處，焦味與煙味似是張無形的大網，將她整個人纏繞住。她一步步都走得艱難，長廊上四散的障礙物很多，一路而來不知道被多少次的絆倒。
終於，見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點光亮。
全身的力氣也在那一刻抽離，意識漸漸地稀薄，落入尹盼眼底的圖像也逐漸虛化。
長廊還有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尹盼強撐著眼皮，擡手想呼救。
眼中的光被人影擋住。
尹盼咬著牙，靠著痛感不讓自己昏暈過去。
有人從光影中走來。
她被攬進了個寬厚的臂彎，略淡的香縈繞於鼻尖，淡淡地驅散開煙嗆的刺痛感。
是她熟悉的。
尹盼將所有重量都撐在他懷裏，用力擡眸，去看男人鋒如山削的下頜線，印證了心底那個其實根本無需印證的猜想。
江丞昱一只大手穩穩托住尹盼的後背，微用力將她抱起，另只手勾住她的腿彎。
尹盼悄無聲息地側頭貼合在他胸前。
能聽得到胸腔裏轟鳴的心跳，咚咚作響，男人面容上沒流露出的焦灼，被暴露無遺。
尹盼被這聲響又喚起了些意識。
她微仰起頭，虛弱的氣息游在江丞昱的頸間：“裴卓……裴卓，還在裏面。”
江丞昱下意識地低頭去聽，溫熱的氣噴在他的耳廓上，惹他一陣酥麻。
眉間的慍色乍現，身上的低壓足足能逼得周遭的火焰退避，嘴唇輕啟，聲線也是寒沈，尾調懶散上挑：“和你演戲那個？”
尹盼覺察到了他語氣的不善，身子縮得更蜷，語氣也愈發地唯諾：“嗯……”
江丞昱冷笑了一聲。
不免想起了幾分鐘前，兩人窩在休息椅旁談笑風生的模樣，彼時自己懷中的女生巧笑嫣然地望著她口中的“裴卓”，嗓音是蜜棗般的甜膩。
……最佳男主角。
他倒吸了口氣，不緊不慢：“你讓我去救他？”
在江丞昱挑釁意味十足的逼問裏，尹盼的聲音越發不自信地減小了下來。
“求求你。”
卷翹的睫毛如蟬翼般地輕顫不止。
回憶裏被裴卓一把救下的場景歷歷眼前：“他被困在裏面了。”
“去救他……”
尹盼的意識漸愈漸地抽離，聲音也飄在空中，越發地散開。
火光搖曳中，她的尾音被灼得幾近不見——
“他對我很重要，求求你，找人……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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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
裴卓這話一出, 倒是有幾分牽起尹盼的好奇，她微微前傾身子，以示願意傾聽。
“說來挺難為情的……”裴卓一臉的難為情，“能不能和姐姐你, 綁定營銷下熒屏情侶……這種路線。”
裴卓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的尾音幾乎弱如細蚊。
他在心裏罵了自己的經紀公司八百遍，但身簽在小公司, 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你, 和我？”尹盼有些不解地反問。
“對對對——”
這話落到裴卓耳朵裏，他還以為尹盼是對自己的“提議”有些興趣, 猛猛點頭，又急匆匆地拉過椅子, 坐在尹盼的正對面，將公司安排給自己的說辭一五一十地袒露出來。
尹盼越聽越興致怏怏。
她輕聲回絕：“我對這些營銷手段, 不太感興趣。”
“哦, 就是……”裴卓這回就更是滿臉寫著尷尬, “沒事的, 我就說我經紀公司提出這方案一點都不可行吧，他們還不信。沒事沒事, 姐姐你就當我沒提過這事，這幾個月，合作愉快。”
尹盼很輕易地便識破了裴卓臉上的故作淡定。
想著今後兩人之間還要合作拍戲，她也不想讓氣氛沈下來，也替他尋著其他話題：“以後叫我尹盼就行, 不需要那麽客氣。”
-
除去第一天的小尷尬, 尹盼與裴卓的配合都還算默契。
裴卓雖然名氣小了點，但好在也是個願意精琢演技的。兩人拍戲空閑之隙, 也偶爾討論些心得，這樣一來二去地倒也成了能說些話的好友。
前來探班的媒體，偶爾抓怕些兩人在片場互動的照片，當做路透傳到網上去。
紛飛戰火中，尹盼一身修身窈窕旗袍，被裴卓一手攬在懷裏。
裴卓的純黑大衣勾勒著兩人身姿，頗有廢墟之中天涯鴛鴦的破碎感。
這一張照片，在網絡上就掀起了不小的風波；越來越多的網友對《南煙往事錄》充滿期待。
甚至，將照片頂上了文娛熱搜榜的第一名。
正好趕上尹盼與裴卓等戲的空閑，裴卓窩在休息椅裏刷到了這條微博。
連連擡起手機給尹盼看：“你看你看，網友都說咱倆很般配——”
尹盼聞聲笑了笑，視線順著裴卓的動作也落向了那張照片。
屏幕上的她額間染了些血紅，發絲緊貼兩頰，眉眼中處於戰火的破碎感恰到好處。
尹盼的眸子亮了亮，嘴角笑靨再沒止住，也玩笑著尾音上揚：“挺好的，我的最佳男主角。”
言罷，她認可似地點了點頭。
她還是喜歡這樣的自己，不被裹挾、有自己的選擇的。
哪怕只是個小成本制作，尹盼已經知足了。
說時遲，就在尹盼剛剛將手機歸還到裴卓的手上時，兩人身後的片場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是滾滾的濃煙席卷而出，瞬時斥滿本就不大的空間。尹盼聞聲回眸看去，置景的整個街道裏都火光乍現。
整個拍攝現場，瞬間亂作一團。
熙攘的群演和工作人員全部從裏面湧動而出，尹盼和裴卓兩人立馬起身，剛往外走了不過兩三步，就立即被人群沖散。
劇組沒什麽經費預算，置辦的街景都是臨時在室內搭建，不大的空間裏本就堆滿了各種雜物，逼仄狹小。
道具師的失誤，導致引燃物炸點安置出了差錯。“爆炸”現場好在沒有人員傷亡，只是爆炸後燃起的火焰以迅猛的速度燒著周圍的可燃物，沒有滅火器錯過了撲滅大火的最佳時機，火勢便愈發猛烈地發展起來。
尹盼隨著人流小跑，奈何身上穿著戲裏的緊身旗袍，動作起來甚有不便。
不多久就落在了人群的最後。
她不敢回頭看，身後火焰炙烈的溫度像是幾乎貼上了她後背的肌膚。尹盼強撐著清醒，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要冷靜。
“哎呦——”
身邊的一個老奶奶也落在了隊伍的最尾，又不小心絆在了道具上，重重摔下。
人群依然攢動向前，沒有過多的腳步逗留，在死亡的絕對逼壓下，做出最利於己的選擇，其實無可厚非。
尹盼沒多想地，下意識蹲下身去扶。
奈何從高處傾下的櫃子，死死地砸著老人家的小腿處，尹盼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去擡起。
身後的火焰一個猛卷，熱浪撲面而至，尹盼匆匆瞥了一眼，覺得那高溫幾乎要灼上她散落的發絲。
她心裏當然是害怕。
“奶奶你別怕，沒事的，我馬上就救你出來，”她在安慰別人，也是在給自己打氣，“咱們能出去的。”
“小姑娘，你快跑吧，別管我了。”
尹盼不肯放棄，仍然執拗地徒手攀著櫃子邊沿，使出渾身力氣地擡。
“一定可以——”
灼燒的空氣混雜著煙塵撲面侵襲，尹盼緊蹙眉頭，短促地咳了幾聲，手裏的力氣卻半點也不敢斷。
能呼吸的氧氣越來越稀薄，尹盼的意識也漸漸地模糊。
“尹盼——”裴卓一聲清亮的喊聲闖進尹盼的耳朵，將她的理智喚醒了些。
她一咬牙，撐著力氣地將櫃子推倒在一旁，連忙上前將奶奶扶起，將隨手弄濕的手帕貼按在她的口鼻。
裴卓艱難地繞到尹盼面前不遠處：“快過來，火馬上就燒過來了。”
“……好。”尹盼艱難地擠出了聲氣音。
“你還好嗎？”火光之中，難得裴卓還能回來找她，他視線落在尹盼的腳踝處，已然有了好些傷痕。
“沒事……”尹盼嘴硬道，拍戲的鞋子不合腳，她現在已然能感覺到腳跟處血肉模糊的疼，“快走……”
她話音未落，只覺頭頂有些異響。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尹盼只覺得小臂被人猛得一推。
半根燃燒著的橫木斷擋在尹盼與裴卓之間，殘木上的火焰有愈演愈烈之勢，濃黑的煙冉冉高升，將木頭那側裴卓的身影勾畫模糊。
尹盼方才的落腳點正是那斷木掉墜的地方，如果沒有裴卓的那一推，她此刻已經葬身火海了。
裴卓救下了她，可代價是，他因為反作用力，被橫木阻隔在了另一端。幾乎要將人灼成灰土的高溫，讓裴卓難以橫逾過那段燃燒的木頭。
尹盼記得方才那位老人家身穿了件外套，正想借她衣物，將火勢撲滅。
回身一看，身邊早已空蕩蕩的，人早已逃得不見了蹤影。
“別管我了，快走！”
裴卓從前參加過一檔消防員的綜藝，具備些在火場裏的經驗。
他知道尹盼再不走，最後就只能落得兩人葬身於此的下場，他掩著口鼻，沖尹盼開口喊著：“快走——”
尹盼咬了咬牙，決然轉身時，視線便已模糊：“我去找人救你。”
她擡手緊捂著自己的口鼻處，焦味與煙味似是張無形的大網，將她整個人纏繞住。她一步步都走得艱難，長廊上四散的障礙物很多，一路而來不知道被多少次的絆倒。
終於，見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點光亮。
全身的力氣也在那一刻抽離，意識漸漸地稀薄，落入尹盼眼底的圖像也逐漸虛化。
長廊還有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尹盼強撐著眼皮，擡手想呼救。
眼中的光被人影擋住。
尹盼咬著牙，靠著痛感不讓自己昏暈過去。
有人從光影中走來。
她被攬進了個寬厚的臂彎，略淡的香縈繞於鼻尖，淡淡地驅散開煙嗆的刺痛感。
是她熟悉的。
尹盼將所有重量都撐在他懷裏，用力擡眸，去看男人鋒如山削的下頜線，印證了心底那個其實根本無需印證的猜想。
江丞昱一只大手穩穩托住尹盼的後背，微用力將她抱起，另只手勾住她的腿彎。
尹盼悄無聲息地側頭貼合在他胸前。
能聽得到胸腔裏轟鳴的心跳，咚咚作響，男人面容上沒流露出的焦灼，被暴露無遺。
尹盼被這聲響又喚起了些意識。
她微仰起頭，虛弱的氣息游在江丞昱的頸間：“裴卓……裴卓，還在裏面。”
江丞昱下意識地低頭去聽，溫熱的氣噴在他的耳廓上，惹他一陣酥麻。
眉間的慍色乍現，身上的低壓足足能逼得周遭的火焰退避，嘴唇輕啟，聲線也是寒沈，尾調懶散上挑：“和你演戲那個？”
尹盼覺察到了他語氣的不善，身子縮得更蜷，語氣也愈發地唯諾：“嗯……”
江丞昱冷笑了一聲。
不免想起了幾分鐘前，兩人窩在休息椅旁談笑風生的模樣，彼時自己懷中的女生巧笑嫣然地望著她口中的“裴卓”，嗓音是蜜棗般的甜膩。
……最佳男主角。
他倒吸了口氣，不緊不慢：“你讓我去救他？”
在江丞昱挑釁意味十足的逼問裏，尹盼的聲音越發不自信地減小了下來。
“求求你。”
卷翹的睫毛如蟬翼般地輕顫不止。
回憶裏被裴卓一把救下的場景歷歷眼前：“他被困在裏面了。”
“去救他……”
尹盼的意識漸愈漸地抽離，聲音也飄在空中，越發地散開。
火光搖曳中，她的尾音被灼得幾近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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