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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求援無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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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求援無路(下)

那陳睦、關寵驅走高鋒,自以為得計,未曾料到,過得幾日,匈奴大至,分兩路將都護府與柳中城緊緊圍住,日夜攻城。原來,之前兩路匈奴,蠢笨得很,被呼衍王派往攻打陳睦與關寵,卻迷了路,左繞右繞,一直找不到都護府與柳中城。此番蒲奴單於被耿恭的神箭所敗,一路敗退,居然與派出的兩路兵相遇。匈奴深恨漢軍,此時不敢招惹耿恭,卻無懼陳睦與關寵,一聲令下,兩路軍重新進發,團團圍住都護府與柳中城,日夜攻打,以洩心頭之恨!陳睦與關寵各在一城,督兵堅守,匈奴善野戰,不善攻城,所以漢軍雖兵少,仗著城堅,卻也能勉強守住。

再說高鋒一路往金滿行去,他怕再遇到匈奴,於是夜行日伏,縱使如此,仍然碰到零星匈奴,與匈奴戰了好幾次,憑著一身勇力,僥幸得脫,非常艱辛,衣服被割爛了,頭發也亂了,卻顧不得那麽多。這樣走走停停,行了一個多月,終於到了金滿。只見金滿城門大開,城墻上一個守兵也沒有。入了城,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和一些匆忙中遺落的物品,橫七豎八,四處靜悄悄的,風呼呼吹過,在空中打著卷哀號,不勝淒涼。

高鋒不禁呆住了,“難道大哥被匈奴……”他不敢往下想,兩行虎淚,滾滾而下。高鋒又想起班超,班超還在龜茲的重圍之下,容不得高鋒傷神,心想,如今之勢,只有回玉門關,方能求得援兵了。遂拍馬南下,一路唏噓感嘆,不勝仿徨。到疏勒城時,碰巧遇到出來打獵的耿恭等人,此時高鋒已是強弩之末、驚弓之鳥了。

高鋒好不容易說完,諸將不禁動容。知道高鋒一路尋找,不知受過多少苦頭,若非心如磬石,矢志不渝,如何堅持得下去?心下都十分佩服。耿恭淆然道:“高鋒為了我弟,歷盡艱辛,飽受萬苦,忍常人所不能忍,這番情義,可歌可泣,驚天動地,我替我弟拜謝你了。”說完,起身拜倒在地。高鋒慌忙下坐,扶起耿恭,道:“不敢不敢,耿將軍這樣,豈不要折殺我嗎?我是漢兵,班將軍又待我不薄,於公於私,我都應奮不顧身!”那李敢也站了起來,高聲道:“高鋒,我李敢很少服人,這番,我對你是心服口服。”他跑到高鋒面前,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

耿恭又道:“既然我弟受龜茲圍困,那還猶豫什麽,明天點兵,後天出發,進攻龜茲,救出我弟。”李敢挽起袖子,磨掌擦拳道:“好久沒見到匈奴了,手癢得很!這番老子終於又可以殺個痛快了!那陳睦與關寵,是什麽東西?班超哥哥被圍了,他們都不肯救,哼,殺了龜茲,再找他們算賬!”

範羌道:“大哥,匈奴雖然退了,必不肯罷休,過不得多久,定會卷土重來。疏勒險要,易守難攻,是南下的咽喉要地,只要我們據住此城,縱有匈奴千軍萬馬,也不怕他。要是今天我們不知珍惜,放棄這個險要的城墻,以後要是被匈奴占了,那麽我們進退兩難,被匈奴困死在西域,那時,我們再有勇力,也將無力回天了!還望大哥三思!”

耿恭醒悟道:“羌弟說的有道理!我只想著如何救班超弟弟了,卻不曾考慮這點。可是,難道坐視不管嗎?”耿恭一時不知所從,苦惱得很,過得好一會,方道:“羌弟,你帶著張封、高遠、石修等人守城,分一半兵與我,我與高鋒、李敢前去龜茲!”這一夜,又商議了許多軍機,到夜深才散。

次日,耿恭點兵。守兵來報,捉了幾個匈奴探子,耿恭一驚,心想:“該來的,終究來了!可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來?班超弟弟怎麽辦?”他望了望範羌、高鋒、李敢等人,道:“匈奴連番敗給我們,卻不曾傷了元氣,這次必然又會傾巢而來,唉,救班超弟弟的計劃,恐怕要擱淺。我弟素得軍心民心,必能堅守,待我擊走了匈奴,再去不遲。”範羌等人當然無異議,高鋒道:“匈奴出兵,動輒上萬,我們兵不過幾千,難以抵敵,還是使計,四兩撥千斤,方好。不知大哥這次又有什麽妙計?”耿恭哈哈大笑,道:“我早已胸有成竹了。”隨即低聲說了出來,眾皆撫掌稱好。

那呼衍王自被耿恭的箭射傷,一直耿耿於懷,他南征北戰,所向披靡,西域諸國,誰不懼他?如今卻連敗於耿恭,當然懊悔萬分,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休息幾日後,箭傷漸愈,便即請戰。

呼衍王傷,無人再來煩蒲奴,蒲奴樂得整日與如嫣花天酒地。如嫣本來天姿國色,再加刻意曲迎,直惹得呼衍王開心不已,欲罷不能,早把戰爭失利的事拋到腦後。然後,如嫣是痛苦的,每天夜裏,她望著無盡的黑暗,聽著蒲奴如雷鳴般的呼嚕聲,她久久無法入睡,心中厭惡,恨得一手掐死蒲奴。她討厭這樣的日子,討厭呼衍王每天像魔鬼一樣啃噬著自己的身體。可是,吳猛那一番話時常在耳邊響起,她忘不了,耿恭一人一劍,殺散匈奴,救出自己的場景;也忘不了,吳猛率數十餘騎撲上茫茫的匈奴大軍,他的頭懸掛在城墻,怒目圓睜,還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我這個樣子,這一生,還能奢望什麽呢?還能與他有什麽故事呢?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還顧惜這一副臭皮囊呢?”如嫣時常這樣想,於是忍著痛,更加賣力地逢迎蒲奴單於。

呼衍王找了幾次蒲奴單於,都被擋回,明明聽到那邊傳來蒲奴與如嫣嬉笑的聲音。呼衍王憤怒不已,心想:“單於被那妖女所迷,他是不會見我的!天天這樣拖延,怎麽殺盡這些蠻子?怎麽出得心中一口惡氣呢?現在都護府、柳中城被圍得像鐵桶一般,殺死他們是早晚的事,班超也被龜茲緊緊圍住,哼,惟有這耿恭,逃脫在外!那怎麽行!”

呼衍王不得不另外尋求辦法。這日,他寫了一封書,送往蒲奴單於。信中大意,說箭傷未愈,西域氣候異常,想回草原養傷。蒲奴單於聽了,求之不得,馬上批準。呼衍王乘一匹快馬,帶了幾個親信,徑往草原奔去。他身上,攜了一張畫,畫上畫的,便是如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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