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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漢家神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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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漢家神箭(上)

範羌帶了李敢,往山深處尋找芒草。他們在山中晃晃悠悠,找了好一會兒,沒有找到,李敢有些不耐煩,皺起兩道掃把眉,道:“我說範羌,找這破草有啥用?”

“大哥說了,這次取勝,全靠這草了。”

“哼,這草難道還會打仗不成?大哥也真是,花這破功夫找這爛草,還不如讓俺好好睡上幾日,養足了精神,匈奴來了,好多殺幾個人!”

“李敢,打仗要靠腦袋哩,光有一身力氣,有啥用?匈奴那麽多人,你殺得盡嗎?大哥要這草,自有妙用。”

“範羌,軍中那麽多人,張封、高遠、石修,都可以喊,你為什麽偏偏喊我前來,哼,我平時可與你沒仇沒怨啊!”

“李敢,你呆會就知道為什麽喊你來了。”

李敢隨在範羌後面,在茂密的森林鉆來鉆去,手臂被荊棘割出道道口子,他忽然想起吳猛,問:“範羌,匈奴要來攻打金滿,車師一定破了,吳猛哥哥,一定被匈奴給殺了,是不是?”

範羌一楞,道:“吳猛兇多吉少。”

李敢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痛哭不已,喊道:“哥哥,哥哥……”範羌想起舊日情誼,也在旁邊不停地掉眼淚。可是,李敢這一哭,居然收不住嘴,哭得天愁地慘,也不知哭了多久,眼看天要黑了,可芒草的一片葉子也沒找到,範羌不禁著急,好說歹勸,總算拉著李敢又上路了。李敢跟在範羌身後,仍在抽泣。

尋了許久,終於,在樹林背陽的一塊空地上,終於看到一小塊芒草。範羌大喜,道:“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李敢聽得,沖上前去,便來拔芒草,範羌忙道:“住手,芒草有毒!”

李敢愕然,道:“這草會有毒?”

“這草的毒性可大了!你用手去撥它,它的外皮有劇毒,沾上之後,你的手會奇癢無比,然後就會腫他個七七四十九天,連刀也拿不得!要是你的手破了,沾了這個草,那會肌膚潰爛,人神志不清,好像瘋子一般!”

李敢倒退三步,道:“這麽厲害?那我不碰它了,還是你來吧!我還要留著雙手,去殺匈奴,為吳猛哥哥報仇!”範羌取下刀,將芒草從泥土裏挖出,小心翼翼地放入袋中。才挖得幾顆,突然,一陣風響,一只吊晴大虎,從林中竄出,撲向前來。範羌似乎早有預備,轉身一閃,躲過這致使一撲。老虎哪裏甘心,橫過身子,尾巴一剪,帶著風聲,如同鞭子般擊來。範羌在地上一滾,又躲開一擊。

李敢見了,呵呵大笑,道:“送上門的生意來了,不做白不做!”抽出玄鐵刀,對著老虎砍去。老虎機靈無比,縱身一跳,避開玄鐵刀。李敢連續砍出幾十刀,都被老虎一一躲開。李敢不禁大驚:“這老虎好像學了功夫一樣,居然這麽厲害。”那老虎似乎也知道李敢非同常人,趴在地上,毛發聳立,呼呼喘氣,緊緊盯著李敢。李敢也不敢大意,大氣也不出一聲。一人一虎,互相盯了一會。那老虎忍受不住,突然一個箭步沖過來,仿佛一道閃電。說時遲,那時快,李敢急忙往旁一閃。哪知老虎的尾巴突然甩過來,只聽“啪”地一聲,李敢被結結實實掃中,倒退三步,身上火辣辣地痛。李敢大怒,對著老虎屁股狠狠一戳,剛好刺中老虎的肛門。老虎全身結實,惟有這肛門柔弱無比,李敢力氣又大,這一刀,直沒刀柄。老虎痛得咆哮不已,轉身欲跑,卻被李敢雙手拉住尾巴,老虎居然動彈不得!

那範羌脫得身來,在旁觀戰。他早早就取弓在手,搭上箭,可是老虎跳來跳去,速度又快,一直都沒有機會。這時見李敢拉住老虎尾巴,不禁大喜,對著老虎咽喉,揚手三箭,箭光一閃,三支箭一前一後,都“撲撲撲”地射入老虎咽喉。老虎本已受傷,這時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四腳抽動,不一會兒便死了。李敢一屁股坐在老虎肚子上,氣喘籲籲道:“範羌,我明明捅了它一刀,你為何還要射箭?你看,好好一張虎皮,又多了幾個洞了。”範羌道:“李敢,還說虎皮,快來幫忙挖草,再有老虎來,那我們就死定了!”李敢剛扯住老虎尾巴,用盡了力,手腳酥松,愕然道:“哪有那麽多老虎?”

“你不知道,這芒草雖有毒,卻可消於止腫,這老虎在外撲獵,難免會磕磕碰碰,它受傷了,便找到這芒草,輕輕蹭上幾下,過幾天就好了。現在我們來扯這草,又侵犯了老虎的領地,老虎怎麽會放過我們?”李敢十分好奇:“老虎這麽聰明啊,怎麽和人一樣?它不怕被毒死嗎?”

“老虎體形大,抵抗力強,自然無事。”這時,遠處傳來虎嘯聲,範羌急道:“你聽,又有老虎要來了,還不止一兩只哩,你還坐在那裏?”李敢一聽,也有些懼怕,顧不上手腳酸麻,拿起玄鐵刀,和範羌挖了起來。芒草不多,才幾十顆而已,挖了一會兒,便沒了。範羌拉著李敢,匆匆離開。唯有李敢舍不得那老虎,兀自嚷嚷道:“多麽可惜,我好想削下那老虎皮,做成虎皮衣服,送給大哥,這樣,大哥睡在城頭時,便不會那麽冷了。”兩人走了不多久,聽到挖芒草的地方傳來虎嘯聲,又是憤怒,又是傷心,範羌暗自慶幸,離開虎口了。

耿恭見了芒草,大喜,命範羌將其搗爛,再取得弓箭,插入芒草汁裏,使箭頭浸泡在汁裏。過了一會兒,再換一批箭,如此輪回,忙活了大半天,芒草汁已用完。細細一數,不過三千箭,耿恭嘆道:“倘若多一些芒草,該有多好!”

李敢在旁看了半天,莫名其妙,問道:“哥哥將箭泡在這水裏做什麽?不怕箭泡壞嗎?”範羌道:“芒草生長在南方,能在北方找到,已是萬幸了!大哥以芒草汁塗箭鏃,是想制成毒箭,毒死匈奴嗎?”耿恭點頭。範羌不解:“大哥,匈奴中箭,即使不塗毒,也是死多活少,何必多此一舉?”耿恭笑道:“這不是你們所能預料的!”隨即又悲傷道:“諸將當中,吳猛最為睿智,倘若他在,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吳猛之後,便屬範羌,範羌都不能解我意,無人知曉了。”耿恭嘆息良久,他緩緩走到城墻邊,望著悠悠流過的白雲,腦海中閃過與吳猛並肩作戰的點點滴滴,久久不語,不禁掉下淚來。李敢見了,又大哭了一回,金滿城的上空籠罩著無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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