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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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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來人伸手要握,白綰卿後退一步退開,警惕地看著男人,她記得他,那天古嶙峋看咖啡館後監控裏出現的人。

她問過紋身哥們,那人是朝南路化工廠裏的楊痞子。

就是他跟衛氏集團合作的,宋曉玲跟蹤到別墅的時候曾經見過他。

“你是誰?”

楊痞子臉上的笑一霎僵硬,不確定追問,“你,不記得我了”

“我應該記得你是誰嗎?”

一剎那,楊痞子無言以對,楞楞地站在原地,白綰卿生感厭惡,沒再搭話,轉身進了館內。

周子虛他們待的地是會員區,楊痞子進不去,等他反應過來時白綰卿已經進去,兩個保安拿著□□守在門口。

接到周子虛電話沒多久,段木澤騎著摩托到場地,見到白綰卿也在,熱情上前打招呼,趁白綰卿分飲料趕忙把周子虛拉到一旁,“不錯啊,村花到手了”

周子虛手裏的酒一口悶,冷哼了一聲,“那我日子也到頭了。”

怎麽了,被虐了

周子虛不想解釋,段木澤看他看白綰卿,不用問,肯定是因為白綰卿什麽事刺激到他了。

“她是你情敵嗎,眼神那麽幽怨”

見是陸溪堯那個狗東西,紀絨棠一改往日的賢良淑德,拋開初戀對象的濾鏡,陸溪堯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混蛋。

沒好氣道,“地球村花被一個挪威村霸搶走了,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麽眼神”

當然是老母親的眼神,陸溪堯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老母雞。”

紀絨棠氣得發抖,陸溪堯試圖靠近,被一只網球拍攔住去路,紀絨棠舉起網球拍。

皮笑肉不笑拉開揮拍架勢,“老娘我是紅太狼,免費送你上西天!”

被暴揍一頓的陸溪堯澤默默坐在體育場觀眾席上,捧著給紀絨棠準備的茶水,段木澤下場休息,看見陸溪堯造型別致,憋著笑走了過去。

“兄弟,你穿個籃球服在體育場上握著個枸杞保溫杯,是要當向佛的蠟筆小新嗎?”

陸溪堯兩眼出神,魂不守舍,幽幽問段木澤,“你能化身成愛神丘比特嗎?”

周子虛靠在後臺階上,下巴一揚,指向段木澤,“他可以化身迪迦奧特曼。”

陸溪堯緩緩轉動腦袋,看向周子虛,“那你呢……”

周子虛被陸溪堯靈魂出軌的眼神嚇得眼角一抽,“我電工,小妖精電母,我倆只劈不修,你要想追嫦娥,去找玉皇大帝,丘比特是外國佬不提供境外服務。”

氣呼呼的紀絨棠拿著檸檬水敲了□□育器材,上面躺著睡覺的白綰卿脖子後仰,低下頭,接過檸檬水,“怎麽了?”

“為什麽陸溪堯那個家夥又蠢又欠”

手機響了,白綰卿把飲料放一邊,拿出手機開始回信息,頭也不擡道:“因為我畫過圈圈劈過他。”

紀絨棠疑惑:“怎麽沒劈死”

因為臣妾做不到啊。

看著紀絨棠誠心誠意的眼神,白綰卿拿著手機翻出她倆的聊天記錄,在紀絨棠面前一晃,“因為你淩晨三點約我去喝你從俄國買的烈酒威士忌。”

白綰卿好不容易把紀絨棠哄好,和周子虛偷偷使個眼色。

收到指示,周子虛拿秋萍推著陸溪堯上臺跟紀絨棠對打。

人,有仇不報非君子,動口動粗一個樣。

紀絨棠拿著球拍一頓瘋狂輸出,專往陸溪堯臉招呼,就是這張臉太招惹人,她非得給他改造成豬頭。

球場兩極分化,紀絨棠一個人大殺四方,白綰卿換了個地方繼續躺著,聽到有一撥新來的走進體育場,聞聲瞥了一眼。

就一眼,身後立馬出現一雙銳目緊攫住她命運的咽喉。

周子虛松了松頭上運動巾,慵懶地靠在一邊。

淡墨的雙瞳不放過白綰卿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沈寂得壓得人喘不過氣,整個體育場彌漫著看不見硝煙。

“想打招呼”

白綰卿搖搖頭,不是想,而是必須,大家都認識,而且方淮已經看見她了。

局裏組織方淮他們來這練習射擊和格鬥。

周子虛走過去,似有似無的掃過過來打招呼的三人,沈鐘走在最右邊,不由噤若寒蟬。

不知道怎麽的,他總能在周子虛目前感覺頭發發麻。

沈鐘忍不住上手摸摸脖子,確認頭頂的腦袋還在不在。

紀絨棠察覺白綰卿身邊聚了一群人,做手勢比劃結束。

陸溪堯沒想到紀絨棠會休場,身體反應滿於大腦反應,他手裏的網球直接砸中紀絨棠的胳膊。

陸!溪!堯!

他死定了!

紀絨棠疼得咬牙切齒,握住網球拍氣勢洶洶朝陸溪堯走去。

“其實我……”

話還沒說完,紀絨棠直接越過他朝白綰卿走去,陸溪堯直接被無視了。

這邊兩隊人已經面對面針鋒相對起來。

傅明不知道為了方淮說了什麽話惹得周子虛皮笑肉不笑。

周子虛坐到白綰卿身邊,翹著二郎腿,陰冷笑道:“我給你一分鐘,哄好我姑娘,給你拿第一。”

打招呼不好好打招呼,非得學瘋狗亂攀搖

怎麽,替哪個女警官報仇來了

他周子虛是會員怎麽了,小妖精跟著他這個小花農進來玩怎麽了,怎麽到他傅警官嘴裏就成了狐媚妖憐,仗勢欺人的拜金女

傅明感覺被羞辱,紅著脖子想為自己爭辯,他只是說白綰卿吊著他兄弟還跟個蠻橫無理的二世祖調情。

話到嘴邊卻睡不起來,傅明發現被周子虛這家夥的邏輯一引導他壓根不占理,自知理虧,卻仍不服氣。

“不用你讓。”

周子虛伸直腿,攔在傅明與白綰卿之間,食指撓了撓眉尾,陰陽怪氣道:“是嗎,小王子殿下。”

段木澤奇了,插著褲兜走到周子虛斜跟前,“你怎麽叫他王子”

周子虛站起身,示意傅明跟他比比斜坡插旗游戲,白綰卿當裁判,白綰卿不幹,懶得動,周子虛便當場拆掉隨性包裏的一個設備,拿出電腦編寫程序,一個小型控制器就誕生了。

“預備,開始!”

旗降影動,一個飛身,周子虛以遠超傅明的速度攀上斜坡,引力的作用似乎在速度面前不堪一擊。

沖上頂端,一舉奪旗。

眾人驚呆,白綰卿被紀絨棠扳開眼皮,目睹這一爭霸賽。

面對敗落者,身背弓箭的周子虛笑得狂妄不羈,坐在頂端斜面支起腿,得意洋洋,睥睨俯視道:“因為本公子……”

抽箭拉弓,搭箭,松弦。

周子虛戲謔笑著,故意拖長音,玩味地將目光轉向臺下的小妖精。

“是國王!”

飛出的箭羽穿過方淮與白綰卿錯開的空間,直至靶心。

周子虛眼裏激蕩又張揚的自信,仿佛身處星河璀璨,逆轉了整個宇宙的閃爍。

多智近妖,亦正亦邪。

他在長風裏肆意大笑,在冬日裏盡情高歌。

白綰卿挑眉掩笑,他可真張揚。

傅明兩眼一垮,扮作苦瓜相,好好比賽,周子虛怎麽還耍帥,這樣自己兄弟還怎麽比得過,傅明無語翻了個白眼,默默吐槽,“紈絝二世祖。”

周子虛抗著紅旗大搖大擺走下來,斜坡上如履平地,把旗子插在傅明後衣領裏,拍拍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那比不上傅先生,人間正道。”

插個旗子當鐘馗,實乃人間正道。

第一見到周子虛誇人,紀絨棠豎起耳朵,滿臉不可置信,呆呆回頭望向白綰卿,指向前頭的人,“這周少爺還學會了誇人”

誇人

他周子虛誇天上飄的雪花根系發達,都不會誇傅明長了根蔥。

白綰卿嘆了口氣,解釋道:“你聽過一句話嗎,叫人間正道是滄桑生。”

這哪裏是什麽誇讚,分明就是在罵傅明少不更事,老不知恥。

沈鐘時時刻刻謹記老松柏的叮囑,盯著局裏的人,不要跟公共場合周子虛打架鬧矛盾,說是市長秘書特地專打市長的意思。

見體育場夜訓的人越來越多,沈鐘趕忙招呼大家散場。

體育館門外有臺拍立得的機子,傅明想著自家兄弟,自作主張勾著方淮的肩膀對白綰卿招呼,“白小姐,要不要賞臉一起拍個照,做個留戀。”

白綰卿意外冷臉,拒絕,“臉大,不上鏡。”

準備還弓箭的周子虛聽到他們的對話,轉身看向傅明的眼眸染上一絲薄怒,忽爾對著傅明和方淮淺笑一聲,言語間毫不遮掩嘲諷。

“傅先生那麽喜歡拍照,是在挑遺照嗎?”

傅明怒了,“周子虛!”

周子虛眼角笑意不減,唇瓣的冷漠卻愈發可見。

一手擋住鏡頭,五指張開握住相機把人轉去半圈。

懶懶道:“要拍你就拍自己,哪有人遺照用合照,想死,別咒我們。”

白綰卿靠在沙發上轉動脖子,仰頭緩沖嗓子裏的一陣酸哽。

小時候因為拍畢業學生自由組合的合照,沒買攝影師按人頭洗的照片,那個下午,只比書桌高一點的白綰卿被老師拿著照片指著眼睛羞辱。

那時候白綰卿忽然發現,快樂,也是會被詛咒的。

後來白綰卿努力說服自己那不是自己的錯,畢竟從一開始,攝影師和老師都沒說按人頭洗的照片就必須買下。

可是,心裏總是忍不住難過。

那個透明色的鏡頭被一點點塗上黑色,成為籠罩白綰卿整個人生的陰影。

無論是不是每個人都想要的,只要加上付出代價這四個字的威脅,那幾張照片的存在就變了價值。

或許對於那時的白綰卿來說,付出那樣的代價是不值得的。

跟紀絨棠打了聲招呼,白綰卿甚至沒有看方淮一眼,發火的傅明被方淮攔下,扣著手臂壓制一旁。

方淮覺得這是玩的地,沒必要為了口舌之爭動手。

看著白綰卿離去的背影,方淮還是忍不住叮囑,“你們回去註意安全。”

未走的眾人紛紛迎合,唯獨白綰卿,不曾停留,快步向前走進大廈後巷,那晚的夜風很大,方淮不知道白綰卿到底有沒有聽見他的話。

時間不早了,大家紛紛離場,周子虛打著電話去前臺結賬,嘴裏忙個不歇。

“新疆炒米粉”

電話那頭不知道問了什麽,周子虛回道,“我要一份招牌蟹排炒米粉,特辣,你點了什麽?”

陸溪堯送紀絨棠回咖啡館,兩人都覺得需要好好聊聊,臨走前跟周子虛告別,周子虛招招手,把電話外放,掃碼付錢。

女聲:“招牌雞肉米粉。”

周子虛:“招牌雞肉新疆炒米粉,你點中辣,哪家粉辣椒醬辣度適中。”

提筆在賬單上簽字,“再加個饢。”

女聲:“饢是炒在粉裏的,很大,吃不完,我沒要。”

“嘗嘗,不喜歡吃、吃不完扔我碗裏。”

周子虛打開視頻框,鏡頭裏環顧小店,沒有風扇,沒有空調,應該是新裝的店。

“回家吃舒服,要不打包”

“嗯。”白綰卿朝廚房打招呼,“老板,兩份打包。”

方淮故意從周子虛身後路過,想看看視頻框裏的女人,那過腰的長發在風裏肆意飄揚,側臉的三顆墨色。

是白綰卿。

原來她走了,只是因為不想繼續跟他們待在一塊。

傅明想再助攻下兄弟,回到家想了想,還是打個電話給白綰卿,不死心道:“白小姐,你真的不考慮下方淮”

客廳離,一雙幽黑的眼眸看向陽臺外高懸的明月,白綰卿好死不死幽幽開口,“可我喜歡你。”

什麽

傅明頓時腦殼嗡嗡,猶如五雷轟頂,震驚之餘,傅明已經完全忽視了那低沈的嗓音,但憑字面意思,嚇得他一臉鐵青,他可不想禍害自家兄弟。

朋友妻不可欺。

傅明提心吊膽道:“真的,姑奶奶,你可別嚇我。”

真個屁。

姑奶奶你個大頭,老子是你姑姥爺,周子虛一臉黑線,白綰卿一秒不在他視線內都不行,都碰上個傻缺了。

兩分鐘前,白綰卿因為吃粉弄到衣服是所以跟周子虛回家洗澡,周子虛在家裏沙發上看著電視疊衣服,劇情正精彩時被突然打斷,一接通發現是個二頭青上門替別人討他未過門的媳婦。

如今搶老婆也有代搶的

還考慮他兄弟,他兄弟要是考慮到了,那他能怎麽辦,就活該他周子虛斷子絕孫打一輩子光棍。

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他都擱樓裏站著了,怎麽還有癩蛤蟆呱呱叫。

周子虛沒好氣回道:“那你也別煩我。”

嘟嘟——

“剛剛誰打電話”白綰卿擦著頭發,端一盤挖好的西瓜坐上沙發,盤腿靠著,碰都沒碰手機。

小妖精問了他就不能不答,周子虛回道:“鬥雞眼的癩蛤蟆跑來學鵝叫。”

火氣還挺大。

白綰卿有點好奇“癩蛤蟆說什麽了?”

周子虛臉不紅開打電腦,頭也不擡,“說你欠他錢。”

“胡扯!”

周子虛義正言辭表態,“我也是這麽回他的。”

“簡直缺德,你替我拉黑沒”

“不僅拉黑而且還刪除了。”

“做得好!”

電腦郵箱裏的收信已經存兩天沒看,是段木澤之前發給周子虛關於藥劑測試分析報告。

周子虛點開搜索引擎,創建新的詞條和新聞。

白綰卿坐沙發另一邊,抓了一把蓮子吃,“你又在忙什麽”

“我托了人查了下你朋友父母留下的遺物,有人可能見過那顆粉鉆。”

周子虛把電腦屏幕轉過去,上面是做好的檢索詞條。

“你要詐人出來”

周子虛見白綰卿興致勃勃,熱情邀約,“要不要玩一次打地鼠”

“不要,你自己玩吧。”

白綰卿三秒熱情已經結束,她現在手裏還有一件更為棘手的事。

她察覺徐冬冬和晏殊有超出友情的情感。

那天白綰卿把新填好的詞送給徐冬冬,更衣室裏她看見徐冬冬男扮女裝靠在熟睡的晏殊身邊。

而對面的鏡子裏,白綰卿看到背身的晏殊滿臉笑意。

還是突破了那層禁忌嗎?

朝陽南路上,古嶙峋站在楊祝的房子裏,臟亂的屋子竟沒地方可以下腳。

古嶙峋沒好氣抱怨,又有點沾沾自喜,“我一不在你屋子亂得跟個垃圾場似的,沒我你可怎麽辦?”

埋在電腦桌上抱著泡面桶的男人轉過頭,一臉胡茬子,陰陽怪氣道:“屋裏收拾幹凈了,就剩我一個垃圾”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管你是不是這個意思,沒事就滾。”

“楊祝哥,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你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哪有一點人樣,愧我這麽……”

說著說著,古嶙峋也心裏沒底,壓低聲音小聲嘟囔,“……那麽愛你。”

楊痞子嗤之以鼻,冷哼了一聲,吸溜一口辣面,翹起二郎腿,側身歪在電腦椅上,“我是垃圾,可我的愛不是。”

“楊祝!”

她的愛才不是垃圾。

“你個混蛋,你全家都是混蛋。”

嘭——

古嶙峋摔門而去,只剩下楊痞子一副心不在焉無所謂的樣子,自言自語,“對,我全家都是混蛋。”

另一旁桐禎市市警察局,會議室裏所有的警員圍坐在一起討其案情,期間衛氏集團催畫催得厲害,方淮只能連夜把畫送過去。

“死者的臼齒還沒有長成,壓根也沒有發育完整,年齡判斷在19-21歲左右。”

“指甲,我指的是脫落的指甲蓋殘留某種聚合物,聚乙烯吡咯烷酮,發膠,符合應用在浴缸下水管裏殘遺的半截頭發絲上。”

“衛小雅是抹了發膠的對嗎,她的發型是大波浪,蓬松的發頂,沒有發縫,沒有碎發。”

一桶食肉甲蟲,30小時內啃食完腐屍的血肉,只剩骨頭。

“發現了什麽?”

“見鬼,有些東西發現不了。”比如,“衛小雅因原生家庭原因長期酗酒,但是她的骨骼並沒有出現因為酒精造成的骨質疏松,大腿骨,小腿骨,還有痛風,都沒有,甚至這具屍骨非常的健康。”

“長骨的松質結構也沒有遭到損傷,腳裸的短骨也沒有習慣性扭傷留下的損傷,她穿的基本是平底或者是低跟之類較為舒適的鞋子。”

“這意味著……”

“我們識別錯了受害人。”

屍體不是衛小雅,而另有他人。

方淮半蹲著放低視線,突然回想起白綰卿說過她小學的體育老師給她們講的鬼故事,裏面有一個人物  倒立跳跳鬼,長得不恐怖,但行徑卻非常驚悚。

因為出生時頭朝地從媽媽的肚皮裏跌落,所以一直像個不倒翁一樣一直維持一個動作。

頭當腳,雙臂緊繃,嘴角裂開大笑,黑眼圈,紅色圓腮,大白臉,一蹦一蹦,沒有他看不到的死角,他的視線之內,都是死亡。

一蹦,一跳,一蹦,一跳,一蹦,一跳。

方淮站直走到墻的一角,後仰倒立,眼前的視角顛覆,果然,就像白綰卿說的那樣。

三個臭皮匠”實際是有六個人。

白綰卿雖然搬回公寓,但是畫室裏的東西她還是堅持要清空,周子虛坐在畫具顏料中間,當一回“守財奴”。

東西被擺到畫室門外,周子虛長腿一伸,拿腿當鏟子一個掃堂全部歸位。

“周子虛,你到底想幹嘛!”白綰卿脫了鞋站在周子虛面前,擡腳踩在周子虛大腿上,捏著對方的臉,沒好氣問周子虛,“你腦抽了還是皮癢了”

“為什麽不畫畫了”

白綰卿一楞,收回腳故作輕松,“畫,只是不拿它當職業而已。”

“那現在如果可以,你願意將它奉為職業嗎?”

白綰卿停下退離的腳步,轉過身看他,擡起起右手轉了轉,“你打聽到了我賭約的事”

桐楨市第一中學初中校區曾廣為流傳這樣一句神話,“鬼辨判官綰卿筆,雌雄鬼煞定真假,說的是你對嗎?”

“白綰卿,你不是會拿手作賭註的人,為什麽那麽輕易放棄了”

白綰卿冷冷笑著,“誰告訴你輕易了”

放下畫筆,當初可是要了她半條命。

再不舍又能怎麽辦,抵得過一條命嗎?

當初跟她對賭的叫丘原依,是小她一屆的學妹,當時老師給她找好校外輔導老師時她也在場,因為不甘,以手為賭註要她下賭,可沒人理會她。

就連白綰卿自己也不屑這種不成規矩的賭註,,她沒當真,所有人都沒當真,只有丘原依當真的。

丘原依輸了。

因為她偷了白綰卿的畫當底稿作畫,這種小伎倆連美術老師都懶得再搭理,白綰卿走後,美術老師搖搖頭也跟著走了,只剩下周圍觀戰的同學。

那刻,丘原依徹底瘋了。

她拿著美工刀瘋狂刺向周圍看她笑話的人,他們在指指點點,戳著她的脊梁骨罵她做作,下賤,自卑自大,毫無用處。

結果就是那炳刀沒染血,但白綰卿費了一只手。

當時情況緊急,白綰卿光顧著護著老師,一不留神被周圍慌亂的同學擠下樓梯,右手粉碎性骨折。

白綰卿躺在地上痛苦地□□,而丘原依舉著勝利的武器仰面哈哈大笑。

她沒參與的賭約,沒涉及的鬧劇,卻最終讓她承擔了所有代價。

丘原依被她父母帶走,校方無奈放人,那間教室被上了鎖。

“丘原依患有脆性X染色體綜合癥,那是一種智力障礙與行為問題的遺傳疾病,一個不高興就會有極端暴力傾向。”

這是教務處主任勸她不追究,故事說完,白綰卿自嘲般笑了笑。

那陣陣刺耳的笑聲裏,唯獨她廢了手。

現實總是逼她紅了眼,想殺人。

意外總比想象來得快,美術室持兇傷人事件發酵不到一個星期,丘原依死了,是在家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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