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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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那場架沒打多久。
前後不過三分鐘, 便被附近趕來的治安警察叫停。
一眾人在原地逗留了沒多久，酒吧老板出面打圓場，想著自己這剛開業, 又是討笑又是遞煙，加之孟聿崢掐準了時間上前善後說情, 最後這事兒簡單做了個筆錄, 就這麽不了了之。
歸要還能站穩，抱著冉冉站在馬路邊, 努力睜大眼，想看清那堆人中間從善如流地穿梭著的男人身影。
等孟聿崢處理完事宜，客客氣氣地將民警人員們送走，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
這時候歸要和冉冉已經馬路邊蹲了下來，互相靠著彼此, 差點睡著。
那沒鬥志的癟樣看得孟聿崢哭笑不得，將人扶起來後, 彈了彈她額頭：“剛回京城就來這地兒, 妹妹玩挺野啊。”
口氣沒半分責怪, 倒像是調侃。她不服, 哼了他一聲，眼神朦朦朧朧的, 特嬌俏可人。
孟聿崢望著她, 頓了一秒，又笑了。他想著剛剛一番刺探, 摸清來龍去脈後, 發現自己媳婦兒可真聰明, 喝醉了處理起事兒來也有條不紊老練有加。
現在更仗著他舍不得，緊巴巴地湊上來挑釁。
恃寵而驕。
說的就是她。
他也果真是氣不起來, 捏了捏她後頸，低道：“回家了？”
她乖乖地頷首，說好。
然而相比起他們二人這邊的相親相愛，張銘陽那邊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
倆冤家互相折騰，冉冉喝得六親不認，被張銘陽一把扛起扔進車裏，尖叫一聲，從車窗探出一顆頭，吼道：“你他媽知道我老公是誰嗎？！放我下去！”
張銘陽：“……”
就尋思自己跟一醉鬼講什麽情面。
於是咬了咬後槽牙，直接伸手給人按了進去。
--
那酒後勁兒到頂，歸要竟然還能承受。
就是頭暈，意識混沌又模糊，停在一個即將崩盤卻又沒有崩盤的臨界點。
世界沈沈浮浮，她一直軟趴趴地黏在他胸膛上，恨不得全身心都依偎上去，那模樣說安靜也安靜，孟聿崢被搞得上下難安，像是背了個牛皮糖，被粘到幾乎窒息。
不過也好。
有一種人平時什麽事兒都愛憋心裏，喝了酒方才撒歡撒出來。比如歸要。薄薄一個人兒，沒骨頭似的軟軟貼在他身上，他稍稍一伸手，便能將她全部攬進懷裏，以往哪有這待遇？沒同他鬥上幾個來回都算好的。
兩個人進屋的時候，廳上陽臺大開，刮來一陣風，她走在在前方楞了一下，忽然就說冷，然後轉了個身又重新鉆進他懷中。
大夏天的哪兒來的冷風，借著機會撒嬌粘人罷了。
孟聿崢豈能不懂，順著她的動作便將人接進臂彎間，低頭吻了吻她。
忽然腳背一重。
是她光著腳踩了上去。
“阿崢……”她自鼻腔中哼唧出一聲細弱的嬌音，在他肩膀上，耳朵邊。
那聲音裏無限眷戀，是她少有的柔情蜜意。
她圈緊他的腰身，輕輕一笑，模仿他：“有沒有想我呀？”
以往調/情這種事都是孟聿崢來。
不若她含蓄羞怯，他性子野，做事兒也直白，在她跟前一切情緒都明顯而不拐彎抹角。
倒不怎麽見她這副粘人又大膽的模樣。
孟聿崢覺得兩人分開一段時間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小別勝新婚，原來矜持的人兒也比原先更主動了。
孟聿崢特好她這德行，低沈一笑，什麽都隨了她：“想，怎麽不想？”
接著捧起她的臉，暗聲道：“哪哪兒都想，想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想得心疼，都快瘋了。”
若不是萬分著急見她，又怎麽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她眸子清亮，很認真地看著他，可醉酒的眼蒙了層霜，為她的模樣添了幾許嬌憨，她向他撒嬌，慢吞吞地道：“我也想你，阿崢，我想你。”
孟聿崢被她叫得心軟了又軟，心想這世上怎麽能有這麽蠱的女人？她就那麽輕柔地叫了他一聲，他便再也受不了了。
心上發癢，孟聿崢捧著她腦袋吻上去，將她唇瓣與舌尖上殘餘的酒香反覆品嘗。
那個吻深到奪走她全部聲息，不得不仰起頭來，艱難地應承他熱情似火的親熱。
她的手撫上他的胸膛，後退幾步，被抵在了櫃墻上。呼吸急促，他今夜還想吻遍她身體每個角落，與她在床笫間抵死糾纏，直到水意泛濫，聽她尖叫，也聽她哭著求饒。
可她卻在他最動情的時候推開了他：“我好渴，想吃果凍。”
“……”
“那個很涼很甜……我帶回來的，我小時候最愛吃了。”
孟聿崢意猶未盡，沒理會她那邏輯堪憂的話，視線一直在她嘴唇上，聽見“果凍”二字後，若有所思地撫過她唇角，心不在焉道：“什麽果凍？”
她歪著頭想了想，慢慢吐出一個牌子名稱，沒聽過。
她又嘰裏呱啦說了什麽，孟聿崢一個字兒都沒聽清，思想連接不上意識，就聽見她最後說好熱啊，想吃果凍。
吃果凍。
孟聿崢在她面前沒那麽好的克制力，聽見這話後俯身下去，啜了一口她的唇瓣，又咬了咬，反覆品嘗吮吸。
歸要正說話呢，這人突然就吻上來了，她左扭右拱，死活不肯依他，他摁住她的腰貼近自己，遏制著她不讓她動，方便自己親吻得更加徹底。
唇瓣到最後被他親噬得發疼，離開時，上面酥酥麻麻，仿佛渡了一層電流。
她就是醉到歪歪扭扭也能猜到此刻自己的唇瓣一定是紅腫不堪。正欲控訴責怪，身體忽地騰輕，她重心不穩，輕呼一聲，四肢緊緊地纏住了他。
他托著她走了兩步，兩個人滾進一旁的軟榻上。
她被壓著，雙月退被迫分開。暗夜中，他的眼神、這個姿勢，都讓她沒辦法擁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哎，我說我想吃果凍……”她手撐在他胸口，吞吐著對他道，“你，你幹什麽呢？”
臭不要臉，占人便宜。
他不說話，手掌卻緩緩下移，摩挲著她光潔大腿。
裙擺方才不知不覺之間蹭了上去，她月退根細膩白皙的肌理若隱若現，比起不著片縷時，好像這樣半昧的風情更能撩撥男人於無形。
孟聿崢只覺得自己體熱，身子更低了幾分，將她困得動彈不得。他回得心猿意馬：“在哪兒？”
她往裏蜷縮去，指了指不遠處的門邊，那地方放著她的包，是她從望城帶回來的。
別的什麽都沒有，就帶著果凍回來了。
怎麽突然就要吃果凍？那玩意兒有什麽好吃的？
孟聿崢目光粘連在她頸邊微微凸起的骨，吻了吻，認命一般起身替她拿過。
人從她身上離開，她感到一陣松弛，搖搖晃晃地爬起身，乖乖地將裙子整理歸順，然後擡頭。
孟聿崢已經給她剝開了果凍盒，遞到了唇邊。
果味香已經鉆進鼻子。
她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混著淡奶香的草莓果味，甜度正好，汁水也清甜可口。
她吸溜了一口後，又啃了兩口，可再往裏剩下的，卻怎麽咬都咬不著了。
她現在腦袋不太好使，竟以為是他餵她的姿勢有問題，不滿地抓著他的手，略略擡高，讓果凍盒揚起，自己湊過去，伸出舌尖去頂裏頭的果凍。
果凍汁水溢出一兩滴，在月色下晶瑩，泛著詭異又暗味的光。
孟聿崢親眼看見女人舌尖如蛇，靈巧地從盒身邊緣探進去，撬動粘在盒緣的果凍，卻哪知帶著汁水的果凍滑膩，第一下沒能撬動，於是舌尖又轉了一圈，不斷翻覆攪動著果凍。
一滴汁水順沿著舌尖流到下顎，並不剔透的成色，仿佛彼此最熟悉的津液。
孟聿崢看定了神。
見她最後一刻唇輕輕一動，終於用力，將果凍吸了進去。
整個過程，五秒不到。
男人喉結卻已經在這樣的動作下，難耐地跟著上下滑動。他直接扔了空盒，不再管她嚷著口渴、熱、還想吃。
孟聿崢單膝頂上，將人往沙發角落處抵死，居高臨下位置，單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捏起她的下顎。他俯身湊近，在她唇齒之中聞到蜜桃味兒的果香，於是指腹傾軋，頓在她唇邊。
“我們不吃果凍了好不好？”他指尖輕揉唇瓣，循循善誘道，“換點其他的？”
她怔怔看著越靠越近的他，男人說話時，唇邊漾著不可捉摸的笑，溫柔到極致的啞聲，聽上去有種別樣的性感。
像在給人下套。
她沒什麽把持力，就這麽一下，被他勾去了意識，下意識問道：“吃……吃什麽？”
他輕磨著她唇面，極其暗味地提示她：“就像上次一樣。”
她並不是完全沒意識，坐在那兒，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哪一次。
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擰巴了半天，才甕聲憋出一句嬌嗔：“流氓。”
那聲兒“流氓”罵得一點兒不兇，脆生生的，聽得孟聿崢心頭舒暢得要命。
他低聲矯正她：“master。”
自戀狂。她輕盈地笑起來，故意聽不懂，含糊著發音懟回去：“monster。”
他捏著她的力道重了幾分，帶著點威脅：“什麽？”
她卻還是不怕死地繼續罵他：“bad guy。”
“slave。”
“gangster。”
罵得可真豐富。
母語罵不出口的詞匯，全換了英文罵出來。
孟聿崢覺得這一刻的她有趣極了，笑了一下，浪裏浪氣的，接著手指直接順著她的唇角刺入腔中，方才那一幕太過香艷，他歷歷在目，於是教導她：“就像吃果凍一樣，寶貝。”
她嗚咽一聲，倒也聽話，閉上眼回憶著方才的步驟，向他笨拙地探去。
頂上空調呼呼吹著涼風。
室內的溫度被他調節得很好，可每次這種時候，都有些過於悶熱。
曲蛇蔓延著越來越熾燙的火熱，她眼前越來越模糊，身子不住地下滑，卻忽然被他一把撈起。
她抱著他的時候，腦海中劃過一瞬間的念頭：之前吃的果凍明明冰涼軟彈，甜蜜可口，為什麽同樣韌彈，滑進腔內卻沒有那樣清涼解熱？
她走神了片刻。
下一秒卻猝然驚醒。
這人不甚滿意她的表現，竟故意往裏欺著她。
眼尾逼出一抹紅，快要窒息的時候，耳邊驟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是他的。
只是此刻彼此最難分難舍，沒人顧得上其他東西，哪怕是天塌下來，也難收那股子早已猛烈傾瀉出來的力量。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閃爍著“金揚”二字，這個點打過來，怕有什麽重要事務。
他輕嘖，舉著手機，猶豫了一下。
她看出他的意圖，頭皮一陣發麻，酒意都醒了大半。想阻止他，卻在慌亂退出之間，不小心磕到他。
要了男人的老命了。
他疼得仰起頭，倒吸一口涼氣，短短這一瞬間幾度壓抑住在床上弄死她的沖動。等這勁兒過後，孟聿崢低頭去看她，卻見人家一副無辜可憐置身事外的樣子。
那通電話根本來不及掐斷，孟聿崢直接扔到一邊，一把將她撈過來，存了報覆的心思，發了狠地吊著她，折磨她。
最熟悉她的男人若是真想逼她在這時候發瘋，也並非做不到。她後來央求他的聲色都開始洇濕顫抖，什麽話都說出了口。
他問她想要不要他。
她說想。
他又賤兮兮地問，是嗎？有多想？
特別想。指不夠，哥哥快……
他是喜歡她叫他“哥哥”的，可那天不知怎的，他多的是耐心懲罰她，任憑她如何叫喚都不成。
最後弄得她直接哭出來，使了殺手鐧，附在他耳邊，可憐得緊，羞怯怯地喚出一聲——“老公。”
前一秒還逗樂的孟聿崢，後一秒就滯住。
就是這一聲。
後來她被弄了一整晚。
天方破曉時她才入睡，睡過去之前，腦海中全是那些被迫說的羞恥至極的話。
她震驚自己是被沖昏了頭，怎麽能說出那些不成樣子的情話——就為了討他開心，同自己抵死纏綿。
她甚至還清楚記得自己委屈得很，向他傾訴，喊著自己疼。
他問哪裏疼？
她不說話。
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瞬間會意，溫聲細哄道：“給我看看。”
她猶豫了下，咬住唇，忍著羞緩緩開展，讓他看看，是不是月中了？
他很是認真地看過一眼，發現還真是。
心中難得生出那麽點兒愧疚，他伸手去替她按摩了幾下。剛開始還算體貼，動作輕柔舒適，可過了一會兒，她卻忽然輕斥道：“你……壞……”
聲音是止不住的潮濕。
他罩住了她，氣息有點亂，故意問她：“還要我麽？”
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可惜不爭氣，牙關輕輕顫著，被他慢慢放下去後，弱聲細語道：“那你……輕點。”
他答應得誠懇，可還是施了暴行。
熬了個通宵，次日醒過來得遲。
孟聿崢不在身側，靠坐在陽臺接電話，是昨夜那通掐斷了的工作電話。
金揚這麽時間早習慣boss同歸老師在一起時的神出鬼沒，倒也沒什麽大損失，就是等得人心酸。
孟聿崢低而沈的聲音弄醒了她，她翻了個身，一陣疼，疼得她瞬間清醒，睜開眼，楞怔地望著身側的位置。
她不吭聲，孟聿崢也知道她醒了。通話進入尾聲，他說了沒兩句後便掛斷。
她正出神，不知道想什麽。
孟聿崢擁著她，饕餮盛宴後掛著厚顏無恥的笑，她扭過頭閉眼裝睡，不搭理他。
這恰到好處的小矯情勁兒，與昨夜如出一轍。
他輕笑，指尖描繪著她鼻尖的輪廓，劃過唇，劃過下顎，繼續往下。
指尖挑著難以明說的欲，是他每次想要再次翻滾時的前兆。歸要魂飛魄散，倏然睜眼，握住他作祟的手。
他滿意地笑起來，明知故問：“醒了？”
她被拿捏住，悶氣地不應這問話。反而背馳他，隨口問道：“也不知道冉冉有沒有事。”
昨天張銘陽可氣得不輕。
孟聿崢也不計較，哦了一聲，滿嘴跑火車：“分了。”
她腦子還沒醒全，聽了這話，三秒後才反應過來，震驚得不行：“分了？！”
都快結婚了，這節骨眼上分了？
她尋求驗證一般探進他眼底，看見他帶著不正經的謔笑。
又逗她玩兒。
她瞪他一眼。
他懶懶悠悠地笑著，玩著她的發尾，吊兒郎當地說道：“老夫老妻有什麽矛盾，睡一覺就成了，你瞎擔心什麽？”
歸要滯了滯。
不行。
腦袋裏要有畫面了！
她有時候真承受不了他這麽直白：“……你流氓！”
“話糙理不糙。”
他對別家事兒不感興趣，可見她這羞到想死的模樣還是樂了起來，低頭去親她，吻在鬢邊發上，故意調弄起她：“起床了，你老公學了新料理，嘗嘗？”
他咬字刻意，“你老公”這三個字被他帶起一陣風月。
是她昨晚喚到絕望的討饒。
她輕咬著下唇，不回他。
他也耐著心等著。
半晌後，她還是憋不住笑起來，難為情地埋進被子裏，嗔叫：“孟聿崢，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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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架沒打多久。
前後不過三分鐘, 便被附近趕來的治安警察叫停。
一眾人在原地逗留了沒多久，酒吧老板出面打圓場，想著自己這剛開業, 又是討笑又是遞煙，加之孟聿崢掐準了時間上前善後說情, 最後這事兒簡單做了個筆錄, 就這麽不了了之。
歸要還能站穩，抱著冉冉站在馬路邊, 努力睜大眼，想看清那堆人中間從善如流地穿梭著的男人身影。
等孟聿崢處理完事宜，客客氣氣地將民警人員們送走，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
這時候歸要和冉冉已經馬路邊蹲了下來，互相靠著彼此, 差點睡著。
那沒鬥志的癟樣看得孟聿崢哭笑不得，將人扶起來後, 彈了彈她額頭：“剛回京城就來這地兒, 妹妹玩挺野啊。”
口氣沒半分責怪, 倒像是調侃。她不服, 哼了他一聲，眼神朦朦朧朧的, 特嬌俏可人。
孟聿崢望著她, 頓了一秒，又笑了。他想著剛剛一番刺探, 摸清來龍去脈後, 發現自己媳婦兒可真聰明, 喝醉了處理起事兒來也有條不紊老練有加。
現在更仗著他舍不得，緊巴巴地湊上來挑釁。
恃寵而驕。
說的就是她。
他也果真是氣不起來, 捏了捏她後頸，低道：“回家了？”
她乖乖地頷首，說好。
然而相比起他們二人這邊的相親相愛，張銘陽那邊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
倆冤家互相折騰，冉冉喝得六親不認，被張銘陽一把扛起扔進車裏，尖叫一聲，從車窗探出一顆頭，吼道：“你他媽知道我老公是誰嗎？！放我下去！”
張銘陽：“……”
就尋思自己跟一醉鬼講什麽情面。
於是咬了咬後槽牙，直接伸手給人按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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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後勁兒到頂，歸要竟然還能承受。
就是頭暈，意識混沌又模糊，停在一個即將崩盤卻又沒有崩盤的臨界點。
世界沈沈浮浮，她一直軟趴趴地黏在他胸膛上，恨不得全身心都依偎上去，那模樣說安靜也安靜，孟聿崢被搞得上下難安，像是背了個牛皮糖，被粘到幾乎窒息。
不過也好。
有一種人平時什麽事兒都愛憋心裏，喝了酒方才撒歡撒出來。比如歸要。薄薄一個人兒，沒骨頭似的軟軟貼在他身上，他稍稍一伸手，便能將她全部攬進懷裏，以往哪有這待遇？沒同他鬥上幾個來回都算好的。
兩個人進屋的時候，廳上陽臺大開，刮來一陣風，她走在在前方楞了一下，忽然就說冷，然後轉了個身又重新鉆進他懷中。
大夏天的哪兒來的冷風，借著機會撒嬌粘人罷了。
孟聿崢豈能不懂，順著她的動作便將人接進臂彎間，低頭吻了吻她。
忽然腳背一重。
是她光著腳踩了上去。
“阿崢……”她自鼻腔中哼唧出一聲細弱的嬌音，在他肩膀上，耳朵邊。
那聲音裏無限眷戀，是她少有的柔情蜜意。
她圈緊他的腰身，輕輕一笑，模仿他：“有沒有想我呀？”
以往調/情這種事都是孟聿崢來。
不若她含蓄羞怯，他性子野，做事兒也直白，在她跟前一切情緒都明顯而不拐彎抹角。
倒不怎麽見她這副粘人又大膽的模樣。
孟聿崢覺得兩人分開一段時間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小別勝新婚，原來矜持的人兒也比原先更主動了。
孟聿崢特好她這德行，低沈一笑，什麽都隨了她：“想，怎麽不想？”
接著捧起她的臉，暗聲道：“哪哪兒都想，想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想得心疼，都快瘋了。”
若不是萬分著急見她，又怎麽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她眸子清亮，很認真地看著他，可醉酒的眼蒙了層霜，為她的模樣添了幾許嬌憨，她向他撒嬌，慢吞吞地道：“我也想你，阿崢，我想你。”
孟聿崢被她叫得心軟了又軟，心想這世上怎麽能有這麽蠱的女人？她就那麽輕柔地叫了他一聲，他便再也受不了了。
心上發癢，孟聿崢捧著她腦袋吻上去，將她唇瓣與舌尖上殘餘的酒香反覆品嘗。
那個吻深到奪走她全部聲息，不得不仰起頭來，艱難地應承他熱情似火的親熱。
她的手撫上他的胸膛，後退幾步，被抵在了櫃墻上。呼吸急促，他今夜還想吻遍她身體每個角落，與她在床笫間抵死糾纏，直到水意泛濫，聽她尖叫，也聽她哭著求饒。
可她卻在他最動情的時候推開了他：“我好渴，想吃果凍。”
“……”
“那個很涼很甜……我帶回來的，我小時候最愛吃了。”
孟聿崢意猶未盡，沒理會她那邏輯堪憂的話，視線一直在她嘴唇上，聽見“果凍”二字後，若有所思地撫過她唇角，心不在焉道：“什麽果凍？”
她歪著頭想了想，慢慢吐出一個牌子名稱，沒聽過。
她又嘰裏呱啦說了什麽，孟聿崢一個字兒都沒聽清，思想連接不上意識，就聽見她最後說好熱啊，想吃果凍。
吃果凍。
孟聿崢在她面前沒那麽好的克制力，聽見這話後俯身下去，啜了一口她的唇瓣，又咬了咬，反覆品嘗吮吸。
歸要正說話呢，這人突然就吻上來了，她左扭右拱，死活不肯依他，他摁住她的腰貼近自己，遏制著她不讓她動，方便自己親吻得更加徹底。
唇瓣到最後被他親噬得發疼，離開時，上面酥酥麻麻，仿佛渡了一層電流。
她就是醉到歪歪扭扭也能猜到此刻自己的唇瓣一定是紅腫不堪。正欲控訴責怪，身體忽地騰輕，她重心不穩，輕呼一聲，四肢緊緊地纏住了他。
他托著她走了兩步，兩個人滾進一旁的軟榻上。
她被壓著，雙月退被迫分開。暗夜中，他的眼神、這個姿勢，都讓她沒辦法擁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哎，我說我想吃果凍……”她手撐在他胸口，吞吐著對他道，“你，你幹什麽呢？”
臭不要臉，占人便宜。
他不說話，手掌卻緩緩下移，摩挲著她光潔大腿。
裙擺方才不知不覺之間蹭了上去，她月退根細膩白皙的肌理若隱若現，比起不著片縷時，好像這樣半昧的風情更能撩撥男人於無形。
孟聿崢只覺得自己體熱，身子更低了幾分，將她困得動彈不得。他回得心猿意馬：“在哪兒？”
她往裏蜷縮去，指了指不遠處的門邊，那地方放著她的包，是她從望城帶回來的。
別的什麽都沒有，就帶著果凍回來了。
怎麽突然就要吃果凍？那玩意兒有什麽好吃的？
孟聿崢目光粘連在她頸邊微微凸起的骨，吻了吻，認命一般起身替她拿過。
人從她身上離開，她感到一陣松弛，搖搖晃晃地爬起身，乖乖地將裙子整理歸順，然後擡頭。
孟聿崢已經給她剝開了果凍盒，遞到了唇邊。
果味香已經鉆進鼻子。
她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混著淡奶香的草莓果味，甜度正好，汁水也清甜可口。
她吸溜了一口後，又啃了兩口，可再往裏剩下的，卻怎麽咬都咬不著了。
她現在腦袋不太好使，竟以為是他餵她的姿勢有問題，不滿地抓著他的手，略略擡高，讓果凍盒揚起，自己湊過去，伸出舌尖去頂裏頭的果凍。
果凍汁水溢出一兩滴，在月色下晶瑩，泛著詭異又暗味的光。
孟聿崢親眼看見女人舌尖如蛇，靈巧地從盒身邊緣探進去，撬動粘在盒緣的果凍，卻哪知帶著汁水的果凍滑膩，第一下沒能撬動，於是舌尖又轉了一圈，不斷翻覆攪動著果凍。
一滴汁水順沿著舌尖流到下顎，並不剔透的成色，仿佛彼此最熟悉的津液。
孟聿崢看定了神。
見她最後一刻唇輕輕一動，終於用力，將果凍吸了進去。
整個過程，五秒不到。
男人喉結卻已經在這樣的動作下，難耐地跟著上下滑動。他直接扔了空盒，不再管她嚷著口渴、熱、還想吃。
孟聿崢單膝頂上，將人往沙發角落處抵死，居高臨下位置，單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捏起她的下顎。他俯身湊近，在她唇齒之中聞到蜜桃味兒的果香，於是指腹傾軋，頓在她唇邊。
“我們不吃果凍了好不好？”他指尖輕揉唇瓣，循循善誘道，“換點其他的？”
她怔怔看著越靠越近的他，男人說話時，唇邊漾著不可捉摸的笑，溫柔到極致的啞聲，聽上去有種別樣的性感。
像在給人下套。
她沒什麽把持力，就這麽一下，被他勾去了意識，下意識問道：“吃……吃什麽？”
他輕磨著她唇面，極其暗味地提示她：“就像上次一樣。”
她並不是完全沒意識，坐在那兒，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哪一次。
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擰巴了半天，才甕聲憋出一句嬌嗔：“流氓。”
那聲兒“流氓”罵得一點兒不兇，脆生生的，聽得孟聿崢心頭舒暢得要命。
他低聲矯正她：“master。”
自戀狂。她輕盈地笑起來，故意聽不懂，含糊著發音懟回去：“monster。”
他捏著她的力道重了幾分，帶著點威脅：“什麽？”
她卻還是不怕死地繼續罵他：“bad guy。”
“slave。”
“gangster。”
罵得可真豐富。
母語罵不出口的詞匯，全換了英文罵出來。
孟聿崢覺得這一刻的她有趣極了，笑了一下，浪裏浪氣的，接著手指直接順著她的唇角刺入腔中，方才那一幕太過香艷，他歷歷在目，於是教導她：“就像吃果凍一樣，寶貝。”
她嗚咽一聲，倒也聽話，閉上眼回憶著方才的步驟，向他笨拙地探去。
頂上空調呼呼吹著涼風。
室內的溫度被他調節得很好，可每次這種時候，都有些過於悶熱。
曲蛇蔓延著越來越熾燙的火熱，她眼前越來越模糊，身子不住地下滑，卻忽然被他一把撈起。
她抱著他的時候，腦海中劃過一瞬間的念頭：之前吃的果凍明明冰涼軟彈，甜蜜可口，為什麽同樣韌彈，滑進腔內卻沒有那樣清涼解熱？
她走神了片刻。
下一秒卻猝然驚醒。
這人不甚滿意她的表現，竟故意往裏欺著她。
眼尾逼出一抹紅，快要窒息的時候，耳邊驟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是他的。
只是此刻彼此最難分難舍，沒人顧得上其他東西，哪怕是天塌下來，也難收那股子早已猛烈傾瀉出來的力量。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閃爍著“金揚”二字，這個點打過來，怕有什麽重要事務。
他輕嘖，舉著手機，猶豫了一下。
她看出他的意圖，頭皮一陣發麻，酒意都醒了大半。想阻止他，卻在慌亂退出之間，不小心磕到他。
要了男人的老命了。
他疼得仰起頭，倒吸一口涼氣，短短這一瞬間幾度壓抑住在床上弄死她的沖動。等這勁兒過後，孟聿崢低頭去看她，卻見人家一副無辜可憐置身事外的樣子。
那通電話根本來不及掐斷，孟聿崢直接扔到一邊，一把將她撈過來，存了報覆的心思，發了狠地吊著她，折磨她。
最熟悉她的男人若是真想逼她在這時候發瘋，也並非做不到。她後來央求他的聲色都開始洇濕顫抖，什麽話都說出了口。
他問她想要不要他。
她說想。
他又賤兮兮地問，是嗎？有多想？
特別想。指不夠，哥哥快……
他是喜歡她叫他“哥哥”的，可那天不知怎的，他多的是耐心懲罰她，任憑她如何叫喚都不成。
最後弄得她直接哭出來，使了殺手鐧，附在他耳邊，可憐得緊，羞怯怯地喚出一聲——“老公。”
前一秒還逗樂的孟聿崢，後一秒就滯住。
就是這一聲。
後來她被弄了一整晚。
天方破曉時她才入睡，睡過去之前，腦海中全是那些被迫說的羞恥至極的話。
她震驚自己是被沖昏了頭，怎麽能說出那些不成樣子的情話——就為了討他開心，同自己抵死纏綿。
她甚至還清楚記得自己委屈得很，向他傾訴，喊著自己疼。
他問哪裏疼？
她不說話。
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瞬間會意，溫聲細哄道：“給我看看。”
她猶豫了下，咬住唇，忍著羞緩緩開展，讓他看看，是不是月中了？
他很是認真地看過一眼，發現還真是。
心中難得生出那麽點兒愧疚，他伸手去替她按摩了幾下。剛開始還算體貼，動作輕柔舒適，可過了一會兒，她卻忽然輕斥道：“你……壞……”
聲音是止不住的潮濕。
他罩住了她，氣息有點亂，故意問她：“還要我麽？”
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可惜不爭氣，牙關輕輕顫著，被他慢慢放下去後，弱聲細語道：“那你……輕點。”
他答應得誠懇，可還是施了暴行。
熬了個通宵，次日醒過來得遲。
孟聿崢不在身側，靠坐在陽臺接電話，是昨夜那通掐斷了的工作電話。
金揚這麽時間早習慣boss同歸老師在一起時的神出鬼沒，倒也沒什麽大損失，就是等得人心酸。
孟聿崢低而沈的聲音弄醒了她，她翻了個身，一陣疼，疼得她瞬間清醒，睜開眼，楞怔地望著身側的位置。
她不吭聲，孟聿崢也知道她醒了。通話進入尾聲，他說了沒兩句後便掛斷。
她正出神，不知道想什麽。
孟聿崢擁著她，饕餮盛宴後掛著厚顏無恥的笑，她扭過頭閉眼裝睡，不搭理他。
這恰到好處的小矯情勁兒，與昨夜如出一轍。
他輕笑，指尖描繪著她鼻尖的輪廓，劃過唇，劃過下顎，繼續往下。
指尖挑著難以明說的欲，是他每次想要再次翻滾時的前兆。歸要魂飛魄散，倏然睜眼，握住他作祟的手。
他滿意地笑起來，明知故問：“醒了？”
她被拿捏住，悶氣地不應這問話。反而背馳他，隨口問道：“也不知道冉冉有沒有事。”
昨天張銘陽可氣得不輕。
孟聿崢也不計較，哦了一聲，滿嘴跑火車：“分了。”
她腦子還沒醒全，聽了這話，三秒後才反應過來，震驚得不行：“分了？！”
都快結婚了，這節骨眼上分了？
她尋求驗證一般探進他眼底，看見他帶著不正經的謔笑。
又逗她玩兒。
她瞪他一眼。
他懶懶悠悠地笑著，玩著她的發尾，吊兒郎當地說道：“老夫老妻有什麽矛盾，睡一覺就成了，你瞎擔心什麽？”
歸要滯了滯。
不行。
腦袋裏要有畫面了！
她有時候真承受不了他這麽直白：“……你流氓！”
“話糙理不糙。”
他對別家事兒不感興趣，可見她這羞到想死的模樣還是樂了起來，低頭去親她，吻在鬢邊發上，故意調弄起她：“起床了，你老公學了新料理，嘗嘗？”
他咬字刻意，“你老公”這三個字被他帶起一陣風月。
是她昨晚喚到絕望的討饒。
她輕咬著下唇，不回他。
他也耐著心等著。
半晌後，她還是憋不住笑起來，難為情地埋進被子裏，嗔叫：“孟聿崢，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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